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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色傾城 曉夢霜天 4343 字 3個月前

這是給拂光那家夥開%e8%84%b1麼?”宮淩反詰道,秀麗的眉梢冷冷蹙起,一眼便將師妹的心思看穿無疑:“那不老不死的家夥,不過是披著偽善的皮囊罷了。就算他沒做什麼大惡之事,可他一直在助紂為虐,隻要是紅蓮說的做的,他一概都認為是對的從不反抗。這樣沒有自我的男人,值得你這樣麼?”

玄瓔的臉色頓時緋紅如霞,又羞又怒,平生第一次對自家師姐頂撞道:“師姐教訓的是,那師兄這樣心裡記掛著緋兒,嘴上卻和師姐卿卿我我的男人,就是值得心動的榜樣嗎?”

“哎,你們彆...”龍陽俊容煞白,見那兩姐妹先是怒目相視,繼而齊刷刷地盯著他,神情立刻窘迫萬分,胡亂揮著手支吾道:“淩...淩兒,你彆...彆誤會,我是...”

龍陽話音未落,牢門外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三人立刻屏息傾聽,齊齊朝鐵欄外的牢道望去。果然,一個乾瘦矮小的影子正晃晃蕩蕩朝這邊過來了。那人一手提著燭燈,一手扶著凹凸潮濕的牆壁打哆嗦,似是第一次來,連路都摸不清楚,誠惶誠恐。

“喂,乾什麼的?”龍陽瞧著鐵欄吼道,那黑影打了個寒噤,竟然真的走到牢門口。微弱的燈火映出一張蒼白而稚嫩的臉,和一身暗紅色對襟苗服。原來是個約莫十四五歲的苗家少年,從行為舉止看,很有可能是紅蓮教裡低階的新教徒。

“拂光老賊呢?”見來者毫無威脅,龍陽揮著拳頭厲聲喝問道。不料那少年抿%e5%94%87不答,卻從苗服寬袖中取出一把鐵鑰匙,沒有半分解釋,就“吱呀”一聲替他們打開了牢門...

師兄妹三人見狀,皆是震驚不已,麵麵相覷。被囚數日,就這樣重獲自由了麼?

宮淩第一個回過神來,踏出牢門,冷瞥了開鎖少年一眼,問道:“你們教主和祭司難道還在教裡嗎?是誰下令放人的?”

“是拂光祭司走之前下令的。”苗家少年瑟縮道:“我本是祭司寢宮裡的雜役小廝,沒...沒想到祭司大人會把牢房的鑰匙交給我,要我...要我在祭神大典三天後放了你們!”

“什麼祭神大典?”

“就...就是三天前的朝拜恭送儀式,大典之後教主和祭司就率領一千名死士...北上...上臨安城了。”

“真的走了?”龍陽上前狠狠揪住苗家少年的衣襟,狂怒逼問道:“那我師妹呢,那個被紅蓮捉走的小姑娘,她也一起上臨安了嗎?!”

“是...是啊!”少年的目光驚懼萬分,支支吾吾道:

“她也在,祭神大典的時候就在教主身邊,她...她還好啊!就是臉色很難看。”

龍陽倏地鬆手,粗暴地推開那羸弱少年,頭也不回朝牢道出口跑去...“龍陽,龍陽!”宮淩急聲喚她。心中酸楚不已,再也壓抑不住淚水洶湧而出。她牽起玄瓔就去追那個迅速消失的背影,那樣高大英挺,而又遙不可及...三人一起在深不見底的牢道摸索,腳下凹凸潮濕,踩過處濺起層層水花。走著走著,前方就有了白晃晃的光芒,灰塵和水汽在久違的陽光下跳躍,竟也是耀眼眩目。

“緋兒!緋兒!”龍陽一路狂奔,徒勞無功地大聲喊著。一出牢道重見光明,他就直奔回以前慕緋和玄瓔所住的那間竹樓。青山環繞的聖湖畔一切如舊,瑰麗奢華的三座主殿依然屹立湖邊,天高雲闊,碧浪滔天。然而一切又不一樣了,原本在聖湖兩岸竹樓群巡視的教徒全都不在了,連對岸的村寨也沒了任何聲響,湖麵風平浪靜,仿佛一夜之間紅蓮教大本營就成了一座空城。

“緋兒!”龍陽跑上竹樓木階,“嘭”的一聲撞開房門。隻見這臨時閨房整潔如新,窗明幾淨,好像剛才還有人坐在床榻上想著心事...眼前再也尋不到那熟悉的身影,而屋中央的小圓桌上依次擺著龍陽的忘憂劍、宮淩的傾城劍、玄瓔的畫影劍和慕緋的鳳鳴劍。除了四把佩劍以外,還有一個紮緊的小包袱。

龍陽上前將它拆開,隨手翻了翻,包袱中除了慕緋幾套的衣物,赫然夾著兩封書信...這是宮淩與玄瓔也趕到房中,三人一起拆開了其中一封,果然是慕緋勁秀的筆跡,栩栩躍然紙上:

“師兄師姐:見信時我已在去臨安城路上。我與拂光約定,隻要與紅蓮教合作弑君,他一定會放了你們。請師兄師姐見信後速速啟程離開,一路北上返回鑄劍山莊,不要回頭,也不要找我,請代我將另一封信%e4%ba%b2自交給師父...師妹慕緋叩謝。”

“什麼,拂光竟拿我們威脅緋兒麼!”宮淩駭然叫道,一手探入慕緋的包袱翻找,果然找到了另一緊緊密封的書信。封麵的字跡竟有些模糊濕漉,字字都是掙紮絕望...書曰“尊師南雪衣%e4%ba%b2啟,不孝徒兒慕緋絕筆”。

作者有話要說:我終於回來了,對不住大家這麼多天才更T.T 連續累了N多天在弄工作的事,開始上班實習了,又趕上最忙的日子,前兩天累得我每天回家都想死了,所以這章寫了好久好久

總算是要虐完了,生死離彆什麼的其實反而是意外的重逢,下章應該能寫到,至少也是距離很近很近,能看到對方了~~~緋兒給雪衣的情書,等雪衣%e4%ba%b2自拆開來看,哈哈,爭取下章在周末更新哦

☆、第三十九章 女皇 ...

南雪衣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窗欞灑下的日光蒼白炫目。床榻綿軟,屋內空氣清新舒適,卻全然不知身在何處。有陌生的藥香撲入鼻息,一縷輕紗似的衣袖忽然拂過她的臉頰,眼前一束纖細模糊的輪廓,也驟然清晰起來...

隻見墨成香那妖女換了一身極為居家的浣花百蝶裙,發絲高綰,斜坐床旁。她一手端著藥碗,一手捏著棉被剛剛覆住南雪衣肩頭。見南雪衣忽然醒來,墨成香柳眉輕挑,原本有些蒼白疲倦的嬌容都煥發了神采,燦燦笑道:“醒了?你總算醒了啊!”

南雪衣一見她的臉,昏迷前的記憶立刻呼嘯而來,之前與這妖女在南屏山南家宗廟交手,被她的九尾靈蛇鞭所傷,就一直受製於她。後來又不知被她帶往何處,傷口撕痛流血,南雪衣常常痛得驚醒,半昏半醒間不是在顛簸的馬車上,就是在客棧粗糙潮濕的床板上。這次總算徹底清醒,與這妖女的一路顛簸似乎也到達了終點。

屋內的家居擺設奢華雅致,絕不是客棧或者普通人家。南雪衣收回目光,一想到自己一路受妖女脅迫又受她照料,就頗有些承受不了。南雪衣試著挪動虛弱的身子,卻忽然發現自己被人換了一身陌生的淡粉褻衣。銀墨色的妙目立刻冷光四射,南雪衣雙手環%e8%83%b8,眉心緊蹙,喝道:“你...我的衣服呢?!”

“換了呀!”墨成香格格笑道:“我們趕了將近半個月的路,不沐浴不更衣,劍仙姐姐難道受得了麼?哈哈哈!”

“住口!”南雪衣氣極,她一貫性情孤傲,昏迷期間莫非真的被這妖女怎樣觸碰褻玩過?!女鑄劍師羞憤交加,竟是一掌按在床頭的試水劍上:“我殺了你!”//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喂喂喂!”墨成香驚退了好幾步,將藥碗擱置在桌上,美眸在南雪衣身上流轉打量,神色千變萬化,咬著牙根冷笑道:“劍仙姐姐冰清玉潔之身,難道連女子都看不得嗎?嗬,你以為我會%e4%ba%b2手照顧你麼,你值得麼?幫你沐浴更衣的是滄浪閣的小侍女,你不至於要把她們的眼睛挖了吧?”

南雪衣將信將疑地瞪著她,握劍的手穩如磐石,雪膚時紅時白,眉宇間冰冷徹骨的怒意仍未褪散。她聽聞墨成香提到了“滄浪閣”三個字,偏過頭去朝窗外一望,果然,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一座臨湖閣樓。舉目遠眺,西子湖暮雲四合,煙雨迷蒙。近處的湖麵騰起淡淡水霧,小瀛洲三潭倒影,小島漂浮,宛如夢幻。遠處孤山如黛,萬裡波光浩淼。

——真的是臨安城西子湖畔,滄浪閣。

景色越美,南雪衣心中就越是痛不能抑。她驀地回首,眼中火光耀動:“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

墨成香嘴角牽起,鬼魅笑道:“姐姐病糊塗了麼,今天可是個大好日子。十月十五,女皇的大駕會在午時駛過京臨運河河道,還有龍舟大賽,萬民都能瞻仰龍顏,我就是帶你來瞧熱鬨的啊!”

“什...什麼!”南雪衣%e8%84%b1口驚呼,墨成香扭著纖腰,踱到窗前,指著湖光山色笑道:“姐姐五年前不是來過滄浪閣押送鳳凰簪麼,你該知道這西子湖平時是遊人如織的。可今日啊,已經封湖戒備了,等女皇見了大臣下了龍舟,還要遊湖三日呢。”

順著墨成香所指的方向眺望,果然,對岸的白堤冷清異常,堤岸上紮滿了金黃色的皇旗,在風中獵獵鼓舞。秋柳在蕭疏的冷雨中飄搖,空寂無物。一小隊官兵緩緩行過,站在皇旗下列隊待命。

“原來就是今日了...”南雪衣抬眸冷笑,她看著墨成香美豔妖嬈的側顏,縱使心中焦灼,麵上也刻意低斂從容,不想再讓這妖女捉住一絲把柄。隻聽南雪衣沉聲問道:“你們滄浪閣為何要勾結紅蓮教?穩坐江湖霸主還嫌不夠,連朝堂皇位的事,也要攙和一腳麼?所以聖姑閣下...你究竟是誰?”

墨成香鳳眸一眯,思緒萬千,她知道南雪衣迄今為止都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不知道墨家與滄浪閣的緊密關係。南雪衣心裡沒有她,告不告訴她自己的身份,又有什麼意義...

“誰說滄浪閣和紅蓮教勾結啦,嗬,你到時候就知道了。”墨成香澀然笑道:“聖姑就是聖姑,不必問我從哪兒來,以後到哪兒去!劍仙姐姐現在最關心的該是你家寶貝徒兒的生死吧,時辰差不多了,我這就帶你去找她!”

“你知道緋兒在哪裡?!”南雪衣驚呼出聲,她想要壓抑心裡那抹瘋狂的念想,她不想在墨成香麵前暴露自己最柔軟的脆弱...可她忍不住,與慕緋有關的一切都能讓她血液翻湧,神思迷亂。南雪衣握劍的指節都變得青白,她縱身下床,撐起身子,站在墨成香麵前狠狠瞪著她:“緋兒在哪裡?我不管你們要做什麼要玩什麼花樣,我隻要我的緋兒,她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寧死都不放過你們!”

“嗬,妹妹帶你去就是了,劍仙姐姐傷口初愈,可不能動怒呢!”墨成香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深斂的眉睫讓人愈發看不透她心中的盤算。大局已經布好,反正今日沈慕緋難逃死劫,南雪衣身子虛弱根本不可能出手相救,到時候受不住打擊癱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