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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伸手,像打元櫻一樣。

伸著手臂,勾著要拍他腦袋。

“闕清月!你……”

東方青楓背過身,被她拍了好幾下。

一個拍,一個躲,本來輕輕一拽就能拽開,但他也沒用力,任著這小祖宗拽著他的衣服,他隻握著刀,背過身任她拍打。

闕清月拍了兩下,剛要停下,就被東方青楓轉身一個扒拉,扒拉過去,然後從後麵將她抱起來,在無人的二樓客棧走道,連轉了三個圈。

闕清月被他摟在懷裡,轉得衣擺飄飄,發絲飛揚,輕軟的發絲,在空中蕩著柔美的弧度。

“東方青楓!啊……”

“你慢點慢點!你勒到我了。”

“好了好了,可以了,我不打你了,真的,不打你了,放我下來。”

“放我下來。”

東方青楓在她連聲討饒中,才將她平穩放在地上。

聽著她討饒,那種愉悅感,他嘴角控製不住地上彎,看向她神情。

闕清月終於站回了地麵上,回身看他,然後伸手,抽開頸下的披風帶子,笑著道:“你還敢輕薄我!我不打你,你看我不打死你!”說著,一下扯下披風,就要拿披風抽他。

她身著一身青衣,內白外青,衣袖長長,動作間,哪怕打人,都帶著一種美感。

讓人不忍躲開,覺得讓她打兩下又怎麼樣,她打得開心就好。

東方青楓也沒還手,一個佯裝打他,一個伸手臂,橫在身前要擋不擋。

兩人你追我打正鬨著。

玉娘走上樓梯,手裡端著水盆,抬眼便見到這一幕。

“喲,打情罵俏呐?”

她將盆掖在腰處,望著他們。

真是檀郎謝女,天造地設的一對妙人。

闕清月收回了手,回身看到玉娘,她收斂下神情,低頭長袖輕抖了一下,蕩出一道優美的弧度。

本就絕美的人,一身絕美的青衣,袖子一抬,寬袖垂墜,異常優雅。

她將手往袖中一揣。

看向對麵玉娘。

披風被東方青楓奪在手裡,他團了團,笑意微斂,低頭咳了一聲,也看向來人。

玉娘端著盆,直接朝著東方青楓走過來,但她這次沒盯著東方青楓瞧,而是看向闕清月。

闕清月也上下打量著她,看她想乾嘛。

之前穿著披風,包得嚴實,玉娘隻覺得這姑娘美極,是她見到的女子中,最美的一個。

如今脫了披風,這風姿,美得已經不是她能評價的範疇,一舉一動,渾然天成,哪怕一個轉身,都能讓人驚豔許久。

這姑娘定然是幸福的,有人疼,有人愛,是被人捧在手心嗬護之人。

闕清月本以為這玉娘是看上東方青楓,她也客觀地上下打量下東方青楓。

確實,這身高這模樣這年紀,是挺受中青老年婦人的喜歡。

當然,年輕小姑娘也喜歡。

但是,她看玉娘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自己。

她手揣進袖中問道:“老板娘,你有什麼事?”

“哦。”玉娘這才想起什麼,又看向了東方青楓,猶豫道:“這位公子,玉娘想……跟你說個事情。”她望了眼這公子手中的刀。

東方青楓怎麼可能答應,剛挨了打,不待她說完,他立即拒絕道:“沒空。”

想到什麼,他又道:“你若有事,可以跟我們兩個人說。”

玉娘此時少了幾分剛才樓下時的戲言挑逗,她看了眼闕清月,猶豫著道:“那我們還是進屋裡說吧。”

闕清月端量了一番玉娘。

東方青楓手拿著刀。

都不知道這老板娘骨子裡賣的什麼藥,於是他們一前一後,跟著她進了房間。

想聽聽她要說什麼。

這間房,沒有房客,是空的。

“是這樣。”玉娘轉身,便想說話:“我剛才在樓下看到了……”

才開口說了幾個字,就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玉娘,玉娘!”

是玉娘的夫君,那殺豬漢的聲音。

玉娘手抖了下,然後笑著對二人道:“我夫君叫我了,這事,以後再說吧。”說完她匆匆地打開門出去了。

那壯漢站在門口,眼望著房間內二人,在東方青楓身上看了許久。

“嗬嗬,天色不早了,客官還是回自己房間休息吧。”他又看了眼東方青楓旁邊的人。

這才對玉娘道:“你還磨蹭什麼,還不快回去收拾房間?”

“急什麼,還不讓我跟客人說說話了。”玉娘端著盆離開了。

那壯漢跟在她後麵。

“她剛才,是不是說,她看見了什麼?”闕清月望著他們的背影,輕聲道。

隨後走出房間,東方青楓在後麵關上門。

“我記得剛才她一直在樓下和廚房裡,收拾桌子和碗筷。”因為剛才她倚在二樓欄杆,看到那裡有燈光。

“她看見什麼了?”她再次走到欄杆處,往下望,漆黑一片。

玉娘跟著壯漢往樓下走,走到廚房時,她回頭看向對麵梁上。

之前她彎腰在地上收拾廚房櫃子時,油燈也被她拿到櫃子裡,被櫃門擋住,一樓沒有亮光,有些黑。

她突然聽到有人在搬桌子,借著一點光線,她抬頭便見那富家女子的小廝,不知何時,正站在一張桌子上,因他個子高,舉著手,手裡還拿著東西,不知道在梁上乾什麼。

之後他悄無聲息地跳下桌子。

人走後,玉娘才提著油燈走到那梁下,但梁高,燈光弱,直到外麵一道閃電劃過窗紙,映在梁上。

那一瞬間,她看見梁柱上多了三朵桃花。

玉娘年少時家裡父親是手藝人,會做麵具,小時她跟大人常在集市上擺攤,接觸過一些人。

比如,會易容的人,之前收錢時,富家小姐身後的兩個小廝她便覺得不對勁,因油燈的光亮,映到他們頭發邊緣處,平日或許不注意,但在油燈下,頭發邊緣泛著一道亮色。

玉娘知道,那是易容用的一種膠的光,要比皮膚亮一些。

那兩個小廝有問題,原本她想打聽那位小姐是哪家的,或許可以幫忙給她家人傳個信什麼的。

但是被丫鬟打斷了。

直到現在見到梁上的三朵桃花,她是開客棧的,之前雲陽三桃案鬨得沸沸揚揚,也有所耳聞。

沒想到,雲陽三桃這三個采花大盜,有朝一日,竟然出現在她的客棧裡。

他們這一次的采花,難道是那戶富家小姐?他們易容成小廝的模樣,刻下三桃,是今晚要擄走她嗎?

她本還猶豫,這不關她的事,但是看拿著劍的公子,看起來武藝高強,才突然生出想法,與那公子說一說。

畢竟那富家小姐若真被采花大盜擄走,隻有死路一條,真是可憐。

可誰知,竟被她那壯漢酒鬼丈夫發現。

果然,一進屋子,酒鬼丈夫就摔東西大罵。

“賤人,天天在客棧勾三搭四,今日竟然還進了男人房間,你想跟那小白臉私奔啊?看我今天不教訓你!”

說著扯下腰帶。+思+兔+在+線+閱+讀+

玉娘強忍憤怒回頭,朝他扔了東西打去,罵道:“鄭大有,你有沒有良心,這家客棧本就在郊區,客人稀少,你說讓我熱情點,好多些回頭客,維持生計,我也照辦了,現在客人多了,錢也賺到些,你就開始打我!說我下賤,如果我不張羅,又有幾人知道這裡有家客棧?彆人瞧不起我就算了,你竟然也這樣說我,嗚嗚……”

“你這該死的娘們,我讓你對人熱情點,不是讓你天天勾搭男人,你看你勾的那些回頭客,哪一個不是饞你的身子,以為你男人死了啊,我還沒死呢,天天就跟彆人眉來眼去……”

一時間房間傳來玉娘哭罵聲。

這日子沒法過了,三天兩頭喝點小酒就打人,玉娘忍無可忍,一時心道,不如魚死網破算了,她狠下心:“我早就想離開你了,那富家小姐的小廝是兩兄弟,他們可與我說了,要我去給他們兄弟做老婆,他倆年紀小,又是龍精虎猛的身子,比你溫柔小意,比你這粗俗漢子強百倍,我明日便收拾收拾跟了他們去……”

她知道自己貌美,那壯漢最受不了這個,定是要怒火衝天找那兩個小廝的麻煩。

就讓他們打起來,最好都打死!

那壯漢果真氣得滿麵通紅,怒氣衝天:“你這賤人,竟然敢背著我跟人私奔,我要宰了那兩個畜生,再宰了你。”說著,壯漢就要拿起他的殺豬刀,要衝去樓上拚命。

玉娘說完便後悔了,她半生飄零,嫁過兩夫,這是第二任,雖會打她,但平時也會護她,若他真的殺了人橫死,她的名聲便完了,到時無人護佑一個人孤苦伶仃在這世上,生計艱難,人人都可上門欺辱她了。

她嘴角破了也不管,一下子衝上去,抱住壯漢:“你彆去,彆去了,我說的是氣話,沒有的事,他們下午才進客棧,我與他們連話都沒說幾句,都是氣你的……”這男人,活著她還能過下去,死了,她的日子隻怕更艱難,雖然活著死了她的日子都不好過,但總歸能選個好一點的吧。

闕清月與東方青楓一前一後下樓。

他手裡提著一盞客棧油燈,手拉著闕清月的手臂,生怕她一個不穩,跌下樓去,摔個鼻青臉腫,可就不美了。

若是闕清月知道他心中所想,定是要抬腳給他一腳的。

闕清月另一隻手抓著身前的青白色衣擺,被東方青楓扶著,順著台階走下去。

樓下漆黑,沒有人,客棧外麵風雨飄搖,雨聲很大。

她伸手指了指那處橫梁。

東方青楓點點頭,闕清月從他手裡拽了下自己的手臂,都下樓了,還不放手?見他還拉著不放,她抬手又要打他手。

發現他跟元櫻一樣,總愛皮癢,元櫻一皮癢就跑到她麵前惹點禍,讓她打幾下就好了。

這東方狗兒竟也如此。

東方青楓見她伸手要打,才鬆開手。

然後護著她往前麵走。

闕清月躲開他,走到橫梁下,上方沒有光線看不清楚。

她回身看向東方青楓。

不必開口,東方青楓秒懂,一手提油燈,另一手按在桌上,腳一蹬,一個旋身,無聲地躍上了桌麵,站起身,將油燈抬手舉高,給她看。

個子高便是好啊,伸手就能接近橫梁。

闕清月站在下方,雙手插在袖裡,望著上方。

油燈照映下,兩人清楚地看到了。

橫梁上,新刻了三朵桃花,與二十年後那三朵,一模一樣。

明明他們上樓前,還沒有。

東方青楓舉著燈,她看著桃花,他看向她。

貌美如花。

老板娘剛才說看到了,雖然沒有說看到什麼,但她想到梁上桃,才拉著東方青楓下樓查看。

果然,她猜對了,雲陽三桃,現在就在這家客棧裡,他們得手了,或者說,馬上要得手了。

那這三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