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1 / 1)

半夜裡喝了湯藥,就出一身的汗。至早上,餘同又喂了小魚一碗藥,小魚直睡到下午才醒,身上有些酸,腦子裡卻覺得空靈澄靜。

餘同正坐在床頭看書,小魚一動他就醒了,臉上不自覺的綻出笑意,“可是醒了,身上覺得怎麼樣。”溫暖的大手直接覆在小魚額頭上,一片涼意。餘同知道這是好了,更加高興,噓寒問暖道,“餓不餓,我去盛粥來。”

小魚聲音有些啞,反是問,“你,你怎麼到床上來了?”

餘同道,“為了就近照顧你。”說著下床去盛了一碗白粥,給小魚送到床前。

小魚倒沒摔出去或是打碎啥的,而是接了默默的吃起來。

隻有受過苦的人才知道,這天底下,縱使是一碗簡單的白粥,其實也沒人隨便給你。

小魚喝了幾口,眼圈兒又開始紅了,說道,“小時候,有一次我生病,半夜裡,出門打不到車。爸爸就背著我跑了老遠,跑到了醫院。”

“還有一回,上小學時,我個子矮,被班裡的男同學欺負,爸爸知道直接把那小子揍了一頓,替我出氣。”小魚默默的掉淚,“我爸爸其實沒什麼本事,除了長的好看,經常騙人,害我丟臉。但是,媽媽不要我,是爸爸帶我回家,再怎麼著,他也沒扔了我不要。”

餘同心裡實在有些不是滋味兒,許諾道,“小魚,我也會好好待你的。”

小魚搖搖頭,“你待我好,是想欺負我。就像杜老板在打富貴哥的主意一樣,難道杜老板是白白的對富貴哥好嗎?他給富貴哥做好看的衣裳,在富貴哥身上花錢,都是有目的的。你對我好,跟杜老板對富貴哥好,有什麼差彆。”

說小魚笨吧,偏他舉一反三的本事非常厲害。餘同歎口氣,“我要怎麼跟你說呢。你說我有目的,我的確是有目的,我的目的就是看上你了。我想娶你做老婆。”

小魚瞪著眼睛,氣苦道,“我又不是女的!”

“你也看到了,杜老板可以喜歡何富貴,鄭東澤可以喜歡洪岩,我為何不能喜歡你呢?”餘同亦擅長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在這一天之內,小魚受的刺激比他一年的都多。

“你胡說什麼,鄭總監跟大老板,怎麼可能呢?”

餘同淡然道,“你年紀小瞧不出來,我頭一天上班就知道了。你想一想,若是他們之間沒那意思,用得著天天跟連體嬰似的同進同出麼?聽說,他們早住一塊兒了。”

小魚覺得,這個世界瘋了。

或許是生病的人比較脆弱,或許是身體裡的血緣作祟,誠如小魚所說,餘同以前再不好,不務正業,遊手好閒,坑蒙拐騙。

可是,他仍是小魚的爸爸。

哪怕小魚時時惱恨,在心裡詛咒餘同一千次一萬次,其實,小魚真正是舍不得餘同的。

總之,看在他爸爸身體的麵子上,小魚沒把餘同趕出去。

小魚病著,懨懨地,沒啥精神。

餘同卻是抓緊時間,極力的表現自己的賢良。

小魚每天除了去廁所,床都不用下。哪怕小魚天生愛乾淨,每日必要擦身,都是餘同燒了熱水代勞。先前小魚死活不願意,餘同立碼發了個毒誓,又道,“小魚,你現在病著。何況,你才幾歲,我是絕不會動你的。”

“你放心,絕不會再像昨天那樣。”餘同苦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是發了什麼失心瘋,怎麼就沒控製住呢。結果,把事情搞的一團糟。

小魚沉著臉道,“你再有一次不老實,我就把你趕出去。”

“行,你說什麼是什麼。”餘同好脾氣的應了。

溫溫的毛巾擦去身上的汗印,渾身都舒服起來。瞅瞅自己的細胳膊細%e8%85%bf,小魚不禁納悶兒,問餘同,“你說,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有的,你都有。說起來,我長的還不如你好看呢,身材暫時也沒你的好。你喜歡我什麼呢?哪有女人好,有大%e8%83%b8可以摸。”

餘同細心的伺候著小魚,除了飽個眼福,絕對沒有半分不軌意圖。餘同笑道,“這怎麼好說。愛之所至,情之所鐘罷了。你說何富貴有什麼好呢?長成那幅樣子,杜老板有才有貌,獨身不娶,也要等著他。再說東澤和洪岩,我隻告訴你,你彆出去說,他們是嫡%e4%ba%b2的堂兄弟。”

小魚微訝,“可是,一個姓洪,一個姓鄭啊。”

“跟我要字的鄭市長,其實是洪岩同父異母的哥哥。用你們的話說,洪岩的母%e4%ba%b2是鄭市長父%e4%ba%b2的情婦,所以洪岩是隨了母性。”好容易引得小魚的興趣跟他說話,餘同不遺餘力的展示著自己的魅力,“唉,說起來,也是一團亂麻。東澤的母%e4%ba%b2與洪岩的母%e4%ba%b2是一對姐妹,更離奇的是,這對姐妹偏偏做了一對兄弟的外室。東澤的父%e4%ba%b2原本與正室育有一個兒子,後來這個兒子飛機失事死了,這才把東澤認回了鄭家。故此,東澤改回父姓。”

小魚直咂巴嘴兒,道,“這麼說,鄭總監和大老板既是表兄弟,又是堂兄弟。”

餘同笑著將毛巾放回水盆裡,扶小魚躺下,又將被角兒給他掖好,溫聲道,“他們的血緣關係,比%e4%ba%b2兄弟也差不到哪兒去的。”

小魚瞪餘同一眼,“起碼人家不是父子。”

餘同沒還嘴,問小魚,“晚上想吃什麼,我來做。”

“我這一病,你還長本事了啊。”噎餘同一句,小魚想了想說,“嘴裡沒味兒,你又不會做菜,晚上買兩個鹹鴨蛋切開,配著白粥吃就行了。”

“行。”餘同笑應了,“再睡會兒吧,好生養養神。”

“不許再到床上來。”

餘同應雖應,待小魚睜開眼,照例是餘同躺一畔照看他的樣子。撇撇嘴,小魚也沒再說啥,就是挑餘同粥熬的過了火,大米都失了勁道。

餘同現在的脾氣,隻要小魚肯理會他,隨便小魚說啥,他都照單全收。

小魚稍稍養足了些精神,吃過晚飯,把餘同叫到床邊兒,又跟他探討了一回關於工資的事情。

這回餘同趁機談條件了,“錢依舊歸你管,但是,有條件。”

“我不能老往客廳睡,小魚,你也看到我,我這麼高的個子,在客廳的沙發上,連%e8%85%bf都伸不開,睡一夜,骨頭縫兒疼。”餘同正氣凜然,“這樣,我將那個雜物間兒收拾收拾,再買張床,我睡那間,如何?”

小魚鼓了鼓嘴巴,“隨便你。”

32餘同的計劃

餘同買了張新床,搬到了小間兒去住。

待小魚身體康複之後,兩人仍是一道上班,一道下班,小魚做飯,餘同洗碗,生活似乎沒發生什麼改變,然而兩人都明白,有些話,說開了,就必然會產生不可逾越的鴻溝。

像小魚說的,他以前多討厭餘同啊,他無數次的想,為什麼自己的爸爸這麼丟臉。及待餘同撞傷了腦袋,開始變得正常,學著掙錢、養家,寫幾筆字還獲了獎,有獎金拿。

那些,開始落在餘同身上的,開始改變的,讚賞的目光,小魚多麼開心哪。

有時候,他覺著,讚美他爸爸,就是讚美他餘小魚。╩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眼瞅著日子就要好了,卻不料,一道霹靂自天而降。

小魚的心裡,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好。

餘同卻沒想這麼多,他是向前看的性情。

他既然看上了小魚,就不可能跟小魚培養什麼父子之情啥的!他對小魚好,是有目的的,是想要小魚,想要與小魚雲雨之歡,而非給小魚做爸爸,展現父子愛。

那晚他鬼迷心竅的露出狐狸尾巴,現在想想,也沒什麼好後悔的。

讓小魚有個心理準備,也好。

吃過飯後水果,餘同提醒道,“你不是說把我寫的那幅字繡成繡圖麼?”還不開始動手,就來不及了。

小魚懶懶的,“沒精神,就那麼送吧。反正鄭市長也沒找你要繡圖。”

餘同正色道,“小魚,有些機會,轉瞬即逝。”

“機會?什麼機會?”小魚靠在沙發上,不明白,扭頭看餘同。

“跟鄭市長搭線兒的機會。”餘同淡淡道,“你想過沒有,鄭市長是市裡的知名人物兒。他看中了我的字,你若能繡成圖。將來鄭市長父%e4%ba%b2的壽宴,參加的人非富即貴,鄭市長的壽禮必定會放在顯眼的地方。若是你繡的好,給鄭市長瞧中,送作壽禮。當天得有多少人看到你的繡圖,那些天,有錢有地位。隻要真有一人青眼,小魚,你的機會就來了。”

小魚想了想,抿%e5%94%87道,“我在鄭總監這裡乾活兒,不會跳槽。”

餘同輕輕一笑,眼睛灼灼的望著小魚,點撥小魚道,“你想想,你出名,難道對公司沒好處。你出名,並不意味著就要從公司離開,反而會給公司帶來更多的好處。你仔細琢磨,是不是這個道理?”

小魚不得不承認餘同說的有道理,他皺眉問,“可是,這就能跟鄭市長搭上線兒麼?”

餘同淺淺笑容中帶著絲絲篤定,“你怎麼糊塗了,我們都在東澤的公司打工。東澤和洪岩,說來說去都是鄭家人,隻要與東澤他們搞好關係,將這次的壽禮準備好,讓鄭市長對我們有個好印象就夠了。與官員打交道,想要一步到位,並不現實。我們要一步一步的來,與鄭家打好關係,對我們百利無一害。”

小魚瞪大眼睛,一時說不出話。他不過十五歲,哪怕很早的就開始學著打工賺錢,到底沒有餘同的閱曆,想事情亦沒有餘同想的深遠。

餘同將眼神放柔,望著小魚,溫聲道,“小魚,如果你願意,我們又住在一起,我想%e4%ba%b2自教導你一些人情世故。”

小魚在眼光上完全不能跟餘同相比,但是,他也不傻,現成的便宜,該占還得占。小魚認真反駁,“又沒住一間屋,不許說這樣的怪話。那個,你比我有見識,要是覺著我哪裡做的不好,提醒我一聲。”

餘同覆上小魚的手,漂亮的桃花眼裡慢慢的浮現出一層淺笑,笑意漸漸彌散到餘同的眼角眉梢,溫暖的仿似三月裡最柔和的春光。小魚望著餘同這樣的笑,一時間竟沒甩開餘同的手,讓他占了些便宜去。

餘同並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他表現的完全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