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王嫂?”
王嫂便是負責照顧蔓兒的人,平日裡看著十分老實,現在居然帶著蔓兒不知道去了哪裡,真是……
薇兒小聲道:“白梅姐姐,我出去找找吧?”
白梅正欲說話,就見王嫂抱著蔓兒進來了,蔓兒看起來十分沒精神,整個人窩在王嫂懷裡,懨懨的樣子。
白梅心立刻緊了起來,道:“王嫂,蔓兒怎麼了?”
“哎呀,白梅姑娘,蔓兒不知怎麼又發起燒啦,昨天本來都好好的,今早起來就不肯吃東西,開始還是低燒,後來就燒的厲害,我隻能抱著她去醫館看,醫師說是有些風寒,但又說蔓兒脈象很奇怪,可他也不知道怎麼辦……”
白梅心疼地伸手摸了摸蔓兒的臉,果然滾燙滾燙的,蔓兒像是感覺到了白梅的手,緩緩睜開眼睛,輕輕地喊了聲:“姐姐……”
又嗚咽道:“阿姐,蔓兒好難受……”
白梅更加心疼,咬牙道:“那個庸醫……薇兒,你快去請回春堂的江醫師來。”
王嫂道:“啊?可是那個江醫師不是很難請嗎……”
白梅不理她,小聲對薇兒說:“你去告訴江符,他快點來,我明天陪他一整天……除了陪他過夜,喝酒彈琴,都可以。”
薇兒隻好點了點頭,往回春堂跑去。
白梅彎腰把蔓兒抱進自己懷裡,柔聲安慰著蔓兒,不時往外看看,神情焦急,好在很快薇兒就領著江符來了,江符背著個行醫囊,小跑著進了屋子,看見白梅,當下露出個討好的笑容。
“……快看看蔓兒怎麼了。”白梅雖然心裡很嫌棄江符,但還是忍著道。
江符應了,替蔓兒又是把脈,又是看她%e8%88%8c頭%e8%88%8c苔,又問了王嫂她最近吃了什麼,有什麼異樣,最後難得地露出難色。
白梅心急如焚,道:“我妹妹到底怎麼了?不是風寒?”
“不是……”
江符下意識地退了兩步,道:“隻怕是肺癆。”
白梅驚怒,道:“你彆胡說!什麼肺癆啊,蔓兒她都沒怎麼咳嗽!”
她來之後,蔓兒隻有很輕地咳了幾聲。
江符搖了搖頭:“她現在沒咳……今晚開始隻怕就要咳起來了。這肺癆我真沒法治,要的藥材也極其的貴,想必你也是清楚的……”
白梅道:“你一定在胡說……”
江符縮了縮,道:“我真沒胡說呀!你去請彆人來看吧……”
“看了,但是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因為你妹妹體質特殊,患上肺癆,可卻沒咳,彆人不敢斷定,所以不敢說。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斷,是肺癆沒錯……你,你還是先做好準備吧。”
肺癆要治療成功實在太難,尤其蔓兒本來身體就不好,年紀還小,要吊著命都困難。
江符這“做好準備”,就是讓白梅做好給蔓兒辦後事的準備。
白梅渾身一顫,道:“你給我滾……”
江符苦著臉,道:“我隻是說實話……”
“給我滾!”白梅怒氣衝衝地道,眼睛裡卻含著淚花,江符一看,也隻好道“我滾我滾”,就離開了,倒算是有良心地沒提明天的事情。
走之前他道:“白梅啊,我想起來皇宮內有個柳太醫,倒是挺厲害的,好像替人治好過癆病……不過那柳太醫也很神秘,要請,估計難。”
白梅沒理他,他便自己撓了撓頭,走了。
“阿姐,蔓兒是不是要死了……”蔓兒睜開眼睛,輕聲道。
白梅心疼地摸著她的臉,道:“不會的,不會的……蔓兒你彆擔心,你很快就會好的。”
蔓兒低低的“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王嫂聽說這蔓兒得的可能是癆病,很有些擔心,但也不敢靠的太近,白梅見她往遠處動了動,道:“你躲什麼?!”
王嫂道:“呃,我這……”
薇兒也勸道:“白梅姐姐,你先把蔓兒放在床上吧。不管是不是癆病,都得和蔓兒保持一點距離,如果您也病了,那蔓兒怎麼辦?”
白梅咬著下%e5%94%87,將蔓兒放在床上,蔓兒似乎有所察覺,但並沒有說話,隻抱著被子,看起來有些昏沉。
白梅看了一眼王嫂,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再叫你。”
“好,好。”王嫂趕緊點頭離開 ,白梅離蔓兒不遠不近地坐著,薇兒也坐在一旁。
而當夜,果然如江符所說,蔓兒很快咳起來,而且咳的可謂是撕心裂肺,白梅看的心疼不已,連連掉淚,卻又不知如何是好,隻能讓薇兒去抓些止咳的藥,給蔓兒服了。
可藥自然不大管用,蔓兒還是咳的很厲害,一會兒叫娘一會兒叫阿姐,小臉咳的通紅,白梅也不管其他,哭著抱了一會兒蔓兒,蔓兒終於沉沉睡去。
替蔓兒蓋好被子,白梅坐在一旁發起呆來,她雙眼通紅,頭發淩亂,看起來還有幾分我見猶憐,薇兒道:“白梅姐姐,你打算怎麼辦?”
白梅道:“……一定要治好蔓兒。對了,那個江符不是說,皇宮裡有個什麼柳太醫?”
薇兒茫然道:“好像是吧……”
白梅咬著嘴%e5%94%87,想了想,道:“薇兒,你去翠香園,把我那件最好看的白衣裳拿來,還有胭脂水粉,都拿來……再偷偷向周媽媽要些安神水。”
薇兒一聽就傻了:“安神水?”
“你彆問為什麼……快去拿。”
薇兒隻好點頭。
安神水聽名字會讓人感覺是好東西,事實上的確,安神水隻要滴在蠟燭中,就會讓人更易入眠,所以才有安神一稱。但如果滴太多,或者直接飲用,就容易讓人昏迷不醒。
但如果安神水在點燃的狀態下,屋內的人喝了酒,或者乾脆就安神水加酒一起喝的話,就會變成……春,藥。
有些女子不肯聽話,周媽媽就會拿那個摻了酒給對方喝,喝了的的女子便神智皆失,莫名其妙就接了客了,等清醒過來也就來不及了。
還有些客人年邁,周媽媽也會在蠟燭裡多滴些安神水,然後讓姑娘多勸酒。
所以薇兒很訝異,為什麼白梅會要這個。
周媽媽聽薇兒要這個,也十分驚訝,薇兒便撒謊說蔓兒又生病了,白梅擔心的睡不著,周媽媽也不疑有他,就給了一瓶。
薇兒拿著安神水給了白梅,白梅還當真點了一些,卻是讓蔓兒好好睡覺,不要半夜醒了痛苦地咳嗽睡不著,她自己則在旁邊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覺。
第二天天光微亮,白梅便起身換衣服梳洗打扮,而後帶著薇兒就出了門,薇兒雖然隱隱猜到了白梅要去哪裡,但還是忍不住問道:“白梅姐姐,我們這是要去……?”
白梅道:“曲柳山。”
***
林小燭哼著歌站在蘭膏明燭前,蘇湘湘站在她身邊,看起來有點擔心。
“小燭,你確定沒事嗎?”蘇湘湘不放心地道。
林小燭笑了,道:“放心啦放心啦,我說過很多次啦,之前的事情是個誤會。”
昨天蕭痕東來找林小燭之後,蘇湘湘就抓著林小燭問了一下,為什麼會和蕭痕東還有往來,林小燭才知道她也曉得自己差點被蕭痕東強娶的事情。
林小燭隻好告訴蘇湘湘,那都是誤會,蕭痕東人很好,絕不會做出什麼僭越的事情,蘇湘湘顯然不怎麼相信,從昨天一直擔心到今天。
因為擔心今天上午隻有蘇湘湘一個人,忙不過來,林小燭乾脆停業一天,也好讓蘇湘湘專心研究香,再把之前她調製出的兩種多生產一些——因為反應還不錯。
不過蘇湘湘說她有點事,可能不會一整天都去研究香,林小燭很體貼地說當然,蘇湘湘要去購置什麼東西都隨她。
等了一會兒,一輛馬車慢悠悠地到了蘭膏明燭前,蕭痕東從裡利索地下了車,對林小燭道:“上車吧。”
林小燭探著腦袋看了看,道:“咦,隻有我們?孤男寡女共坐一車……”
蕭痕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林小燭噴笑,道:“行啦,我先上去。”
蕭痕東還很小心地扶了林小燭一把,兩人坐在馬車內便離開了,蘇湘湘站在蘭膏明燭前,看著馬車離開,歎了口氣,也轉身走了。
林小燭坐在車裡,好奇道:“咦,怎麼你一個人來接我?我還以為蕭夫人什麼的也會在呢。”
蕭痕東道:“她先離開了……”
“她知道我要去嗎?”林小燭好奇道。
蕭痕東點頭:“我跟她說我要另外帶女子去,沒說是你……不過她有點生氣。”
林小燭心想,那是必須的,一邊笑意盈盈道:“嗯……這次還有誰?哦不對,我都不認識……”
蕭痕東卻道:“不,我大哥也去,你認識的。”
林小燭:“…………”
林小燭嘴角抽搐,而後道:“是麼……”
算了,反正到時候人應該不少,自己跟著蕭痕東,應該跟蕭辰息也沒什麼交集。
等兩人到曲柳山的時候,山上已經有些人了,但跟林小燭所猜測的不同,來的人並不多。
而林小燭一眼就看到蕭夫人和旁邊的蕭辰息,還有和蕭夫人相談甚歡的兩個年級差不多的中年女子,旁邊則站著幾個年輕女子,基本都笑著的,隻有一個臭著臉,但眼睛卻不時往蕭辰息那邊瞥去。
林小燭小聲道:“誒,那個看起來很不高興的女孩子,穿著淡黃色衣裳的,是不是就是常如星?”
蕭痕東看了一眼,微微點頭:“是的……你怎麼知道?”
“嗯哼,我冰雪聰明嘛。”林小燭厚顏無恥地道,“而且我大概能猜到她為什麼討厭你。”
“為什麼?”
“不告訴你~”林小燭心情愉悅地跟著蕭痕東走到眾人跟前,蕭夫人看見林小燭,當下就拉下了臉。
雖然蕭痕東跟她說了會另外帶女子來,鄭沁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林小燭,但她現在當麵看到,還是難免心中不快。
但,說實話,鄭沁現在也有點無可奈何了,她和蕭明睿已經棒打鴛鴦過了,也把蕭痕東往青樓裡送過了,還給蕭痕東介紹了常如星,卻都沒有用。
既然這樣……那林小燭……也,也不是那麼不可取……
不過要鄭沁笑著接納林小燭,那也是不可能的,她隻板著臉看了兩人一眼,淡淡地對蕭痕東道:“來啦。”
蕭痕東道:“娘。這是小燭,你還記得的吧。”
鄭沁:“……”
我能不記得嗎?
她看了林小燭一眼,見林小燭一副得意的笑,心下更是煩悶,揮了揮手道:“行了,你一邊兒去吧。”
蕭痕東果然帶著林小燭去了邊上,十分自覺,孟燕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林小燭,小聲對鄭沁道:“蕭夫人,那個姑娘就是林小燭?怎麼……”
鄭沁道:“這林小燭,手段忒高,痕東就是放不下她……罷了,今天先不說這件事。”
孟燕“呃”了一聲,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