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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公主 喜福 4335 字 6個月前

任何一個後宮的女人,甚至乎,彆人是為爭寵,趙瑾這是玩弄權術了。

話說到這裡,太傅忽然幽幽歎了口氣:“殿下若小時候便有這般覺悟,臣當時也不必那般上火。”

趙瑾:“……”

差點忘了小時候為了不上學乾的混事。

隻是那時候彆人都想著算了,一介公主,能學好琴棋書畫便不錯了,後來趙瑾什麼都學得不像樣,也沒人苛責,她是先帝之女,太後生下來的嫡女,即便什麼也不會,身份擺在那,她一樣可以享受榮華富貴。

如今朝中好些位置空缺,趙瑾倒是都安排了人補上,但有些位置還空著,譬如丞相、禦史和太師那些位置,這幾個官位重要,若是趙瑾一手提拔上去的話,那就算是趙瑾的人了。

但這事,她總覺得應該讓皇帝拿拿主意。

於是某個風和日麗的下午,趙瑾在養心殿守了半天,確認她這大哥是清醒的,於是就問了兩句幾個重要官職放什麼人好這件事。

皇帝身體惡化隻是很短時間內的事情,或許他早就想到了這一日。

趙瑾問出之後,久久沒有聽到回音,於是悄悄抬頭,發現皇帝正盯著她看。

“……”

“扶什麼人上去,你自己沒有想法嗎?”皇帝反問。

他這語氣,像是在譴責趙瑾連這點事都拿不準主意。

趙瑾:“?”

“皇兄,我是想問您有沒有合適的人選。”趙瑾忍辱負重般開口問道。

皇帝眨眨眼睛:“沒有。”

趙瑾:“?”

你一個皇帝跟她裝什麼呢?

趙瑾沉默了又沉默,最後也眨了眨眼睛,露出了比皇帝還天真的目光:“那怎麼辦?”

皇帝:“……”

兄妹兩個麵對麵,皇帝沒由來察覺到了一股幽怨,於是他低頭看,發現這道幽怨來自於他的胞妹。

“朕許你監國攝政,有何不滿?”

趙瑾:聽聽,這是人話?

“皇兄如果能主持大局最好不過,詡兒還需要皇兄教導。”

趙瑾畢竟誌不在此,還想著等以後有時間出門旅遊,就算如今權力已經遞到她手上了,她也想著給自己留意條後路。

趙詡這些日子都有往養心殿跑,不管怎樣,他確實是皇帝唯一的兒子,哪怕身體孱弱些,那個位置也是鐵板釘釘屬於他的。

若是子嗣豐厚,說不定這點會成了小皇子的弱點,但如今現實卻是,就連他的父皇也在為此發愁。

“詡兒能有你帶著便不錯,”皇帝緩聲道,“至於朝廷的事,朕給了你權力,你便有資格安排,日後若不是解決不了的事,就不要來問朕了。”

趙瑾猛然一頓,似乎從這句話裡麵聽出了什麼弦外之音,於是張口想要說句什麼,卻被皇帝早一步開口:“前線的狀況如何?”

“目前還沒什麼消息傳回來。”趙瑾乾巴巴道。

“朕聽說唐韞錦的世子妃和小兒子在回京路上了。”

趙瑾聽著也不驚訝,她一早知道,皇帝身體不好,但他依舊把控著武朝的消息。

“是的,估計這幾日就會到京城了。”

“唐韞錦此人也算是一身熱血,若是之後還是找不到人,替朕給世子妃封個誥命,朕從前給他賜過宅子,若是不想住永平侯府,你就給他們收拾一下。”

“你給養的那個唐韞錦的長子,可沿襲他父親的爵位。”

皇帝緩聲道,也算是在給趙瑾交代。

言下之意,若是唐韞錦活著,可封爵位,若他沒了,封其子。

永平侯府曾經還盼著唐韞錦出事,如今是盼到了,隻是這個爵位,未必還能落在宋家人的頭上。

“還有你最近在京城裡麵弄了個什麼報紙,做什麼的?”皇帝問。

趙瑾沉默,這說來說去終於還是問到這茬上。

“一個嘗試,想試試看。”

“你那些鬼點子倒是多。”皇帝淡淡評價了這麼一句。

在這個朝代,即便早已經有“民能載舟,亦能覆舟”的意識,但皇權高度集中,當權者對輿論的認知還隻停留在口口相傳的程度,正因為這樣,蒙蔽成了一件極其容易的事。

消息的壟斷從古至今都是一個大學問,不然也不至於在後世出現所謂鴻溝的說法。

信息傳播和消息壟斷在後世甚至還能成為一門學科,可見其的可探究性。

趙瑾沒有細說,她換了個話題:“皇兄成日都在屋裡也不是個法子,若是可以,不如出去走走?”

長期臥床也不利於養病。

皇帝給了她一個眼神,意思大概是少來沾邊。

趙瑾在這種時候不知該說什麼,她其實知道最近朝中不少臣子都會私下來麵見皇帝,隻是作為被欽點的監國公主,趙瑾如今接著這個爛攤子,卻不知誰會是她的繼任者。

但這話不能隨便亂問。

趙瑾也就沒有開口。

直到皇帝問起:“那日你同皇後說有副藥方?”

趙瑾:“……”

“皇兄,藥不能亂吃,您這麼大的人了應該注意才是。”趙瑾心裡慌了一下,但依舊沒有表現出來,就是很尋常的,妹妹提醒哥哥不能亂吃藥的語氣。

“朕知道什麼時候該吃什麼時候不該吃,將藥方寫出來吧。”皇帝淡淡道。

他身上有種,麵對生死依舊淡然處之的沉穩。

趙瑾一瞬間不知該說什麼,隻覺得時間真是過得太快了。

第158章 公主篡位?

之後幾日, 趙瑾每日見的人都不少,她周旋在各種官員之間,從一個被觀望的角色到如今被討好的角色。

她當然是有自己的親信的。

首先當初和她同一批在上書房呆了不短時間的世家子弟, 他們對趙瑾的認知顯然比那些在朝堂上為官幾十年的清楚點。

幾個世子其實沒什麼野心, 以趙景舟為首,他們就算生出什麼野心,也應當對自己有自知之明。

再比如高祺越,他算是皇帝一手扶上來的人,但自從皇帝將他派到趙瑾身邊, 上次抓細作一事後, 趙瑾也給他升職。

高祺越足夠聰明的話, 也不難看出如今的局勢, 不管日後趙瑾還在不在現在的位置, 她的影響力已經存在。

在皇帝抱恙, 小皇子年幼以及夫君在外出征的情況, 她所做的,已經完全超出了世人對一名女子的認知。

如今朝廷正是用人的時候, 趙瑾還想著明年科舉時挑些能人。

“殿下,外麵有自稱的悅娛樓掌櫃的求見。”

趙瑾如今隻有在夜裡時才稍微清閒些, 小郡主平日裡難得見上娘親, 於是這會在趙瑾的書房裡陪著,隻是到底還是孩子, 不一會兒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趙瑾還給她蓋了件外袍。

悅娛樓如今的掌櫃姓洛,是個三十幾歲的女子。

洛掌櫃剛一踏入趙瑾的書房,就看見自己的主子將食指豎在唇上, 示意不要出聲。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是一個小小的毛絨絨的腦袋。

隨後趙瑾抱著孩子站起來, 睡著後的小郡主乖巧地窩在她的脖頸上蹭蹭,睡得極其安穩。

趙瑾將女兒放回房裡,洛掌櫃就在書房裡等著她。◢思◢兔◢在◢線◢閱◢讀◢

“殿下,之前您吩咐讓樓裡的姑娘和公子排練的幾出劇目都已經排練好了,接下來還請殿下吩咐。”

說到這裡,洛掌櫃也是一頓,如今京城被兩國大軍壓境的戰況壓得闖不過氣來,在這種情況下,悅娛樓也受到了影響。

趙瑾已經許久沒有出現在悅娛樓,導致某些人雖然聽說悅娛樓和皇室有點關係,卻忘了幕後的老板正是如今執掌朝政的華爍公主。

聽了洛掌櫃的話,趙瑾淡淡點頭:“那從明日起,悅娛樓暫停營業吧。”

“暫停營業?”洛掌櫃愣住。

“對,放出消息,從明日起,悅娛樓所有角兒演出都不再收錢了,悅娛樓歡迎所有百姓上門觀賞,悅娛樓為前線將士募捐,所得皆用於禦敵,募捐數額和用途每月公布。”

“至於悅娛樓的所有開支,本宮私下出。”

趙瑾不缺這點錢,但民心確實是很重要的東西,如今戰事吃緊,百姓總也得有個指望。

“殿下,那這義演何時是個頭啊?”

悅娛樓之前的門票也不算貴,有賞錢的時候大部分都是給了姑娘公子他們自己,即便隻是如此,每年賺的都不算少。

之前一開始沒什麼女客,後來有幾個皇室女子帶頭,慢慢的也有不少女客進來看表演,甚至可以說,女客出手可闊綽多了。

“戰況什麼時候改變,便什麼時候是頭吧。”趙瑾緩聲道。

這話說出,洛掌櫃忍不住抬頭看眼前的女子,在昏黃燈光下,跟前的人麵容恬淡,即便臉上未施粉黛也同樣是許多人高攀不上的容貌。

這樣美豔的女子,如今已經走到了這樣的地位。

洛掌櫃很快垂下眸來,心下未免有些遺憾,殿下這般好的人,唯一的遺憾便是生得這女子之身,否則定有大作為。

趙瑾不知道自己的員工在心裡都想了什麼,她隻是將事情交代好,讓洛掌櫃去執行。

悅娛樓對趙瑾來說不是一個普通的賺錢途徑,位於京城最繁華的地段,平日裡與之打交道的多數是權貴,這也算是她的消息渠道之一。

在這一點上,洛掌櫃做得很好。

她生得不錯,又八麵玲瓏,趙瑾認識她時還隻是個即將被好賭丈夫抵給債主的可憐人,趙瑾路過便掏錢將人買了,後來趙瑾在甘華寺時跟過她一段時間,之後不久便不在她身邊伺候了。

紫韻是跟著趙瑾最久的人,但在她印象裡,這麼多年來自家公主身邊伺候的人,似乎確實偶爾一段時間就會有些流動。

像之前在宮裡時有不少姐妹,到了年紀後出宮便斷了聯係,紫韻沒有多想,倒是偶爾在趙瑾麵前念叨一下不知之前出宮後的姐妹過得如何。

趙瑾有時候就問兩句,問她想誰了。

結果沒過多久,便有之前出宮的姐妹上門來拜見公主。

紫韻自然是欣喜的,隻是每逢這個時候,她總生怕趙瑾哪日想換新人伺候。

趙瑾總是憐愛盯著她看:“你這個性子……還是留在公主府吧。”

悅娛樓在京城也算是一個有代表性的地方了,每年上繳國庫的稅收都是個觸目驚心的數字,在這種情況下做出這樣的決定,自然是一件稱得上矚目的事。

事實上,除了邊境那邊,武朝大部分地區還算平靜,唯一的難處,在於征兵入伍。

在戰爭發生的時候,永遠不可能所有人安穩無事地生活。

但征兵入伍,自願與不得已又是兩回事了。

趙瑾需要一種全民一致對外的情緒,便是價值觀上的潛移默化,文學作品與主流演出也能算是一種熏陶。

早在開戰後不久,趙瑾便吩咐過讓京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