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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公主 喜福 4367 字 6個月前

妃……”

話說到這裡,趙瑾這道格格不入的身影闖了進來。

她看著吵得麵紅耳赤的兩兄弟,尷尬一笑,試探性道:“不如我先出去?”

“……”

趙瑾最終還是沒能出去,出去的是怒氣衝衝的煬王,路過的時候還非常不分青紅皂白地瞪了趙瑾一眼。

她聽個牆角而已。

趙瑾對上上麵便宜大哥的目光,露出了一個極其無辜的眼神:“皇兄息怒。”

皇帝麵無表情地看著她,開口:“你下朝是將自己逛暈在禦花園了嗎?”

開口就是損。

趙瑾:“……”

若是在往常,她還敢狡辯兩句,但現在上一個人剛氣完,她這會兒不太敢輕舉妄動。

於是在皇帝涼涼的目光下坐到自己位置上,小心翼翼翻開了奏折。

煬王母妃的事情說起來其實並不難打聽,無非是當初太後還是皇後時,身邊跟著的宮女被先帝寵幸,一夜麻雀變鳳凰,後麵母憑子貴還封了位份,但先帝後宮的妃子實在太多,又哪裡記得起每一個人?

當時的九皇子生母幸運又不幸運,幸運的是她有皇子傍身,不幸運的是不受寵,又有人說她是踩著自己的主子飛上的枝頭,過得不算好,但也比太多人好。

隻是後來先帝的諸多皇子奪嫡時,某次宮宴上出現了刺客,那時先帝身體不適,由太子主持大局,混亂之中,九皇子咿嘩母妃替太子擋了一劍,也算是全了當初與皇後的主仆之情。

當時九皇子已經是十幾歲的少年,他看著自己的母妃死在自己麵前。

約莫是有這份救命之恩在,皇帝後麵雖然猜忌他的兄弟們,但對於這個九皇帝,倒是沒怎麼過。

趙瑾打聽完這點往事後也沒說什麼,橫豎那時候她還沒存在,皇帝與煬王之間究竟有沒有那點不值錢的兄弟情她也不好奇。

趙瑾每日除了在禦書房打工外,還多了點任務,每天看看她的寶貝小侄子。

這孩子太脆弱了,動不動就生病,每日都得喝藥。

剩下的,就是翹首等待著前線的消息,這消息向來是直接捎到皇帝跟前的。

趙瑾想看還不給。

直到唐韞修上戰場半個月後,趙瑾收到了一封家書——夾雜在一堆前線戰報裡麵。

皇帝麵無表情地抽出那封信給她,那眼神涼到趙瑾有點心裡發毛。

趙瑾回府後關在房間裡打開了唐韞修的信。

一張紙上滿是雋永的一手好字,唐韞修寫字好看,趙瑾是知道的。

打開第一句話便是:

“吾妻:

一彆數日,吾心中甚是掛念,邊境雖險,吾一切安好,不知家中是否一切安好……”

最後還提筆在末尾畫了顆愛心。

這是趙瑾教的。

就算是在這個朝代生活多年,趙瑾還是保留了些從前的習慣,唐韞修與她成婚六年,自然會知道些。

家書倒是家書,裡麵甚至還問到了家裡兩個孩子的情況,也說了他兄長的情況,人還沒找到,但唐韞修斷定人還活著。

就是中間有幾句話膩了些,但兩人如今隔著十萬八千裡,正是“家書值萬金”的時候。

趙瑾看完,在信封裡麵找到了一片紅色的樹葉,看著是唐韞修自己摘了放進去的。

她看著半晌,才出門進了書房,提筆寫回信,寫完,似乎是意識到些什麼,又跑去院子裡摘了朵新鮮的花,將花瓣放了進去。

就是不知道這封信得多久才能送到唐韞修手中。

趙瑾看著夜空歎氣。

翌日,上朝時,趙瑾和諸位臣子遲遲等不到皇帝,直到李公公匆匆趕來宣布道:“陛下`身體抱恙,由公主代勞上朝。”

趙瑾:“……”

臣子:“……”

何必讓他們這樣相看兩厭呢?

趙瑾是知道皇帝的身體情況的,不說那具身體本來就虧空得厲害,又聞了三年毒香,就算她再厲害,也不可能讓皇帝的身體回到巔峰。

皇帝的壽命,如今是看天。

隻是他昨日還在處理軍政,今日怎麼就倒下了?

趙瑾蹙眉。

一下朝,趙瑾就前往養心殿,皇後端著藥在喂皇帝,而昨日還能教訓她的皇帝,今日的臉色白得像紙。

趙瑾心裡一咯噔。

“皇兄。”

皇帝似乎有話要對她說,好不容易喝完藥後將皇後也給支出去了。

“瑾兒,朕如今能信的人不多,詡兒年幼,你須得撐起來。”

她與小皇子,本質上也是一條船的。

趙瑾還想說句什麼,隻是皇帝揮手讓她出去了。

那一日趙瑾在皇宮裡發了許久的呆,第二日上朝時,眾人都能看見,她抱著小皇子來了。

第144章 謠言

趙瑾抱著小皇子出現時, 朝堂上是有些爭議的,但好歹趙詡是名副其實的皇帝血脈,這孩子出現在一旁比趙瑾自己一個人有用多了。

皇帝的身體情況如何, 從每日在養心殿進出的禦醫身上就可以看出來, 趙瑾雖然明白,但私心總覺得皇帝這忽然又倒下,其中過於蹊蹺。

現在眼睛往下麵掃,卻是什麼也看不出來。

人心隔肚皮,表麵上再關切的神態都有可能包藏禍心。

“有事啟奏, 無事退朝——”

小李公公的聲音顯得格外正經, 大概是這些日子來跟在趙瑾身邊的時間多了, 他如今倒越來越有他那養父的作風, 做事越來越像李公公了。

“啟稟殿下, 臣有奏……”

趙瑾如今在處理日常事務上也算是得心應手, 隻是這並不影響其他人對她的偏見, 趙瑾懷裡的小皇子乖巧得不行,一開始坐在趙瑾腿上, 慢慢的自己坐到椅子上空餘的位置。

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趙瑾跟前的奏折,彆人眼中:他們未來的君主已經有了一定的覺悟。

隻有趙瑾知道, 旁邊的幼崽正在認字。

五歲不到, 能指望他什麼。

趙瑾一連幾日都抱著小皇子上朝,下朝後也趕著去養心殿去看皇帝, 看著皇後在那照顧皇帝,看著那碗黑色的藥,趙瑾忽然開口問:“皇嫂, 皇兄的藥每日是誰在煎?”

“是太醫院。”

“皇嫂, 能不能從太醫院裡將煎藥剩下的藥渣拿給我?”

藥渣?

皇後聽到這句話時愣了一下:“瑾兒, 可是藥有什麼問題?”

趙瑾沒有將不確定的猜想說出來的習慣,她搖頭:“帶回去看看有沒有可以改良的地方。”

因為當初生孩子時是趙瑾從鬼門關拉了一把,如今趙瑾每日帶著小皇子上朝,皇後對她的態度從小到大都溫和,如今也不例外。

“本宮稍後吩咐人去給你拿。”

皇帝這時候正喝完藥,雖然虛弱,但還是不妨礙他開口說話:“你什麼時候將心思都放在朝堂上,朕還可以放心些。”

趙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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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回去公主府時,趙瑾還將皇帝的藥渣打包回來的,一進門就看見紫韻氣成河豚,在拿著掃帚掃地,看起來更像是在拿地發泄。

“怎麼了?”趙瑾隨口問了一句。

紫韻看見她後掃帚隨意放一邊,“公主,奴婢今日出去買點東西,外麵的人不知怎麼一回事,將你都不知道傳成什麼樣子了!”

她看起來實在是憤憤不平,趙瑾還沒意識到紫韻是什麼意思。

“外邊的人說你如今把持朝政,陛下的身體說不定就是你的手筆,那些人說你身為女子,將朝廷弄得烏煙瘴氣,就連打戰的事都是你引起的,氣得我今日差點和他們打起來!”

紫韻說動手,那也是真動手,她這個年紀,趙瑾本來問問她願不願意嫁人的,隻是小姑娘這些年來不知道想什麼,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她說嫁人還得伺候丈夫全家,還不如不嫁,跟在趙瑾身邊,也算是半個公主身邊的紅人。

趙瑾:“外麵的人都這麼說我的?”

紫韻這時候意識到趙瑾聽到應該會不高興,於是委婉了一下,“倒也不是誰都這般說,就是那些自詡是讀書人的,瞎說!”

趙瑾說:“倒也沒完全說錯,說不定外麵還真是這麼看我的。”

她這句話頗有自嘲的意思,但外麵的傳言未免沒有有心之人引導的意思。

趙瑾從前是很希望他們有本事將自己從監國公主的位置上擠下來的,隻是如今心境到底發生了些變化。

不得不說,權力確實是好東西,難怪有人緊緊盯著。

唐韞修出征以來,邊境傳回過幾次戰報,有勝也有敗,如今的局麵更像是僵持著。

戰爭一旦開始,一時半會兒自然不可能結束,如今還是盛夏,再過幾個月,天氣冷了之後,保暖的衣物和食物得送過去,那時候就沒那麼好過了。

趙瑾最近才將自製的金瘡藥實現量產,京城裡麵的藥鋪流入沒多久,很快便一售而空。

也許是因為邊境的戰況偶爾也能傳回到京城,每每這種時候,屯糧屯藥都是經常的。

這個藥不算好買,趙瑾留了一批打算往戰場上送的,隻是如今想往戰場送東西不算容易。

沒有軍隊護送弋劃的話,保不齊在路上就會被山賊盯上。

趙瑾終於意識到手頭上沒有自己的軍隊是一件多麻煩的事,唐韞修走之前倒是給她留了可以用的人,但遠遠不夠,皇帝給的兵權,不是趙瑾可以隨意調遣的。

作為公主,在這種時候組建自己的軍隊,事情敗露,第一個被拿去開刀的人就是她自己。

趙瑾想著這個問題想了好幾日。

但沒等她自己想明白,民間的流言蜚語已經燒到她身上了,不知道哪裡來的傳言,說趙瑾包藏禍心,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天子”也不知道是如今身體抱恙的皇帝還是身體金貴且才幾歲的小皇子。

不管是哪一個,這罪名蓋下來,對趙瑾總還是有影響的。

趙瑾想了想,這事不能白被罵。

在傳言愈演愈烈的情況下,趙瑾依舊上朝,小皇子不是每日都來陪她上朝,他如今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每日起得太早,對身體不好。

趙瑾停了小皇子去上書房的安排,給他安排幾個老師。

這麼小的孩子,起碼睡眠得充足。

但這個舉動對於趙瑾來說倒是正常,但是在本來就懷疑她出發點的臣子來說,又是另外一個意思。

“啟稟公主殿下,臣等聽聞殿下已經停了小皇子的課程,不知殿下對此有何解釋?”

這是禦史開口問的,在金鑾殿上。

趙瑾看著下麵這麼多雙眼睛,倒沒有慌亂,她說:“小皇子體弱,不適合每日起太早,本宮給他請了老師,有何問題?”

當然有問題。

上書房內念書的又不僅僅是皇室子弟,還有不少各家公子,因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