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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公主 喜福 4319 字 6個月前

它的主人入住。

畢竟,恐婚少女一直都在逃避現實。

一個住的地方弄得再如何富麗堂皇,華爍公主對它的興趣也僅僅持續了半個時辰左右。

富麗堂皇方麵又哪裡比得上皇宮?

紫韻一直跟在趙瑾身邊,她試探性地開口問:“公主,那接下來我們回宮?”

趙瑾:“還早。”

紫韻:“公主的意思是?”

“去逛街。”

說起來已經很多年沒有感受過這樣純樸的快樂了,在當醫生的那幾年,趙瑾下班之後甚至連門都不想出,但作為一個無所事事的公主,她就實在是太閒。

紫韻自然是明白自己胳膊擰不過大腿的,她道:“公主,那奴婢去給你拿帷帽。”

未出閣且未曾訂婚的世家女子,出門多會遮掩自己的麵容。

趙瑾:“不用。”

“公主?”

華爍公主衝著自己的貼身侍女挑了一下眉,拋出了這麼個問題:“怎麼,本宮這張臉,難道見不得光嗎?”

紫韻立刻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自然不是。

她小聲道:“公主金枝玉葉,奴婢怕那些不長眼的冒犯公主。”

趙瑾聽懂了紫韻的意思,無非是,在這種時代,女子上街風險並不小。

“沒事。”

趙瑾說了沒事,就真的是沒事,誰這麼不怕死,她身後跟著的暗衛可不是擺設。

華爍公主穿著尋常姑娘的衣裙走在市集上,甚至還跟賣冰糖葫蘆的大爺嘮了幾句,身後同樣手上拿著一根冰糖葫蘆的紫韻麵露絕望。

“大爺,今年的山楂甜嗎?”

“甜!怎麼不甜哩,”大爺一副急了的模樣,“你嘗嘗,這果子甜得很!”

“唔……甜,大爺,給我再包上幾串!”

“……”

尊貴的公主怎能這樣沒有形象地跟民間小販聊天?

仿佛他們不是第一次見麵,而是早已相識的鄰裡鄉親般。

紫韻彼時還不知道,這後世有一個詞——社牛,就是用來形容這類人的。

大爺應該也是第一次見著如此平易近人的千金小姐,趙瑾哪怕穿著尋常的衣裙,但這布料怎麼看也不是窮人家可以穿得起的。

大爺笑嗬嗬地給趙瑾包好了糖葫蘆。

而華爍公主買了糖葫蘆,又繼續出發到下一個攤子,賣胭脂水粉的。

擺攤的大娘一看到趙瑾這張水靈靈的臉蛋,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姑娘,喜歡什麼都看看,我這的胭脂水粉可都是京城姑娘們最喜歡的。”

華爍公主又是停下來駐足許久,身後的紫韻都快要哭了,全天下再上乘的胭脂水粉還能比宮裡的都好嗎?

趙瑾不僅沒有嫌棄,甚至拿起其中一盒胭脂看了半天,大娘熱情地給趙瑾推銷了一把小刷子,抓著趙瑾的手開始給她親自試驗。

“姑娘你看,這胭脂配上特製的胭脂刷,是不是塗得好看多了?”

趙瑾看著手上的粉嫩一片,笑了聲,反問大娘:“大姐,你這的胭脂賣得還好吧?”

大娘一臉驕傲:“姑娘,可不是我吹,這貨可不是誰都能進的,在京城除了琉韻閣,也就我能拿到這批貨,你看,和琉韻閣一模一樣的東西,我這賣得還便宜不少。”

“你再看看這款麵泥,有錢人家的小姐夫人們可都喜歡用,用完臉蛋滑溜滑溜的。”

趙瑾應是和大娘聊了半天,似乎對人家的生意特彆關心,紫韻都懷疑再聊下去,她家公主都想自己開了店賣胭脂水粉了。

離開時,華爍公主又掏錢買了一批自己早就有了的化妝品,大娘笑得看不著眼睛。

紫韻不解:“公……小姐,這些奴婢記得家裡都有啊。”

趙瑾豎起食指放到唇邊,輕輕噓了一聲。

為市場調研花點小錢,應該的。

這些新奇的玩意兒,趙瑾好說歹說也在這種要啥沒啥的條件下研究了幾年才投入市場,如今更是要時刻把控市場的方向才行。

公主雖然不缺錢花,但相信也沒有哪個公主皇子嫌錢多吧?

此時趙瑾身後明麵上跟著的人,也就紫韻一個,她大街小巷地逛,一張清麗的臉,更襯托得她像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不知不覺中,便有幾雙眼睛盯上了這美味的小羔羊。

於是當趙瑾走到一家茶樓前時,突然有幾個男女衝到她麵前攔住了去路。

沒等趙瑾和紫韻反應過來,其中一個穿著華麗的中年女子直接抓住了趙瑾的手,大聲嚎叫道:“女兒,你怎麼還在外麵閒逛,你爹都快不行了,你怎麼還有心思在外揮金如土?”

旁邊的男子也上前一步,“小妹,你也太任性了,爹不過就是不同意你跟那窮書生的婚事,你竟然就跟那窮書生私奔去了?爹現在被你氣得臥病不起,你快跟我們回去!”

說著一男一女抓著趙瑾的手不放。

周圍的人一聽這動靜便看了過來,結果聽了這麼一番話,看向趙瑾的目光隱隱變味。

趙瑾:“?”

人販子?

第10章 大侄女

華爍公主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回 看見人販子這麼不長眼。

彆說是她,向來護主的紫韻也愣了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

敢給嫡長公主當娘當哥的,他們有幾個腦袋可以掉?

麵對這種場合,趙瑾隻是看著自己被抓的手腕蹙眉,餘光瞥向紫韻,紫韻會意,轉身就要去報官,結果被對麵的男子眼尖看到,先發製人道:“妹妹,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讓你的婢女給那窮書生通風報信嗎?爹都被你氣病了,你卻隻著一個男人?”

周圍圍過來的人竊竊私語,似乎在討論或者譴責這位不知廉恥的姑娘。

“放手。”趙瑾輕聲道,但語氣極冷。

那女人非凡不鬆手,反而握得更緊,“女兒啊,我的乖女兒,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跟娘親回去見見你爹最後一麵好不好?就當是娘求你了……”

說著哀求的話,手上的力度卻越發大起來,生怕趙瑾掙脫了似的。

而紫韻也被他們帶來的家丁模樣的人攔住,即便如此,紫韻臉上也沒有出現慌張的神色,但她上前一步,瞪著那婦人:“你是何人?口口聲聲是我家小姐的娘親,你可知我家小姐姓甚名誰,芳齡幾何,又憑什麼說她是你女兒?你說是就是,那我說你們一行人是騙子,若是你們問心無愧,便隨我們去見官!”

紫韻到底是從宮中長大的人,張口幾句話問得對話啞口無言。

但那男子反應很快,他立馬凶狠道:“你這臭丫頭,當初我娘花了整整十兩銀子將你買回,讓你伺候好你家小姐,結果你居然吃裡扒外,幫著外人誘騙我妹妹私奔?”

紫韻:“……”

趙瑾忽然反手掐了那婦人一下,力道並不重,但那婦人吃痛鬆開了手。

這邊主仆二人齊齊往後退了一步,卻又被那男人和兩三個家丁模樣的人圍起來,婦人見狀更是乾脆跌坐在地,號啕大哭:“女兒啊,算娘求你了,隨娘親回去吧,你若真心喜歡那書生,娘讓你嫁便是了,可……咱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啊,總得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然日後人家怎麼看你……”

句句肺腑之言,說著她又往前一撲,恰好撲在趙瑾腳邊,頭發散亂,像極了一位卑微的母親。↓思↓兔↓網↓

人群中已經有人看不下去,出口相勸:“姑娘,要不便隨你母親與大哥回家去罷,生恩養恩多年,何必為了一個男人六親不認?”

這一出口,又有另一道聲音附和道:“就是,若我有這樣的女兒,早在出生那日便掐死她,省得日後被氣死!”

人群議論紛紛。

趙瑾的目光落在那兩三個最先開口的人身上,停頓片刻,又移開,隨後再次對著跌坐地上的婦人道:“我不是你的女兒。”

“你怎麼不是我女兒了?”那婦人陡然抱住了趙瑾的腿,激動道,“我生你養你多年,還能認不出自己的女兒?”

趙瑾低頭與對方對視一眼,忽然輕笑一聲,手移到背後,不動聲色地做了手勢。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道清越的女聲響起:“我說你有沒有良心,你爹臥病不起,你娘跪著求你回家,你卻連爹娘都不認?你還是不是個人了?”

人群中走出一道紅色的身影,那姑娘一身華貴,明眸皓齒,身後跟著幾個侍衛,此時抱%e8%83%b8看著幾人,瞪圓的杏眼裡帶著對趙瑾的憤懣。

她親自走到路中央扶起婦人,安慰道:“夫人你彆擔心,今日本郡主在此,若你這不孝女不肯回家,本郡主的護衛也定幫你們將她綁回去!”

“郡主?”趙瑾下意識問了一句,“哪位郡主?”

被提問的紅衣女子抬起下巴,高傲地看向趙瑾,“本郡主乃安榮郡主,瑞王之女。”

瑞王啊……似乎是喜歡舞刀弄槍的那個便宜六哥。

那幾人見有如此貴人插手,眼中閃過一絲心虛,但此時又恰是一個好機會,那婦人忙道:“多謝郡主為民婦仗義執言,民婦隻想女兒歸家,若她能回去,民婦便心滿意足了。”

安榮郡主聞言,更是瞪著趙瑾道:“夫人莫擔心,有本郡主在此,今日你們便是將她綁回去,也沒人敢說什麼!”

她這句話一說出,那自稱是哥哥的人立刻給了手下奴仆一個眼色,嘴裡卻道:“妹妹,你莫怪哥和娘親,你一個姑娘家家,兄長怎放心你在外?”

說著,幾人往趙瑾和紫韻的方向步步逼近。

此時,趙瑾在想,這個人販子的窩在哪。

“且慢——”又來了一個人,略低沉的男聲。

那人手執紙扇,狹長的丹鳳眼含著淺笑,鼻梁高挺,身著銀色長袍,兩襟繡有黑色花紋,頎長的身姿與俊美的麵容瞬間吸引許多注意力。

他先是朝著人群中的趙瑾作揖,又轉而看向一襲紅衣的安榮郡主,“唐韞修見過安榮郡主。”

“唐二?”安榮郡主看見他時,微微蹙眉,而後道,“你有事?”

“無事,想勸郡主三思而後行罷了,勿要插手他人家事。”

安榮郡主儼然聽不懂唐韞修話裡的深意,但她卻聽出了嘲諷之意,“大膽!你是說本郡主多管閒事?”

唐韞修臉色未變,他淺笑道:“方才那位姑娘說了,她並非那位夫人的女兒,而這二人一直說這是他們家的姑娘,郡主覺得,是誰撒了謊呢?”

“自然是她!”安榮郡主隨手一指指向趙瑾的方向。

趙瑾麵無表情。

唐韞修但笑不語,他非常懂事般走到趙瑾與那婦人還有男人身旁,“既然如此肯定這位姑娘是你們家的,不如二位告訴在下,你們家住何方,在下恰好得空,與諸位過去看看,順便拜訪一下伯父?”

趙瑾看不懂這位唐二公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儼然人販子的臉都僵了。

原本可以光明正大地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