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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出發了,雖說江重威已經守了平南王府很多年,更是引咎辭職,不再在平南王府工作,但是他恐怕還在平南王封地內,因而要找起來也不是很難,畢竟到處都有著六扇門的人,本地也有府衙。

陸小鳳一直確信,這定是能查個水落石出的。

懸案是很多,但人隻要活著,就必定會有痕跡,雁過留痕可不是說著好看的,況且繡花大盜犯下了那麼多的案子,總該有人能看到更多,發覺更多吧?

江湖上符合繡花大盜這個身份特征的人亦是不在少數,如此大案,又牽扯到一部分金鵬王朝的財富,當今聖上可是十分來氣,明麵上點了六扇門,暗地裡其實也算是點了神侯府,時日長久案子不破的話,總要有個人來頂罪的。

真的也好,假的也罷,這樁案子必須了結,明麵上總要讓當今知曉結束了,讓他安心。

隻不過若是真的沒偵破,他們多半會選一個為禍武林的人來頂罪,至於之後要是再有案子發生,那便把之前頂罪那人與如今這人打為同謀,左不過就那麼幾種處理的法子。

這世上雖有賢臣,也有奸臣,但渾水摸魚、屍位素餐之輩更是不在少數,對他們來說,平息帝王怒氣才是最重要的。正所謂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匹夫一怒,血濺三尺……誰也不想上朝之時被遷怒,一個小的過錯被揪著重罰。

他們沒有懷抱希望的去找江重威,並且成功見到了江重威,而這位前平南王府的庫房總管也給出了一個很值得他們跑這麼一趟的線索:雖說沒能看清具體圖案,但是他看到了繡花大盜的腳上穿了一雙紅色的繡花鞋。

“繡花鞋?”

“紅色的?”

陸小鳳和蘇夢枕一人一句,似乎是很是疑惑。

金九齡總覺得如履薄冰,似乎如今說什麼都有點怪,他的心理素質仍然很是強大,隻是他前段時間的破綻有些多,合該緩一緩神,繼續好好演戲才是。因而他並未開口,隻是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紅色的繡花鞋……”

晏亭來到這邊後,雖說基本上是深居簡出的狀態,但他亦完全可以說得上是走南闖北過的人,因此見多識廣也不在話下,他想起了什麼便直說:“紅鞋子這個組織,似乎是都穿著一雙紅色繡花鞋。”

陸小鳳陷入了深思之中:“若是有些門路的都能知曉,而繡花大盜未曾留下其他的線索,應該是故意引人去查的,所以紅鞋子很可能是個幌子。”

更重要的是,薛冰的腳上……就有這麼一雙紅鞋子!

他從前從沒有聯想到一起過,如今心中暗叫不好,也隻能把這樣複雜的情緒壓下。

他沒有要包庇的意思,隻是知曉薛冰不可能是那個害人的大盜罷了,況且他也有懷疑的人了。

蘇夢枕讚同道:“應是如此。”

若是在之前得到這個消息,他們的確會很是懷疑全部由女人所組成的紅鞋子,但很可惜的是,他們發覺了‘拆花’而非‘繡花’,那自然是要排除女子身份的人了。

因而他們在猜測,這個繡花大盜是否是在嫁禍給紅鞋子?

因為如果是女子做了偽裝犯案,不過是寥寥幾針罷了,犯不著特意繡好再故意拆針,至少普通人的想法是這樣的。

……也不是沒有反過來的可能。

“如果龜/孫子大老爺還在就好了。”陸小鳳忽而歎息道。

晏亭頷首,金色的眼眸被微微闔上的眼瞼蓋住,也掩蓋住他眼中的不解。

……也不知道大智大通是怎麼比他這個修仙者知道的還多的,這個情報商做得可真謂是太出色了。

蘇夢枕也對大智大通有所耳聞,隻是他很難遠行,自然是不曾見過大智大通的——雖然嚴謹來說,應該沒有人見過大智大通——他當然也不知曉若是要找大智大通,便要先找龜/孫子大老爺。

他聽得陸小鳳為他解釋,露出了了然的表情,然後說:“這可真是太可惜了。”

龜/孫子大老爺因為上一次差一點喪命,已經打定主意要躲起來,躲上一陣子,最好躲過那些想要找他的人,若是能躲上一輩子自然是更好——!!

但他終究還是要過活的,更彆說他吃喝/嫖/賭樣樣精通,自然那大智大通很快便會再出現,隻是……他們查這起案子的期間內,恐怕是不會有機會再見到他了。

而這一點,金九齡自然也是知曉的,江湖上已一月多都沒有大智大通的消息了。

黑發青年的嘴角上揚,維持著得體的笑容,掩蓋著他真實的想法,他像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貴公子,矜貴而驕傲。

晏亭瞥他一眼,頓時隻覺無端可怖。

再早些時候,另一隊人與陸小鳳他們去到同一個目的地。

並不十分寬敞的官道上傳來‘嗒嗒嗒’的馬蹄聲,如同連綿細雨般又急又密,不曾停歇。

抬眼看去,隻能瞧見為首之人麵若好女,麵色嚴肅,背負銀色長/槍,一身錦衣,這時候他瞧著卻不像是個王孫公子了,倒能瞧出他怕是個小將軍,而寬大的腰封束著他精壯有力的腰,也束著他緊繃的神經。

“籲——!”眼見城門近在眼前,這小將一勒韁繩,這一路急行軍過來的好馬便馬蹄蹬地,立時抬高前蹄後停住。

——平南王封地,已經到了。

第63章 存活+63

這段時日不管哪裡的氣氛都很緊繃。

四海為家的江湖人瞧著身邊人皆似是那繡花大盜, 臨危受命的臣子瞧著那些身有爵位、皇室血脈的人也都覺著像是不懷好心,高高在上的聖上垂下眼眸仔細分辨,卻也看不出半分不對來。

江湖人愈發不安, 臣子愈發急切, 聖上愈發焦躁。

這氣氛難道還不夠緊繃的嗎?

而亦是在如此緊要關頭, 那繡花大盜曾盜過平南王府的寶貝,那有二心的人也正是平南王府的主人……

這樣的巧合怎會讓如今坐在最高位置上的趙禎不多想?莫不是他們想著東西被偷了便能夠排除他們的嫌疑?亦或者說,用那些被偷走的財寶私下裡打造兵器用於養兵?

趙禎不得不多想, 隻是越想便越生氣,還有一股從心底湧現上來的氣惱與不甘,他實在%e8%83%b8悶,隻道自己這官家做得也太失敗了些!

他勵精圖治,常常批奏折到三更天, 又要早起上朝, 莫說是一日好覺,幾乎是經年累月的睡眠不足,眼下亦有著青黑。

為百姓愁,為軍隊愁, 為邊疆愁,亦為天下愁……可若真的如此, 怎會變成如今這幅狀況?

南方多災,多為洪災,亦有蝗災, 更有旱災, 北方又需要糧草……

這繡花大盜說不準便是平南王府的同謀, 吃不準便是為對方斂財的。

趙禎越想越多, 他隻覺自己是否還不夠用心, 為何有那麼多人要反?

他如此想,自然也是有緣由的,比如那位他的好叔叔……開封府的幾位這幾日也呈給了他奏章,他頓時覺得手下的人似乎永遠都不夠用,此事派出一人兩人,那邊又有事需要二三人,賢臣怎麼都嫌少。

襄陽……

罷了,還是著包拯的門生顏查散去罷。

還是暗探之後,裡應外合更好些,不然百姓的日子要愈發難過了。

他頹然地坐在寬大的椅子上,隻覺高處不勝寒。

加封顏查散為文淵閣大學士,特旨巡按襄陽,著公孫策、白玉堂隨往,加封公孫策為主事,因白玉堂本已有四品護衛的官銜,另一護衛便著六品校尉蔣平頂上,補授四品禦前帶刀護衛。*◢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蔣平,綽號翻江鼠,擅使分水峨嵋刺,擅長潛水,是陷空島五義之一,排行第四,亦是白玉堂白五爺的結義兄長。

“如今能好些吧……”

趙禎再是個聖上,再尊貴無比,說到底也隻是個人罷了,他疲憊地按住額頭,掐著鼻梁小憩。

“先生!晏先生!”

陸小鳳鬼鬼祟祟的小聲叫著晏亭,非要叫到晏亭回頭才罷休:“晏先生,我記得你提過你可以算卦?”

“陸小鳳,我記得你與江輕霞交好?”晏亭順著他的意,雖說低頭了,但反問的問題聽起來甚是刻薄。

陸小鳳以為他不想談算卦這事,便作罷了,隻是聽著那問題隻覺得是調侃,他低聲回道:“隻是交好罷了。”

晏亭忽而道:“我用了點手段。”

“啊?手段?什麼手段?”陸小鳳此刻簡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頭霧水,聽得是雲裡霧裡。

晏亭:“我覺得薛冰腳上的紅色繡花鞋甚是不合理,便(用了點手段)從她那問出她是紅鞋子的一員,排行老八,江輕霞是老五,那黑牡丹的繡功便是出自於她之手。”

他的確會算卦,如今也在心中掐算了方位,便是如此不巧,方向所指正是那人所在。

陸小鳳已經顧不上薛冰了,他震驚道:“那繡花大盜豈不是——!”

虧他還記得壓著聲音,隻是腳下已經跳了起來,雖是不高,但也可見他內心是如何震驚。

他勉強壓下怦怦直跳的心:“可繡花大盜不應該是男子嗎?”

“江重威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他實在不可能在被刺瞎後再去犯案,也沒必要刺瞎自己……”,陸小鳳也不要他的答案了,隻是想了又想,開始踱步,捋清這紛亂好似沒有頭尾的思緒,“他知道能被治好才犯案?不,在他瞎了的期間,繡花大盜還在犯案,也即是說——!!!”

陸小鳳的腦子實在是很好使,他也實在很是擅長追查案子,不然江湖上也不會有他幾分薄名,眾人亦給他幾分麵子。

晏亭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似是水波蕩漾般,於那雙冷清的眼眸中意外的顯眼。

哪怕是陸小鳳都呆愣了下,不過片刻他便收拾好情緒,內心奇異的平靜下來:“繡花大盜不是江重威,也不是江輕霞,更不是薛冰,但江輕霞願意為繡花大盜繡了那黑牡丹……”

他的眼神堅定,下了結論:“江輕霞沒有親人,那繡花大盜很可能是她的心上人,她可能知情,也許並不知情。”

江輕霞可能是十分喜歡她的心上人,知曉他的身份,願意為他繡花,也有可能她的黑牡丹是被心上人誆騙去的。

而想及綢緞和針法,平常人都會想到神針山莊,更會想到薛冰——不,隻有他陸小鳳才會想到薛冰,所以不是楚留香參與此次事件,因為楚留香與薛冰算是陌生人,自然薛冰也不會跟著走,若是陸小鳳真的與金九齡同去神針山莊,回來怕是會多一個薛冰。

原是如此,原來如此……

陸小鳳的好友很多,這一點晏亭是知曉的,江湖上的人也是知曉的。隻不過他的至交好友隻有幾人罷了,萬梅山莊的劍神西門吹雪算一個,花家七公子花滿樓算一個,魯班後人妙手朱亭也算是一個,與他們相比,這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