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讓大家失望!”聶歡麵無表情的發表言辭。連李峻這個病好都看得出,陛下與太傅好像鬨矛盾了。
安置好李峻,聶歡起身準備回房,路過釋心身邊的時候,她麵無表情的看著前方道:“還請陛下撤掉我房間內,還有屋頂上的暗衛,晚上有人在我房間裡裡外外轉悠我睡不著!”
釋心的臉唰得一下變得漆黑。
聶歡轉頭,欣賞般的看著他即將發怒的模樣:“放心,這次你就是想我走,我也不走了!”
弄死宋城之前,她哪裡都不會去!
本想一刀了解了宋城的,可現在後悔了,她要一點一點的折磨他,讓他為自己曾經做的蠢事付出昂貴的代價!
釋心揚起一抹笑容:“如此甚好!”
果不其然,當夜監視聶歡的暗衛全部撤離,一個不剩。
聶歡回到房間垂著酸澀的肩膀,忽然感覺空氣中有其他人的呼吸,開始以為是暗衛,有些氣憤,可隨後發覺不對勁,如果是暗衛,為何還有折扇打開的聲音?哪個暗衛那麼缺心眼,大冬天的扇扇子。
“太傅,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譽淺從屋簷上飛落,一派瀟灑不羈的模樣,臉上的笑容一如當初。
聶歡怔了怔,上下打量著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就不怕釋心發現?真是膽子越發的大了。
譽淺毫不遮掩道:“我是奉了國師的命令前來尋你的!”
弒櫻派他來找她?聶歡心中一暖:“真是他?”
“怎麼?太傅不相信!”譽淺打趣道,見她眼底有血絲,有些詫異,看來她今日休息的不是太好。
“不……我不是不相信,是有點驚訝!”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心情了,既感動又有點小失望,為何他不%e4%ba%b2自來呢?
譽淺簡單的把事情始末說了一遍之後,道:“太傅,弒櫻要我帶你回去!”
“現在?”
“嗯,現在!”
聶歡急忙搖頭:“現在我還不能走!”
“為何?”
聶歡轉身對著牆壁,臉色憤然道:“我要殺一個人,等這個人死了,我就安心了!”
譽淺有些不敢置信,聶歡素日裡沒跟誰有這麼大的深仇大恨,那個人到底怎麼她了。
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釋心,譽淺一副好笑的樣子,眼睛卻冷意流竄:“你要殺釋心?”
聶歡立刻轉身:“我殺他做什麼?我要殺的是宋城!”
“為何殺他?”譽淺不明就裡起來,宋城理論上好像是她的父%e4%ba%b2啊。
“哼,殺他需要理由嗎?”對於這樣的一個人,真的沒有什麼理由說服自己不殺他。若今日不除掉這個禍害,還不曉得朝中有多少忠良栽在他手裡。
“我覺得……你不應該殺他!”
聶歡瞪大眼睛,憤憤不平起來:“為什麼?”
“你想啊,這麼一個奸臣到哪裡找去,應該讓他留在釋心身邊好好的禍害,這就叫做……嫁禍於人!”譽淺一貫的陰損。
仇恨可以讓人莫名其妙的興奮,並且產生無窮無儘的動力。譽淺陰森森的冷笑:“現在你終於明白我的感覺了吧!”
明白了嗎?聶歡看著他。
好像有點。
但總覺得自己的仇恨與譽淺的不一樣,宋城是壞人,她是為民除害,而釋心……
從一個客官的角度上來說,釋心算是一個好皇帝,雖然覺得他愛民如子,但是對於國家之事他向來認真對待,而且十分勤奮。若釋心有一天暴斃,天下人會為失去這樣的一位君王而惋惜的吧。
聶歡將自己的怒火平息下來,衝譽淺淡淡道:“這裡太危險,你還是趕快回去,並告訴弒櫻,等處理好了手裡的繁瑣之事,定然回去找他!”
見她神色倔強,譽淺便曉得她主意已經定下了,旁人說什麼都沒用,歎口氣道:“既然太傅這樣說,譽淺告辭了!”
正要離去,卻聽見外麵傳來絕塵苦口婆心的懇求:“陛下使不得,使不得,太傅這時候已經就寢了!”
“滾開!”釋心惱羞成怒的聲音。
聶歡與譽淺對望了一眼,譽淺最先反應過來,本想跳到屋梁上,卻被聶歡半途拉了下來。
“你想死啊,一抬頭就看見了!”聶歡壓低聲音責備道,釋心武功已經恢複,梁上有動靜他一聽就聽得出來。
譽淺一咬牙,掉頭往聶歡臥室而去,聶歡鬼使神差的追了過去,譽淺毫不猶豫掀起床單哧溜一下鑽入床下。
正在這時,推門聲響起,聶歡有些不悅,進她的房間連門都不敲了。
還未等她出去迎接,釋心自己進來了。
還未靠近便已經聞見他身上濃烈的酒味,聶歡皺了皺眉,他喝酒了?
絕塵快速趕來,一臉的為難:“太傅……今夜宋城提前來了嶺南,陛下犒賞三軍,多飲了幾杯!”
多飲了幾杯?何止是幾杯。
釋心如一尊雕塑立在她麵前,臉上沒有一絲笑容,銳利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她。
“朕有話要與太傅說,絕塵,你下去!”雖然有些醉態,但說話的時候卻字字清楚。
絕塵不敢不從,抱拳對著皇帝的背影道:“是!”
轉身離去的時候,他刻意回頭看了聶歡一眼,那是要她小心行事的意思。
聶歡自然明白,若換在平常,她根本不會顧及什麼,可如今譽淺在她床底下……表麵平靜,內心卻如擂鼓般慌亂。
“陛下深夜造訪,可是有什麼事?”聶歡假裝平靜問道。
“嗬嗬嗬,太傅,你與朕何時變得這麼客氣了!”釋心搖搖晃晃的走到一旁的圓桌前,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水。
聶歡抿了抿%e5%94%87,坦然道:“今非昔比,從前陛下還不是陛下,而臣也不是臣!”
釋心端著杯子,看著水麵自己的倒影。
“是嗎?”
他回過頭,犀利的眼神在回頭的那一刻變得渙散起來,好像無助的孩童迷失了回家的路。
“你以前都叫朕釋心!現在卻叫朕陛下!”
“陛下的名諱豈是我這等臣子能叫的!”聶歡儘量不去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看了,會不由得動搖。
“朕現在要你叫!”
聶歡猛地迎上他倔強如孩童般的眼眸,冷冷問道:“陛下三更半夜闖進臣的房間便是為了這個嗎?”
“朕要你叫!”釋心似乎不耐煩的重複命令。
“陛下的名諱臣早已經忘記!即便沒有忘記,也已經不敢叫了!”聶歡退後一步,頭微垂作出一副恭敬的模樣。
“嗬嗬,每當你生氣的時候都會連名帶姓的叫朕,你說你忘記了?”摩羅釋心涼涼冷笑。
低垂的睫毛不由自主的顫唞了一下,聶歡呼吸濃重道:“陛下,還請您回去休息,臣也要休息了!”
“不準!朕今夜不準備走!”
聶歡驚訝的抬起頭看著他,而床底下的譽淺腦門上滑下三道黑線。
釋心沒有一絲含糊的大步走到聶歡的床邊,衣服也不%e8%84%b1直接仰麵躺下。
“陛下——”
“任你如何說都沒有用!”
“摩羅釋心,你他媽有完沒完?”聶歡怒火中燒,再也管不了那麼多,站在床邊瞪著床上橫著的男性身體大吼一聲。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蹭,摩羅釋心快速從床上彈起,眼睛裡透著得逞的狡猾:“我就知道你沒有忘記我的名字!”
聶歡一怔,心臟止不住的抽搐,每當她迫使自己忘掉從前種種,但是都被釋心有意或者無意一句話挑動心弦,忘記的全部又回來了。
還未說話,淚已經在眼底流轉。
“記得又如何?名字隻不過是個稱謂罷了,習慣就好!就像陛下以前也不會在我麵前自稱‘朕’一樣,現在還不是習慣了?”
釋心左手支著身子,右手放在%e8%85%bf上,斜斜的坐在她床上。
“我殺了該隱,所以你恨我?”他忽然從後腰摸索著,在聶歡不解的目光中摸出兩隻用葫蘆裝的酒。
聶歡沒有阻止,不為彆的,她現在倒是希望他喝多一點,這樣就不會發現床下的譽淺了。
釋心一手拿著一隻葫蘆道:“宴會上的酒不錯,我就偷偷裝了兩瓶給你帶過來!”
那模樣仿佛得了什麼好東西,迫不及待與小夥伴分享。
聶歡始終低著頭不答話。
釋心站起來走到她麵前,將其中一隻葫蘆塞到她手裡,便不再管了,自己先拔開塞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豐潤的液體灌入口中,摩羅釋心喝的豪邁。
聶歡被這番景象弄得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摩羅釋心到底想怎麼樣。
他喝完了自己的,又要來搶聶歡的。
聶歡慌忙跳開,躲了過去,旋轉到桌子另一頭警惕的看著他:“你喝多了!”
“我沒有!”有些渙散的目光四處搜尋她的身影,卻看見一片重影,好像有好多個聶歡在眼前晃悠。
今晚摩羅釋心太失常了,也許遇見了什麼棘手的事吧,聶歡頭疼的想著,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想辦法把他弄走才是,要不然被發現譽淺在床下就慘了。
還未想到辦法,釋心便踉蹌了幾下來到床邊,雙手撐在床沿上,雙%e8%85%bf搭在床下的階梯上。
譽淺埋伏在床下,正好對著釋心的兩隻靴子。
那一瞬間的功夫,他生出一股殺氣來。
但又被扼住了,狠狠的彆過頭去。
聶歡眉頭緊皺的來到他身邊:“你到底怎麼了?今夜喝了多酒!”
摩羅釋心低頭看著自己的腳,眉目舒展開來,不再像清醒時那麼犀利,現在的他看起來多了一絲溫柔。
“我殺了該隱,所以你討厭我了!”
聽見該隱兩個字,譽淺本能的反應便是呼吸濃重起來。倒是釋心喝醉了酒,並未察覺到床下的動靜。
聶歡倒是聽見了,怕譽淺會忍不住衝出來連忙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嗬嗬,我知道,從那個時候你就覺得我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你認為我變了……!”當有人說你變了的時候,不過是因為你不再按他們習慣的方式生存罷了。亦或者他本來就是這樣,隻是在她麵前的時候沒有展露出來而已。
釋心低垂著眼,看著自己的掌心,屈起的手掌好似一隻利爪,連他自己都有些不習慣了。
“你不說話,是因為不想跟我說,還是默認了?”
“沒錯,我是覺得你變了,你不再是以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