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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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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歪著頭看他,臉頰瑩白得像皎潔月光,嘴角噙著淡笑,眼神清澈又空靈。

那鬆鬆的發髻,窈窕的身姿,和一派天真的神情,交織在一起,換得四個字:我見猶憐。

顧辰皺一皺眉,從許瞳臉上收回眼神。

她又在用一副荏弱無辜的表情誘他心軟。這狡猾女孩,真是懂得善用自己的武器,知道做出怎樣一副神情最能打動男人,於是樂此不疲,反複使用,將彆人通通玩弄在她股掌間,真是十足的可惡。

他嗤的笑一下,回答她:“我現在覺得女孩子聰明些也未必不是好事,起碼辦起事來,一點即明,倒是痛快!”腳下步伐猛地加大,帶動許瞳一起提快前行速度。

許瞳低下頭,牽動嘴角對自己慘淡一笑。

震驚,失望,心灰意冷,被傷害與利用,這些感覺通通湧入身體,令人難過得要命。

然而事已至此,再想什麼都是無用,索性先把接下來一關度過再去煩惱其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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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圍坐在牌桌前,神情與心思,全都各不相同。

柳少惦念許瞳那一份出塵的清麗明俏,卯足勁的一心想贏。

最開始他還覺得昭昭和這女孩看起來,倒挺有幾分相似。可是越仔細去看,就越會覺得,昭昭的美豔僅流於表麵,這瑤瑤的雅致才真正%e8%84%b1俗。

他是會所裡出名愛玩的紈絝子弟,無論火爆辣妹還是柔婉少女,各色美人他儘數沾染過;可那些從前的鶯鶯燕燕,卻沒有一人能像許瞳這樣,越看越覺得她實在可口,幾乎帶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蝕心誘惑。

他原本最愛時髦靚妹,從不覺得現代社會裡,女人還可以穿著旗袍出門,甚至他覺得,那幾乎是件不合時宜貽笑大方的事情。然而在看過這叫瑤瑤的女孩以後,他的感官印象徹底被顛覆。

原來女人至美麗至性感時刻,不是隻用少少布料遮貼在身上關鍵部位,做著一副媚眼飄飄的引誘樣子;而是隻需一襲素美旗袍,柔軟溫和的包裹住玲瓏身體已經足夠。

那女孩身上的旗袍,將她纖秀細致的身體勾勒出一條幾乎完美的曲線,那曲線從細膩脖頸起,流轉到圓潤香滑的肩,再向下繼續,蜿蜒至豐挺誘人的%e8%83%b8脯,繼續向下,攏住柔弱無骨般的細細腰肢,再向下流去,最後於若隱若現間遮圍住兩條修長白皙的%e8%85%bf。

她坐在哪裡,身上穿著秀美的旗袍,頭上挽著鬆鬆發髻,耳朵上帶著一對雅致耳綴,瑩白如玉的耳垂上,靜靜綻開一抹棕紅,光影交錯,真是說不出的好看。她仿佛是從繁華似錦的大上海穿越時空而來的美麗少女,一副不諳世事的樣子,天真無辜,弱不禁風,惹人憐惜。她嘴角似乎正噙著一抹極淺淡的笑,那笑容雖然淡得快要沒有,卻已經足夠溶化掉他的眼睛。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尤物。

思念轉動間,他悄悄抬眼去看顧辰。

那男人臉上神色始終一派安然自得,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真是令人費解。他難道竟真的舍得用這樣迷人的一個女孩,去換取已經琵琶彆抱的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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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內心微見掙紮。

術業有專攻,如同古時青樓女子精通琴棋書畫,在這會所裡,她牌技超群,難得有幾個人可以與她不相上下,無論想贏想輸,都有一定的收放餘地。

初時她想過偷偷放水以促成顧辰取勝,那樣自己就可以如願重歸他懷抱;但開牌前柳少因為擔心她確實會這樣做,特意笑意晏晏叮嚀她說:“他們贏,不如我們贏。昭昭你想想,如果我們贏了,我帶那個瑤瑤走,顧辰也不會棄你於不顧;可是如果他們贏了,你倒是可以跟著顧辰走,那瑤瑤就未必肯跟我一起歡樂今宵了!再說,昭昭你要想明白這樣的關係,他們贏了,就算你和顧少在一起,那女孩對你來說,依然是個絆子;可如果是我們贏了,我把她帶走,你和顧辰在一起就變得再沒有阻礙!”

最後他還不忘殷殷囑咐一句惡俗到家的對白以作隱性威脅,“昭昭,你自己應該知道,你跟我的這幾天,我到底對你怎麼樣;現在我想你一定已經清楚自己究竟該努力去贏還是該偷偷放水!”

雖然有柳少這一番話,可她的內心依然有些掙紮不定。直到幾局下來,她發現許瞳牌技實在太過普普通通,打牌路數淩亂得可以,從頭開始一直在輸。想放水令她和顧辰贏過自己與柳少,簡直難如登天。

至此昭昭終於拿定主意。她不再猶豫,徹底放開了手腳去打,再不尋思放水鬆章,專心致誌隻為怎樣能和柳少一起贏了另外兩人而拚足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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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辰坐在牌桌前,雖然神情一派雲淡風輕,可是麵對柳少的急色之相,昭昭的傾力相搏,以及許瞳的遲遲不動,漸漸地從他眼底終於流泄出幾分不悅和不耐來。

不是不知道她真實實力的,雖然會所裡,昭昭的牌技已經算得上個中翹楚,但他清楚得很,她同許瞳之間的差距,不隻是差了一分二分那樣,而差了足有十分。

無奈空有一手好牌技,她卻呆坐在那裡,仿佛人已經靈魂出竅般,胡亂打牌,毫無章法,一輸到底,自暴自棄。要不是還有他在一旁儘力扛著,敗局已經早早鑄就在他倆之間。

想到也許他們會輸給對方,顧辰不由皺緊眉心。

今晚這場遊戲,是他用來懲罰她的。

因為氣憤她在龐蒙與自己之間左右招惹,所以想要給她一點教訓,折折她的尊嚴,拔拔她的傲骨。

既然她不見得在乎他,他也要讓她明白,他同樣沒有把她放在心上。想救她不過是興致使然,等興致過去了,他一樣可以用她去交換彆的女孩子,她和他身邊彆的女人相比,並不見得有什麼特彆。所以不要覺得很有成就感,以為能夠唬得他繞著她團團轉;也不要試圖把她的聰明和容貌當做耍弄利用男人的資本,她的這些資本,他並不在乎。要知道從來遊戲的操控者,隻能是他。

他特意選擇以這樣的方式來□她過分驕傲的靈魂。

她牌技超群,有足夠能力做到隻贏不輸。所以這遊戲既能在精神上挫敗她的驕傲,又能在肉|體上令她可以保全自己不遭受彆人褻玩。

然而他似乎低估了她的倔強。

開局到現在,從她的反應看,她似乎已經打定主意想要放棄,就等著拖延到牌局結束時,乖乖以失敗者身份隨著那幾乎已經在流著口水的某人一同離去。

她想怎麼樣呢?想以此消極抵抗?想看看假如他們輸掉,他是不是真的舍得把她拱手讓人?為此甚至不惜以自己作為代價故意輸掉賭局?

不是沒有見過狠絕的女人,可是像她這樣徹底豁得出去的,他實在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她的狠,不是絕在對待彆人,而是絕在對待自己。

為了懲罰彆人、折磨彆人,不管是否值得,不惜以自己作為代價。

顯然她不知道這樣一個道理:若想要有人愛你,首先得學會自己愛自己。

她這樣連自己都不愛惜自己,又有誰會去真正珍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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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打過幾圈,情形依舊。顧辰耐心已經熬到極限。正打算開口暗示許瞳再這樣心不在焉的玩下去,他就考慮撤回和嚴昌石的合作;卻忽然聽到許瞳先他一步開了口,對大家脆生生說:“好累!照這樣的玩法一直打下去,小輸小贏的熬足八圈,實在沒意思,不如,我們再來最後一局算了,一局以後,無論輸贏,大家各自願賭服輸,怎麼樣?”

從之前形勢看,如果沒有奇跡發生,柳少和昭昭相信,自己取勝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事情。看著許瞳嬌嗔憨然的提著要求,柳少隻覺得心肝發癢,樂不得的率先點頭響應她的提議,連聲說好。

他同意,昭昭自然沒有意見。

許瞳抬眼看向顧辰,他正看著自己微笑,笑容無聲匿在%e5%94%87角,那樣子說不出的詭異陰譎。

許瞳立刻對他回以粲然一笑,“顧少,反正我倆現在已經這樣了,不如乾脆死馬當活馬醫,破釜沉舟拚一次,說不準就有奇跡發生呢!”

顧辰看著她,嘴角笑容漸漸擴大,慢慢眨了下眼睛,有意無意似的柔聲說:“既然他們倆都同意,我自然少數服從多數。不錯,局勢已經如此,我但願你能夠製造出奇跡,可以一局製勝。”

許瞳不願接觸他陰陽怪氣的詭異眼神,調開目光,望著柳少,微笑對他說:“打這麼久,好累,可不可以休息一下?”

她聲音嬌嬌軟軟的,聽得柳少忙不迭點頭對她說可以。

許瞳再對他笑一笑,起身說:“那我先去那邊窗口透透氣,等下回來我們開決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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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瞳走到離牌桌遠遠的窗口前停下。今晚夜色並不明媚,天空黑茫茫的沒有星星,從大大的落地玻璃向外看,隻有路燈的昏黃燈光懶懶又寂寞的鋪撒在路麵上。

果然不是什麼美好夜晚。

這樣黑蒙蒙沒有一絲星光的夜晚,多像她的人生,黑暗無處不在的蔓延,希望不容萌生,美好似乎不應為她所有,幸福從來不能夠唾手即得。

她不禁有些恍惚。事情怎會一步步發生到眼下這一步?她怎會給他機會由著他這樣踐踏自己的尊嚴?

心頭泛起一陣鈍痛,%e8%83%b8口悶悶的,無數悲哀淤塞在那裡,逼迫著也催促著她快快從脆弱變回堅強——她必須自己為自己去疏通它們。

不是她自己去疏通,還能靠誰呢?這世界上,她早已經沒有一個%e4%ba%b2人。

她對自己自嘲一笑。通暢以後,記得忘記從前,彆再輕易動心,就此重新活過吧。

從前不是沒有受過傷,教訓不是不深刻,平日裡不是沒有警告過自己,愛情就是一場戰爭,男人和女人,但凡誰先動心、誰先說愛,誰就落敗在下風、誰就從此注定有輸無贏。

然而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不知不覺間,她竟然對會他鬆動了心防。

她覺得自己真是傻,可笑到了家,以為他找她來,會有多好的事,甚至悄悄雀躍,暗暗羞澀,可結果卻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