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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皇後 寒花一夢 4405 字 6個月前

上,正想著,虞瑤又問:“咱們自己人裡麵有人身體不適嗎?”

流螢微怔,搖頭道:“沒有啊。”

這似是一處關節所在——在酒樓做工的人也一樣是會在酒樓用飯的。

姑且不提這些做工的。

流螢、虞敏還有兩個孩子,如何不是吃廚娘們做的飯菜?卻無人身體不適。

兩相對比,渾然像……

奔著讓酒樓的食客出事來的一樣。

虞瑤一時間陷入沉思。

崔方旭看著虞瑤:“瑤姐姐,有沒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

“有。”收斂思緒,虞瑤道,“今日天色已晚,諸事多有不便,崔大夫先行回去。隻明日一早煩請崔大夫來酒樓一趟,隨我同去這些食客家中,一一為他們看診,看一看他們是否病症相似。”

崔方旭應允:“好。”

“如此,明日我一早便趕來。”

與崔方旭說定,虞瑤謝過他特地趕到酒樓,送他離開。

之後大堂裡剩下虞瑤、流螢以及楚景玄。

在崔方旭提出中毒之說的時候,流螢也意識到有人故意栽贓陷害的可能。

因而,她忍不住問:“小姐,現下怎麼辦?”

“彆慌。”虞瑤拉一拉流螢的手安慰她,“即便是栽贓陷害,單憑對方的手段,也不必太過畏懼。隻既能做成此事,恐怕內裡有人相幫,咱們得先想法子找出證據、將這個內賊揪出來才行。”

流螢點點頭。

虞瑤抬眼去看立在旁邊不怎麼開口的楚景玄。

她心下卻也清楚,這樣的事情在楚景玄眼中大約小事一樁,不必費多少精力便足以弄清楚因由。

沒有故意在這種時候逞能,虞瑤主動問他:“婁公子可有何看法?”

詢問他意見無疑是相信他的判斷。

楚景玄眸中含笑:“瑤瑤不妨等一等周大夫從後廚回來。”

虞瑤頷首,算應下他的話。

那周大夫想必醫術不凡才能跟著前來靈河縣,這一點上,虞瑤沒有憂慮。

卻又聽楚景玄說:“明日也讓周大夫與崔方旭同去。”

虞瑤道:“崔大夫去應該足夠,他是本縣的大夫,對大家來說算熟麵孔,那些人會信任幾分。”

“他剛剛提過診不出來是什麼毒。”

楚景玄勾唇,不無嫌棄道,“既然如此,他今日所開出的藥方能否根治這些人身上的病症,尚要兩說。”

崔方旭確實說過這話。

虞瑤凝神思索中,楚景玄慢慢說,“有崔方旭同去,想來這些人不會對周大夫太過抗拒。”

“總得先看過診才好開藥方。”

“若不能將這些人治愈,若他們留下病根,想你心裡也不會好受。”

虞瑤被楚景玄的三兩句話說服。

“那便這樣吧。”

楚景玄與虞瑤議定這一樁事情,趁著周太醫尚未回來,去馬車裡將那隻受傷的鳥雀帶回酒樓,順便將那些李子挨個撿起,齊齊交到虞瑤手中。那李子擺在櫃台上,受傷飛不起來的鳥雀則放在桌上。

但周太醫從後廚回來卻道不曾在殘羹冷炙中發現異樣。

楚景玄挑眉:“那便再檢查茶水、用過的碗具、茶具之類的東西。”

他話說得十分順暢自然,不假思索。

虞瑤不由去看他,楚景玄覺察到虞瑤的目光,也看過來,同她四目相對,漫不經心的語氣下藏著點小心思:“多經曆幾次被人謀害之事,便也有經驗了。”

虞瑤抿唇彆開眼。

她又去看周太醫,螓首低垂客客氣氣說:“有勞周大夫。”

第55章 儘心

虞瑤讓流螢帶著周太醫去檢查茶水、用過的碗具和茶具之類的東西。

周太醫跟著流螢去, 她也轉身要走。

連個眼神都沒能等來的楚景玄兩步攔下虞瑤。

他心下不無黯然卻不願流露,隻是問:“去做什麼?”

虞瑤終於抬眸看楚景玄一眼:“廚娘和小二們仍在酒樓,但今日的生意顯然做不成了, 他們這般乾等著必定煩躁不安。我先去與他們分說幾句。”

楚景玄問:“有何打算?”

見他恢複正經之色, 虞瑤便正經與他商量道:“崔大夫懷疑食客中毒,而周大夫尚在查探, 我想讓他們留下來。若有必要, 今夜恐怕也得委屈他們在酒樓過。”

楚景玄聽過虞瑤的想法,幫她補上兩句:“倘若客人中毒為真, 多半乃是酒樓裡的人所為。哪怕周大夫什麼也沒有查出來,一樣可以訛那個人一訛。不過是尋常百姓而已, 家中又有子女長輩,做出這等事, 若得知被發現有人故意使壞, 容易心慌害怕,自然露出馬腳。”

在酒樓裡幫工的無不是靈河縣本地人士, 也確為尋常百姓。

若得知會被扭送官府, 心慌害怕, 在所難免。

虞瑤想一想問:“你覺得那人心慌之下會想要逃跑?”

楚景玄道:“不見得給他機會。”

“你忙碌過一天, 且坐下歇一歇。”在虞瑤又開口之前,楚景玄摁著她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這唱白臉的事,我去做效果大約更好。他們與你相處非一日兩日,知曉你性子良善好說話。況且那些重話, 你也難對他們說出口。”

讓虞瑤坐下歇息, 楚景玄獨自去後院倒座房。

他去見酒樓的廚娘小二們, 所謂重話不過拿出幾分威壓, 提及崔方旭懷疑食客中毒,恐有內奸。

將話說到這個程度便足夠。

在這種前提下,有些事自沒得商量,也不可能允他們隨便離開酒樓。

一刻鐘後,楚景玄回到酒樓大堂。

而這個時候周太醫也和流螢一道回來了,兩個人麵色凝重。

原是流螢帶周太醫去檢查茶水、碗碟與茶具後,在銅壺的茶水中不曾發現異樣,又連同今日客人用過的碗碟與茶具皆已被清洗過,未能發現被下藥的證據。

如此一來,要麼崔方旭的診斷有誤要麼證據已被銷毀。

虞瑤不由得蹙眉。

與崔方旭認識也有些日子,單論醫術,崔方旭的醫術確實過人。

但是另一方麵,她同樣相信這位周大夫不是尋常大夫,對這些手段想來不止見過一次兩次。

虞瑤沉%e5%90%9f中問:“周大夫怎麼看?”

“茶水。”在周太醫回答之前,楚景玄已然出聲拋出一種推測。

虞瑤看向他。

楚景玄道:“下在茶水中最容易銷毀痕跡。”

按照酒樓招呼客人的習慣,待客人入座以後,首先便是給客人上茶。

而在等待飯食期間,客人也多半會用茶。

客人喝的茶水乃用大銅壺衝泡。

想銷毀證據,茶具若是留有茶水隻消倒進泥裡便無影無蹤,銅壺換新茶時清洗兩遍,也可以不留下痕跡。

除此之外,飯食一律是從後廚處理。

廚娘們做事時在一處,想不招眼弄點兒小動作不容易。

又倘若在上菜途中動手腳,因每個食客點的菜式或各有不同,想動手腳也是個費勁的活計。

比較起來,皆不如那一杯茶水來得容易得手。

“茶葉的殘渣可檢查過?”虞瑤問流螢。

流螢恍然:“沒有……”隨即反應過來,“方才似乎不曾見茶葉渣呢。”

按理那茶葉渣該倒在泔水桶中。

不曾見,或許意味著被人給偷偷摸摸處理了。

坐在虞瑤身側的楚景玄睨向她,慢條斯理站起身:“負責茶水的是那群夥計,我帶周大夫、祁寒川去給他們搜個身。”見虞瑤看過來,又說,“搜不搜得出東西不要緊,搜得出來最好,搜不出來,也指不定要嚇破他們半個膽。”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酒樓的小二們是男子。

對虞瑤和流螢而言皆免不了的不方便,交給楚景玄去處理會好一些。

因而虞瑤沒有反對,她正欲起身,被立在一旁的楚景玄摁了下肩膀:“說了讓你歇一歇。”虞瑤抬眼,楚景玄收回手,又帶周太醫和祁寒川回後院倒座房。

幾個人一離開,大堂倏然變得冷清。

流螢走到虞瑤的麵前,湊上來,壓低聲音:“小姐……婁公子很儘心呢。”

虞瑤瞥向她。

流螢不懼,彎唇一笑說:“是實話啊。”

這話確實沒辦法否認。

對酒樓而言,今日之事談不上小事,可在他眼裡,會是什麼大事嗎?

隻他認真當作大事來對待,也詢問她意見,沒有自作主張。

如是種種,虞瑤不能否認。

但無心和流螢談論與楚景玄有關的事情,虞瑤沉默中問:“敏敏在陪著寧寧和昭兒?”

流螢頷首:“嗯,一直和奶娘在後院帶著寧寧和昭兒呢。”

虞瑤雖然想去看看孩子,但念及楚景玄正在幫忙查酒樓的這一樁事,她按下心思,將瑟縮在櫃台上的鳥雀捧過來。也是到得這會兒,流螢才注意到這隻受傷的鳥雀,隨口問:“這鳥兒是哪來的?”

“回來的路上遇見的。”虞瑤道。

流螢伸出手指輕撫兩下那鳥雀的腦袋,心念轉動記起一樁舊事,暗歎一氣。

隻是……

流螢想,總歸她得站在自家小姐這一邊。

虞瑤卻捕捉到流螢的歎氣聲,一時問:“這鳥雀難道有什麼問題?”

流螢說:“沒有問題呀。”

虞瑤卻想到了,或許其中藏著與舊事的淵源。

往昔舊事,她不記得,自有人記得,有人記得便注定抹不去發生過的痕跡。

“是牽扯著什麼事?”

虞瑤默一默,看著流螢問,“同我說一說你方才想起了什麼。”

流螢微訝問:“小姐想知道?”

“算是吧。”虞瑤垂眼,“如今想來,知道也無妨。”

流螢收斂麵上的驚訝,認真思忖過幾息時間,又慢慢說:“是小姐未出閣以前的事情……”隨後略去同虞太後有關的部分,與虞瑤說起當初她入宮,曾在宣執殿外遇上一隻受傷的鳥雀,後來央求著楚景玄幫忙救治的那一樁舊事。

“那鳥兒有一陣子養在宣執殿內,小姐也不能時常去探望,再去的時候,那隻鳥兒便已傷愈。於是小姐和陛下一起將鳥兒放飛了,沒有讓它繼續困在籠子裡。”

虞瑤安靜聽過流螢口中的這一小段故事。

她擰眉問:“我為何會去那兒?”所謂的“那兒”是指宣執殿。

流螢但笑不語,雙眼有些發亮。

虞瑤隱約觸及某種可能,輕咬了下唇,又聽見一陣腳步聲,偏頭去看,見祁寒川押著個小二跟在楚景玄身後。

“掌櫃的,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官,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兒,求求你大人有大量……都是我的錯,是我豬油蒙了心,乾出這種對不起你的事情。”

那小二一被押到虞瑤的麵前便開始求饒。

言語之間,分明招認了今日酒樓發生的事情同他有關。

楚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