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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皇後 寒花一夢 4437 字 6個月前

在楚景玄一個側身時,“撲通”便跪在虞瑤麵前。

虞瑤訝然,卻曉得是楚景玄作怪。

她朝楚景玄望過去一眼,又見他氣勢逼人、語氣不屑說:“今日能跪她一跪,也是你的福氣。”

錢夫人不知自己膝蓋被什麼東西狠狠打中,疼得厲害。

當下發髻鬆散跪在虞瑤麵前,滑稽異常。

原本想說的話少了氣勢,她心裡窩火,見楚景玄拽著虞瑤要走,錢夫人喝道:“把他們兩個人給我抓起來!”

小廝家仆們一擁而上,書院裡包括孟韜在內的不少人也已經趕過來。

演變成一場混戰。

楚景玄的身手對付幾個小嘍囉自然不在話下。

隻被他護在身後的虞瑤少見這種場麵,又記得他身上有傷,難免心驚肉跳。

一刻之間,錢夫人帶來的小廝家仆紛紛倒在地上“哎喲哎喲”的叫。

發覺楚景玄不大好惹,倒怕他對她也動手,顧不上撂下兩句狠話,錢夫人狼狽的逃離書院。

虞瑤得以從楚景玄身後繞到他身前。

她微擰了眉看著他:“你怎麼樣?身上的傷可還好?”

楚景玄心中一暖。

沒來得及回答,又見虞瑤轉頭去看朝他們走來的孟韜。

當瞧見孟韜的嘴角有血跡時,她兩步上前:“孟夫子,你受傷了。”

楚景玄刹那間麵色陰沉,眸光如刀盯著孟韜。

第39章 審問

方才一場混戰, 孟韜被卷入其中。

他不過是個文弱書生,應付不來這種場麵,便挨了揍。

畢竟那位錢夫人明擺著衝她來的。

書院遭受一場無妄之災, 虞瑤心有歉疚, 不免關心兩句孟韜的情況。

“不礙事。”

孟韜目光溫和,抬手擦去嘴角血跡, 想露出個笑容讓虞瑤放心又牽動傷口, 那笑很是牽強。

虞瑤更覺得過意不去:“記得馬車裡有傷藥,我這便去取來。”

她轉身要走, 孟韜伸手想去拉她胳膊:“不用麻煩。”

尚未碰到虞瑤的一片衣角便被劈手打落。

孟韜微怔下抬眼,見楚景玄橫在他和虞瑤中間, 繼而伸手將虞瑤拉到自己身後,雙眸淬了冰似的涼湛湛看他。

“孟夫子不是飽讀聖賢書嗎?”

“難道連男女授受不親這麼基本的禮矩也不清楚?抑或是假裝不清楚?”

楚景玄語含譏誚。

孟韜看著他, 麵色微沉, 明白此人故意找茬,便道:“婁公子既知禮守禮, 當放開瑤娘才是。”

楚景玄覺得孟韜當真可笑得緊。

他和瑤瑤是夫妻……念頭剛在腦海浮現, 又被虞瑤不認得他的現實擊潰。

刹那的沉默換來虞瑤掙脫他的手掌。

楚景玄掌心一空, 聽見虞瑤對他道:“婁公子, 你先回去罷。”

虞瑤是不知道楚景玄在做什麼。

她雖感謝他方才舍身相護,但也不喜他這般莫名其妙生事。

“孟夫子,我先去取傷藥來。”

虞瑤對孟韜微微頷首示意,先行離開此處,沒有再看一旁的楚景玄。

被忽視的楚景玄雙眸不由追隨虞瑤身影而去。

隻他立在原地, 身形依舊高大, 周遭卻縈繞著一種難言的落寞。

孟韜沒有多理他。

鬨過一場, 四下亂哄哄的, 學生們雖然被攔在學堂裡沒出來,但個個湊到窗邊探著脖子看熱鬨。

孟韜和書院其他人一起重新組織學生們溫書。

又喊來平常負責書院灑掃的奴仆將庭院稍事清理一番。

虞瑤取傷藥回來見楚景玄不在也未多想。

把藥交給孟韜後,書院山長便派人來喊她去一趟,她便又去見山長,旁的事暫且先擱下了。

錢夫人為何帶人來書院鬨事,虞瑤不大清楚。

她不記得自己幾時得罪過錢夫人。

但在書院裡發生這種事,總歸會帶來一些不怎麼好的影響。

山長苦口薄心,為書院著想,虞瑤理解。

何況說不準那錢夫人今日心有不甘,下次還會來書院。

鬨起事耽誤的是讀書識字的學生們。

當初能夠同意讓她一個女子來書院為小娘子們授課已經稱得上開明。

不想讓山長為難,虞瑤接受最近暫不來書院,待弄明白今日之事前因後果以及這場風波徹底過去再論的提議。

忙忙碌碌,待書院這些事處理妥當已是下午。

虞瑤回到酒樓,見阿福在酒樓裡幫忙,終於記起“婁將軍”這一號人物。

她把阿福喊到跟前:“婁公子呢?”

阿福搖搖頭:“不知道啊,從書院出來以後他就找不到人了。”

流螢已從阿福口中聽說書院裡發生的事。

見虞瑤回來,她拉著虞瑤看一看,確認沒有受傷方道:“婁公子從早上出去便不曾回過。”

虞瑤皺眉:“沒回來嗎?”

“沒有。”阿福再一次搖頭,“掌櫃的,我去小院子看過,沒有人,可能是走了吧。”

走了?

虞瑤眉心微蹙,卻沒有太糾結這個人的去向。

總歸是一個大男人,自會照顧自己,見他在書院也頗行動自如。

便略過楚景玄的去向這個問題。

和流螢說得些書院的情況,虞瑤先行回後院去看孩子。

……

靈河縣縣衙。

縣衙後院裡一池荷花在夏日裡開得正好。

日光自天幕傾斜而下,為池中碧葉映襯間的粉白花朵鍍上一層淡淡金色光芒,顯出彆樣的嬌豔。

一襲錦袍的楚景玄坐在池邊水榭中。

他看著池中荷花,不緊不慢轉著指間的白玉扳指,聽縣令稟報錢夫人情況。

“所以一個員外的妻子卻有膽子帶人闖進書院鬨事。”

聽罷縣令說明“錢夫人”情況,楚景玄轉動扳指的動作一頓,似笑非笑問,“你這個縣令是怎麼當的?”

“整個靈河縣隻有百川書院略大一些。縣城裡大半孩子在那裡讀書習字,今日是錢夫人鬨事,明日來個彆人,這書院還要不要教書了?他日若去個窮凶極惡的歹徒呢?是不是非要鬨出人命來,你這縣令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靈河縣的縣令名喚孟斌。

孟斌也不知這麼一個小縣城為何把本該遠在京城的皇帝都給招來了。

百川書院有人鬨事,縣衙尚未接過報案,他也不知情況,反而皇帝忽然出現在縣衙問起此事……字字句句說得嚴重,根本是容不得半個字的辯駁。

摸不透眼前這尊大佛心思。

孟斌隻能撲通跪下:“下官知罪。”

楚景玄看他一眼。

孟斌又道:“在下官的治下卻有人如此肆意妄為,實乃下官失職。”

“下官即刻派人去捉拿錢氏歸案。”

“並嚴加審問,令她供認出去百川書院鬨事的緣由。”

話說罷,孟斌遲疑過一瞬,仰頭去看楚景玄。

楚景玄淡淡道:“朕親自審問。”

孟斌心神一凜當即行禮告退,從水榭出來,命捕快去捉拿錢氏。

楚景玄坐在水榭裡,常祿躬身立在他的身後為他添茶。

四周皆有侍衛在守著。

常祿便趁這會兒功夫將幾樁要緊事一一稟報。

楚景玄坐在太師椅裡,一雙眸子目光幽幽望向水榭外池中荷花。

“往後便將奏報送去朕住的地方。”

楚景玄現下住在虞瑤安置他那處小院子裡,往後將奏報往那個地方送去,無疑存著長住的意思。

常祿聽言,心思轉動,低頭應諾。◆思◆兔◆在◆線◆閱◆讀◆

又過得不到兩刻鐘的時間,去書院鬨事的錢氏被押回縣衙。

縣令孟斌帶捕快把錢氏押到後院水榭外。

錢夫人本帶人去書院找虞瑤的麻煩,反將臉丟儘,自心中鬱憤。

卻未想自己會被縣令下令捉拿。

她稀裡糊塗被押到縣衙,被迫跪在水榭外,仰頭去看水榭裡的那個人,沒看清楚臉,隻覺出一種令人生畏的威壓。又見縣令孟斌對其畢恭畢敬,心下茫然。

“把她押上來。”

直至楚景玄低沉冷涼的話從水榭傳出,錢夫人愣住,僵硬著身子轉過臉去看縣令孟斌。

她才意識到書院裡護著虞瑤那個年輕男人乃是她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連靈河縣的縣令都對這個人恭恭敬敬……

不待錢氏想出個所以然,她被押進水榭,跪在楚景玄麵前。

楚景玄斜睨她一眼,目光涼薄,卻慢條斯理開口:“說一說吧,為什麼去書院鬨事?”

分明是夏天,錢氏卻身上發涼。

她戰戰兢兢、支支吾吾:“民、民婦,是、是去……”說不出句完整話。

楚景玄眉眼浮現不耐。

孟斌見狀,便厲聲道:“大膽刁婦,還不速速招來!”

錢氏臉色慘白,顫唞著唇一一交待。

隻她心裡認定虞瑤也有錯,言語之間難免帶著貶損,而事情說來不複雜。

錢氏與張員外膝下有一寶貝兒子,未及弱冠。

自見過虞瑤一麵,念念不忘,更時時在府裡叫嚷著非虞瑤不娶。

媒婆上門來為她兒子說親卻無不被轟出去,錢氏心中不快。若虞瑤是個未出閣的小娘子,她疼愛兒子,自張羅著上門提親,可那是一個帶著兩個孩子的寡婦啊!

錢氏便想要給虞瑤點顏色瞧瞧。

是以有今日之事。

而選在書院是為讓虞瑤臉麵無存、從此在靈河縣待不下去。

沒想到,變成現下這般……

“你兒子不知檢點覬覦彆人的妻子,你不想著對自己兒子嚴加管束,反倒去找彆人的茬。”

楚景玄冷冷一笑,“那就把你兒子也押來。”

錢氏大驚,連忙磕頭求饒:“不可,萬萬不可,求大人高抬貴手。”

楚景玄似饒有興致:“為何不可?”

不待錢氏開口,他又道:“你那兒子雖在外人眼裡是癡呆,但在你眼裡卻能引得小娘子勾引他,想必也是個非同凡響的癡呆,倒正好叫百姓們開開眼界。”

“是民婦的錯,都是民婦的錯。”

錢氏不停衝楚景玄磕頭,“民婦一人做事一人當,不關民婦兒子的事啊!”

楚景玄頷首:“好啊,你打算怎麼一人做事一人當?”

“民婦明、明日便登門去向沈娘子賠罪……”顫顫中話說出口,錢氏又連忙改口,“今日!今日便去!”

“賠禮謝罪當然要,還要當著所有人的麵。”

楚景玄漠然道,“你那些妄圖汙蔑人清白的汙言穢語也照樣要罰。”

他抬眸朝著孟韜看去。

孟韜道:“口舌之禍理當掌嘴。”

“那就掌嘴一百。”楚景玄輕飄飄做出決定。

孟韜不敢怠慢,即刻命人將錢氏拖到水榭外麵去掌嘴。

水榭外很快響起錢氏慘叫。

楚景玄似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