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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天成 衣青箬 4268 字 3個月前

這麼一想,又覺得自己有些好笑。涉及到林清,他有時竟也有些不知所措。

到了鐘粹宮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然而宮殿裡卻黑漆漆的,沒有一點亮光。

李懷玉皺了皺眉,郝佳德連忙上去叫門,“皇上來了,這是怎麼了?連燈都不點一個。”

小李子苦著臉道,“郝總管,主子吩咐不讓人伺候,也不準點燈,咱們也沒法子。”

說著便將門打開,“奴才去提個燈籠給皇上照亮。”然後才壓低聲音道,“聽香凝姐說,主子今兒心裡不痛快呢!所以才不要人伺候。也不然咱們出聲兒打擾。”

李懷玉聽得皺眉。林清是知道自己和太後關係並不好的,就算是為了林雪的事情難過,也不至於此。

他伸手接過小李子手中的燈籠,“既是不讓人進,你們便在這兒等著吧!”

進了屋,借著微弱的光亮,他看了好半天,才找到林清。她正縮在窗前的椅子裡,看著外麵發呆。

“這是怎麼了?”李懷玉走過去,將燈籠放在一邊,“怎的不叫人點燈?”

見林清不說話,他索性自己點亮了窗前掛著的那盞小燈,回頭問林清,“可用過晚膳了?”

今日亂哄哄的,就是他自己,到現在也沒有用過晚膳,想必林清也不會吃。

他揚聲叫了一聲,香凝早就準備好了,帶著人將晚膳擺好,又退了出去。

李懷玉這才握住林清的手,“先來用膳,你這樣發呆可不成。朕還有事要跟你說。”

林清眨了眨眼,這才緩緩起身。其實她方才什麼都沒想,不過是在純粹的發呆罷了。

隻是沒想到反而讓香凝他們誤會了,不敢過來打擾,這才成了李懷玉看到的樣子。

林清看了看桌上的才,皆是爽口開胃的風味小菜,不由笑道,“這樣的好菜,該有酒來下才是。”

說著便站起身,自己從床底下扒出了一壇子酒,拍開泥封,放在桌上。

李懷玉眼睛一亮,“朕倒是沒想到,你竟是將這酒壇子讀藏在了自己的床底下,怪道彆處都找不著呢!”

林清微微一笑,拿過一個空碗,倒滿之後,遞給李懷玉,又給自己滿上,“皇上試試如何?”

“自然是上好的。”李懷玉喝了一碗酒,然後才緩緩開口,“清兒,你今日聽到了蔣美人的話了吧?”

林清眼神一黯,點了點頭,不知道李懷玉怎會說起這個,“聽到了。”

“朕……”李懷玉本想說出自己的疑惑,可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縱使自己不是太後所生,又如何?這二十多年的母子情分,終究是在的。難道自己能眼看著林清報複太後?

既然如此,索性將此事瞞下來。這樣的事,到底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想罷,他便道,“那些事情畢竟都過去了,你不必多想。朕知道你對太後有些……可她畢竟是太後,你就當是為了朕,暫時忍耐,成嗎?”

林清抬眼去看李懷玉。她沒有注意到,李懷玉說“她畢竟是太後”,而不是“她畢竟是我母後”。她隻是沒想到李懷玉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在他眼裡,太後是生母,他能為自己考慮,已是難得了。

她微微頷首。就不為李懷玉,她又怎能對太後出手呢?

林清又喝下一碗酒,神情已經有些恍惚了。迷糊中,似乎還能看到那個言笑溫柔的女子,抱著自己拍哄。

“姐姐……”她呢喃了一聲,頭靠在桌子上,隻覺得心頭的難過和憤懣,無處發泄。

李懷玉嚇了一跳,連忙將她扶了起來,查看她的額頭,“清兒,你怎麼樣?”

林清愣愣的看著他,忽然開口喚他,“子瑾,子瑾……”叫著叫著,眼淚就流下來了。

她覺得自己的心裡分成了好幾塊,到處都是一團亂麻,隻能胡亂的抓住他,不肯放手。

李懷玉將她納入自己懷中,柔聲哄道,“我在這裡,清兒彆哭。”

林清隻哭了一會兒,便睡過去了。李懷玉本想跟她說說蔣美人的事,但如今又覺得此事涉及到自己的身世,見林清睡過去,這才鬆了一口氣,將她抱到床上去。

他才被王蛇咬過,雖然沒什麼大問題,但身體也有些虛弱。折騰了這半天,也是累極,不一會兒也睡著了。

……

慈寧宮,太後驚魂甫定的躺在床上,難以入睡。

同安二十三年的事情,她幾乎都快要忘記了。那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雷厲風行的事。

她不願被那個女人壓在頭上,永遠翻不了身。平日或許還沒有辦法,可是那一夜太過特殊,皇上突然暴斃,竟是中了蛇毒。宮裡的人都相信這是陰謀,而她更是讓人相信,那是皇後所為。

就這樣,除掉了自己這輩子最大的仇人。其實當時她本是準備讓自己的小兒子登基的。奈何皇帝有疾,每夜在乾清宮侍疾的大臣便有兩位。讓她沒辦法偽造詔書。

而她也隻來得及將那個被她視作心腹大患的女人除掉,朝臣們便都夤夜入宮,要奉皇長子登基了。

這是她一輩子最為遺憾的事,有時候她甚至忍不住想,若是當年自己除去的人不是皇後,而是皇長子,是不是自己的兒子,就能夠名正言順的登基了?

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後來李懷玉登基,她雖然處處偏袒懷恩,可是心裡卻越來越擔心。

她和李懷玉的關係並不十分%e4%ba%b2近,一心為了自己的小兒子籌謀。本來蘇家也答應過要幫她,可是當時朝中勢力複雜,這力量卻還是不夠。隻能一拖再拖,終於拖到了如今。

眼看著李懷玉的皇位越坐越穩,她心頭卻是越來越不安。她的懷恩,才是名正言順的成國皇子,憑什麼坐不上皇位?可是她卻不敢輕舉妄動。

這些年懷恩在她的囑咐之下,異常低調,可是她知道,這樣被皇帝打壓,懷恩並不高興。

而今天,再次見到那紫花蛇,卻勾起了她的記憶。她突然十分後悔,當初若是自己果斷一點……

又或者,早知道自己能夠生下懷恩……

還有今日,皇帝被那蛇咬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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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66 笛怨柳花前

那種紫花蛇,經過施良研究,是來自南疆的品種。【、這種蛇被人豢養,以香味驅使。

那日蔣美人便是在武陵春裡灑下了大量的香粉,才會將所有的蛇引來。

她甚至還在李懷玉的一個荷包裡找到了那種香粉,難怪那王蛇會隻抓著他咬。

畢竟其他人隻是因為在武陵春呆久了才會沾染味道,他卻是隨身攜帶的。

至於那王蛇咬了李懷玉之後暴斃的緣故,一直沒有找到,也就不了了之。

事實上,薑氏皇族用血脈豢養靈蛇,那蛇隻要攻擊擁有血脈的人,就必定會死。

⊥思⊥兔⊥在⊥線⊥閱⊥讀⊥

其中到底是什麼緣故,難以得知。這也是李懷玉遍覽前朝宮廷秘史,才能得知。

永寧九年四月初九日,李懷玉下旨,美人蔣氏忤逆上意,包藏禍心,已畏罪自儘。

因為這件事,宮裡一下子少了四位嬪妃。幾乎所有的嬪妃都因此受到了驚嚇,元氣大失。

而皇後也一直在坤寧宮中養病,甚至拒絕所有人的探視,閉門不出。

因為雲妃也因為驚悸而病了一段日子,宮中諸事,便交到了宸貴妃手中。宮中由此進入一段平靜期。

如果除去得知了自己追尋已久的答案,然而卻什麼也不能做的話,林清算是受此事影響最小的人。

她並不是會鑽牛角尖的人,世事兩難全,好多年前她就已經明白了。

當日進宮,是為了查清真相,是因為她不能接受,內務府隻用了含糊其辭的“沒了”兩個字來形容林雪的結果,甚至連能夠供他們懷念這個%e4%ba%b2人的遺物都沒有。

報仇本就不是她執著的原因,她隻是想要一個答案,隻是因為如果不知道這個,她一世難安。

她的確為此事耗費心力,但若要她因為沒法報仇而執念一世,悲傷一世,也不可能。

就算是姐姐在天之靈,恐怕也不會原諒她這般莽撞的決定自己的一生吧?

何況她如今有了自己的孩子。就隻是為了她,她也要努力保重自己,雖然遺憾,但也儘力了。

入夏之後,兩個小嬰兒因為天氣太熱病了一場,林清索性就將心裡那點兒剩餘的矯情和悲歎都拋開了。

等兩個孩子終於見好,眼看著宛城的周歲也就到了。雖然林清對李懷玉說了,不過是個公主,不必大辦。

然而李懷玉一腔為父的拳拳之心,到底還是讓林清置辦了宴席。

到了六月十九日,宮裡的嬪妃,除了皇後之外,也俱都出席了。宮外的命婦更是十分齊全。

這也難怪,如今宮裡做主的人,是宸貴妃。然而從前大夥兒對她的了解畢竟不多,而今怎麼也要先想辦法相處一番,看看她的為人行事,也好知道該如何應對。

林清抱著宛城坐在上首,除了空置著的那個後位之外,最高處便是她自己。

聽著彆人絞儘腦汁的想著詞兒來奉承自己和宛城,林清往下麵掃了一眼,覺得宮裡沒人與自己作對,當真是太清淨了。她其實不愛爭鬥,偏被人趕鴨子上架,此番才算了結了。

夜裡回到關雎宮,李懷玉抱了抱撒著嬌喚“皇皇”的宛城,才對林清道,“今年林湛遞了入京述職的折子,朕已準了。想來年前便能回來了。”

林清先是呆了呆,然後才反應過來李懷玉說的到底是什麼,“林湛要回來了?”她猛地站起身,盯著李懷玉,“皇上不是誑臣妾的吧?阿湛要回來了!”

她在屋子裡團團走著,“真是,怎麼忽的就要回來了?說起來也去了好幾年了,這孩子也不知道捎個信回來。也不知如今怎樣了,應該長成大小夥兒了!我明兒就給家裡送信去。”

“彆轉了,你轉的宛城頭暈,是不是?”李懷玉嘲笑她,“朕還未見過你這般坐立難安呢!”

“皇上沒見過的多了。”林清的思緒已經飛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