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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天成 衣青箬 4303 字 3個月前

能等在這裡。如今將壽禮送上來的,是內務府安排在宴會上的人。他們抬上來的是一個箱子,眾人都好奇的看去。

“打開吧!”李懷玉淡淡道,語氣中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期待。

這麼些年,林清每年準備壽禮都是背著他的,但多少也能察覺到一些。今年也是這樣,從很早就開始準備了。他本以為林清被他下了臉麵,會賭氣不送東西的。

她人雖未來,但既然送了壽禮,也算是不錯了。李懷玉微笑著想,說不定她早有悔意,不過是拉不下臉。

小太監上前將箱子打開,裡頭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拿出來,先是一領裝飾著華麗羽毛的大氅,華麗非常。然後是一整套的常服,從衣裳到鞋襪俱是齊全的。最後拿出來的,卻是一幅畫卷。

這些壽禮都算不得出挑,畢竟每個嬪妃幾乎都會給李懷玉做衣裳。不過他穿上身的不多罷了。

倒是那個畫卷,眾人難免猜測裡頭到底是什麼。

大部分人都和李懷玉想的差不多,認為這是林清拉不下臉麵,在委婉的求和了。

惠妃便笑著道,“看來珍昭儀的賀禮,當真是花費心思。皇上不若也讓臣妾們開開眼界?”

“也好,那就打開吧!”李懷玉笑著吩咐道。

那太監聞言,便將那畫卷舉起來,解開上頭係著的帶子,將整幅畫展開。

眾人看過之後,卻是麵色微變,忍不住朝著李懷玉看去。

那畫上畫著的,乃是一樹燦然綻放的梨花,純白似雪。似有微風吹來,拂下滿地落花。

畫工精細,美得令人屏息。然而眾人驚詫的卻不是這個。宮裡人對梨花十分忌諱。梨者離也,便是宮裡也不許種這樣的花,更不用說,當做壽禮送來。

李懷玉麵沉如水。若非先前有那麼多的期待,這時候或許還不會如此丟臉。然而當著眾人的麵,林清所為,幾乎是在他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個耳光一般。叫他如何不怒?

“父皇……”大皇子猶想說點兒什麼,替林清挽回這樣的頹勢。卻被李懷玉冷冷打斷,“今日就散了吧!”

說著便起身離開,留下滿殿的嬪妃,麵麵相覷,卻沒一個人敢追出去。

隻有大皇子,反應過來之後,便立刻跟了出去。他著實害怕,萬一父皇太過生氣,去找姨母的麻煩怎麼辦?

這猜測並非無稽。李懷玉出門之後,便徑直往冷宮的方向去。

大皇子連忙幾步奔過去,攔住他道,父皇,說不定這裡頭有什麼誤會呢!”

他年紀雖然不小,但知道的卻不少了。父皇此次這般丟臉,若當真讓他去找母後,怕是……

“天賜,閉嘴!回你的潤澤殿去!”李懷玉冷冷的看著他,“回去!”

天賜呼吸一滯,伸出去的手,猶疑許久,仍是收了回來。頹然的轉身離開。

現在的他,根本沒有和父皇對峙的能力。不過是讓父皇更加生氣罷了。那種氣場,著實讓人害怕。

想了一會兒,大皇子麵色變幻,終是抬腳跟了上去。即便不能阻攔,他……他也要看看。

李懷玉來到冷宮裡的時候,林清正和香凝圍在火爐邊,將從禦膳房弄來的栗子埋在熱灰裡燒。

聽到開門聲,抬頭去看,便見李懷玉冷著臉站在門口,在他身後,冬日的風打著卷兒鑽進來,冷熱相激,林清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冷宮點的並不是什麼好燭,光芒黯淡,被風一吹,東倒西歪。

林清的心似乎也跟著那火苗,被風吹得七上八下的。

她抬起頭看著李懷玉,昏暗的燈光有些照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更加沉鬱。在他身後,是漫漫黑夜。

“香凝,你先出去。”林清站起身,低聲吩咐著。又對李懷玉道,“臣妾參見皇上。”

李懷玉挾著怒氣而來,但真見到林清,看著她這般毫不在意的模樣,他仍是滿心怒氣,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覺得一顆心似乎是在苦水之中泡過,滋味難以言喻。

香凝默默退了出去。林清緊了緊衣裳,才開口,“皇上……”

下一瞬,閃爍著的火光終於在激蕩的狂風中消散,室內一片漆黑,隻能看到火爐裡冒出來的紅光。

“劈劈啵啵”的幾聲,應是埋在灰裡的栗子受不了熱度,炸開了。

幾聲過後,屋裡重新陷入安靜之中。林清怔了怔,才準備轉身去點燈。

然而她才一動,下一瞬人已經到了他的懷裡,“清兒,你的心到底是什麼東西做成的?”

“皇上?”林清的手按在他的%e8%83%b8口,整個人有些莫名,“臣妾不明白……”

“你做了那般錯事,朕都不怪你了,難道你還要與朕鬨彆扭麼?你今兒送來的畫,又是什麼意思?”李懷玉問道。他說話的時候,熱熱的氣息包裹著她,讓她略微有些恍惚。

卻隻有一瞬,林清便清醒過來,“臣妾沒有做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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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17 微注小窗明

儘管他的語氣是急切的,雙手是顫唞的,但林清右手觸碰到的地方,他的心跳,卻是一如既往的平穩。【ka"

如若真的有情,怎麼也不該是這樣的。騙得了誰,都騙不了自己的心。

林清鬆開了手,“皇上,臣妾沒有做錯事,臣妾不承認。”

黑暗之中,誰也看不清誰,但她的疏離,他不可能感受不到。

一瞬間,李懷玉隻覺得自己心裡如有火燒,“你、你”

他圈住她的雙手更加用力,像是不知道該怎麼宣泄自己的情緒,最後,他一低頭,覆住了她的%e5%94%87。

輾轉,撕咬,侵占,掠奪,不同於從前的溫柔,這一次,李懷玉似乎也用儘了全部的力氣,想要撕碎她。

林清卻一直睜著眼睛,保持著清醒,不為所動。

她不知道李懷玉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發瘋。她……她隻是心裡覺得難過。

李懷玉越是這樣,就越是證明了,他們兩個人之間,是永回不去從前了。

兩情相悅剛剛伊始,都是一模一樣的花好月圓,一模一樣的良辰美景。但一切總逃不轉瞬即逝的覆轍,說沒就沒,誰都奈何不得。哪怕是惶惑,哪怕是糾纏,也不會有結果。

所以她不想解釋,也不想再和李懷玉為這樣的事情爭吵。她現在隻想昨晚自己之前沒有做到的事情。

至於其他,現在還沒有去想,還不能去想,還不必去想。

李懷玉的動作慢下來,最終放開了她,“林清,你當真是鐵石心腸!”

他狠狠地說完,便轉身離開,徒留下一室的黑暗,一室的安靜,一室的冷清,還有……一室破碎的曾經。

“主子……”不知過了多久,香凝重新進來,關上門,將蠟燭點燃,輕聲喚道。

溫度和感官重新回到自己身上,林清愣愣的看著香凝,好一會兒才緩緩地坐下來。

剛才……是李懷玉來了。可是他什麼都沒說,莫名其妙的來,又莫名其妙的離開?

林清搖了搖頭,對上香凝擔憂的眼神,忽而一笑,“看我做什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伸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火鉗,在灰裡扒了一會兒,抬起頭來,無奈的道,“栗子都炸掉了。看來要重新燒。”

“主子……”香凝又叫了一聲,“主子不難過麼?”

林清一笑。這種話,也隻有香凝會這樣直接的問。她想了一會兒,才道,“沒什麼可傷心的。香凝,其實我都還沒弄明白,皇上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啊?”香凝很詫異,“皇上沒說嗎?可是奴婢看著皇上很生氣的樣子呢!”

林清搖了搖頭,總覺得其中有什麼怪異之處,但一時又想不透。隻能歸咎於李懷玉突然發瘋。

“天色不早了,這便歇了吧!”她握著火鉗想了一會兒,甩了甩頭,道。

香凝便起身道,“主子可要沐浴,奴婢去給主子催水?”

林清想了想,方才的確是有點涼,便點頭道,“快去快回。自己小心點兒!”

香凝打開門,卻驚呼一聲,“大皇子殿下,您怎麼站在這裡?!”

“天賜?”林清也連忙起身,走出來,見大皇子靜靜的站在門口。

林清連忙伸手將他拉進來,才碰到他的手,便忍不住驚呼起來,“天賜,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那麼涼?”

這個傻孩子,到底在外麵站了多久?不是早就告訴過他,不要過來了嗎?

“姨母。”大皇子眨了眨眼,才開口。許是因為太冷,他的聲音都帶上了些顫唞,好不可憐。

林清連忙將他外衣除去,拉到爐火旁,不敢讓他靠的太近,便自己揉搓著他的雙手,“等一會兒再去烤火,不然忽冷忽熱,容易長凍瘡。真是個傻孩子……”

“我看到父皇過來,擔心姨母,就跟著來了。可姨母不讓我來看你……”大皇子淡淡的開口。

他垂著睫,仿佛真的做錯了什麼事情,不敢看林清,長長的睫毛在眼窩下留下一排淺淺的影子。

林清心頭便是一軟,“不讓你來,也是為你好。姨母現在自保尚且有些難,不願讓你跟著我受苦。”

“天賜不怕。”大皇子將臉埋在她的胳膊上,“姨母,天賜不怕的。”

“可是我怕。”林清揉了揉他的頭發,輕聲歎息,“天賜,你根本不懂永遠的失去一個人,那種滋味……”

那種滋味,她絕不想再嘗試,也不會讓天賜嘗試。

大皇子抬起頭來看著她,眼中有一抹真切的疑惑。他再懂事,也隻是個孩子,許多東西,還尚且不懂。

林清微微一笑,並沒有解釋這個,而是放開了他的手,笑著問道,“你要不要吃點栗子?”

大皇子卻是在環顧冷宮的環境。實話說,並不算是特彆差了。但在天賜眼中,這地方房屋狹窄矮小,家具陳舊簡陋,燈光昏暗,看起來便是一派蕭瑟的樣子。

彆說乾清宮關雎宮,就是同心樓,看著雖然簡單,也比這裡富麗許多倍。

姨母竟是住在這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