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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天成 衣青箬 4268 字 3個月前

起起伏伏,發生了很多事,對李懷玉有過怨有過恨,但內心深處,卻從來沒有真的將這些事放在心上的。

因為李懷玉對她來說,是一個很熟悉的人。她知道他很多不為人知的事,她和他有過最%e4%ba%b2近的接觸。

她自詡為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所以雖然他對她並不一直都是那麼好,然而她心底,卻是包容的。

可是在李懷玉說出那句“朕不會允許有何家血脈的皇嗣誕生”的時候,她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對李懷玉的那些認識和了解,是這樣的膚淺。

也是那一刻,她忽然驚覺,李懷玉不管在她麵前是什麼樣子,都是這個國家名正言順的主人。

他是皇帝。

可是理智明白是一回事,情感上的理解又是另一回事。她做不到對這一切泰然處之。

尤其是李懷玉離開之後,便不再來關雎宮之後,心中的怨氣越積越多。

就連香凝都瞧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奪過她手中的花剪,“小主再修,隻怕這一盆花都不剩什麼了!”

林清低頭一看,可不是?一盆好好的菊花,被她剪得光禿禿的不說,地上還躺著兩朵金黃的菊花,分明就是她剛才走神的時候剪下來的。

她無辜的抬頭看了一眼香凝,彎腰將地上的兩朵花拾起來,想了想,找了個盤子,裝了一點水,將那菊花扔了進去,擺出來還頗有一分彆樣的意趣。

春凝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這幾日她早發現了,林清做什麼都懨懨的。而從前一日總要來一趟的皇上,也已經好幾日不曾踏足關雎宮了。看娘娘這模樣,怕是吵架了?

隻是那日不過片刻功夫,也沒聽見什麼吵鬨聲,更沒有什麼摔東西的聲音,皇上忽然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所以春凝一開始並沒有特彆的放在心上,反倒對小主的種種行為喜在心中。

從前娘娘對皇上,那可真是毫不在意。雖然皇上來的時候,總是招呼的麵麵俱到,然而皇上不來,娘娘卻仍是淡淡的,似乎根本不在意。也極少做出什麼爭寵之事來。

而今瞧見娘娘因著皇上,頗有些茶飯不思的模樣,她心裡不免也覺得好笑。

大抵因為林清這個人太過淡然,平日裡少見這樣的情緒,所以如今瞧見了,也格外的讓人覺得奇特。

隻是後來時日長了,皇上一直不來,娘娘雖然沒什麼心緒,卻從不提起皇上,她才漸漸覺出不對來。

此時見香凝都這麼說了,便也順著勸道,“奴婢瞧著,娘娘這幾日仿佛有了心事。連膳食都用得少了呢!”

“哪裡的事?不過是這幾日的飯菜不合心意罷了。”林清不甚在意的答道。

香凝朝春凝撇了撇嘴,飯菜不合胃口,騙誰呢?這些得寵的嬪妃的口味,禦膳房記得牢牢的,豈會做的不合胃口?分明是借口罷了。可是娘娘不承認,她們也不好說什麼。

春凝想了想,試探著問道,“皇上最近也不大過來了,前兒大皇子還吵著要父皇呢!”

林清聽了這話,眉頭一皺。春凝便知道自己猜中了,正待繼續說,卻見林清淡淡道,“皇上國事繁忙,自然沒得空兒過來了。不過幾日功夫,你們急什麼?”

“哪裡才是幾日功夫?奴婢聽說,那慧淑容借著皇上給太後請安的空兒,也不知使了什麼法子,竟是勾得皇上去了四麵景寫了兩三夜呢!娘娘也著緊些!”香凝口無遮攔道。

林清聽得羞惱,狠狠瞪了香凝一眼,她與慧淑容怎會一樣?

慧淑容想要女兒,如今除了聖寵,還能有什麼法子?可她又不求李懷玉什麼,不來就不來,什麼了不起?

春凝見她惱了,連忙拉了香凝一下,捉了個空兒教訓她,“在娘娘跟前,說話也每個把門兒的!”

“我不過是說實話罷了。娘娘再這般,隻怕皇上就不肯來咱們關雎宮了!”香凝有些不高興,她又沒說錯!

春凝戳了她一下,“知道你是好心,可你沒瞧出來麼?小主正鬨彆扭呢!你現在去說這個,豈不是讓她惱你?”

香凝還真沒看出來,春凝也不解釋,隻道,“記著彆亂說話就是了。”

其實林清自己對此並不是一無所覺。她自己也覺得,對李懷玉的關注似乎有些超過。

論理她對李懷玉又沒什麼情誼,她現在位分不似從前那麼低,聖寵便也不再那麼著緊。即便是一時冷落些,下頭也不敢怠慢,著實不必這般掛心的。他來與不來,她都照樣過她的日子。

然而林清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也隱約察覺,從抓周宴那一日之後,自己對李懷玉的感覺已經與從前有些不同了。會不自覺的關注他,閒下來便會想到他,他不來時會氣惱他……

可她不願意去深究。這世上的事,多少都是難得糊塗。她自知這輩子便耗在這深宮之中了,怎麼樣都是一輩子,既然如此,何苦看得那麼清楚呢?

又過了兩日,香凝出去一趟回來,驚得連連直叫,“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怎麼還是這副疾風如火的模樣?說了多少遍,隻沒有用。到底是怎麼了?慢慢兒說。”春凝打斷她道。

香凝這才停在林清麵前,結果春凝遞來的茶水,一口飲儘,忙忙的道,“娘娘,奴婢方才聽說,皇上封了硯兒做更衣呢!就是從前在仁誠皇後跟前伺候的那個硯兒!”

林清手裡還拿著針,聞言一個恍惚,便紮到了手指上。然而她仿若未覺,隻是淡淡的應道,“知道了。”

香凝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娘娘難道就不生氣,不憤怒?

林清見她這幅模樣,反倒笑了出來,“皇上喜歡誰,哪裡是我能夠過問的?皇後娘娘可說什麼了?”

香凝搖了搖頭,“奴婢不知。”她聽見消息,便連忙回來報信,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春凝看了林清一眼,問道,“娘娘,要不要派人出去打聽一番?咱們這兒人雖不多,也都得用的。”

林清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低下頭繼續做針線了。

誰知你不去惹事,不代表事不來惹你。沒一會兒,便聽得外頭通報,如更衣過來給珍修儀請安了。

林清先是一愣,繼而反應過來,這如更衣,應該就是硯兒了吧?

如更衣,嗬……不過是個更衣,就有了封號了,這封號,擬的可真好呀!如更衣?還不知是如誰呢!

“請她進來吧。大老遠的過來給本宮請安,怎麼也不能無理了。”她淡淡的將手中的針線放下,理了理衣袖,一點一點拂去上頭的褶皺,動作輕緩。

如更衣一進門,便規規矩矩的行了禮,笑著道,“嬪妾去過坤寧宮之後,第一個便來了關雎宮。且不說仁誠皇後生前就住在此處,嬪妾對關雎宮十分熟悉。隻說珍修儀,對嬪妾也曾十分關切,嬪妾都感念在心呢!”

林清似乎聽不出她話中的譏諷,淡淡的笑道,“如更衣要是喜歡,就去同皇上說,搬到關雎宮來住就是了。本宮雖不才,但也不會為難如更衣的。想必仁誠皇後知道了,也會高興!”

說話時,她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衣袖,根本不曾看過那如更衣一眼。

如更衣聞言笑臉一僵,繼而又得意起來,柔聲道,“那倒不必,怕是要辜負珍修儀的美意了。皇上說是讓嬪妾住在乾清宮中,好方便就近伺候呢!這關雎宮,珍修儀便一個人住著吧,寬敞!”⊿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林清終於抬起頭來,將她打量了一番。不同於做宮女的時候,隻能穿青藍一類暗色的衣裳,如更衣今日穿了一身淺粉色繡石榴花對襟襖,下`身是石青色百褶裙,顯得青春嬌俏。

從前她在蓮妃跟前的時候不顯,這時候才發現,她原來也是個美人胚子。稍加雕琢,便能耀目。

“如更衣這一身真是好費心思,看來皇上果真看重的很。”所以內務府才能在這樣短的時間之內,趕製出她的衣裳來。真真是用足了心思了。

如更衣得意一笑,“不過是皇上垂憐罷了。比不得珍修儀寵遇優渥,又撫育大皇子。”

“天賜聽話是真的,不與本宮搗亂罷了。”

林清不耐應付她,更不想讓她瞧見大皇子,便開口打發她,“方才如更衣說,第一個來了關雎宮?雖則本宮十分領情,隻是宮裡也有規矩,上麵尚有於貴妃,惠妃和雲妃,以及符昭容四位娘娘在。本宮可不敢托大。”

見如更衣張嘴欲說,她又起%e5%94%87道,“瞧本宮,倒忘了說了。如更衣若是想拜見仁誠皇後,大可以去奉先殿。”

如更衣被如此譏諷,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終於一捏帕子,起身道,“娘娘教訓的是,那嬪妾就告辭了。去給其他的娘娘們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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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9 除夕夜撞破

如更衣走後,林清便一直靠在榻上,看著窗外怔怔的發呆。【

前幾日她才聽說,皇上發怒,將硯兒關了起來。本是打算找李懷玉求求情的,畢竟她也是木蘭身邊的人,若是放任不管,隻怕就有人要說自己鐵石心腸。

隻是後來邊疆的戰事傳來,林清一顆心都撲在林湛的安危之上,一時之間,竟是顧不得她。

隻是沒有料到,再聽到她的消息,竟會是這樣。如更衣……李懷玉竟是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心頭所想,她就是將硯兒當做了一個替身。

甚或連替身都算不上,隻是從前木蘭時常帶在身邊的人,與木蘭戴過的簪子,木蘭用過的手爐,並無區彆。

也隻有如更衣,才會這般得意,自以為已然得了皇上的聖寵,殊不知一切都是過眼雲煙。

可是自己呢?林清問自己,你明明也早就知道,他不過是將你當做木蘭的替身,你明明早就知道,帝王的情愛最靠不住,為什麼到最後,還是忍不住動了心?

是啊,她不能不承認,在看到如更衣的時候,她是嫉妒的。她,對他動了心。

她覺得自己很可笑。明明看彆人的時候,什麼都清清楚楚,到了自己這裡,卻仿佛隔了一層霧。

總以為自己能夠掌控一切,卻什麼時候,一切都慢慢%e8%84%b1離了自己的初衷?

幸好,幸好明白的及時,也幸好李懷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