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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眾位夫人被請出去用茶,葉初才得以透口氣,坐下來歇息一會兒。

葉茴笑著從外麵跑進來,說道:“郡主,迎親的禦輦到了,陛下被衛大人他們堵在大門外,正在作催妝詩呢。你聽聽外頭這催妝鼓樂,隔得這麼遠都聽見了。”

“你這丫頭,要叫皇後娘娘了。”閔王妃笑道,催促女官們,“快快,給皇後娘娘戴好頭冠,扶她去床上坐著。”

韓靜姝跟在葉茴後邊跑進來,哈哈笑道:“也不著急,我瞅著還得堵一會兒,衛大人今兒膽子可真大,愣是領著一幫子人把陛下堵在外頭沒給進來呢,說今天不為難他以後可再沒機會了。”

兩位女官給葉初戴上頭冠,一身正紅繡龍鳳的大婚禮服,九龍四鳳的皇後頭冠,冬月裡穿得厚實,加上婚服本身就厚重,穿戴在纖弱的小姑娘身上竟頗有幾分雍容大氣的皇後風範了。一幫老夫人們紛紛誇讚,說著各種吉利話兒。

兩位全福老夫人張開碩大的紅蓋頭,穩穩把新娘罩住,紅蓋頭垂下,葉初雙目所見,便隻有一方紅彤彤的天地,她端坐在床上,等著她的新郎。

衛沉今日領著周圍住的一幫子鐵甲衛將領,完全把自己當做娘家人了,也不知把謝澹為難了幾道關卡,皇帝今天也挺給麵子,還挺配合。看著吉時快到了,衛沉才意猶未儘地放他進來。

葉初隻聽見滿屋子人都在說陛下來了、陛下來了,然後一隻熟悉的大手出現在她蓋頭下的視線裡,大手伸到她麵前,謝澹含笑的聲音叫她:“安安。”

葉初把一隻小手放上去,謝澹合攏掌心扶她在床上站起來。等她站穩,他轉過身去,牽著她的手引領她,讓她趴到自己背上。

聽說民間婚嫁要長兄背上花轎,葉初沒有長兄,也沒有其他兄弟姐妹,便由新郎官自己背出去。

謝澹穩穩當當背起她,在一片吉祥話和歡笑聲中走出房門,一直把她背到大門外,扶著她上了十六人抬的鳳輦。

葉初這會兒算是明白謝澹說的“任人擺布”了,禮儀流程雖然繁複,可需要她自己記住的還真不必,就隻管任人擺布就行了,尤其她這會兒戴著多沉的皇後鳳冠,蓋著紅蓋頭,耳邊隻聽到鼓樂之聲和街道兩旁京城百姓的歡呼叩拜之聲,除了任人擺布還能做什麼。

帝後大婚的儀仗浩浩蕩蕩,經過的路線早就規劃好的,特意從京城幾條主要街市經過,接受萬民朝拜。葉初帶著蓋頭坐在鳳輦之中,也不知這樣走了多久,街邊到處是“吾皇萬歲、皇後娘娘千千歲”的恭祝歡呼聲,似乎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她今天嫁給哥哥了呀!

禦輦和鳳輦穿過京城最繁華的大街,一前一後進了宮城,她被人扶下來,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就任人擺布的被扶著下轎子,夫妻交拜,她被他牽著送入婚房,被宮人扶著在床邊坐下。

謝澹揭開蓋頭,毫不意外地對上小姑娘有些淘氣、又有些撒嬌的眼神,含嬌帶嗔,一雙清淩淩烏溜溜的眼睛分明在撒嬌說她累了,光是這九龍四鳳的皇後頭冠就壓得脖子發酸了。

有好多女官和宮人在呢,兩人眼神交彙,也沒說話,便都懂彼此的意思,謝澹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溫溫地一笑,小姑娘也抿嘴笑了下。

謝澹在她身邊坐下,兩人並排而坐,宮人端上合巹酒,謝澹接過來遞給她一杯。合巹那酒清甜可口,不是烈酒,葉初鬆了一口氣,從容抿了一口,兩人交換酒杯,葉初瞅著謝澹換給她的杯中也就留了一小口,她一飲而儘。

謝澹接過她手裡的酒杯,把兩隻酒杯放好,然後幫她取下頭冠,愛憐地揉了揉她被頭冠壓出印子的白嫩額頭。

他低頭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我還得出去接受百官朝賀,還要賜宴,恐怕得一會兒回來,你先吃點兒東西,記得走動走動消消食,就先歇著。”

“你什麼時候回來?”葉初也小聲問道,“我能在這房裡走動嗎,她們說新娘子要端莊,要坐帳。”

“傻,剛才不是都在坐著嗎,坐帳又沒說非得坐多久。”謝澹輕笑道,“這房裡是咱們自己的地方,還有人敢來鬨洞房不成,你隻管自在些,好好歇歇。”

宮人們隻看到皇帝大手揉著皇後娘娘的額頭,兩人低頭貼耳地小聲說話,宮人一個個不禁紅臉低頭地會心而笑,等皇帝起身出去,才圍過來伺候。

“不用這麼多人伺候了,你們都出去吧,留幾個人就行了。”哥哥都說隨她自在了,葉初便坦然吩咐道,“去給我拿些吃的來。”

她原本隻想吃點兒東西,最好是滋潤可口的湯水之類的,哪成想宮人們進進出出,很快擺上了一整桌宴席,是按前頭含元殿婚宴的菜式。

葉初坐下來看了看,挑幾樣可口的嘗嘗,主食端上來卻又是餃子,她心知又是風俗,也不多問,吃了幾個餃子,又濃濃地喝下半碗鬆茸雞湯,覺得肚子裡終於踏實了。

怪不得一早晨姨母就說怕她餓著,婚禮還真能餓到新娘子,新娘子飲食不方便,更衣更不方麵,尤其她平日在家裡除了三餐正餐,總要有幾頓點心果子、零嘴之類的,葉初吃完站起身,見房裡隻留下兩位女官和四個春,便叫她們幫她把這外頭厚重的婚服換下來,房裡燒了地龍,溫暖的很,她便隻穿著裡頭的裙子在房裡來回走動消食。

丁女官和另一名年長的周女官相視而笑,果然是陛下自己養大的小皇後,再熟悉不過了的。彆說皇後大婚,誰家新娘子不是拘謹得要命,誰家新娘子像她這麼自在隨性的。

“哥哥大約得什麼時候回來?”葉初問。

丁女官躬身稟道:“回皇後娘娘,含元殿剛開宴,百官還得恭賀祝詞,估摸著得一兩個時辰吧。”

那她就真不等他了,葉初道:“備水沐浴,我有點兒累了。你們把這酒宴撤下吧。”

“皇後娘娘,您……不等陛下嗎?”周女官遲疑問道。

洞房花燭的新婚夜,皇帝都還沒回來呢,天色也還早,皇後娘娘就自己洗漱先睡下了?這……這便是一般人家也不妥吧。

“哥哥叫我先歇著。”葉初道。

四個春則毫不猶豫地就伺候她去側間沐浴。葉初洗漱沐浴過後,四個春手腳麻利地給她擦乾頭發,讓她躺在塌上,兩人張開一幅紅羅巾子托住她一頭長發,薄薄的紅羅巾子下邊放上罩了熏籠的火盆,慢慢把她頭發烘乾。等頭發全都乾了,葉初換了件大紅的寢衣回到臥房,便爬上床打算睡了。

不知怎麼,躺了會兒竟然睡不著,小姑娘在偌大的婚床上滾來滾去,笑了。

睡不著啊,哥哥怎麼還不回來,一想到回頭他來了,要摟著她一起睡的,想想就很舒服安心,他們從此以後就同衾而眠,同居同食,同甘同苦。

唔,大約哥哥也沒什麼苦能給她吃。

小姑娘不自覺地抿著嘴笑,笑眯眯在床上翻了個身,還是睡不著,索性起身坐著。

她看看房裡,兩名女官和其他人都已經退下了,隻留下春江和春潮在房裡守著,葉初道:“春江,你把昨晚我那兩個匣子拿給我。”

反正也睡不著,雖然那東西她看不太懂,但是姨母和丁女官昨晚塞給她看,想必是成了婚有用的,也不知道哥哥懂不懂,就是……有點兒羞羞的。不足為外人道也。

葉初可不好意思當著旁人的麵看這東西,索性打發兩個春:“你們先出去吧,不用在跟前守著。”

半個時辰後謝澹回來,聽到門口的宮人說皇後娘娘用膳沐浴後已經歇下了,不禁笑了笑,自己去側間沐浴洗漱。他洗漱後一樣換了大紅的內袍回來,揮手屏退門口的宮人,一步步踏進滿目喜慶的婚房。-思-兔-在-線-閱-讀-

紅燭紅帳,滿是喜氣,龍鳳喜燭燃燒著朦朧曖昧的暖意,他一步步走過去,隻覺得格外安心踏實,滿心都是歡喜。謝澹嘴角噙著笑,走到帳邊,便看到他剛娶過門的小新娘穿著大紅寢衣,披散著烏發,盤腿坐在床上,小臉泛紅,眼睛亮晶晶的,正在……讀書學習。

“看什麼呢?”

“哥哥,”小姑娘一抬頭,見他來了,小臉上頓時滿是歡喜,跪坐起來摟著他的脖子問道,“你回來啦?”

“嗯,你在乾什麼?”

謝澹口中問著,便抱著她坐在床沿,先低頭熱熱地%e5%90%bb上她,輾轉吮%e5%90%bb,良久,兩人分開,謝澹伸手拿了她翻的畫冊來看。

他甫一翻開,眸光不禁一變,頓了頓,不動聲色問道:“誰給你的?”

“丁女官和姨母給我的。”小姑娘說不清哪裡不好意思了,伸手想要搶過來,口中撒嬌道,“哎呦彆看了,這個東西羞羞的,我翻著玩兒的。”

“咳,這有什麼羞羞的,倫理綱常的大事情。”謝澹強自鎮定,麵上努力維持著平靜,問道,“你可看懂了,知道這是什麼嗎?”

“不是看得太懂。”小姑娘臊著臉嘀咕道,“也沒人教我呀,姨母讓我看不懂問丁女官,丁女官又說看不懂問你……”

“嗯,”謝澹眸光灼熱,竭力保持麵色如常,一本正經說道,“這是夫妻敦倫,成了婚的夫妻要做的事情,很私密的事情,等我慢慢教你。”

很私密的事情啊,這一點葉初深以為然,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可是……這上麵好像哪裡怪怪的。”小姑娘臉有點發熱,並且總覺得哥哥今晚眼角眉梢,眸子裡眼神都不同尋常似的,想了想問道,“哥哥,夫妻就要敦倫是嗎?”

“對,夫妻每日都要敦倫。”謝澹輕笑,低頭%e5%90%bb上她甜美的小嘴,輕聲囑咐道,“你以後記住了,要是我哪天忘了,你記得提醒我。”

葉初總覺得他又在給她挖坑。以前他們剛定情時,他說未婚夫妻每日都要親%e5%90%bb,囑咐她記著,每天記得親他,若是忘了就要罰她,要加倍罰回來。

小姑娘吃過這個虧了,便不肯再上他的當,警惕地說道:“我才不提醒你呢,忘了就忘了,你自己忘了不許罰我。”

“行,我忘了就罰我。”謝澹輕笑,伸手拉了下鑲金玉帳鉤,大紅的床帳低低垂下,他擁她入懷,將她卷入一世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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