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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皇後命 久嵐 4342 字 6個月前

副精美的馬具與一把寶劍,蔣昆就覺得此趟紀珂大費周章,許是要雞飛蛋打。

果不出所料,陸昭還沒到京都,許鬆石那邊首先開始反擊,將順天府前不久關押的一人提出。

那人交代,曾去許鬆石家中偷竊過宣紙,筆墨,還有許鬆石平日練習的書法。

這就耐人尋味了,許鬆石一介武將,書法並不值錢,老實說,也就堪堪入目,偷來何用?順天知府命人大刑伺候,那人不得已告知,說有人高價收買,但交易時不見相貌,無從知曉身份。

後來陸昭回到京都,拿出的證據卻是震驚了京都百官。

四月十八日,文州同知收受兩箱白銀,將庫中百斤精鐵運送出城,走水路行往濰州。

四月二十日,文州轄下知縣運精鐵至文州,填補庫存。

四月二十一日,渭城知府脅迫當地馬商,謊報馬匹數,混淆視聽,故意延誤時間,令陸昭久留文州。

四月二十六日,文州衛指揮僉事傅維因妻女被扣,打算承認運送精鐵,馬匹是他聽陸昭之令,送往濰州意圖謀反。

五月二日。

五月八日。

一直到五月底皆有記錄,且每樁事都有人證,其中最關鍵之處在於傅維——他的妻女已被陸昭救出,被提問時,傅維當即就供出威脅他的幕後之人,大理寺順藤摸瓜,找到了紀珂的大女婿頭上。

而文州的官員也沒能幸免,雖說知府不曾參與,但手下官員胡作非為,知府也被摘了烏紗帽。

在這一案中,紀珂的門生紛紛被拔除,包括他的兩位女婿。

其中還有個意外收獲,紀珂的一位女婿見徐家見死不救,竟是把徐彥明招了出來。

說徐彥明先聯係的他。

其實是徐彥輝,他故意留了一線,想威脅徐彥輝出手,結果這徐彥輝何其狠毒,竟是命人在獄中對那女婿嚴刑拷打,活生生將他給打死。

死人當然是最安全的。

紀珂終究年老,看徐彥輝氣勢洶洶,偃旗息鼓,犧牲了兩位女婿。

至於陸昭,紀珂更是覺得膽寒。

隻是個十七歲的少年,城府竟如此之深,他派遣人手入文州,哪裡知道他竟在各個路口都先行埋伏了,甚至是每位官員的府邸門口,也少不了他的眼線。

真不愧是張蕣華的兒子!

紀珂明白,再不收手,他們紀家,恐怕是要全軍覆滅。

不過徐彥明既涉事其中,太後怎能放過?在文德殿厲聲與皇上道:“人是死了,但他說的話,大理寺官員哪一個沒有聽見?皇上這是要裝作耳聾不成?這徐彥明膽大包天,竟敢陷害儲君,天地不容!”

說得是徐彥明,太後的矛頭何嘗不是對著徐家。

皇上捏著眉心,半響道:“死無對證,難道要他們去審魂魄不成?不過徐彥明與這些官員來往頻繁,總是不妥,朕便撤了他的職,母後看如何?”

徐彥明的職務並就不高,撤職有什麼用,不過看兒子退了一步,太後沒有逼太緊:“也罷了。”旋即轉頭看向孫兒,“昭兒,辛苦你了,無端端被這些狗官誣陷,真是晦氣,走,去祖母那裡坐坐。”

陸昭答應一聲,準備向皇上告辭。

皇上看著他,忽地問:“你怎麼會提前在各處埋伏人手?”

“兒臣聽聞北狄蠢蠢欲動,此次又是涉及軍需,怕有細作混入。”陸昭頓一頓,“明成三年,不就發生過北狄搶奪精鐵一事嗎?”

真是滴水不漏。

皇上不禁感慨,張蕣華啊張蕣華,你生得這兒子當真是妙極了!

可惜,這孩子永遠都隻像張蕣華,但凡有一點像他,恐怕他都會疼愛幾分,想著心口忽地一滯。

多年來,張蕣華雖已不在,可卻好似日日都在他身邊,他這樣又到底是為哪般呢?許是意難平……他這一生,就未曾在張蕣華臉上看到傾慕二字。皇上突然覺得倦怠,擺擺手叫他們離開。

此事在京都傳開後,最高興的當屬林紈紈。

比起前世,陸昭不僅保住了他自己,竟然還將紀珂一派打得七零八散,甚至連徐彥明也丟了官帽。

林紈紈坐不住,第二天就去宮裡見陸昭,當然還是以學騎術為名。

從春暉閣出來,張少淮眉飛色舞道:“表哥看見二皇子的臉色了嗎,裝得再好,還不是像被打了頓似的,本來他一個皇子就不該坐在這裡,他有何資格與表哥一起聽課?也就是仗著……”不敢說皇上,他捏起拳頭,“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惹表哥你!”

他們隻會更甚,哪裡會不敢,至多謹慎些。

陸昭道:“你也收斂下脾氣,小心被他抓到把柄,以後再不能來春暉閣。”

張少淮不服氣,但被陸昭嚴肅的目光盯著,隻好點點頭。

二人走去東宮,迎麵就看到林紈紈的笑臉。

“恭喜殿下!”她朝陸昭行一禮。

數月未見,小姑娘又長高了,圓臉也沒有印象中那麼圓了,顯出小巧的下頜,陸昭心想,果真是女大十八變嗎?

“你動作倒是快。”張少淮打趣,“彆是這陣子將怎麼騎馬都忘了,急著過來學。”

怎麼可能,她是來特意恭喜陸昭的。

陸昭道:“你來得正好,我有東西送給你。”他吩咐黃門取來。

林紈紈定睛一看,竟是副頂好的馬具。

“文州產鐵,鐵匠的手藝也頗精湛,這馬具應該合適你。”

比起她現在用的,這副馬具與其說是堅固,不如說是漂亮,馬籠頭竟都雕了花,馬鞍也不是黑色的皮革,而是鮮亮的棕紅色,邊緣刻有聯珠紋,十分精致。馬鐙更是像為女子量身打造,比尋常的寬一些,踩踏更為安全,且也牢固。

林紈紈呆呆看了會兒,暗道他怎麼有空買這些?

“不喜歡?”陸昭揚眉。

“喜歡,喜歡極了。”林紈紈握住配套的馬鞭,隻見那把柄下方鑲嵌了紅寶,一時更為疑惑,“殿下日理萬機,居然還給臣女買禮物,臣女都不知如何感謝。”

這次能如此順利,林紈紈也有功勞,他一向賞罰分明。

“隻是想起你說得‘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陸昭伸手去揉她的花苞髻。

跟以前一樣,頭發還是那麼柔軟。

他真的是每個字都聽進去了,並沒有將她當無知的孩子,當這些話是耳旁風,林紈紈忽然想起上回他送得瓷娃娃,其實與這次一樣,都是他的回禮。

林紈紈笑了:“臣女等會就給小馬戴上。”

張少淮在旁邊抱怨:“為何隻送我寶劍?她的卻是馬具。”

陸昭睨他一眼:“那你把寶劍還來,孤明日給你送一套馬具。”

小氣,就不能兩樣都送嗎,張少淮下意識按住腰間寶劍:“算了算了,”說罷拉著林紈紈去馬廄,“讓我看看,你的騎術退步沒有。”

林紈紈走得慢,差點摔一跤。

“你慢點!”她叫。

陸昭聽著他們熱熱鬨鬨的對話,跟在後麵。

三人在馬場上騎了十來圈。

天色漸暗,又有些炎熱,林紈紈額間有汗水滴下,這時候,陸昭突然叫她。

林紈紈抬起頭。

夕陽下,那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染了光,璀璨無比。

陸昭忽然抿唇。

“殿下,這馬鞍坐著好舒服。”林紈紈誇讚,“一點都不疼。”

“以前會疼嗎?”他問。

“嗯,有時候回去,皮都蹭破了。”這個馬鞍也不知是什麼做得,格外柔軟。

小姑娘的皮膚看著就很嬌嫩,好似剝了殼的雞蛋,可她來學騎術,沒有一日拉下的,陸昭伸手按了下額頭。

“殿下剛才叫臣女,是要說什麼?”怎麼看起來他有些煩惱,林紈紈奇怪。

“無事。”陸昭把目光投向天邊的晚霞,他實在是不忍心說,原本買這般昂貴的馬具也有補償之意,因他打定主意再不教林紈紈,可誰想到,話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莫非他是因為沒有皇妹,把她當妹妹一般了?

不然為何如此猶豫?

算了。

明年他就要去打仗,也就這一年的時間……

第45章

徐彥明被革職,皇貴妃恨不得在碧霄宮摔東西,可最後還是忍住了,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沉住氣。

若她表現出對皇上的不滿,恐怕以後就此失寵也難說。

這些年,她是摸清楚皇上的脾氣的,小事上跟他撒撒嬌,吃吃醋,都會包容,甚至當有趣,但在政事上,她若質疑皇上,比如陸昭意欲謀反一事,那他必然會對她生出不滿。

故而皇貴妃氣過之後,就跑去文德殿向皇上道歉。

她跪在地上抽泣不止:“妾身竟不知堂弟如此糊塗,都是妾身的錯,沒有儘到堂姐的責任。妾身實在慚愧,身在宮外就算不知事,可逢年過節得皇上聖恩,總能見麵,可妾身……其實筱錦那件事,也是妾身沒有教導好,請皇上責罰,不然妾身當真沒有臉麵再見皇上!”

“那都是徐彥明的事,與你無關。”皇上將她扶起,摟在懷裡擦眼淚,“彆哭了,朕知道你傷心,不必逞強,把錯攬在自己身上。”

皇貴妃因此哭得更凶。

最後反變成皇上在不停的安慰她。

太後得知,罵了一句狐狸精。

這徐飛燕就是會裝,才得兒子的歡心,可惜她那兒媳婦偏是不肯,但凡她願拿出一分的精力如徐飛燕這樣花在兒子身上,夫妻倆也不會形同陌路,最後也不會客死他鄉。

太後歎一聲,又開始擔心陸昭。

這孩子出了兩趟遠門,兩趟都極其危險,他竟還要操練新軍去打仗,怎麼就不知道消停呢?

太後覺得得想個辦法阻止陸昭才是,至於什麼辦法,世上還有比讓他喜歡上一個姑娘更好的辦法嗎?

後來數月,太後頻頻召見四品以上官員家中的千金入宮。

而此時,林紈紈的百繡閣就要開張了。

從定西進得衣料等物前兩個月已送達京都,繡娘又多雇了四位,這些精致的衣料經過宋灩秋與這些繡娘的巧手後,變成了一件件華美的裙衫,衣袍,誰見了都愛不釋手。

鋪子還未正式開門,俞智容就從陳蓮珠那裡得知,先定了兩套襦裙,消息傳出,姑娘們都等著鋪子開張後來一飽眼福。

是以這日的鳳溪街尤其熱鬨。

鞭炮聲響中,店鋪前竟是停著一排的轎子與馬車,怕影響行人走路,林紈紈不得不讓家中小廝引著轎夫,車夫移到彆處。

尋常鋪子哪裡有這麼大陣勢,鄰近街道店鋪的夥計一打聽,來捧場的竟然有嘉善公主,衛國公府千金,工部尚書家千金等等,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而隨後來送賀禮的黃門更是叫他們質疑自己的耳朵——東宮的太子居然也送了東西!

“這到底是誰家開的鋪子?”

“首輔家的千金。”有人告知。

“嘖嘖,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