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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皇後命 久嵐 4375 字 6個月前

,朕會交代他,此事就由你全權負責。”

比預想的要來得容易,陸昭怔了片刻,躬身道:“多謝父皇,兒臣一定不會讓父皇失望。”

看著陸昭離去,皇上的目光變得十分幽深。

雖然這兒子像張蕣華,可不知是否也能如他母親這般本事,甚至是青出於藍。能擋住暗處投來的刀劍,能除去一路荊棘障礙,能頂住所有壓力,能用鮮血築路,用軀體做盾。

倘若是,他這做父親的也不會為難他。

這位置便讓陸昭坐著。

天意如此,就如那日江州的漩渦,從來都是天意如此!

春雨綿綿,竟是下了一日的雨。

即便如此,林紈紈還是冒雨入了宮。

這似乎已經成為習慣了,而不是單單隻是為學騎術,她坐在東宮的書房裡,愜意的翻著書,手邊一盞茶,幾乎是將這裡當成除了家之外最親近的地方。

陸昭與張少淮踏入殿內,後者挑眉:“你到底是來學騎馬還是看書呢?”

林紈紈笑眯眯道:“來喝茶……東宮的茶真好喝。”

張少淮不信:“少來,你隻喜歡吃點心,你應該去永安宮,太後必然給你準備一桌子。”

林紈紈哼了哼,不理他,上前給陸昭行禮。

陸昭也沒讓她下雨天不要來,隻道:“還有些剩餘的茶葉,你等會帶回去。”

果然還是太子殿下好,要什麼就給什麼,多大方。

林紈紈為表感謝,伸手給陸昭拂去衣袖上沾著的雨水。

張少淮:他指指袖子,“我這也有呢,你怎麼不給為師拍拍?”

他要是話沒那麼多,她倒是會一視同仁,可張少淮總喜歡逗弄她,林紈紈當沒聽見,繼續去看書。

而二人則分彆取了一本兵書,都是張夫人從澄州帶來的,各自坐下研讀。

過得會兒,陸昭忽然道:“兵部已經撥了款項,我後日要去文州一趟……少淮,這幾日你都待在城外兵營,若發現異常,及時告之許將軍。”

張少淮驚訝:“怎麼,難道會有人從中作梗?”

“難說。”陸昭思忖道,“上次在雲城,也是有多方人手推進。我此番去文州,怕是難逃算計。”

“那如何是好?”張少淮不由替之擔心。

“步步為營,反客為主。”

這本是機密的話,可他卻在自己麵前說了,林紈紈忽然覺得,陸昭原也是說給她聽的。

他這是已經把她當成自己人了吧?

林紈紈偷偷抬眼看去,隻見少年坐在窗口,外麵是陰雨連綿的天,昏暗光線在他身上落下暗影,使得那一張側臉越發醒目。深邃的眸,高挺的鼻,便是平日裡顯得無情的唇,今日也有幾分勾人的好看。

她忽然發現,這太子殿下似乎是生得越來越俊美了。

不知是否察覺到,陸昭的目光忽然落過來,林紈紈鬼使神差竟不敢對視,忙撇過眼。

“紈紈。”他忽然開口。

與平日不同,竟是喚了她小名。

林紈紈這才抬起頭,一本正經道:“殿下有何事吩咐臣女?”

“孤去文州怕是要一段時間,這陣子少淮也有事。”倘若此事順利,他會常去兵營,實在沒有時間再花在林紈紈的身上,原是想說她以後不要再來東宮,可不知為何,對著小姑娘麋鹿般清澈的眼眸時,突然又不忍心說了。

他記得她那日急切的問,“明年春天還能來學嗎?”

他眸光動了動,手指摩挲著茶盅,轉瞬間改了口:“等孤從文州回來吧。”

少年的眸色有那麼一刻似乎是有些複雜,不過林紈紈並沒有猜到他的想法。

臨彆時,陸昭吩咐宮女把茶葉送與她。

張少淮見狀道:“我家裡也沒有這種上好茶葉!”

陸昭瞥他一眼:“你不是喜歡喝酒?”

張少淮就是看不慣他們送來送去的,當他不存在,伸手將林紈紈的茶葉搶去一半:“可以做醒酒茶。”

這麼好的茶拿來醒酒,純屬浪費,不過她知道張少淮並無惡意,他就是孩子脾氣還未長大,不像陸昭成熟穩重,明明才十七歲,行事作風早已像是成年男子。她朝陸昭行一禮:“多謝殿下賜茶葉,願殿下在文州一切順利。”

陸昭看著她慢慢走遠,伸手捏了捏眉心。

剛才那句話早晚都會與林紈紈說的,最遲五月,他就要著手訓練新軍,到時絕無可能再教這小姑娘。

就算拖得一陣子,最後還是要硬起心腸。

其實這本不該困擾他,許是這段時日與林紈紈相處久了,才有這種莫名之情。

還是要以大事為重,小姑娘就算傷心一陣子,時日久了也就忘了。

她總會長大,男女有彆,往後也不可能再與他有任何來往,陸昭收回目光,吩咐宮女將東宮管事請來。

他有太多的事情要準備了。

第41章

太後聽說孫子又要出遠門,氣得不行:“哎呀,你不記得上次雲城的事嗎?你管什麼新軍不新軍,你怎麼,怎麼就跟……”實在是與她那兒媳一模一樣,當年她就勸張蕣華不要這般忙碌,當以皇上為重,可張蕣華不聽勸,“昭兒,你聽祖母一句,好好留在京都吧。”

隻要她還活著,陸昭的儲君地位就不會動搖。

陸昭當然明白她的心思,隻是:“祖母,若我這麼想的話,總是蹉跎歲月,那這些年所學所思為哪般?如死人無異!”曆代儲君多是束手束腳,全無施展機會,虛度幾十年光陰,怕惹皇帝忌憚,怕引官員彈劾,可他不怕。

假使他一心報國,最後仍要落得個身首異處的慘局,他也認了。

太後捂著%e8%83%b8口:“昭兒,我時日無多,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嗎?我近日身子很是不好。”

祖母這是在耍賴了,陸昭挑眉道:“是哪位太醫給祖母開得藥?竟讓祖母如此虛弱……木樨,你把那太醫叫來,孤一定要治他的罪!”

太後無言,朝木樨使個眼色。

木樨退下。

知道騙孫兒騙不住,太後沒招好使了:“你實在要去,需得管緒成陪同,再帶一百名禁軍,不然我絕不同意。”

管緒成是禁軍副統領,武藝高超,且在太後看來,此人對她這孫兒頗多讚許,應該是真心擁戴的。假使有他在身邊,一定不會像上次那個蔣昆,由著陸昭斬殺那些官員。

也幸好是陸昭手裡證據齊全,不然真要被倒打一耙!

陸昭沒有拒絕:“祖母怎麼安排都行。”

他雖能接受所有的後果,但也絕不會將自己當成魚肉,被彆人放上砧板。

太後稍許鬆了口氣:“還好這次不是查案。”隻是去采辦精鐵,購買馬匹,應當不會有事,也可能是她多慮,“你儘早回來,彆停留太久。”

“是。”陸昭答應。

皇上沒想到太後要這麼大陣仗,居然讓陸昭帶一百名禁軍出城,但還是撥出了這些人手。

去文州的路上,陸昭沒有著急趕路。

上次他殺了紀珂的孫兒,紀珂一直隱忍不發,倘若要報複的話,確實該出手了。

隻是他會尋什麼時機下手?

陸昭忽然想起林紈紈的話,“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軍隊很嚇人……若把刀劍對自己人的話就可怕了。”

他自問自己並無汙點,若說可授人以柄的,可能便是與京都城外三大營的將士走得較近。這回又是去購買精鐵,馬匹,都是軍需,倘若要被人利用,恐怕就隻有那一個辦法。

“你們一百人分成五隊,二十人一隊。”陸昭吩咐禁軍,“其中一隊隨孤從官道入城,剩餘人等,孤另有安排。”

“喏!”禁軍齊聲回應。

……

林府多蘭花,故而薑玉真往娘家也送了好些稀有品種,隻是此事快要入夏,漸漸都凋零了。

樹上也有些許蟬鳴,“吱吱吱”的惱人。

薑修看了幾頁兵書,腦中驀地浮現出宋灩秋的身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服侍自己時,在這時節總會搬一張小杌子,拿著竹竿爬上去粘蟬。

他初次看到問:“你在作甚?”

她紅著小臉道:“怕蟬鳴打擾公子看書。”

他就笑起來,接過竹竿,也不用爬凳子,三兩下就將矮樹上的蟬都弄下來了。

宋灩秋一隻隻撿起,也沒有丟:“奴婢放到外麵的樹上去。”

如今想來,她對那些蟬都比對自己好。

薑修坐不住了,親自去林府。

名義上是看望姑姑薑玉真,實則是要找機會見宋灩秋。

薑玉真有些意外:“修兒,你怎麼會來了?你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是。”薑修笑一笑,“姑姑,表哥馬上要成親,我是想問,他是不是該請我當禦多?”

“你要是願意,那再好不過了!”薑玉真當然高興,“我等會就去與他說。”

薑修順勢就問起林紈紈:“紈紈可在府中。”

“不在,這孩子最近比我還忙。”薑玉真笑,“說是要開個刺繡鋪,讓灩秋……就是嫂嫂送給她的那個丫環,當掌櫃,她是一有空便去那鋪子。”

竟有此事?

薑修著實沒有料到,林紈紈費儘心思把宋灩秋弄去,居然是讓她當掌櫃。

“那灩秋是已經贖身?”

“是,早住在那鋪子裡去了。”

“鋪子在何處?”薑修大方的道,“等開張那日,我一定要送一份大禮。”

“彆縱著她了,送什麼大禮,隻要你多來走動就好了。那鋪子在鳳溪街。”

薑修得知,很快就離開了林家。

鳳溪街是在南城,他尋常都在北城巡視,鮮少去那邊,不然恐怕早就發現宋灩秋了。他到南城後,也是隨便一問,便打聽到林紈紈的那家鋪子。

因得知小姑娘在,沒有過去,隻在斜對麵的茶樓裡喝茶,他一直看林紈紈與丫環從店鋪出來,方才付茶錢下樓。

因時辰不早,宋灩秋剛要關門,突然就有一隻手伸進來,隨即將門硬生生推開。

看清楚是誰,宋灩秋的臉瞬時發白,穩定下情緒方才開口:“原是薑大人。”

連公子都不叫了,改叫大人,她許是想抹去她曾在薑家的事情,薑修臉色微沉,在一張海棠紋的高背椅上坐下:“你應該主動告訴我,你已經不在林家。”

宋灩秋垂眸:“不曾來得及。”

“你是根本不想吧?”薑修挑眉,“以為你躲在這裡,我便找不到你?”

“不。”宋灩秋急忙搖頭,“我叔父在大人手裡,我豈會不想見大人?”

這話不說還好,說了薑修更是氣惱。

冷厲的眼神幾乎能把人給凍住,宋灩秋的心怦怦直跳,也不知何處說錯。薑修在她眼裡,早就不是以前那位公子了,她實在弄不明白他的心思。

“大人可要喝茶?”她轉移話題。

薑修道:“把門關上。”

宋灩秋的心又重重一跳:“屋內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