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頁(1 / 1)

合喜 青銅穗 4310 字 6個月前

,解釋,隻能悶在心底!因為這個秘密,除了蘇家傳家人之外的人,是絕對不能知道的。

“我沒說錯吧?蘇綬?蘇少卿?蘇大人?”

黃氏輕佻地挑高了尾音,而後對著鐵青臉的蘇綬,和震驚到完全無法動彈的蘇纘,肆意地大笑起來。

蘇婼那一隻早因鑄鎖而練就成有力利爪的右手,忽一下就揪住了她的衣衿!

她怒目望進黃氏眼底,氣息凝結於喉間,卻是上下而不得。

“婼姐兒。”

蘇綬在身後喚。

蘇婼喉頭動了動。

“她說的,可是真的?”

蘇綬垂下眼眸,良久後才幽微地吐出一句:“是真的。”

蘇婼雙眼微掀,露出的寒意,將狂妄的黃氏刺得縮了一縮。

黃氏繃緊著腰身,說道:“現在你該明白了,我剛才沒有說謊,要殺你母親的人,是張家,不是我!我雖然恨人欺我侮我,但我尚且容得下你二叔,如何容不下你母親?

“我嫁來蘇家,是聽從了栩郎的話,他當時隻讓我進入蘇家,接近蘇家正房——”說到這裡她看了眼蘇綬和徐氏,接而又道,“其實本來,早在我還在與蘇家議婚之前,他原想著讓你母親先下堂。

“因為反正你父母親不睦,讓她下堂不是沒有機會,然後就由我嫁給你父親,做上蘇家的宗婦,行事會更便利!

“隻可惜,你父親——嗬,他倒是死心眼,既不好好待你母親,卻也死活沒留半點機會給人,讓人可以拆散他們!”

她目光滑溜溜地在他們仨之間穿梭,徐氏嫌惡地彆了頭。

蘇綬隻是手搭在腰間係玉的一道絡子上,陰沉著臉不語。

那絡子底下是塊玉,瑩潤無雙。

蘇婼忽然對著黃氏,笑了一笑。

她怒,黃氏怕,她笑,黃氏也怕。

於是黃氏有些著急:“我說的是真的,你難道不信?”

蘇婼道:“我信。”

前陣子,韓陌興高采烈來告訴她,皇帝欽命她和他一起查訪那第三枚不知下落的護國鐵券,她和韓陌為此一有閒暇就琢磨著可能擁有這枚鐵券的人家。

常蔚案起,此事被擱下來,卻在今夜,在眼下,猝不及防地冒出了下落,他們蘇家,竟然就是第三枚護國鐵券的持有人。

皇帝親口證實,那批被太祖皇帝從國冊上抹去並隱藏下來的礦藏,很可能就由這枚鐵券的持有人掌管著。

蘇綬從十餘歲起就拜在張昀門下,至今已有十七八年。

獨獨選中了蘇綬,當時世人隻以為是張昀彆具慧眼,看中了蘇綬的才氣,如今細思,哪裡是什麼愛才使然?從頭至尾不過就是場陰謀罷了。

當然也就是那個時候,張家表露出愛才惜才的意思,引得彼時一心想要替家族栽培出幾個得用的子弟的蘇老爺子動了心,把蘇綬送到了張家,從此張家就向蘇家伸出了那隻無形之手,開始行操控之事。

張家在這過程裡圖謀個蘇家宗婦的位子,她有什麼好不信的。

她隻是問:“當初常賀讓蘇禎在蘇家尋找的,就是那枚鐵券吧?”

這個問題,隻有黃氏和蘇綬答得出來。

但黃氏看向了蘇綬,擺明了要讓這個一貫做壁上觀的蘇家掌家人來回應。

片刻的沉默後,蘇綬道:“是。”

“這就對了。”

蘇婼把目光又對準了黃氏。“張家收父親為弟子,多年來不斷攜,一麵是為了給自己調教出一個幫手,一麵是為了操縱他,得到這枚鐵券。後來常蔚被拉攏,自然,他也知道了這消息,於是常賀便會讓蘇禎去打聽此物。

“不過,常賀應該也不知道他要找的,具體是什麼吧?”

一直趴在角落裡的蘇禎,接受到了她的目光,忍不住一陣顫栗。

但在聽完了這麼一大段下來,他總算也明白此刻該如何做了。他點頭:“他應該不知道!我屢次問他那是什麼物事,他也說不上來,隻說了些標識予我,讓我尋找。

“自然,我也是沒有找到的……”

“你當然找不到。”蘇婼抬首看向蘇綬腰間,“因為你們萬萬想不到,那枚東西會日夜都在他身上掛著,也不會想到,那枚代表著至高無上尊榮地位的鐵券,它會小到能夾藏在一枚兩寸長的玉佩裡。”

眾人皆跟隨她的目光看向了蘇綬腰間,那裡係著的一塊魚形玉佩,仿似十分沉重,竟拽得他腰間一小方的衣料呈明顯往下墜的紋路。

徐氏微驚:“這不是你這段時間才換上的玉?”

蘇綬右手扣著那玉,眼望蘇婼,到底掩不住驚色:“你是如何看出來?”

蘇婼抬起嘴角,淡漠道:“與其說這是一塊玉,倒不如說它是兩塊一模一樣的薄玉相扣而成的玉盒。它的卡扣方式,是我們蘇家祖傳的密式之一,繁花式。

“能讓父親在一個如此之小的玉盒上施用繁花式鎖名,它當然不會用來藏一般的東西。”

第437章 你連這個也知道?

彆人眼裡這塊玉,毫無破綻。

鬼手卻不可能被瞞過去。

在黃氏提到護國鐵券在蘇家之前,她僅是看出來那玉之內藏有東西罷了。蘇綬作為朝廷要員,蘇家家主,隨身藏點東西,無可厚非。

黃氏說護國鐵券在蘇家,那自然裡頭藏的,就隻能是它了。

畢竟眼目之下,還有什麼地方比隨身帶著更保險?

大不了,他至少還可以與鐵券玉石俱焚。

眾人沒有說什麼,繁花式做為蘇家祖傳八種密式之一,隻有家主能習扣解之法,旁人能說全這八種密式都不錯,更不要提見過。沒人猜得到蘇婼為什麼能一眼認出它,隻是隱隱覺得,再出奇的事情發生在今夜,發生在蘇婼這裡,都不值得稱奇了。

“你是不是,很怨我?”

蘇綬垂下頭,畢生從未如此沮喪。

“父親是指?”

“我對你的忽視。”

她在鎖道上的修為,到底已有多深?他已經無法想像了。隻是她顯露出來的本事一波又一波地衝擊他,他已有些招架不住。

她有這樣的才華,過去這麼多年,是被他耽誤了。

“我還以為你是想說,為母親的死。”蘇婼平靜地望著前方的黃氏,“我想聽的,你還沒說完。還說嗎?不說了,我就帶你去交接了。”

黃氏完全無法拿捏她的心思了,她倏地挺起身來:“精明如你,必定早就已掌握了許多,一時之間我亦不知從哪裡說起,你不如告訴我,你還有哪裡不明白!”

蘇婼道:“張昀為何殺我母親?”

黃氏望著她:“如果我說,張家的計劃裡,有你母親,你信嗎?”

蘇婼未語。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你信。”黃氏釋然般笑了一下,“你果然是個聰明人,想來那些年你父親不在府,你母親帶著你往張家走動得那般勤快,她馮眉又對你愛護有加,當時不算什麼,如今你肯定也有了懷疑。”

她頓一頓,繼續道:“但說起來,你母親也不過是受製於謝家罷了。她是個好人,也是個好女人,她自嫁了給你父親,便對他一心一意。即使蘇綬待她那般,她維護他,維護蘇家之心也從未動搖。

“可她到底隻是個弱女子啊,謝家要求她與張家往來,要求她聽張家的話,她有什麼辦法呢?隻能努力斡旋罷了。好在那時蘇綬遠在外地,也不回來,她正好也有理由推委。可是最後……”

“張家讓她做什麼?”

話是蘇綬問的。“不可能是為了這塊鐵券。他們不可能讓謝家還有她,知道這個。”

黃氏道:“的確不是。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能讓他們知道。但是他們也是讓她謀取蘇家的東西。這個東西,便是蘇家位於南郊鎮的祖宅房契和地契。”

“原來如此。”蘇婼吐聲。“他們要這個,自然也是為了尋找鐵券。”她看過去:“所以,他們其實根本不知道鐵券具體在什麼地方,是不是的確就在我父親手上。”

“沒錯。”黃氏點頭,“他們確認鐵券就在蘇家,但不知在何處。這麼多年裡,他們也曾找過許多機會打探你爹,卻又因為謀劃中的大事不可暴露,而多有掣肘,加上你爹口風又太過嚴密,以至於毫無結果。”

“他們猜想鐵券可能會埋在蘇家老宅的地盤裡?”

“確切地說,他們懷疑藏在你們家祖墳裡。因為你們家祖墳,曾經埋葬過一個皇親,那是被太宗皇帝處死的一個皇子,過後皇帝後悔,你們曾祖爺給了他一個台階,主動提出為皇子收屍。

“這座墳雖然沒有任何規製,但卻一直被蘇家嚴密保護著。甚至連去處都未曾外泄。”

蘇婼目光裡映著燈的光亮:“所以,母親失事的那天晚上,暴雨把附近一些皇親國戚的墳也衝垮了。那墳當然也是人為弄垮的,因為若不這樣,便沒辦法掩飾他們的行動。

“那天夜裡,引誘蘇祈去河邊看夜捕的那些人,也是趁著大雨在蘇家祖墳忙碌尋找那被廢的皇子墳的人吧?”

黃氏神色不定:“你連這個也知道?”

蘇婼眼神幽幽,兀自再首:“而母親之所以冒著那麼大雨也要拚死出去,還鎖上門不許我追,自然也是意識到了事態不好,她必須去救因為她惹惱了張家而引發禍事落難的兒子,也必須保護好她的女兒。”

黃氏沉默。

“張家既然起了殺心,當然這些都是提前與你商量好的。說到這裡——”蘇婼垂了垂眼眸,“你之所以被張家挑中進入蘇家,不光是因為張栩和你的奸情吧?”

黃氏臉色一白,又有些窘然。

轉瞬,她又再添了些羞惱。“你想說什麼?”

“我猜你認識張栩,以及與他苟且,是開始在殺害柳氏之前。柳氏發現了你和他的奸情,以此羞辱拿捏你,你慣會裝高潔,當然不會容忍她如此。所以你殺了她。

“張栩知道了此事,替你隱瞞了,從而提出讓你嫁到蘇家,給你安排了這麼一個完美的避開與我二叔圓房的計劃,你覺得如此一來既可把自己已然失身的醜事混過去,又能讓張栩欠著你的情,來日你才有與他長相守的資本,所以答應了。對嗎?”

黃氏發白的臉全然已變得通紅。

但這番她也隻能恨恨地瞪過去一眼,而無法反駁。

因為,事實竟該死的讓她說中得八九不離十!

“隻是,你為什麼非要殺我二叔的孩子呢?”

“你這話錯了。我要殺的,是胡氏的孩子!不是蘇纘不能有孩子,而是她不能夠生下蘇家的孩子!胡氏是個孤兒,她原就是我的一個婢女!她被柳氏打得快死了,是我救活了她,又把她送出黃家安身。

“你那麼聰明,該知道女人但凡有了自己的骨肉,總歸會生出些牽掛。她是個奴才,怎麼能有牽掛?而且她懷的還是蘇家的人!一旦她生下了孩子,將來麵臨選擇,她會不會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