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頁(1 / 1)

合喜 青銅穗 4311 字 6個月前

午在宮裡還擔心韓陌眼光不行,沒想到晚上見了麵,蘇婼就讓他完全放棄了憂慮。

一個小姑娘,會蘇家祖傳的本事,也不算什麼,可是她連地庫的機括都懂,而且還參與了地庫機括改造,世間讀過書的千金小姐很多,這樣能乾實事的閨秀又有幾個?

鎮國公急切地想把這個消息趕回去報告給媳婦兒。她一天到晚地為韓陌操心,聽到這個還不知有多高興!

真是,沒想到孩子娘兀自相好了兒媳婦的同時,韓陌自己就已經相好了,還帶著她闖了地庫!

這小子!

他高興著,但是沒走多遠他速度忽然又緩了下來,漸漸地停住在了路邊。

——不對,孩子娘已經給孩子相好了媳婦,這突然之間韓陌自己又相中了一個,她難道不會生氣?

韓陌當初瞞著她去了東林衛當差,因為這事她到現在還硌應著,沒事就數落數落,這要是知道韓陌又不聽話,自做了主張,她不可能高興得起來吧?而且蘇婼夜入地庫,跟著韓陌去抓方枚這種事情,一般的人可是無法接受的,楊夫人雖然不是一般人,但她總歸是個準婆婆,她會以什麼樣的標準來看待兒媳婦,這還真說不準。

“國公爺,怎麼不走了?”

護衛詢問了起來。

鎮國公一吸氣,說道:“今夜裡關於蘇姑娘的事你先不要回去說,我另有主張。”

護衛道了聲“遵命”,一主一仆才又繼續起程。

……

楊夫人近來著意與蘇夫人徐氏建立關係,原本隻是為了把蘇婼拐回來當兒媳婦,後來一接觸下來,發現徐氏這個人實誠又坦率,竟然頗對胃口,就漸漸地有了幾分真交情。

傍晚她接到了徐氏著人投來的約她翌日去湖畔遊船的帖子,心下歡喜,要知道這還是徐氏第一次主動約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終於被她給打動了,不管怎樣,離她的“拐媳”計劃又近了一步。

飯後就一麵等著鎮國公歸來,一麵準備起翌日的穿戴。

鎮國公進門來,看她疊在床頭的衣裳,問道:“又要出去應酬?”

“是啊,”楊夫人讓人端湯來,“還不是為了阿瞞那臭小子在操心。”

平時鎮國公是問都沒問的,今日起了心,他試探道:“你相中的到底是哪家姑娘?”

楊夫人抿嘴笑了下:“我不告訴你,人家姑娘也是千金小姐,這沒提親沒請媒的,要是走漏了風聲,萬一將來沒成,對姑娘不好,大家也尷尬。”說完她又鄭重補充道:“當然了,我會竭儘全力讓這事成下來的!”

第334章 防我跟防賊似的

鎮國公一聽這話,心裡犯愁,又試探道:“那要是阿瞞不喜歡挑中的呢?她要是自己相中的人呢?”

“他怎麼可能不喜歡?他也不會再相中彆人!”

楊夫人立刻反駁,她就不愛聽這話,韓陌怎麼可能不喜歡蘇小姐?她明明問過他的,他可是沒拒絕!就算再多托辭那也是托辭,反正他沒拒絕就是答應!而且已經有蘇小姐了,他怎麼可能還會相中彆人呢?他絕不能,也不會!

鎮國公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從未拂逆過媳婦,自然此時此刻也不會出聲辯駁。

沉默片刻,他隻是說:“你也快生辰了,今年好好賀一賀。”

楊夫人道:“還早得很呢,還有兩三個月。”

“兩三個月就兩三個月。正好差不多這案子也該辦完了吧?正好到時候把衙門裡共事辦案的那幾家人也邀請來做做客,走動走動。”

衙門裡共事辦案的幾家裡頭正好就有蘇家,楊夫人一琢磨,當下點頭:“行啊。都請過來,好好熱鬨熱鬨!”

真是瞌睡送枕頭,正好不知怎麼把蘇婼拐到家裡來熟悉熟悉地盤呢,嘿!

……

蘇婼是追著蘇綬腳後跟進的家門。

不如往時能避多遠就避多遠,她在廡廊下提裙追上了他:“父親!”

蘇綬停步:“有事?”

“有事。”蘇婼果斷地點起了頭,“先前在常蔚的大牢裡,父親從常蔚那裡得到不止您說給國公爺的那點消息吧?”

蘇綬睨她:“不止這些,那還有什麼?”

“他一定告訴了你關於常賀的許多消息,其中就包括他拿走的物事,對不對?”

蘇綬凝眉:“何以見得?”

“難道先前常荏突然提出有情況要交待,不是父親暗中安排的嗎?你的目的就是為了支走我們,以便單獨審問常蔚。”

蘇婼是篤定的,常荏又蠢又弱,以蘇綬的城府,要引誘再利用他一把,輕而易舉。

她闖回獄中時,也明明看到了常蔚已經栽在蘇綬手上,既然常蔚都說到了孫雄,又怎麼可能不說到常賀手上的東西?

“今日晌午,韓世子和我在常家得知常蔚手上可能有把虎符,隨後他就進了宮稟報皇上,皇上又陳述了一些往事,國公爺應該把這些事都告訴父親了吧?”

蘇綬望著庭中月影:“那又如何?這跟我審案沒有關係。”

“可是父親費儘心思設局支走了我們,肯定就是為了有要緊的事情要問常蔚,而我來了之後,聽到常蔚在父親耳邊說了幾句話,隨後父親就果斷起了身,如果那些話裡沒有您想得到的消息,是不可能離開的。既然你不惜支開我們,審問到了常賀的去向,難道不會審清楚他拿走的到底是什麼嗎?”

蘇綬轉過身來:“你聽到什麼了?”

蘇婼望著他笑了:“您猜。”

蘇綬也揚了揚唇:“你當然沒有聽到。如果你聽到了,當然就不會來追我了。”

“就算我沒有聽到,也能猜得到。我以為上次在客棧裡攤牌之後,父親已經毫無保留,沒想到您還是在隱藏。我不明白的是,眼下正該坦誠以待攜手查案,為何你還要避開鎮國公和韓世子?難道,你懷疑他們不可信嗎?”

活過兩世的蘇婼,也算是個謹慎之人,她也知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可是對於鎮國公和韓陌,或者說韓家,她是信任的,不管是他們在朝中的站位,還是她觀察到的他們的一言一行。換句話說,如果連他們都不可信,她覺得也沒有彆的外人可信了。

蘇綬道:“不是不可信,隻是各人有各人的立場。不到最後時刻,小心行事總是沒錯。你也是,”他淡聲道,“韓家縱然家風淳正,你也不要與他們過份親密。奉旨查完此案之後,少跟韓陌往來。”

“為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聽從便是。”

蘇婼緊抿雙?唇望著他,片刻道:“父親和薛容,究竟是什麼關係?”

蘇綬眉頭一凜,看了過來。

“我在靈堂裡,曾見到父親燒紙悼念。”蘇婼緊緊地盯住他,她可以不管他阻止她與韓陌往來的原因是為何,但在他一味回避隱藏之下,這個問題是時候說出來了,“如果不是極重要的關係,以父親如此謹慎的風格,是不至於冒死給自己惹麻煩的吧?”

蘇綬表情裂開一絲縫隙,背在身後的手也放了下來。

“您與薛家有如此深厚的交情,為何我從來不知道?無論薛閣老生前身後,你從來沒有透露過,應該不是我一個人不知道吧?不然你不會要燒紙懷念還要背著人。你給薛閣老立了長生牌,卻將之藏在了母親的靈位之後。”

蘇婼平淡吐出來的話語,卻像重錘一樣砸在蘇綬心中,他屏息望著她,錯愕之色甚難得地出現在他的眼眸之中。

“你怎麼知道牌位的事?”

“當然是跟蹤父親,然後看到的。”蘇婼道,“我不懂你在隱藏什麼?在我看來你太過神秘,也許你是有苦衷,但有什麼苦衷,是需要連家人兒女都要隱瞞的呢?你是不是以為,隻有你一個人有資格替蘇家著想?”

蘇婼沒有掩飾話裡的鄙夷,她想,他的謹慎和小心無非就是害怕事情還有變化,害怕承認了與薛家的關係,到時難以抽身。這樣想沒什麼不對,但難道家族家族,不就是一體嗎?又或者,是她身為女兒,才沒有這個資格過問?如果是蘇祈擁有著她的本領和才智,又不同了吧?

蘇綬目光從她臉上移開:“瞎琢磨什麼?朝堂之事非想當然,我隱瞞自有我的理由,這些不是你該過問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頓一下,他又問道:“韓陌從宮裡出來就去找了你,可曾有說過關於鐵券、礦藏以及虎符等事?”

蘇婼瞅他一眼:“您自己防我跟防賊似的,倒想從我這裡打探消息。”

蘇綬噎住:“……”

蘇婼問:“這跟您的審案也無關,您打聽這些做什麼?”

第335章 真是個傻子

蘇綬凝眉:“皆是朝堂之事,你怎知無關?”

這話有理,畢竟那批礦藏是隱隱指向了常蔚的謀反陰謀的。

蘇婼默片刻,忽然揚唇:“父親想知道,也不是不行。隻不過咱們得談個條件,你我輪流問對方問題,誰答出來一個,就有資格問下一個,如果不答,那就做出點犧牲。”

蘇綬瞅她一眼,二話不說就抬腳往內院方向走。

還沒等蘇婼從怔愣中作出反應,他又在拐彎處停下了,轉身道:“什麼犧牲?”

蘇婼頓一下,立刻上前:“如果您不答,您再去天牢審常蔚,得帶上我。如果我不想答,那我也可以答應您一個條件,隻要我能做到。”

蘇綬抬眼看著牆頭草:“可以,但得我先問。”

“您問。”

蘇綬朝不遠處的吳淳揮了揮手,待他走遠,然後道:“第一個問題,皇上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那批礦藏?”

蘇婼答道:“太子年前奉旨監管各地礦藏,日前收到來自蜀中知府劉淮的奏折,奏折上說在蜀地境內發現了幾座藏在深山之中的銅鐵礦,而這幾座礦都有曾被開采勘測的痕跡,但是又被罩上了封土,封土之下有朝廷的銘文。

“太子覺得奇怪,就稟報了皇上。正好韓世子又前往稟報寧氏關於常蔚持有虎符的供詞,皇上就召鎮國公入宮,講出太祖在位時曾經有過一批銅鐵礦從現有的礦藏名單中被剔除,然後又說出太祖皇帝曾在王江兩家之外還賜與了一枚護國鐵券給朝臣的秘密。”

蘇綬在她的講述裡凝起眉來。“皇上是讓太子監管礦藏在先,還是發現還有一枚鐵券在先?

“等父親回答了我的問題,我自然會說。”蘇婼望著他,“我希望父親也能有這麼坦誠。”

蘇綬睨她一眼,卻沒說什麼。

蘇婼道:“首先我想知道的,當然是父親與薛家的關係。據我近來暗訪所知,蘇薛兩家以往並沒有特殊交情,那您與薛容是如何結交下的?在薛家出事後不讓人知道我能理解,但為何之前也不能讓人知道?”

蘇綬凝眉:“這件事你有沒有跟彆人講過?”

蘇婼搖頭:“沒有。”

“韓陌呢?”

“也沒有。”蘇婼頓一頓,“事關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