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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喜 青銅穗 4298 字 6個月前

樣的人?”

漢子看起來十分口渴了,稱謝之後連喝了兩口,就道:“是個體麵的公子,但是戴著鬼臉麵具,看不到他長的什麼模樣。”

“鬼臉麵具?”蘇掌櫃心情更急切了,“會不會就是鬼手本人?”

“不會吧?”漢子道,“那可是個年輕公子,鬼手本人難道不該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匠人了麼?再說了,那鬼臉公子在拿鎖給我的時候,中途還進屋裡去回過話呢。”

“你這意思是,當時鬼手就在附近?”

漢子琢磨了一下,點頭說:“應該是。沒道理還有彆的人吧?”

蘇掌櫃隻覺一顆心在%e8%83%b8膛噗噗地跳。那鬼手極其之敏銳,至今為止連蘇綬都沒曾拿到他的下落,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今日竟讓他給撞破了!

他扭頭道:“再給這位小哥添碗茶!”

說完,他又問起漢子:“你是在哪裡見到他們的?”

……

蘇綬硬著頭皮從天工坊傳了幾個人,率著往中軍都督府走了兩遭,回來一合計,大夥對於皇帝和鎮國公的要求也是沒轍。蘇綬多能憋的人,這幾日也急得上了火,嘴角冒泡,徐氏給他煮了下火茶也沒用。想找鮑嬤嬤熬點什麼湯給他喝喝,卻得知鮑嬤嬤竟然被蘇婼給關起來了!少不了要打聽幾句,丫鬟來回話說原來鮑嬤嬤日前把謝氏留下的一隻瓷瓶給打碎了,蘇婼氣怒,故而把她給扣了起來。蘇婼以往行事都有條有理,徐氏與她接觸到如今,也早就知道她是個麵冷心熱之人,她若不是在乎謝氏留下的這些“老人”,也不會巴巴地把他們全都又借自己給弄回來了。可她如今卻舍得對鮑嬤嬤下這樣的重手。

不過徐氏聽完也沒說什麼,隻交待丫鬟說姑娘行事有數,讓她們私下裡不要瞎胡說。

但這些大小事湊起來,這幾日蘇家後宅氣氛還是顯得有些沉悶。

下晌蘇綬坐在書房裡犯愁,吳淳忽掀簾進來了。他還沒張嘴蘇綬就顯得不耐煩:“不見客!”

吳淳躬身,回道:“老爺,此番這人您非見不可!”

蘇綬來了脾氣,待要訓斥,吳淳已搶先道:“老爺,來的是王府大街的掌櫃蘇七爺,他有了鬼手的消息!”

這後半句話就像是從天而降的一場雨,瞬間將蘇綬一股子邪火給澆滅了下來。他挺直身問:“你說什麼?”

吳淳也沒有多跟他說,而是走到門下,衝外頭招了招手,而後簾腳翻飛,蘇掌櫃就急切地從外頭走了進來:“老爺!我知道鬼手大概在哪兒了!”

蘇綬站起來:“他在哪兒?”

“城南煙雨胡同,有座門前種著石榴樹的叫胡記的小客棧,他這幾日就在那裡頭!”

“你怎麼知道?!”

蘇掌櫃勻了口氣,便把來龍去脈都說了出來。末了還像是生怕不夠讓人信服,七手八腳自袖筒裡取出那把鬼手所製的鎖遞給他:“這就是先前那漢子從鬼手處取得的新鎖,如今人還在鋪子裡,就等老爺示下!”

蘇綬二話不說把那鎖拿在手上,一經上手,他心裡就篤定了!這些日子他把搜羅到手的鬼手所製的幾把鎖研究了個遍,手上這鎖是真是假,他一眼就能辨認得出來!這鎖是嶄新的,用料是鬼手慣用的,就連上頭刻著的“鬼手”二字,也是與之前幾把鎖一模一樣的!

他問:“鬼手不是好久沒露麵了麼?怎麼突然又出現了?而且,你又是怎麼確定那人所說為真?”

蘇掌櫃道:“在回話之前,我已經派人去煙雨胡同打聽過了,那客棧的掌櫃說這幾日那裡確實住了這麼一對主仆,而且一連訂了好多日的房間。

“我估摸著,他也是為賺錢,好容易在京城打開了名聲,哪裡會真肯就這麼打住?隻怕是躲了陣風頭,又按捺不住了。這不,看著買賣來了就冒頭了,可惜一出來就撞在咱們手上!老爺,機不可失啊,既是此人對天工坊威脅甚大,何不眼下就去探個究竟?”

蘇綬真有點不太敢相信鬼手的行蹤突然就出現在了眼前,但是蘇掌櫃這話提醒的沒錯,既然鎖是真的,那漢子的話起碼得有一大半是真的,總得是鬼手在這城裡繼續活動了,他才能得到這把鎖。

他負手沉%e5%90%9f了半刻,就喚了吳淳:“去備馬。先上鋪子裡會會那人。”

蘇綬一行出門的當口,綺玉苑裡蘇婼已經收到了秦燁的消息。

她攥著這張信箋在屋裡來回走了幾轉,隨後交代扶桑:“回秦燁的話,就說照他的安排,天黑之後,我會想辦法到達。”

扶桑快速去了。蘇婼重新又看了看那信箋才又把它塞進袖中。

秦燁辦起事來還是利索的,這才大半日的工夫,就已經達到目的了。

而在這之前的半個時辰,韓陌那邊也有了消息。曾諳招架不住找上門去的小閻王,當場招供承認,那張封條是他寫的,不過還是在抵賴之中,咬牙不肯招認他與那堆文書有關。

這會兒人已經押回了順天府,而韓陌也已經派人前往兵部,要順著那批文書查出它流失之前的經手人,因此,不會超過今晚,羅智便會出現在都察院或者大理寺受審了。也許等她與蘇綬見完麵,這邊也將取得結果。

想到此處她已有些迫不及待,迅速進到裡間準備裝束。

第226章 說曹操曹操到

秦燁以買鎖為名,留在王府大街上的蘇家鋪子裡,順理成章地圍觀了整出戲的經過,並且也順理成章地從旁煽風點火,使得蘇家鋪子對於鬼手這一露麵更顯鄭重起來。

蘇掌櫃匆匆出門時他就覺得有戲了,等到蘇綬到來,又匆匆進了先前被帶進內院的漢子所處之處,他更加知道這事兒算是十拿九穩了。

當下隨便買了把鎖,走出門來,果然就收到了蘇婼那邊的回信。

抬頭一看天邊一溜紅霞,正是日色將晚時分,便駕著馬,左兜右繞,先後在麵館,花鳥鋪子,筆墨鋪子留連一輪,這才往煙雨胡同走去。

煙雨胡同是條不大不小的胡同,路也彎,但是兩端都臨大街,因此也不缺人行。隻是還是算比較僻靜的,尤其是兩邊老宅子裡伸出來的高高的樹頂籠成了樹蔭,更添了幾分幽深神秘的氣息。

胡記客棧在巷子中段,原來的四合院改成了一排三間的門臉兒,院前拴著隻大黃狗,見了人來並不嚷,甚至還搖著尾從地上爬起來,探長脖子上前嗅秦燁的衣擺。秦燁喚了聲“大黃”,又喚了聲“坐”,那狗子便乖乖坐回原處,隻是還仰著頭咧著嘴望著他,尾巴還在不停拍打旁邊的花草。

“三爺來了?”

屋裡的人聽到動靜,迎將出來。是個三十出頭的俏婦人,臉上脂粉很厚,偏偏眉眼間又帶著幾分慈藹,打量著他說:“有日子沒見,倒像是胖些了。”又道:“快進屋去!我燒了上好的碧螺春。”

秦燁隨她進屋,此時天幕已沉,店堂裡已經掌起了燈,兩個小夥計正在擦著並不多的幾張桌椅板凳。

秦燁在屋東角的椅上坐下,瞄了一眼櫃台後牆上掛著的房牌,說道:“五姨這兒今兒客還不少。”

端茶來的婦人扭頭看了眼,嗐了一聲:“不就那麼兩三個人?要死不活的。也就糊口了。”

秦燁聞了聞這茶,道:“這茶熟悉。我父親拿的吧?”

“嗯呐,上回打發人送了些來。”

秦燁問:“我父親這陣子沒來?”

五姨撇嘴:“我怕是大半年沒見他了,這個沒良心的東西。”

秦燁聞言笑起來。

五姨臉上赧然,又問他:“吃了沒?我去給你做飯。你喜歡吃筍,正好我讓人曬了些筍乾。”

秦燁歪頭想了下:“那就來碗臊子麵。”

“你等著。”

五姨起身走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秦燁打發小廝端著茶,也信步走上了樓。

蘇婼趁著夜色到了客棧,迎門的夥計聽她說要找秦燁,逕直就把她帶到了樓上。

秦燁剛好吃完一碗臊子麵,在喝茶漱口。

“好香的油潑麵的味道。看來此間廚子手藝不錯。”她在圓桌這邊坐了下來。

“那是自然。”秦燁道,“這醃筍臊子可是拿豬油辣子爆香,再拌了雞蓉香蕈的的。我家老頭子當年就是被這手廚藝給吸引住,一連三月,樂不思蜀。”

蘇婼訝異:“這店是你父親的相好開的?”

秦燁歪著頭:“確切地說,五姨是他過去的相好。他們來往的時候還是五年前。”

蘇婼驚訝地張嘴。

秦燁把茶放下來:“這有什麼好驚訝的?他相好的那麼多,又不是個個跟他的都是阮氏之流,他們好他們的,跟我有什麼相乾?”

蘇婼把嘴合上:“我隻是驚訝她為什麼還會煮麵給你吃?”

“何止煮麵?那會兒我惹毛了老頭兒,被他拿鞭子抽的時候,還是她奔上前替我擋住的呢。”

蘇婼疑惑:“那她倒挺豁得出去的。”這麼舍本,不是為了進秦家?

“原先我也像你這麼想來著,不過後來,我才發現她真的是看我可憐。她是個傻子,要是懂那些%e5%aa%9a惑的手段,老早就進秦家了。我家老頭兒隻服她的廚藝,連我母親都不行。她要聰明些,憑這個,能在秦家呆得穩穩當當。”

蘇婼釋然。

她問:“王府大街鋪子那邊什麼情況?這裡安全嗎?”

“安全。”秦燁看著門外空蕩蕩的走廊,“沒有人知道這裡跟咱們有關係,我父親是早就沒來了,他是此道上的高手了,就算來了,他也不會讓任何人察覺。我知道你爹謹慎,不是遇上他,我還不讓他來呢。

“——等著吧。要是情況有變,王府大街那邊會有人來送訊的。”

說完他招手讓路過的夥計來收碗,剛剛好夥計走進來,樓下街道上就隱隱傳來了馬蹄聲。他飛快把身子探到窗戶邊,瞅著下方緩步行來的一行三騎,然後快速收身,望著同到了窗邊的蘇婼說:“說曹操曹操到,這不就來了?”

藉著門下燈籠,蘇綬一身妝束已被照得清清楚楚。

蘇婼默立了一瞬,而後喚來扶桑,繞過紗櫳,一道進了裡間。

而這邊廂秦燁也立刻退出了房間,到了隔壁屋,招手讓已經早就等候在這裡的國公府護衛過來,拿起旁邊一襲袍子給他,再把那半幅的鬼臉麵具也給他,隨後退到後頭與蘇婼會合。

先前蘇掌櫃上了鉤,秦燁就立刻讓人去稟了韓陌。原是預備韓陌親自過來,但他那邊正在拿羅智,走不開,於是便派了兩名護衛——孫浩和何暘過來,自然這鬼臉公子的主意也是韓陌出的。如今已換上裝扮的人便是孫浩,何暘此時也與蘇婼在一處,隨時準備應付突發倩況,好回去向韓陌交差。

蘇綬停在客棧門下,先自四麵掃視了一圈,使了個眼色給隨後跟來的蘇纘,待他吩咐後方的隨從守住了周邊,才又翻身下馬,與蘇纘及從蘇家鋪子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