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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喜 青銅穗 4340 字 6個月前

人,總不能穿得太寒酸。”

胡勝也笑:“那倒也是。”

然後這才邁步進屋,看到韓陌跟著走進來,他也沒再說什麼了。

屋裡堆著許多銅礦石,一旁還有些煉出來的銅皮,小的銅簽和銅方等。

胡勝引著蘇婼一件件地檢驗銅料的質量。韓陌則觀察著四周。這屋子四麵都被封了起來。原先的窗戶拿銅皮給釘住了,所以進屋都得點燈。地麵由石磚鋪就,其中有幾塊看得出來是鬆動的。根據經驗,底下應該是個暗室。

連撤退潛逃的路子都已經準備好了,由此看來,這幫人做的買賣還不小。

“你對京城各家鎖鋪的用料熟悉嗎?”這時候那邊廂傳來了蘇婼的問話。

“什麼京城各家鎖鋪,基本上京城隻有一家鎖器鋪,就是蘇家天工坊。他們的用料都有專有的渠道供給,我們接觸不到。”

蘇婼沒再往下問,蹲下去挑揀起銅料來。

製鎖用的銅料不多,但是製好鎖就很講究。她有的時候是在這裡拿現成的銅料回去加工,有的時候則要挑選些銅礦石,親自鑄造。

蘇家卻是不同。自從他們家生意做大,就開始有數不清的礦場找上門來,所以這麼多年他們都是自己拿礦石煉銅,從銅料的質地而言,天工坊出來的鎖確實沒得說,蘇婼卻因為煉銅器具的缺乏,每每在打造構件時要花費加多數倍的力氣。

所以外行人看了都說鬼手的鎖比天工坊的鎖更好的時候,隻有蘇婼自己知道,她距離事實還差著一個高水準煉爐。

放眼天下,鎖道一行裡稱得上高水準煉爐的,也就隻有天工坊了。可惜她沒有資格進去,更沒有資格使用。

蘇婼收拾了一包袱銅料,走出來與胡勝他們告辭。“倘若再有人打聽我,還要勞你們替我遮掩遮掩。”

說完她掏出兩張銀票,塞到他手上:“一點酒錢,你們拿去尋個樂子。”

胡勝看了一眼銀票的麵額,當下要塞回來,被蘇婼拒絕,他最後隻好道:“你也太客氣了,這根本就是應該的。”

走出門來,憋了老半天沒說話的韓陌終於可以出聲了,他說道:“我現在可算知道你那些錢都花在哪兒了,合著你全都用來養小弟了!”

“你可彆小看他們。”蘇婼老神在在,“他們隻是無拘無束些,辦起事來可是一點也不含糊。知道很多小道消息。”

“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韓陌睨她,“我現在懷疑是不是上到朝堂下到三教九流,全都有你插手的地方。”

“那我倒沒那麼神通。”蘇婼笑起來,“不過自從認識了韓捕頭你,那沒準也不一樣了。”

她的眼神帶著些促狹。

韓陌輕哼。

看著逐漸西沉的斜陽,他道:“我餓了。也不知道街頭開了哪些新館子?”

蘇婼看向他。

韓陌垂首:“胡勝都能得你五十兩銀子封口費,我替你跑來跑去的,就不值得你花幾兩銀子請吃頓飯?”

蘇婼笑著,抬頭道:“可以。”

……

開飯館的總是來去無常。

西城開了好幾間新館子。

蘇婼由著韓陌選,韓陌選了間嶺南式燒鵝做的很不錯的。夥計想來是看他們點菜大方,推薦給他們舊年釀好的荔枝酒,蘇婼點了一壺。

雅室的窗戶正對著月光,韓陌還是第一次單獨與姑娘月下進膳,空出的左手擱在膝蓋上,接連地卷了又鬆,鬆了又卷。

蘇婼反倒很自在,一手托腮,一手執著酒杯,月光照著她乾淨又坦蕩的臉,從容得讓人嫉妒。

“你是不是經常和秦燁在外頭?”韓陌想起了那次她和秦燁大晚上地在外麵吃羊肉。

“他有他鬼混的夥伴,我找他都是有正事。”蘇婼把托腮的手放下,吃了一口燒鵝。

韓陌斜睨著她:“我還是很奇怪,你跟他居然能混到一起。”

蘇婼笑道:“巧了,對於我能跟混你在一起,他也覺得很奇怪。”

韓陌哼道:“我這才叫做辦正事。他不是!”

蘇婼沒有與他爭論。吃完燒鵝她把筷子放下:“我想認識陳家的女眷,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哪個陳家?”

“跟羅智勾結的那個陳家。”

韓陌頓了一下:“你想做什麼?”

“做你剛才說的,往朝堂和三教九流都插插手。”

韓陌愣了:“你剛才對著月亮是在想這個?”

他還以為她正想著什麼樣的旖旎心思呢!

第160章 犯賤

韓陌有點意興闌珊,吃了一口燒鵝說:“你要認識個男的還容易,認識女眷,這我能有什麼辦法。”

他跟女的又不打交道,何況以陳家那樣的家世跟韓家也沒有往來。

“也是。”蘇婼尋思,“這種事情我還是去找秦燁比較好。畢竟現在陳家想娶秦家的小姐。”

韓陌抬頭,嘴裡的燒鵝也不嚼了,囫圇吞下去:“你的意思是說,我辦事還不如秦燁那小子?”

“我可沒這麼說啊,是你自己說沒有辦法。”

“我說一句沒辦法就是真的沒辦法?我話還沒說完呢,你聽話都隻聽半句的嗎?”

韓陌梗起了脖子。“就你想辦的那點事,還有我辦不到的呢?”

蘇婼咦了一聲:“可是你又不與女眷往來,要怎麼幫我?”

韓陌十指交叉,搭在腹上:“你彆管我怎麼幫,總之隻要我事情辦成了就行了。”

蘇婼笑了。

窗外上弦月靜靜地散發著光輝,將隨風飄拂的柳枝投影在窗台上,飯桌上,使得這個月夜格外的曼妙。

秦燁被韓陌趕走,逕直回了府。

二門下,迎麵碰見帶著小廝走出來的秦垚,小子懷裡還揣著個包袱。

上次撕破臉以後秦燁還是第一次與他見麵,要照以往的話,他定然會視若不見的直接往前走,但今日他卻停在門下,等著秦垚走過來。

秦垚後來因為知道當晚給秦燁作證的護衛就是鎮國公世子的人,著實驚出了一身冷汗。但實在不明白他們是怎麼結交上的,這幾日暗地裡找人跟隨他,誰知道怎麼結交的沒有查出來,反倒是發現秦燁每日每夜的跟鎮國公世子的護衛在一起,有時還在鎮國公府出入,如此彆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經確定秦燁抱上了韓陌這條粗大腿!

當下扯扯嘴角,乖覺喚了聲“三哥”。

秦燁望著小廝挾著的包袱:“這是什麼?”

小廝不覺地拿著它往身後藏。

秦燁往後一揮手,身後護衛便就躥了上去,一手扭著小廝一手把他身後的包袱給奪了過來。

秦垚急得要上來搶奪,這裡秦燁已經快速的把包袱打開了。裡頭竟是幾隻官窯的罐子,還有幾隻端硯和鬆煙墨。

“這是要拿到哪裡去?”他劈頭問秦垚。

秦垚退後一步,虛張聲勢道:“關你什麼事?這是我的東西!”

“你的東西?”秦燁冷笑,“這幾隻罐子少說也值幾十兩銀子一隻,端硯和鬆煙墨都是寶墨齋的上品,更是價值不菲,你一個月例錢隻有我一半的庶子,有資格擁有這些東西?老實交代,這是從父親那兒偷來的,還是從公中庫房昧下的?!”

秦垚接連遭受他如此強硬的反擊,心虛到失語,結結巴巴脫口回應:“我自己攢的錢買的不行嗎?逢年過節父親都會給我賞錢,你莫不是沒有領過賞,在此嫉妒我?!”

“我嫉妒你?那你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些!”秦燁把包袱塞回護衛手上,“既然你說這些是你的,那我們就去父親麵前,讓他指認指認,到底是誰的!——去正院!”

撂下這句話後,秦燁就帶著人往正院那邊走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秦燁追上去把他攔住:“我娘的中饋大權都已經交出去了,你非得還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嗎?”

“那是你們咎由自取!自己不守本分,為非作歹,還怪我把事情做絕?看來我從前的確是太慣著你們了!——李俊,你乾脆去請老爺過來!”

“秦燁!”

秦垚咬著牙齒在低喝。然後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以更低的聲音說道:“你以為我是為自己嗎?我是心疼婉丫頭!明威將軍府想和咱們家聯姻,讓他們家老二娶了婉丫頭,我要給她打點嫁妝!就算我得罪過你,婉丫頭可沒得罪過你,從小他就三哥三哥的黏著你,對我都沒這麼親近過!你難道忍心壞了他的終身大事嗎?”

“嫁妝?”

秦燁眼底微凝,隨後道:“父親答應結下這門親事了?”

“答不答應你彆管,對方是明威將軍府的嫡子,咱們家的父親這一代已經是勳貴最後一代了,能與將軍府結親,對父親和秦家都有助益!婉丫頭那麼親近你,她嫁過去,你將來不也多一門有利的親戚嗎?”

秦燁聽到這裡:“阮氏是爬床進的秦家,她生的兒女能有什麼好的?就算婉丫頭親近我,誰知道是不是有所圖?”

秦垚聽到這話,立時血脈僨張,一手揪住了秦燁衣襟:“你再給我說一遍!”

秦燁一拳打在他臉上:“好話我隻說一遍,想聽你自己琢磨!”

秦垚被他捶開,歪著臉好一會兒才轉過來,眼裡似乎噴出了火苗。

秦燁指著他:“阮氏不會把當年這破事兒瞞著沒告訴過你吧?那你可真夠可憐的!”

秦垚憤怒的臉又漲紅了,但他隨後回避起了他的目光。

這模樣明顯就是他已經知道過這層,既然知道還這麼樣囂張,那就是自己犯賤了。

秦燁恨恨的瞪一眼他,示意護衛帶著包袱隨他進正院。

走出拐角之後迎麵有風吹來,他腳步漸漸慢下,最後在紫藤花架下轉了身。

抓著手上的包袱,他抬眼看著護衛:“剛才他說要給婉姐兒打點嫁妝。是不是說這門婚事已經議的差不多了?”

護衛搔了搔頭:“按理說是這個意思。”

秦燁把包袱塞回給他:“你先去查查這裡頭每件物事的來曆,免得冒然闖去父親麵前弄出什麼差錯來。”

護衛接了包袱:“然後呢?”主子突然變得這麼強硬,他們這些下麵人都不能循常理辦事了。

“查清楚了來曆,隻要不是什麼太要緊的,你就去把這筆賬給消了。然後把東西全部帶回來,我拿著去給婉姐兒當嫁妝。”

“……”

這是什麼道理?先前死活不讓秦垚把它占為己有,這會兒反倒要替他銷賬,還要親自送上去給人家當嫁妝!

以往他總是吐槽蘇姑娘辦事變化無常,如今他怎麼也這樣奇奇怪怪的?

護衛目瞪口呆。但看秦燁直直地看過來,又隻能勾著頭下去照辦。

秦燁目送他出去,然後目光轉向西院方向,冷冷地射出一道光來。

第172章 你不覺得過於猥瑣麼?

秦家內院裡除秦夫人這個原配之外,最繁榮的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