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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遷不緊不慢地向她走了幾步,手上漫不經心地把玩著玉笛鴻雁,語氣有些玩味,“陸小鳳和七哥想必也快回來了,就算七哥喜歡你,不懷疑你,你覺得陸小鳳也會毫無保留地相信你?總是把彆人當做笨蛋的人,其實才是最大的笨蛋,你說呢?”

“你!”上官飛燕的臉色頓時漲得通紅,回頭看了一眼屋外,又憤憤地看了君遷一眼,狠狠地一跺腳,立時一個縱身躍了出去,眨眼就不見了人影。

君遷沒有追出去,而是拉過一張凳子坐了下來,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剛才接連施針穩住孫秀青和石秀雪中的毒就已經耗費了她不少心神,現在又被上官飛燕氣得不輕,實在是有些累了。西門吹雪側頭看了她一眼,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累了就休息一會兒。”

君遷仰頭看了看他,略有些猶豫地抿了抿%e5%94%87,最後卻到底還是點點頭,有些小心翼翼地靠在了他的肩頭:“西門……借我靠一下。”

西門吹雪沒有說話,隻是伸了手,微微用力,少女就已經被他攬進了懷裡、靠在他的%e8%83%b8口。

君遷的臉色微微一紅,卻沒有拒絕,很是順從地趴在了他的%e8%83%b8口,感覺著他懷裡的暖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頓了頓,卻又忽然睜了開來,靠在他的%e8%83%b8口仰頭看他:

“你怎麼不問我?”

西門吹雪的眼裡忽然閃過了幾絲笑意,似乎是心情極好的樣子,揉著她的頭發問道:“給她下了什麼?”

“你發現了啊,”君遷原本指的其實是她怎麼就知道屋外的人是上官飛燕的事,但沒想到西門吹雪一開口問的居然是這個,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沒什麼,這幾天她可能都不敢照鏡子了吧。我早就懷疑她有問題了,隻是現在還不能殺她,隻是也總不能讓她太好過。”

西門吹雪微微頷首,環在她腰間的手又收緊了一些。

君遷仰頭看著他線條流暢姣好的脖子和下巴,隻覺得心頭一片安定,輕聲道:“西門,我們之間……”

“小遷!你快看看她們現在怎麼樣了!”君遷的話剛出口,門外就傳來了陸小鳳的高聲呼喊,君遷原本還有些羞澀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嚴肅了起來,沒顧得上把話說完,立時就掙%e8%84%b1了西門吹雪的懷抱,快步跑到門口迎向了背著石秀雪、孫秀青回來的陸小鳳和花滿樓,伸手就探向了他們背上兩個少女的脈搏。

“毒素總算是已經發散出來了,那便是有救了。”君遷衝著滿頭大汗的兩人點了點頭,轉頭看向店家,“掌櫃的,有沒有乾淨的房間?”

“有的,有的,”掌櫃忙不迭的點頭,“幾位跟我來。”

房間很簡陋,除了一張床和一張矮榻,幾乎就什麼都沒有了,但君遷也不在意,隻要有地方把孫秀青和石秀雪放平好讓她施針就夠了。指揮著陸小鳳和花滿樓把兩人放下,君遷取出針匣和鴻雁,將匣子裡插著針的布囊一點一點展開,卻忽然聽見花滿樓道:

“小妹,丹鳳公主先前可是來過了?”

“不,”君遷搖頭,“來的人是上官飛燕。”

“飛燕?”花滿樓一瞬間變了臉色,旁邊的陸小鳳看了看這一對兄妹,有些摸不著頭腦,摸著自己的胡茬奇怪道:“花滿樓,你怎麼知道有人來過?”

“先前在珠光寶氣閣,我實在是不喜丹鳳公主背後偷襲,又直覺有些不安,便趁著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在她身上留了一種香料,本是想著以後或許用得上,”君遷手下的動作未停,隻是不緊不慢地解釋道,“那香料味道極淡,單獨用的時候一般人根本聞不出來,通常總是和其他香料混在一起用的。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閻鐵珊的死和丹鳳公主身上,自然不會察覺我的動作,但七哥因為看不見,嗅覺卻是格外靈敏,所以瞞不過他。剛才,七哥就在屋裡聞到了那種香味。你們都出去吧,我要下針了。”

君遷隻說到這裡,就已經住了口——接下來的話,已經不用再多說了。沒有精力再去多想彆的,君遷深吸一口氣,離經易道的心法在體內運轉到了極致,目光專注,解開床上少女的衣襟,果敢精準地下了針。

……

天色已經隱隱放亮,陸小鳳和花滿樓也早就已經離開了木屋——上官飛燕和上官丹鳳竟是同一人,這個真相令兩人同時震驚,已經連夜啟程去查個究竟。君遷的施針卻還沒有結束,簡陋的房間裡,墨袍的少女臉色已經蒼白,連續不斷的內力運轉讓她有些疲勞,額頭已滿是汗水,施針的手卻仍是一如既往的穩健精準。

一身白衣的西門吹雪握著劍背對著屋內的少女站在虛掩著的門口,定定地看著院中的鬆樹,眼神幽深。

半晌之後,君遷才終於收回了針,替她們將衣帶係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隻是這一放鬆,腳下卻是不自覺地一軟,眼看著就要摔倒,西門吹雪卻推門而入,及時地扶住了少女。

君遷撫著%e8%83%b8口順了順氣,扯了自己的袖子胡亂地抹了抹額頭的汗水,仰起頭看向西門吹雪:“暫時應該沒事了,六個時辰之後再施一次針,她們就差不多可以醒來了。”

少女的臉上滿是疲倦,眼神卻是無比清亮,隱隱帶著滿足的笑意。西門吹雪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點點頭,忽然打橫抱起她,在君遷的一聲低呼中把人放到了矮榻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睡一會兒。”

21 回答

石秀雪中的毒針打在心口,中毒要比孫秀青更深一些,孫秀青醒的時候,這個小師妹仍然還安安靜靜地躺在一邊。孫秀青猶豫了一下,抖著手去探她的鼻息,在感覺到仍有呼吸的時候,一下子鬆了口氣,撐著身子坐起來,有些茫然地看著這陌生的屋子,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扶著桌椅有些艱難地走到門口推開了門。

眼前的景色隱隱有些熟悉,孫秀青怔了怔,這才意識到正是昨晚穿過的那一片桑樹林,隻是現在卻已經是傍晚了……她一眼就看到了抱著膝倚坐在樹下的墨袍少女,她長得很美,墨色的衣衫襯得她的膚色越發瑩潤瓷白,這會兒大約是睡著了,安靜地靠著樹,橘紅色的晚霞灑在她的身上,讓她看起來更加溫婉柔美。

孫秀青抿了抿%e5%94%87,正要抬腳走出去,卻忽然看到了一個白色的身影——是西門吹雪,他還是沒有任何變化,一襲白衣如雪,腰畔一柄烏鞘長劍雖未出鞘,卻好像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鋒銳的寒意,讓她生生止住了腳步,視線卻像是被吸住了一般,牢牢地釘在了他的身上。

白衣的男人走得並不快,但卻好像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經到了樹下,定定地盯著樹下的少女看了一會兒,忽然彎下腰把人打橫抱了起來——孫秀青原本就蒼白的臉色頓時更白了,幾乎連一絲血色也找不到。她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他拉著少女的手、他把她妥帖地護在懷裡,他從來都是白衣如雪,那個少女卻是一身玄衣如墨,明明是一黑一白這樣截然不同的顏色,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卻偏偏看不出任何突兀,就像是現在……他抱著她,她靠在他的懷裡,看起來是那麼契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晚霞的緣故,一向比冰更清冷的男人看起來竟好像也流露出了幾分暖意一般。

孫秀青忽然覺得原本就沒有力氣的腳更軟了,扶著門框才勉強穩住身形,愣愣地看著西門吹雪抱著少女一步一步往自己這裡走來,終於在他越過自己走進屋裡的時候猛然驚醒,看著他的背影輕聲道:

“西門吹雪,是你……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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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吹雪腳下未停,彎腰把懷裡的墨袍少女放到了矮榻上,取過一旁的薄被蓋在了她的身上,自己也在矮榻邊坐了下來,然後頭也未抬,隻是冷冷道:“不要吵到她。”

……

君遷這一天來接連兩次給兩人運功施針,實在是累得不輕,這一覺睡得有些久,醒來的時候連天都已經黑了。

剛醒的時候腦子還有些懵,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卻還是下意識地覺得房間裡的氣氛不對勁,一睜眼就嚇了一大跳——西門吹雪就一動不動地坐在榻邊閉目養神,孫秀青和石秀雪都已經醒了,但人還是很虛弱,仍舊靠坐在床頭,大概是礙於西門吹雪在場,連大氣都不敢出,孫秀青的一雙眼睛卻是直直地釘在西門吹雪的身上,絲毫不知收斂為何意。

這樣的情形下,氣氛能正常才不合理吧?

君遷有些頭疼地歎了口氣,就見坐在身邊的西門吹雪一下子睜開了眼睛,轉過頭來看著自己:“醒了?”

君遷點點頭“嗯”了一聲,看了眼坐在床上的兩個渾身上下都不自在的少女,有些哭笑不得地橫了他一眼:“她們都醒了,你怎麼不叫我?還有餘毒未清呢!”

西門吹雪低頭看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你該好好休息。”

君遷一瞬間就感覺到有兩道視線刷刷地又釘到了自己身上,其中一道甚至簡直都要把自己燒穿了,小聲嘀咕著“乾什麼又隨便揉我頭發,都揉亂了!”,一邊搖了搖頭從西門吹雪的手下掙%e8%84%b1出來,起身去給那兩人診脈。西門吹雪看了她一眼,也站起身來,卻是徑直出了屋子。

房間裡頓時就隻剩下了三個少女,但氣氛卻似乎並沒有比西門吹雪在的時候好多少。君遷也不介意,自顧自地給兩人診了脈,滿意地發現毒素已經清得差不多了,找來了紙筆,刷刷刷地開了方子,又交代了掌櫃的找人按著方子去抓藥煎藥,這才終於算是閒了下來,有工夫喝杯茶歇口氣,隻是……她想喘口氣,有的人卻偏偏不想讓她閒下來——孫秀青開口了:

“你是誰?”

“我叫君遷,”君遷喝了口茶,淡淡地答了一句,“是花滿樓的妹妹。”

“你就是花家的小姐?那你和西門吹雪……”孫秀青的臉色白得有些嚇人,“你……為什麼要救我?”

看來去年的傳言連在關外的峨眉派都知道了,她這話的意思……就是不相信自己為什麼要救她這個“情敵”了?君遷放下杯子,習慣性地又把玉笛鴻雁拿在手中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臉色卻是有些晦暗不明。

“孫姑娘,首先,我救的人不隻是你一個,還有你的小師妹。我是一個大夫,隻要見到有人生病受傷,哪怕是路邊的乞丐,也一樣會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