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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小日子 朝醉 4185 字 3個月前

安慰道:“其實……其實沒關係的,我挺喜歡和阿哈一起念書的,大不了,我以後回來多睡睡就好了嘛!”

“瞧瞧,咱們蘇日娜多懂事!”瓜爾佳氏樂嗬嗬的讚揚道,又跟帖不成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巴克什,你跟妹妹學學!蘇日娜都累倒了,都還堅持念書呢?看看你呢?每日就知道胡鬨!”

巴克什縮了縮脖子,蹲到牆角種蘑菇去了。

佟佳氏瞧見妯娌這麼說,也覺得這是個教育兒子的好機會,便附和道:“不錯,弟妹說得很對,巴彥,你聽到沒有?額娘千方百計的想讓你好好念書,可你總是不聽——”

於是,牆角種蘑菇的又多了一個人,巴彥一邊種蘑菇一邊默默的想著,雖然蘇日娜妹妹不逼著他們看書這是好的,可她自己那麼勤奮努力也給了他們非常大的壓力啊啊啊!

打著“修養”的名義,蘇日娜小日子過得那是相當滋潤的!

沒有人再讓她去花園裡溜達,也不需要聽額娘的去鍛煉身體,整日隻要懶洋洋的躺在床上吃點心水果睡覺就可以了,而且這樣在平日裡會受到譴責的行為,到了此時卻可以得到諸如“蘇日娜真乖”這樣的表揚。

隻不過這樣美好的日子終於還是被人打破了。

十阿哥早就惦記著要去欽天監把事情弄個明白,在九阿哥的壓迫之下強忍了五天之後,終於還是爆發了,一股腦的跑到太後那裡說是要帶著九哥和蘇日娜妹妹一道去欽天監。

太後心裡對於蘇日娜是有麼點兒私心的,她挺喜歡這個蒙古姑娘,自然是打算著把人留下的,隻是姑娘家遲早要嫁人的。蒙古的女兒家嫁進京裡多數不受寵,她自己就是個例子,雖然說是想找個孩子陪陪她,可若是真把孩子嫁進那冰冷的後院裡不得夫君寵愛、整日落落寡歡的,太後也是不落忍的。

這麼算下來,把人嫁到自己家裡就是最好的安排了——好歹有她這個太後皇瑪嬤在這裡撐著,哪個敢委屈了蘇日娜的?見著蘇日娜和老九老十相處得還不錯,太後其實是很高興的,小時候就認識,長大了順理成章的嫁過去,一點兒都不突兀嘛!

於是,太後很欣慰的應下了胤的請求,在康熙過來請安的時候,就輕描淡寫的把這事當成笑話似的說了出來,還給老九老十請了一天假,讓皇上準許他們去欽天監問問。

康熙的西學學得是相當不錯的,關於怎麼下雨這事他也是了解幾分的,知道這是洋人的“科學”,聽說胤對這個感興趣,康熙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再說他也知道太後心裡的那點兒算盤,不就是想找個蒙古女孩做孫媳婦?朕準!反正老九老十沒一個是讀書的料子,三歲看小,這哥倆也都九歲了,以後就是個閒散宗室的命,哪個娶蒙古媳婦他都沒意見!

在兩位大Boss各有算計的時候,老九老十就這麼順利的得到了一天的假期。

兩位阿哥登門拜訪,齊佳家的人也麼有辦法拒絕,眾位表哥表弟以仇視階級敵人的目光“淩遲”了一遍兩位阿哥後,最終也沒有辦法違抗皇命,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把蘇日娜送上了馬車。

因為要去欽天監,齊佳氏給蘇日娜準備的是旗裝,畢竟一身蒙古裝過去怎麼都覺得太紮眼了一點兒。不過這樣的打扮卻是讓胤頗有些奇怪,好奇地問道:“蘇日娜妹妹,你在喀爾喀也穿成這個樣子嗎?我見你那日就這樣穿的,可是我看見過的好過蒙古女孩子都喜歡穿蒙古袍……”

“我這是入鄉隨俗嘛!”蘇日娜想了下,發現自己忘了額娘的教導,急忙補充道:“回十爺的話。”

“撲哧!”胤噴了,因為覺得是妹妹,他從來沒有計較過蘇日娜的措辭問題,原本也覺得這樣沒錯,可怎麼蘇日娜就忽然加了一句、還加在了後麵?

蘇日娜瞧著胤大笑的模樣,皺起了眉毛,“十爺,這樣說不對嗎?”

“對是對,”九阿哥瞅了一眼一時半會兒笑不完的老十,才慢條斯理的回道:“可一般人沒有都回完了再加一句的道理……再說了,你既然是爺的妹妹,沒必要家這樣的話,像個奴才似的。”

“九哥說的極是!”胤終於止住了笑聲,但那不時抽搐一下的臉頰以及揉肚子的動作,怎麼都覺得他其實還沒有笑夠。

九阿哥沒去理會十阿哥,他甚至老十的性子,便撇過頭,看著蘇日娜道:“你在喀爾喀,沒見過洋人吧?”

蘇日娜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她覺得有更北邊那個地方的洋人到過喀爾喀的事情,還是不要讓這些皇阿哥知道比較好,這也是額娘一直很忌諱的事情。

“負責欽天監事物的多數都是洋人,”九阿哥拖著長調,擺著架子,一副“我給你解釋是你的榮幸的模樣”,“自從二十七年南懷仁病疫之後,現在的欽天監監副是佛郎機人徐日升【備注①】,不過老十要問的問題,聽說是協助他的張誠【備注②】了解得更清楚些。”

蘇日娜在這個時候終於到了一個這個時代的美好之處,那一個個老外都起了中國名字啊啊啊!可比他們當初公司任職的老外講究多了,要知道那一大長串完全沒有邏輯的外國名字要記下來,是對她大腦怎樣的一種的摧殘啊!

果然,康熙皇上也是懶得記,才讓這些傳教士改名換姓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備注①:徐日升(Thomas Pereira, 1645~1708)耶穌會傳教士。字寅公。葡萄牙人。清康熙十一年(1672),抵澳門。次年,經南懷仁推薦以精通音樂來京供職欽天監,襄助治理曆法,兼任宮廷音樂教師。對中國音樂亦有研究,每聞中國歌曲,即能仿奏。康熙二十七年,南懷仁病歿,繼署理欽天監監副。

備注②:張誠(Jean-François Gerbillon,1654年7月4日-1707年3月27日),字實齋,法國耶穌會傳教士。因其懂漢語並學識豐富而被康熙皇帝留在宮廷裡供職,並任過當時的中俄談判使團翻譯。擅長天文、氣象學,是通過巴黎天文台與教廷合作來到中國的。

PS:這真是很有感觸啊!同事那些名字真是讓人不敢苟同,大眾點兒的還好,可那些古怪的、扭曲的名字真是叫不起啊啊啊啊!於是寫到這裡忽然想到中學時候看高爾基的小說,那些主角我一般隻記得名字最開頭的那兩個字……

☆、欽天監(下)

“番邦洋夷,相貌頗有些與眾不同。”說完這話,九阿哥斟酌了一下用詞,才繼續道:“你麼沒見過他們總歸會覺得有些奇特,切忌莫要……”說到這裡,九阿哥本想說“丟了爺的臉”這樣的話,可一轉念,覺得這麼說有些太高高在上了一些,雖說對方的確是鄉下來的土包子,可到底也是皇瑪嬤看中的,雖說哪怕他說得過分些這丫頭怕也不會去告狀,可為了逞一時之快就得罪了這個丫頭,何必呢?他又和她沒仇。

於是,九阿哥乾咳了一聲,“你可切莫要過於大驚小怪。”

“九哥說得對,”十阿哥完全沒有聽出來自家九哥之前的意思,狂點著頭在一旁附和道,“那些人洋人長得可是希奇了,最早先看到的時候,我還覺得奇怪呢,這人怎麼就能長出來黃色的頭發綠色的眼睛!”

——這是典型的少見多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蘇日娜很隱蔽的撇撇嘴,記得以前看過一個文章,說是還沒有改革開放之前,國內的外國人很少,外國人走在大街上就和動物園裡的動物一樣,那要是被人好奇的圍觀的。可看看後來,這街上外國人一多,誰還理你是哪國的啊?

不過在這種時候,哪怕是蘇日娜這種社交無能也知道最好不要辯駁這兩位阿哥的話,“哦”了一聲點點頭,才很誠實的說道:“黃頭發的我也見過的,從比我們還要往北的地方的牧民,就有那個樣子的。”

十阿哥來了精神,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說道:“真的?怎麼會咱們的人也這樣?”

九阿哥很理所當然說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老十,你這副模樣真丟人!”對於不知道的事情,胤禟也不想裝懂,但他又拉不下麵子去向蘇日娜請教,乾脆就換了個話題,“哦,剛剛說到哪裡了?哦,對了徐日升和張誠,皇阿瑪已經讓人和他們說了今天咱們會過去的事情,估摸著他們此時已經做好了準備了。”

蘇日娜又一次“哦”了一聲,就沒有在出聲。

關於清朝的傳教士,蘇日娜知道的稍微多一些,因為上大學的時候為了賺學分、選了一個和宗教有關係的課程,那門課的老師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他恨不得所有選修他課的學生都能皈依聖父聖子聖母的懷抱。

當然,蘇日娜對於教義是沒啥興趣,而那位老師也不能把聖經當成考題,於是在課上便介紹了不少關於天主教的曆史,其中就包括在中國的宗教發展曆史。

從明朝就來到中國的那個什麼竇開始,那位老師相當詳細的介紹過那些耶穌會的修士們,不過蘇日娜此時已經基本想不起來什麼,她隱約能記得就是——哪怕這些人中的一些能夠得到儒家學者的尊重,但他們的傳教事業在民間卻始終都沒有取得什麼成績,當然這也有官府限製等等因素。

比如說清初時候的湯若望就曾被判處淩遲,若不是次年當時的太後孝莊大赦天下,怕這位教士真的難道那悲慘的結局——不僅僅是客死異鄉,還是那麼慘烈的死法。

一向都是隨遇而安的蘇日娜很難理解這些修士們的想法,但對於這些懷著崇高的理想遠渡重洋來到異國隻為宣傳“主的榮光”的修士們,心中還是欽佩的,要知道耶穌會的這些修士必須不僅僅是要有宗教信仰、還必須有大學學位,為了傳教,這些人其實放棄了很多。

但他們中的很多人,終其一生可能都沒有在中國成功發展出哪怕一位虔誠的教徒。

當然,以蘇日娜的性格來說,她的欽佩隻限於那些人對理想的追求,至於他們想要傳播的宗教信仰?哦,真的很抱歉,哪怕當初為了學分她都沒有屈服,更何況現在?

蘇日娜可是一直堅信著不論是上帝還是耶穌——蘇日娜一直沒搞明白這倆人到底有啥區彆和聯係——都是管不到中國這地界的,君不見在二十一世紀,宗教事務還是一直獨立於教廷之外嘛?

目前供職於欽天監的教士中,徐日升是官位最高的一個,知道有兩位皇上的阿哥要來,他是相當興奮的,早早的就做好了準備。有清以來,從湯若望開始、到南懷仁,每一位都希望通過讓皇帝信教而改變整個國家的宗教信仰。

隻可惜湯若望碰到了信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