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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春隔流水 花匠先生 4340 字 3個月前

“對嘛。”丁春銷開心地笑道:“現在換你來試試,你即使沒覺醒,也還是神,所以我猜測以你的水平,應該不需要借助火的輔助。”

趙鈺點點頭,忽然有些忐忑。

丁春銷撿了塊石頭塞進他手裡,指導道:“你閉上眼,把自己想象成一個煉丹爐。”

趙鈺笑道:“煉丹爐嗎?”

丁春銷嚴肅地點點頭,“實在不行,火鍋也可以。”

趙鈺斂住笑,閉著眼開始認真想象。

半晌後,他睜開眼,無比憂傷地看著丁春銷,“我餓了。”

丁春銷指著他手掌上的石頭,真誠笑道:“隻要你能把這石頭變成金屬,我馬上去給你找吃的。”

“你果然是木潸的師父。”趙鈺笑著閉上眼,重新開始想象。

丁春銷緊張萬分地蹲在一旁。

又過了許久,久到丁春銷都忍不住要睡著了,趙鈺這才睜開眼,無奈道:“不行。”

丁春銷再接再厲道:“你聽我說,我也是試驗了許多次才能做到的,要不然我給你放把火試試。”

趙鈺想了想,答應道:“來吧。”

丁春銷擦亮一根火柴,對著趙鈺的手掌就要燒過去。

趙鈺視死如歸地閉上眼。

就在火焰移到趙鈺掌前寸許處時,黑暗的林子裡忽然傳來一聲大雁翱翔天際時發出的鳴叫聲。

趙鈺睜開眼,“鳥?”

丁春銷的臉在微弱的火光裡嚴肅莫測。

就在火柴即將燃儘的前一秒,丁春銷高高拋起火柴,手臂同時揪住趙鈺的領口,拽著他一同滾向另外一邊。

與此同時,一個巨大的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那粒小小的火苗。

呲,火苗熄滅。

一頭近兩米高的壯碩野牛前蹄刨著草地,看不清麵目的頭上,正呼哧呼哧噴著粗氣。

丁春銷從後腰處拔出一把短匕,塞到趙鈺手上。

趙鈺急道:“你呢?”

丁春銷笑道:“你死了我沒法和木苒木潸交代。”

趙鈺剛想說你死了我也沒法和她們倆交代,可話還沒出口,丁春銷已經從原地消失了。

趙鈺大驚,他見過木潸跑起來的速度,但那孩子還小,跑起來的時候總是帶動氣流,乘風而來,架風而去,而這個看似吊兒郎當的丁春銷行動起來,卻根本叫人無力察覺。

無蹤無跡,恍如鬼魅。

趙鈺不得不再一次承認,族長繼承人的師父,果然不能小覷。

丁春銷幾下跑到那頭野牛身側,手上寒光一閃,一把和趙鈺手中握著的斷匕一模一樣的利器已經紮入野牛脖子。

野牛吃痛狂躁起來,丁春銷接著紮入牛脖的匕首,身體一蕩,從野牛肚腹底下滑溜而過,避開了野牛的攻擊。

他的動作非常快,四蹄的野牛根本來不及回神,另一邊的身體又被一刀劃過,在昏暗的林子裡噴濺出濃重的血腥味。

趙鈺心中暗暗讚歎。

丁春銷下一刀直逼野牛的咽喉,他要斷它頭顱。

野牛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意圖,它的兩隻前%e8%85%bf忽然高高翹起,踏在泥土裡的兩隻後%e8%85%bf深深紮進土地。

重達千斤的前蹄眼看就要朝丁春銷踩下,趙鈺瞧得心驚,忍不住喝道:“小心!”

丁春銷一刀紮進野牛的前%e8%83%b8,整個人在野牛踩下前,泥鰍般滑走。

雖然躲過一擊,但匕首嵌在野牛的%e8%83%b8`前,丁春銷手無寸鐵,一時沒法攻擊,隻能四處躲避著野牛的進攻。

趙鈺瞄準時機,喊了丁春銷一聲,將自己手中的匕首扔過去。

丁春銷穩穩接住,重新與野牛怪搏鬥。

趙鈺一直站在暗處,謹慎地觀望著那邊的戰況,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是,一條長長的巨蛇尾巴已經悄無聲息地垂到了他的頭頂上。

作者有話要說:丁師父這是要把趙鈺培養成一代戰神的節奏啊= =+

VIP章節 43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趙鈺的全身心都注意在前頭丁春銷的戰鬥中,渾然不覺背後有條滑溜溜的尾巴正在接近自己。

丁春銷與大野牛不斷搏鬥,眼角餘光掃到趙鈺,悚然驚呼:“趙鈺!快跑!”

他的話音剛落,那條一直懸掛在趙鈺頭頂的尾巴已經迅猛衝下,趙鈺躲避不及,被那粗壯的尾巴整個纏住,簌得拉往半空。

趙鈺被拽著甩出,頭臉不停撞到枝枝椏椏,一時目不能明。

等到他整個人都被舉出樹層,驟然麵對整片皓月星空時,他才看清楚綁著自己的東西。

那是一條長長的蛇尾,蛇身上遍布各種奇怪的花紋。

這種花紋趙鈺似曾相識,但是容不得他細想,他的身體已經再次被拖拽回樹冠層,穿過重重枝乾,砰地一下砸在地上。

從那麼高的地方被砸下來,饒是有蛇尾綁著,趙鈺還是被撞得差點暈過去,%e8%83%b8口鈍地仿佛沒了心跳,腦子一片空白。

“趙鈺!”是丁春銷的聲音,他極力喊他,“戰鬥啊!快戰鬥啊!”

趙鈺的雙臂被縛,那蛇尾越纏越緊,好似要把他的身體擠碎般,趙鈺疼得嘶嘶抽氣。

丁春銷被野牛纏住,隻能遠遠喊話道:“用思想!季芳沒有%e8%85%bf也能控製一切!想想她是怎麼辦到的!”

趙鈺咬牙忍著疼,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e8%83%b8口袋子裡的鐵粉上。

蛇尾綁著趙鈺,把他用力甩動,朝四麵八方的樹乾撞去。

無數枝葉飛落而下,下雨一般。

趙鈺被撞得眼冒金星,本來就不是很強壯的身體內部也不知是不是撞出了內傷,血混合著小小的氣泡,不停地從他嘴角溢出。

丁春銷還在喊叫,“趙鈺!趙鈺!彆忘記你是誰!永遠不要忘記你自己是誰!”

我是誰?

“姑姑?”木潸手裡拿著件薄薄的外衣,輕手輕腳地走近窗邊,笑問道:“你怎麼還不睡?”

“月光太亮,照得我睡不著。”木苒已經在窗邊站了許久,從這扇窗望出去,隻能看到夜空中的一輪明月。

木潸並肩站在她身旁,同她一起舉頭望明月,“姑姑是在想趙大哥嗎?”

木苒點點頭,“他已經離開一天了,不知道現在如何。”

“據說是已經離開村子,和師父一起進到林海裡去了,現在,應該是在休息吧。”木潸偷看木苒,笑道:“趙大哥和師父一定能合得來,說不定兩個人還相見恨晚呢。”Θ思Θ兔Θ網Θ

“丁瘋子和誰都合得來。”木苒微微笑,“更何況趙鈺那個人,他想接近的人,還沒有不能接近的。”

木潸瞥她一眼,忍俊不禁道:“姑姑提起趙大哥,整個人似乎都不一樣了。”

木苒彎著嘴角笑了笑,沒有說話。

木潸望著頭頂的月亮,忽然笑道:“明月何皎皎,照我羅床幃。憂愁不能寐,攬衣起徘徊。客行雖雲樂,不如早旋歸。出戶獨彷徨,愁思當告誰?”

木苒笑道:“我可不是什麼閨中怨婦。”

“我知道,”木潸笑道:“姑姑不是淚下沾裳衣的人。”

木苒淡笑不語。

木潸俯□,用手臂撐著自己的臉,有些悵惘地歎一口氣。

木苒伸手摸摸她的頭發,笑道:“年紀輕輕的,不要隨隨便便歎氣。”

木潸愁眉不展,“我在想小姨的話,其實我覺得,她說的那些話,也未必全是錯,為什麼我們兆族人生來就要躲躲藏藏一生?我多麼希望我們的孩子有朝一日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生活在人群間,沒有人敢傷害他們,人們提起兆族人,想得也不再是如何食肉啃骨,大家相安無事,和平共處,那該多好。”

木苒彎下腰,看向木苒道:“你知道要實現這一點,要付出怎樣巨大的代價嗎?”

木潸苦惱地皺緊眉頭。

木苒說道:“想要讓其他人不敢傷害我們,除了強權下的畏懼外,彆無他法,要建立強權,單靠我們這麼點兆族人是不夠的,季芳也是深知這一點,才會和白澤他們合作,畢竟他們現階段的目標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把人類從這片土地的主宰位置上趕下去。”

木潸怔怔地看向木苒。

木苒說道:“單單是這一戰,你已經可以想象伏屍百萬流血千裡的慘狀了吧?”

木潸木愣愣地點頭。

木苒苦笑道:“即使這一戰僥幸讓我們贏了,兆族人和異獸們就能和平共處了嗎?到最後,還不是要再起爭執?真正想要達到季芳的目的,除非兆族踩著千千萬萬的白骨站在生物鏈的頂層,否則絕不可能實現。”

“即使實現了又能如何?咱們也是人,你想想看,假如小煜遇到危險,能救活他的隻有我們兆族人,你會放棄救他讓他自然死亡嗎?”木苒望著天上的明月,苦笑道:“季芳總是說我眼光狹隘看不到更遠更大的世界,可是人心叵測我體會得也不可謂不深,為了達到目的,人可以做到臥薪嘗膽韜光養晦,為了救重要之人,自然也可以殺人,隻要人還是人,兆族就永無寧日一天。”

一聲歎息,木潸深感無能為力。

木苒摸摸她弓起的背,笑道:“這幾天我想了很多,季芳和我,各自代表了兆族未來的兩條道路,要麼前進,踏著血流成河和屍骨成山去獲得強權下的自由,要麼後退,退到所有人和獸都發現不了的地方,犧牲我們的自由,去換取世世代代的安寧。”

木潸側頭看向木苒,笑道:“姑姑看起來冷冷淡淡,動手教訓人的時候毫不含糊,可骨子裡其實是一個溫暖得甚至有些笨拙的人呐。”

木苒推了下木潸的腦袋,板起臉嚴肅道:“越來越目無尊長了。”

木潸摸著腦袋,趕緊推卸責任,“這是趙大哥說的!”

木苒望向明月,腦海裡想起那個男人,忍不住微微笑。

木潸偷偷瞄了眼木苒嘴邊的笑,也跟著笑起來,“說不定趙大哥此刻也正看著月亮想姑姑呢。”

趙鈺正看著月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