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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二十分鐘過後,丁群英打電話回來,說他手機打不通,無法聯絡到他,問他有沒有和家裡聯絡?

「小宇回來過了,聽說妳去接他,又很急地出門去找妳了。」

「什麼?這個笨蛋,台風天還到處亂跑!」

妳自己還不是一樣。葉初晴搖頭歎氣。「群英,我看妳先回來好了。」

「我先找到他再說,不然他一個人傻傻地在外麵晃,很危險。」強風豪雨,讓她聲音聽得不是很清楚,但卻感覺得到,她態度極堅決。

「可是群——」電話斷訊了。

隔十五分鐘,換言洛宇打電話回來問消息。

「媽,群英有沒有打電話回來?」

「有。她說打你手機打不通。」

言洛宇看了看自動關機的手機。「可能是基地台被強風破壞了,我這裡也撥不出去,隻能找公用電話。她現在到底在哪裡?」

「她說在客運站沒等到你,跑去公車站等,以為你會坐火車,再等不到她可能要去機場找人了。」誰教他回來的交通工具從來沒固定過,時間趕會坐飛機,不趕的話就坐火車一站一站慢慢陪它耗。

他歎氣。「我在客運站也沒找到她。如果她再打電話回來,妳叫她先回家——」

「回她家還是回我們家?」葉初晴好笑地問,記得群英剛剛好像也是這樣說的耶,這兩個人如果真這麼有默契,為什麼感情路上繞半天,一直錯過?

「回我們家!妳告訴她,務必要等我,我有事跟她說。晚一點我會再打電話回來確認她到家了沒。」

「喂,小——」哢!又掛斷了。

這兩個人——擺什麼烏龍啊?明明很簡單的事,被他們一搞,連她都覺得好像很複雜了。大雨天的,玩你追我跑很有趣嗎?

敗給他們了!

「小宇——真的不愛群英嗎?」坐在旁邊的丈夫皺著眉頭苦思,表情比便秘拉不出來還困擾。

他們一聽到對方有事,第一時間就做出反應,完全沒考量到自己,這樣全心全意為一個人,難道不是愛情?

「連你這塊號稱全世界最沒知覺的木頭都察覺到了,你兒子到底是什麼材料做成的?石頭嗎?」笨死了!真想把他塞回肚子裡,免得丟人現眼。

第九章

(多0L玩UT讀HR書C9站 http://txt.duowan.com)

掛掉電話後,言洛宇依照母%e4%ba%b2給的訊息,打算到火車站前碰碰運氣。今天不是假日,又加上台風夜,火車站內人潮比以往減少許多,大概隻有腦袋不清楚的人,才會在這種鬼天氣四處晃。

他苦笑一聲。

他腦袋是不夠清楚啊,從遇上丁群英這命中注定的冤家後,就沒再清楚過了。敢情真是被她欺負得太嚴重了,連腦袋都被她搞得一團亂……

來來回回繞了好幾圈,沒找到熟悉的身影,他下了手扶梯,放眼車站外,不遠處一件果凍色的雨衣吸去他的目光。

那件雨衣沒什麼特彆的,真要說的話,是背上印的「哈姆太郎」圖案。

他們家茗茗對卡通有種變態到幾近偏執的喜愛,有一次看到這樣式的雨衣,立刻產生狂愛到下行的情感,而且還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地一口氣買了十件、八件的,分送給每一個人。

要他一個大男生,背著大大的哈姆太郎出門,那還不如殺了他,這一點他的立場和四叔完全不謀而合,產生革命情感。

不過那些小女生倒是喜愛得很,丁群英就有一件……

他沒多想,揚聲大喊:「群英!」

另一邊,低頭牽出機車的丁群英停下動作,扭頭看過來——

他完全無法多想,衝上前用力地一把抱住她。「妳嚇死我了!乾麼不在家裡等我,我很擔心妳知不知道!」

她愣愣地,整個人陷在他的身體之中,感覺他緊到不能呼吸的擁抱。

雨勢愈下愈大,打在他們身上,幾乎敲痛肌膚,但是他們一點都感覺下到。懷抱之下,有一方暖暖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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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很氣、很氣的,打算見到他的第一件事,立刻質問他這隻豬頭,為什麼非要在大台風天跑回來,不要告訴她台北沒氣象新聞可看!

如果他的回答讓她不滿意,她會扭下這顆腦袋丟給言叔燉湯!就算那是一顆有本事考台大、讀研究所的腦袋也一樣!

但是當兩隻落湯%e9%b8%a1進到家門後,互看了一眼對方的狼狽,幾乎在同時,兩人都笑了出來。

「快去洗個熱水澡啦,彆感冒了。」她笑著把他推進浴室。

「一起洗?」他本能地衝口而出,話說得太快。

她臉色罕見地一紅。「敢滿腦子不正經,想死啊!」

「啊,不是不是,妳誤會了。我是說分開一起洗……呃,也不對,我指的是時間的一起,不是地點的一起,妳懂嗎?也就是說……」他挫敗地歎氣。「我到底在講什麼啊!」

她大笑。「被雨淋到腦袋不清楚了啊你!」她哪會不懂他的意思,他同樣會擔心她感冒,要她也快去洗澡,換下濕衣服。

「快進去啦,我會去隔壁的浴室。」一手推他進浴室,幫他關上門,轉身要走時,浴室的門又打開,他探出頭來。

「群英,妳等一下洗好,到我房間來。」

「是,大少爺。」

十五分鐘後,言洛宇迅速洗完頭,衝了個熱水澡出來。

看看時間,十一點三十五分——

正想起身去找她,房門剛好被推開。

他露出欣喜的笑容,朝她招招手。「群英,快過來!」

「我一過來你就死定了!」丁群英一邊擦著濕發,準備清算總帳。「你最好給我說清楚,為什麼非要在今晚趕回來?明天就禮拜五了,你多等一天是會死嗎?我拳頭很久沒揍人了,你想嘗嘗它的滋味就直說,我會成全你,犯不著!」

他拉開背包拉鏈,遞出一份包裝好的禮物,笑笑地打斷她的數落——「二十歲生日快樂,群英。」

她活似被鬼打到,忘了本來要說什麼,張著有如被塞進一大顆鴕鳥蛋的嘴,發下出聲音來。

「傻啦?」他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我早猜到一定連妳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對不對?」

她愣得連禮物都忘了要接過來。「你怎麼知道我生日是今天?」

「我每次問妳,妳都不肯告訴我啊,我隻好、隻好——」

「隻好怎樣?」

他垂下頭,坦承罪行。「妳皮夾有身分證。那個日期應該是正確的吧?」有些人會晚報戶口,希望她不是。

「你、你!」難怪他那天晚上會突然莫名其妙地問她有沒有空,原來,他那時就打算好要趕回來了!

她匆匆背過身,咬著%e5%94%87。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討厭,%e8%83%b8口好象塞了什麼東西,熱熱的,好想哭……

「群英、群英?怎麼不講話?」他心急地喊了兩聲,繞到她麵前。

「啊、啊不過就是小小的生日而已,你乾麼特地跑回來,有病啊!」她低垂著頭,悶悶地說。

「那不一樣,往年隨便過去就算了,可是二十歲是很重要的階段。一定要有個儀式,見證妳的成年禮。」

「那你生日是哪天?」

「過去兩個月了。」

「那……誰幫你過?」

「沒有,那天課排得很滿。」

「你看你看!你自己還不是沒過二十歲生日!」她找到漏洞,用力反駁他。

「那更不一樣。過生日的意義,是要讓自己知道,這世上還有人記得你,反正我知道爸媽會記得我,從小到大,我過了很多次生日,多這一次少這一次並沒有差彆,可是妳……我想,妳沒過過生日吧?」

早料到的,她那樣的成長環境,不容許抱太大的期待,連關懷都少得可憐,誰會去記得她的生日呢?

她不想哭的,尤其在他麵前,但是霧氣就是不由自主地凝結,一顆顆凝聚成水珠,掉了下來。

「沒有……從來……沒有……」她哽咽。從沒人替她過過生日,她也早就學會不刻意去記那一個日子了。

他伸手,拭去她頰上的淚,輕聲告訴她:「如果沒有人記,以後,我來記。」

她仰首,淚光盈然的眸子望住他。

「對不起,回來得太晚了,來不及準備蛋糕。因為今天剛好期末考,實在走不開,隻好考完再趕最快的一班車回來,幸好還沒過十二點。不過,不管有沒有蛋糕,許願這道慣例是絕對不能省去的。」他想了想。「不然我先關燈,妳自行想象眼前有個三層大蛋糕,許完願我再開燈。妳先想想看要許什麼願望,三個哦,兩個說出來,一個放在心裡。」

「隨便什麼願望都可以嗎?」

「對。妳想好了嗎?快十二點了。」

她定定凝視他。「想好了。」

「好,那我關燈了。」他按掉書桌旁邊的附設開關,一室暗了下來。

他剛回過身,一道溫軟的觸覺落入%e5%94%87際,領悟到那是什麼後,他瞪大了眼,動彈不得。

一秒,兩秒,三秒,他沒動,她也沒動,就是%e5%94%87貼著%e5%94%87,感受彼此的溫度而已,然後,她退了開來。

他火速拍開電燈開關,微喘著瞪她,還不敢相信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她臉頰略略泛紅,盯著地板不看他。

呃……是不是該說點什麼?

氣氛有點乾,喉嚨也有點乾,他乾乾地擠出聲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