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食物。
他很籠她,這一點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不曉得是誰發明了“打情罵俏”這個成語,一般情侶,難免會吵吵架、鬨鬨彆扭,然後感情愈吵愈甜;但是交往至今,他們好像還沒鬨過意見,因為任牧禹從來不跟她吵,隻會讓她。
坦白說,這樣的男朋友,真的是沒得挑了,溫柔體貼,對她極儘包容與疼寵——如果不包括他的不識情趣的話。
他像是一道和風,自然而然的融入她的生活之中,與她密不可分,卻又不覺突兀,就是這樣理所當然的存在。
如果最初的情愫叫心動,那麼長久以來,日積月累所刻畫的痕跡,就是深沉的依戀了,她知道自己有多愛他,但是他呢?
也許是本身沉穩內斂的性格使然,他很少向她表示什麼,除了最初交住的宣告外,就隻是溫淡如水地陪伴在她身邊。
有時她都懷疑,她在他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
畢竟,當初是她主動倒追它的。
基於女性矜持,又不能大剌刺地厚顏索愛,隻好彆彆扭扭地在小地方使性子,拿一堆莫須有的罪名冤死他。
彆怪她找碴,戀愛中的女人有患得患失的權利。
直到有一天,和同學無意間閒聊,拿那晚跨年舞會的戲言調侃她,最要命的是,有同學剛進教室,送來她的愛心午餐,說是任牧禹剛剛拿來的。
她聽了險些心臟病發。
他為什麼沒和她說一句話就走?該不會──全聽到了吧?
一整天,她無心上課,拚命的打電話找他,但手機不是沒人接,就是轉語音信箱。
她慌了,怕他再也不肯理她,顧不得三更半夜,直接衝到醫院找他。
“心影,你怎麼……”
他看見她時的表情好驚訝,但是她管不了這麼多,撲進他懷中,不由分說地哭了起來,以宣泄一整天以來擔驚受怕的情緒。
醫院中所有的人全向他們行注目禮,他好尷尬,低聲說:“先彆哭好不好?有事我們進去慢慢說……”
但是她根本聽不進去,緊緊抱住他,眼淚不要錢似的猛掉。“嗚嗚……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不理我……我好怕你不聽我的解釋……”
“我聽,你不要急。”
“嗚……那些話是鬨著玩的,我絕對沒有玩弄你的意思……我是真的愛你──”
這一記強力放送,相信方圓百裡,沒有一個人聽不清楚。
一句“我真的愛你”,喊融了他的心。
任牧禹放柔表情,輕拭她滿臉的淚,聲音低淺溫柔。“我知道。”
她茫然仰首。“你知道?”
“嗯。乖,不哭了。”
“那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你同學沒轉告你嗎?我今天參與一場近八個小時的手術,才剛從手術室出來沒多久。到底發生什麼事,你怎麼哭成這樣?”
“就──今天中午,那個──我和同學說的話……”
他沒聽到?那,她像個瘋婆子一樣,跑來這裡胡搞一遍……這麼做會不會白癡了點?
“原來是這件事。”他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這個我早就知道了。”
“早、早就知道?”他怎麼會知道?
“學校就這麼點大,能有什麼秘密?”
真是該死!她怎麼會忘記,人類就算死亡,%e8%88%8c頭也會是最後一個停止運作的器官的道理!!
“那你──”不氣嗎?
“如果我介意,就不會和你在一起了。我相信你,也相信彼此都是認真地想陪伴對方走過往後的歲月,我不會因為一些不確定的事而意氣用事。”
這一句話,深深地撼動了她。
他看待感情的態度,一向都是那麼成熟莊重,相對地,反倒是她太孩子氣了。
他對她,永遠是那麼的包容、疼寵。
也許,就因為他對她好到完全沒有道理,她明白,不論她做了什麼事,他都會無條件的縱容她,久而久之,她也習慣了在他麵前不壓抑情緒,喜怒哀樂有他擔待。
一路平平順順地走來,沒有什麼大風大浪,隻除了她偶爾的情緒發泄。
也許是太習慣彼此的存在,容易讓很多事變得理所當然──
她的生日,他在寫研究所的碩士論文。
婉拒了朋友慶生,一心隻想與他共度的她,一次次的失望,連他一句“生日快樂”都沒等到。
交往至今,沒收過他半封情書。
他不寫,好,那換她寫,既然是情侶,總要有那麼一點浪漫的美感。
可是收到信時,他卻是說:“有事用講的不是比較快嗎?”
每回看著同性友人,滿心甜蜜地數著一朵朵紅豔欲滴的玫瑰,她隻有滿心酸楚,因為,他從沒送過她半朵花。
其實,她希罕的不是花,而是送花的意義,以及背後的濃情眷愛,可,他卻從沒讓她感覺到戀愛該有的甜蜜滋味……
就連惰人節,他也當是一再讓她孤單度過,不聞不問。
她知道他不浪漫,但是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裡,他怎麼可以滿不在乎地丟下她一個人,看著滿街的儷影雙雙?
她又不是沒男朋友!
說她任性也好,膚淺也好,她終究隻是個平凡的女人,要求的,也隻是那麼一份被寵愛的感覺,他卻不願給。
她變得開始害怕情人節的來臨,聽著周遭的人談論當天的節目,說著她們的男朋友為她們做了什麼浪漫舉動,她隻覺得心好酸!
交往七年,可是他們真正在一起共度的情人節,又有幾次?
有時她都懷疑,他到底有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是不是就像有些人說的,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再狂熱深刻的愛情,也會蝕磨殆儘,趨於平淡?
那現在呢?他們之間存在的,還是當初的愛情嗎?或者,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淡化為%e4%ba%b2情、友情而不自知?
所以,他為她打點生活瑣事,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卻從沒說過一句感人的情話。
他關心她會不會生病,卻忘了憐惜她心靈深處,善感幽微的情緒。
出門逛街,他替她提購物袋,卻不會%e4%ba%b2密地牽牽它的手,摟摟她的腰。
他會問她:“你今天有沒有按時吃飯?”
卻不會問:“你今天有沒有想我。”
他詢問她上班的情況,了解她適應的能力,可是從不探問有多少人在追她,也絕口不問她的處理方式。
這些,像%e4%ba%b2人,而不是情人。
他們之間,成了一種習慣,一種責任。
當心靈空虛茫然的時候,外在的誘惑對她而言,是很難抗拒的。
她開始質疑起這段感情,而主管又正好在此時對她展開猛烈的追求攻勢,一切都發生得太巧合。
要在平時,她不見得會心動,但偏偏是在她最迷惘脆弱的時候。
完全符合了浪漫小說的要件,俊帥出色的上司,多情浪漫的追求,深情如許的告白……這一切,都是她從不曾感受到的。
任牧禹情感內斂,任何事隻放心底,從不刻意向她表示什麼,在彆人麵前,連她的手都不會牽,更彆提是昭示情意。
每當朋友問她:“他真的是你男朋友嗎?真的看不出來。”時,就讓她倍覺難堪。
是啊,連她都懷疑了,他們真的是男女朋友嗎?她已經感覺不到愛情了……
也因此,邵光啟的追求才會如此令她矛盾。
她不隻一次聲明已有男友的事實。
他依然故我,隻說是沒結婚前,一切都不算晚。
她說,他們交往了七年,當年沒鬨兵變,現在更不會。
他卻說,他可以給她更多的七年。
太多纏綿情話,一字一句地敲入心坎,她沒有辦法假裝無動於衷。
她生日那天,陪著它的,是他。他用了九十九朵玫瑰,以及一條刻上她名字的項煉來祝她生日快樂。
她沒辦法拒絕,因為他痞痞地笑著告訴她:“除非我能找到第二個叫梁心影、又好死不死讓我愛慘了的女孩,否則,它大概隻有被丟入馬桶的命運了,你不會這麼殘忍地對待它吧?暴殄天物會被雷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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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他,怎麼知道她的生日?
他無所謂她笑道:“隻要有心,沒有什麼是不知道的。”
是啊,隻要有心……
他對她太用心,用心到讓她無力招架。
她抗拒不了那樣的邀約。
而那時的任牧禹,依舊埋首在他的病曆表當中……
為什麼──說這些話、做這些事的,不是她的禹?
她好迷憫,又好害怕,怕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深陷在那張密密織就的柔情網中無法自拔。
回到家後,她撥了通電話給任牧禹。
“有事?”她聽到另一頭紙張翻動的聲音。
就連和她講個電話,他都不能專心一點嗎?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是不是隨便一個病人,都比她重要?
“我想見你,現在。”
他靜了下,沒問為什麼。“好,我過去,等我一下。”
半個小時後,他出現在她麵前,地連想都沒有,使緊緊地抱住他。
“怎麼了?”他有點被她的反常嚇到。
她沒說話,隻是將臉埋在他的%e8%83%b8懷,全心全意想找回最初戀愛時,悸動酸甜的滋味,就像當年第一個%e5%90%bb,第一個擁抱,藉此堅定愛他的心……
“心影?”
“沒事,隻是想你──”
他鬆了口氣,沒抱怨她午夜十二點將他挖出門的任性,笑笑地揉了揉她的發。
“不累嗎?明天不上班啊?”
“要啊!”她低噥。
“那就早點休息,熬夜是美容的天敵哦!”
“禹!”他陪她回房,她下意識地拉住他,緊摟住。“今晚,留下來陪我。”
隻要他一個堅定的%e5%90%bb,真的!隻要他好好地%e5%90%bb她一回,她就不至於胡思亂想。他輕笑著拉開纏在腰上的小手。“彆撒嬌了,我明天還要早起開醫務會報呢,時間會來不及。”
他走了,丟下迷惘無助的她,空洞的心,找不到一絲溫情填補。
他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嗎?他不知道,她現在有多無助、多掙紮嗎?他不知道,他這一走,她真的會放棄他嗎?
他連陪她幾分鐘都辦不到……
多希望他能像告白那一夜,緊緊將她抱住,那麼,她的心便不會飛離。
但是他並沒有。
她連想停留,都找不到借口。
她失望了,一點一滴放下對他的期待,她開始接受邵光啟的邀約,不再傻傻等待他的溫存,至少,邵光啟明明白白昭示了他的愛情,沒有模糊地帶。
她感覺得出來,這個男人對她很真,也許,該是給他,也給自己一個機會的時候了,她沒有多少璀璨年華可以等待。
於是,今晚,她做下了這樣的決定。
她與任牧禹之間的故事由她主動開敵,也由她%e4%ba%b2手結束。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