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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和娘的臥室,最後慌亂的衝進妹妹的臥室,然後看到……妹妹的奶娘,怨恨的瞪著眼睛橫躺在地上,褐色的衣服上滿是血跡。

蒙瀚宇的呼吸在這一刻停止,緩緩的用手堵住了嘴巴,止住了%e8%84%b1口而出的驚呼。他慢慢的走近屍體,嘴%e5%94%87微微顫唞……

奶娘為什麼會死?

爹娘和瑩露去哪裡了?

府裡的人都去哪裡了?

他出去的時候,府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誰可以告訴他,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蒙瀚宇蹲下`身子,顫唞著手準備將奶娘的眼睛合上,卻敏[gǎn]的發現奶娘的視線正死死的瞪著箱子。他腦子裡的念頭一閃而過,快速的起身跑到箱子邊,猛地打開了箱子!

他看到他總是笑著的妹妹正蜷縮在箱子裡,雙眼緊閉,臉色蒼白。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好涼。

“瑩露,瑩露。”蒙瀚宇低聲開口,“我是哥哥,瑩露,你醒醒。”

瑩露依舊閉著雙眼,沉靜的像是熟睡。

“瑩露,你彆嚇哥哥,你睜開眼睛好不好?”蒙瀚宇的聲音帶上懼意,微微顫唞,“我是哥哥啊。”

他剛想伸手將瑩露抱出箱子,卻聽到有腳步聲往這邊走來。他眼神一懍,立刻將箱子合上,閃身躲進了一旁的櫃子裡。他透過縫隙看到有人進了屋子,魁梧的身子好不熟悉。

他手掌握緊,是……孟副將?他不是在邊境打仗嗎?

孟副將打量著滿室狼籍,皺起濃眉低低道:“將軍……我來的太遲了嗎?”他看了看地上的奶娘,突然起步往箱子邊走,驚得蒙瀚宇差點失聲大叫。孟副將走到箱子邊停下,想了想,伸手想將箱子打開,卻不料一旁櫃子裡跳出了一個人,狠狠的往他%e8%85%bf上踢了一腳,“不準打開!”

孟副將聽到熟悉的聲音後硬生生止住了反擊,驚喜的叫道:“瀚宇!”

哪知蒙瀚宇隻是戒備兼憤恨的看著他,雙手張開護住身後的箱子。

孟副將不理會他的戒備,一掌撈起他往懷裡抱,“瀚宇,你還在,真是太好了!”

蒙瀚宇拚命掙紮,拳打腳踢,“你放開我!”

“瀚宇,你要冷靜!”孟副將製住他的雙手,“我知道蒙府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很難接受,但是你必須冷靜。”

蒙瀚宇這才停了下來,抬頭看著孟副將,緩緩的問:“孟叔叔,請告訴我,蒙府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孟副將微微訝異,但如實說來,“聖上今早下旨……說將軍通敵賣國,三日後滿門抄斬。”

蒙瀚宇聞言如遭雷劈,“聖上……下旨?爹爹通敵賣國?”他勾起%e5%94%87角勉強的笑笑,“孟叔叔,你在和我說笑對不對,爹爹怎麼可能通敵賣國?爹爹是雲澤最厲害的將軍不是嗎?”還有聖上,那個總是一臉笑容的聖上,那個比爹爹還要縱容他的聖上,怎麼可能下旨將他們滿門抄斬?

孟副將隻是沉重的點了下頭,“瀚宇,我們都知道你爹是冤枉的,但是如今奸臣當道,皇後一手遮天,彆說是證據,就連這聖旨都不知道是不是皇上%e4%ba%b2手下的……”

蒙瀚宇使勁的握住了孟副將的手腕,“那麼我們去找皇上,我們去給爹娘洗刷冤屈,我們去救他們出來!”

“瀚宇,你要冷靜!”孟副將握住他的肩膀,“宮裡現在正在四處搜捕你和你妹妹,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我們要去救爹和娘!”

“現在最主要的是保護你和你妹妹!”

“那……”他眼眶泛紅,“爹和娘呢?”

孟副將歎了口氣,“我們……從長計議。”

蒙瀚宇和蒙瑩露被孟副將帶到安全的地方藏了起來,但所謂從長計議的救人計劃……孟副將知道,幾乎毫無希望。所以在三日後,喬裝以後的孟副將帶著蒙瀚宇出現在了人群裡,安靜的看著遠處的邢台。

蒙瀚宇看到自己總是英武的爹爹此刻正挺直了脊背跪在地上,白色的囚服沾滿了乾涸的血跡,破碎的露出皮膚一道道鞭痕和烙印,堅毅的臉上滿是不屈,但觸及一旁的娘%e4%ba%b2時眼裡又會帶上絲絲溫柔。娘%e4%ba%b2還是那麼美,隻是臉色蒼白,柔弱的似乎風一吹就會倒下,娘%e4%ba%b2的眼裡也沒有恐懼,有的隻是淡淡的嘲諷,對上爹時是那麼溫柔的愛意。

這是他的爹娘,一直寵他愛他的爹娘。

人群裡不時有人罵著台上的官員和儈子手,可那些人的臉色還是那麼的木訥,宣讀聖旨的語調那麼的冷硬,不帶一絲情感。

“瀚宇,不要看。”孟副將伸手擋住了蒙瀚宇的眼睛,可他隻是堅定的推開,冷漠的看著邢台上的爹和娘。

他看到看到爹和娘一直平靜的眼神,爹和娘會心一笑,看到他們隱隱露出的憂傷,看到……

一片紅色。

孟副將擔心的看向蒙瀚宇,卻看到他一臉平靜,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的盯著邢台上的血紅。

此時的少年,再也不是他熟悉的那個調皮和搗蛋的蒙瀚宇。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蒙瀚宇這個人。

*

多年以後他和她再相遇,她還是她,而他,早已不是原來的他。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了 \(≧▽≦)/~~~

【正文】八一章

陰暗的走道狹長得看不到儘頭,空氣中暈滿了馥鬱溼潤的黴爛氣味,一陣陣鑽入鼻中叫人不由想作嘔。牢頭拿著一盞燈籠在前麵領路,昏黃的燭光將他影子拉的長而畸形,更顯的牢房無比陰森和怪異。

我走在孟少玨的身後,心臟隨著腳步的邁開縮的越來越緊。

宇文睿就是被關在這樣的地方?

孟少玨突然停下腳步,低頭淺笑的看我,“你是要在明處還是暗處?”

我諷刺的想著我還有這個選擇權,孟大少果然人權。我道:“暗處。”

“你確定是暗處?”他伸手將我頰邊的碎發攬到耳後,鳳目狹長,眼神善意,“我可以安排你們說幾句話。”

“不用了。”我彆開臉,繼續往前走,“就暗處吧。”

他微眯了鳳眼,磁性的聲音帶著寵溺的道:“都依你。”

牢頭帶我們進了一間石室,而後用鑰匙打開牆上的一個小鐵窗,露出了一個類似是用來審視的空格,大小剛好隻露出人的眼睛。

“丞相大人,”牢頭哈腰著走近孟少玨,“犯人就在隔壁,您可以從這裡直接看。”

“恩。”孟少玨微微頷首,冷淡的道:“叫他們速度快點。”

“遵命。”牢頭嘿嘿笑了兩聲,“那小的就先出去了,大人有什麼事情的話叫小的一聲就可以了。”

牢頭說完便走了出去,牢房內隻剩下我和孟少玨。他向我伸出手,鳳目意有所指的盯著那個小口道:“阿藍,過來,你不是想見他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咬了咬下%e5%94%87,略過他伸出的手直接走到了窗口前。他也不惱,隻在我身後笑著道:“阿藍,可要看仔細了。”

我不再理會他的話語,透過空格看到了隔壁偌大而空曠的牢房。

牢房代表的一直是血腥和死亡,越老舊的牢房就表示了有越多的殺孽,無論是那牆上一道道的抹不掉血痕還是坑坑窪窪的牆壁,無一不在訴說著那些人的痛苦和掙紮。我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來到這個地方,並且這裡麵關著的人還是宇文睿。

我看到了他。

他被綁在十字狀的木架上,身形依舊青竹般筆直,修長的四肢卻無力地垂落。他身上仍是那件月牙長袍,此刻卻已經破碎淩亂,露出身上一道道長鞭狀的傷口,觸目驚心。他的臉龐依舊俊美,臉色卻蒼白的幾乎透明,像是一碰就會破碎消失。他的%e5%94%87邊還是帶著笑,淺淡清冷,卻看不到他緊閉的眼裡究竟是怎麼樣的神情。

我突然就感覺自己無法呼吸,像是有隻隱形的手緊緊掐住了我的脖子,讓我無比痛苦卻無法掙%e8%84%b1。

“這就心疼了?”孟少玨在我耳邊低低的笑著,溫熱的氣息曖昧的接觸著我的肌膚,“阿藍,彆急,還有更精彩的。”

我袖下的雙手捏的死緊,努力忍住%e8%83%b8口湧上的劇烈疼痛和憤怒。

這是我早就料到的不是嗎?他隻是受了點傷,他還很好,所以我不該衝動,我要冷靜。

是的,安柯藍,你需要冷靜。

隔壁的牢門被打開,幾個身形彪悍的牢監走了進來,兩個抬著一頂火爐子,一個拿著雜七雜八的刑具,另一個則是提著兩桶水,最後一個身穿官服,雙手負在身後,氣焰囂張的踱步走了進來。

官服男子年約四十,皮膚黝黑且身材壯實,滿臉橫肉一身凶氣,不像個當官的反而像個殺豬的。他濃眉狠狠一皺,罵道:“都給我手腳利索點,中午沒吃飽飯嗎!”

“是是是,大人稍等,馬上就好,馬上就好!”幾個牢監惶恐的道,加快了速度將火爐以及刑具擺好。

“恩。”官服男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接過一旁人遞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翹起二郎%e8%85%bf道:“這小子從昨天到現在就一句話都沒說嗎?”

“回大人!”遞茶水的牢監甲立刻回話,“他從昨天到現在什麼話也沒說。”

“哼。”官服男子一聲冷哼,不屑的道:“嘴還挺硬。”他伸手指了指方才拿刑具那個牢監乙,吩咐道:“你去把他叫醒。”

牢監乙點頭應是,上前就要去叫宇文睿,卻被邊上的牢監甲狠狠的拍了一記,罵道:“豬啊你,大人是叫你用鹽水!”

牢監乙立刻反應過來,往自己的臉上扇了幾巴掌對官服男子道:“大人恕罪,小的新來的,小的新來的!”

官服男子不耐煩的道:“還不快點!”

“是!”牢監乙馬上提著一桶水到宇文睿身旁,從桶裡舀了一勺子水往宇文睿的臉上潑去。隻是這一潑又換來牢監甲的巴掌,他罵道:“蠢貨!大人是叫你潑身上!”

“啊?”牢監乙還挺迷茫,而後慌忙道:“小的這就往他身上潑!” 說罷往宇文睿身上潑了一勺子水還不夠,接連潑了好幾勺,直潑的牢監甲又拍了他一巴掌,“停停停!這會兒潑完了待會兒潑什麼!”

牢監乙這才停下,唯唯諾諾的退到了一邊,“是。”

官服男子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道:“哪來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