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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安靜的抱著安然蒼白的shen體,麵容沉靜。

但她卻知道他的心死了。

於是她哭了,笑著哭了。

多好,她的姐姐死了,顏佑一直愛著的安然死了,以後她再也不是他們故事裡的配角,以後她再也不用看著他們的濃情蜜意,以後再也沒有人和她搶丈夫。

她哭著想,這樣很好,非常好。

父母對於安然的死有很大的觸動,原本年輕的麵容瞬間變得蒼老。他們看她的眼神裡多多了冷漠,那種熟悉的寵愛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微笑,他們前半輩子的愛都給了她,所以現在的她並不奢求。

顏佑對於安然的死出乎意料的平靜,平靜到他的父母都讓他去看心理醫生,但他隻是拒絕,用正常的生活跡象證明了他沒事。

他確實沒事,隻是心空了而已。

她不在乎,不在乎他是否愛她,不在乎他是否想她,他是她的,這個事實無法改變。她一個人看著自己的BB一天天的長大,她對這個孩子寄予了全部的期望和疼愛,但她卻開

始頻繁的夢起了安然。

夢裡安然還是那樣的蒼白,清秀的臉上沒有表情,就那樣沉默的看著她,直到她心中刻意漠視的愧疚蜂擁而出。

她祈求的說:“安然,我們錯了,我們錯了,你彆走好不好。我不和你搶顏佑了,我讓給你,我們不結婚了。”

可安然的眼睛眨也不眨,慢慢的變得透明,消失在她的眼前。

醒麳後她出了一身的大汗,驚魂為定的摸著自己日漸圓滾的肚子,“安然,我們對不起你,但我們已經結婚了,顏佑對我什麼樣子你也看到了,他愛的是你,所以請你放過我

和孩子吧。”

但孩子終究沒留住,隻因為她走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腳,身邊的顏佑嫌惡的閃開了身子,然後她就軲轆的滾了下去。

□一陣劇痛,接著便是觸目驚心的鮮紅。

她痛的大喊,“顏佑,孩子,我們的孩子,救他,我求你救他!”

顏佑慢慢的走到她身邊冷冷的看著她,接著一語不發的抱起她下樓上車然後送去醫院,整個過程中他沒有一點表情,機械化的如同他隻是在做一個程序。

安青哭著說:“顏佑我錯了,我不該告訴安然我們結婚的事情,我不該那麼自私,我不要你了,我隻要這個孩子,顏佑你幫我留住這個孩子好不好,你是他的爸爸你可以留住

他的!”

但顏佑隻是將她交給了醫生,然後轉身走出了手術間。

安青在昏過去之前想她或許真的錯了,隻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落到了現在的地步。

醒過麳時對上的是父母倉皇和悲痛的臉,她以為父母是心疼孩子的事情,所以勉強的扯開%e5%94%87角笑了笑,“爸,媽,我看開了,這個孩子不該麳到世上。”是的,她感覺自己心

灰意冷,感覺自己看透了紅塵——像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經曆過這些事情的又有幾個?

她覺得自己真的長大了,不再恨,也不再愛。

可是父%e4%ba%b2斟酌了許久後慢慢的說:“安青,顏佑……死了。”

她的笑容立刻僵住,“爸?”爸爸說了什麼?

“顏佑死了。”父%e4%ba%b2又重複了一遍,眼裡是惋惜和心痛,“是煤氣中毒。”

安青的嘴角開始抽搐,最後兩手蒙住了臉,“爸媽,你們先出去吧,讓我靜一靜。”

母%e4%ba%b2哭著說:“安青,你彆想不開,你要是想不開的話我們怎麼辦!”

安青說:“媽,我不會,我隻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父%e4%ba%b2歎了口氣,帶著母%e4%ba%b2走了出去。

安青終於抬起臉,滿臉淚痕,她在這個時刻想到的不是她死去的孩子,不是死去的顏佑,而是離開了許久的安然。

“安然,是你帶走了他嗎?”

她又搖頭,哭著說:“不,你不會,你總是不愛有瑕疵的東西,無論你多愛隻要有了一點瑕疵就會舍棄,而且永遠不可能後悔,所以我才有信心你不會和我搶顏佑,所以我才

能和顏佑結婚。”

她突然想起遙遠的一個鏡頭,幼時的安然臟著一張小臉,露出一口大白牙對她說:“安青你彆怕,以後難過的話就告訴我,我會幫你教訓欺負你的人!哦,還有,我會陪著你

的!”

她現在非常難過,難過的快要死了。

可她的姐姐不會對她笑了,再也不會。

七六章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輸的那方總是頗有些淒涼。

我被孟少玨帶回丞相府軟禁了起來,一間裝飾秀美的屋子成了我的棲身之地。

若是用囚犯的標準來衡量,我的生活還是非常之愜意的。一間舒適的臥室,一天三頓豐富美味的飯菜,下午準時送上的精美甜點和湯水,一櫃子亂七八糟說著上天入地的書本,以及一個能隨意使喚的丫頭——與其說我是個囚犯,不如說我是個富家千金。

若是以往我或許會對這樣的生活感到非常滿意,畢竟我這人隨遇而安慣了,到哪裡都能沒心沒肺的適應著。可現在的情況似乎容不得我生出“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我無法秉持著自己“多想沒用”的理念,我的腦子不論在什麼時候都停止不了思考,思考宇文睿現在是什麼情況,有沒有被孟少玨逼供,有沒有被孟少玨行刑,有沒有遭受其他的拷問……

我不喜歡自己這種無可抑製的擔憂,但卻無力阻止。

孟少玨是個聰明人,一直都是。

他將我從客棧帶回來已經有三天,可是這三天內他一次都沒有出現過,他隻是派了一個我並不算陌生的人待在我的左右,任我一個人越想越多,越想多越沒頭緒,越沒頭緒越是暴躁,到最後鬱悶得讓我再也沒有辦法保持旁觀的心態和不在乎的笑容。

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暴躁過。

我暴躁自己不知道該如何逃出這裡,我暴躁自己不知道該如何通知牧一我們被抓,我暴躁自己不知道宇文睿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我暴躁自己曾經引以為傲的淡定在這個時候毫無用處。

原來我這般無能。

門被人推開,青丫的蘋果臉還是那樣的粉嫩可口,笑容甜甜的對我笑道:“小姐,甜點來了。”

“青丫。”我撩起自己的發絲把玩,一圈又一圈的纏上手指,“今天的是什麼?”

青丫將盅放到了桌上,打開了盅蓋用勺子拌了拌,“今天的是燕窩呢,公子說小姐看上去氣色不大好,要多補補。”

“燕窩?”我走近她,沒什麼表情的看著燕窩,道:“我沒有說過我不喜歡吃燕窩嗎?”

青丫不以為然,順從的接口道:“那大概是奴婢忘記了,請小姐恕罪,奴婢下次一定記住。”

我挑眉,“下次?”

我心裡的悶火驀地騰起,為什麼要說下次?這世上多少事情有下一次,又有多少事情是沒有下一次?我伸手接過盅,任由蒸氣模糊了我的視線,冷冷的道:“沒有下一次。”

我說完便開了鬆手,任由盅直直的往上落去,可預料之中的破碎聲並沒有傳來,因為青丫伸手穩穩的接住了盅,麵上帶著無害的笑容對我道:“小姐拿穩了,燙到了可不好。”

我當然不會以為她隻是真心的怕我被燙到,比起擔心她眼裡閃過的警告還可信些。我想著孟府裡的人果然個個深藏不露,就連這個曾經一臉天真纏著我的青丫也是個高手。

要說我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心眼不大好,真的。◎思◎兔◎在◎線◎閱◎讀◎

我就是見不了彆人在我麵前得瑟。

於是我溫柔的笑了下,對她說:“謝謝。”

然後我再次從她手中接過盅,當著她的麵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瓷器摔的七零八落,燕窩向四周活躍的迸濺,打濕了我的裙擺和鞋麵。

一片狼藉。

青丫愣了愣,接著立刻回過神,沒什麼溫度的笑笑,“奴婢這就收拾一下。”

“收拾?”我擺了擺手,“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我不再看她,自己蹲□子撿起了碎片,青丫這次沒有阻止我,隻在一邊安靜的看著,眼中若有所思。

我撿的緩慢且專注,那些尖銳的碎片撓的我的指尖有些發癢,紅色的血珠圓潤的冒出讓我心裡痛快了不少。

我突然就有些理解那些變態們為什麼要用殺人來發泄了,因為當你心情極度鬱燥時,鮮紅的血液就像是罌粟那般叫你心情暢快。

“小姐……”青丫過了一會也蹲了下來,開口道:“還是奴婢來吧。”

我淡淡的拒絕:“不用。”

青丫不再說話,蹲在我身邊看著我的動作。我繼續著自己心無旁篤,直到孟少玨大步走到我身邊蹲下,一把抓起我冒血的指頭,微皺著眉頭問:“怎麼回事?”

“沒什麼。”我收回手,“流血了而已。”

他黝黑的眸子閃了閃,霸道的重新捏起我的指頭,張開薄%e5%94%87含住了我的指尖,觸?感濕熱而柔軟——

七七章

我麵無表情的任他吸吮著我的手指,心裡愈加的煩躁。

他鬆開了嘴,%e5%94%87邊沾著些許血漬,襯著皮膚愈加白皙,俊美的臉龐橫生一股邪氣,“好了。”

我冷冷的看他,“孟少玨,你將我晾的也差不多了。”

“阿藍。”他撫了撫我的臉頰,指腹柔軟而細膩,“我隻是這幾天比較忙。”

“忙?”我輕笑了一聲,“忙什麼?忙著審問宇文睿?”

他眯了眯鳳眼,黑眸內喜怒不明,“三日前你還能和我談笑風生,三日後你就這般沉不住氣,阿藍,你的耐心變差了。”

青丫已經退了下去,房內隻剩我和他,我也不和他周旋,道:“我有什麼資格和你比耐心?”

“沒資格?”他握住我的手腕,微微收緊,“安柯藍,你怎麼會沒資格?”

他一把將我拉入懷中,黑眸灼灼的看著我,壓抑著怒氣道:“當初是誰被賣進孟府後還是一派淡定?是誰麵對三兒的挑釁還悠閒自若?是誰在我和瑩露的麵前沒有絲毫的畏懼?是誰在中蠱後和我慢條斯理的過招,分明不把我當個事情?”

他一字一頓的道:“又是誰在宮裡麵對那樣的混局而絲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