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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北上。

馬速不快,莊越說:“這麼看來,東海之濱沒有沉掉的那半個海灣,到現在還沒有人住?不應該吧,那麼豐饒的地方。”

農耕時代,不應該是哪裡的土地好養人,往哪裡紮堆嗎?

沈傾告訴了他一個意外的答案,“剩下的半個海灣雖然沒在浩劫當中沉入海中,卻遭受的海嘯的侵襲,海水雖然退去,土地卻被鹽水泡了一遍,再沒法種地了。”

莊越:“那兩個打架的大能,真是罪孽深重。”

沈傾:“東海的悲劇傳遍了修仙界,後來再有鬥法,約定成俗的要遠離有村莊和城市的地方。”

在明光本來已經過了最熱的時候,氣溫都開始轉涼。一靠近海邊,空氣裡的潮濕程度翻倍的增長,太陽光更是刺眼,又濕又熱,讓人難受。

沒有絲毫的防曬手段,莊越黑了四個色度,變成了小麥色。這讓原本很注意保護皮膚的他心裡哀歎,原身的身體也太不抗曬了!

他看了眼身側的沈傾,沈傾倒是還好,雖然也黑了兩個色度,就隻是從白皙轉變成了米杏色。

沈傾似乎並不在意曬黑,莊越卻很心疼,在前世,什麼時候見過妹子這樣在大太陽底下暴曬?

可他又不敢讓沈傾打個傘,或者戴個遮陽帽,他擔心對方誤會,認為自己太矯情。

好在道路兩邊多有大樹,莊越就把樹蔭多的地方讓給沈傾走,自己走陰影少的地方。

在不經意之中,悄悄的嗬護了沈傾,莊越心裡彆提多美了,特彆地感到滿足。

放馬跑了半天,他們就抵達了目的地,東海最大的城鎮,臨滄城。

這座遠離內陸中心的城市並不發達,遠遠莊越看到用石頭壘砌的城牆,上方都已經出現缺口,牆麵也坑坑窪窪。那是被海風帶過來的水汽,日夜侵蝕造成。

莊越跟沈傾下了馬,牽著進了城門。街道上人不少,就是一眼看去,沒什麼樓,大部分全都是泥和木頭蓋成的平房。

莊越好奇的看著來往的人,被看的人也回以同樣好奇的眼神。

臨滄城不是港口,也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特產,城裡的人多以曬鹽和販魚為生。

一連看了幾家集貨棧和客棧為一體的住處,沈傾沒有一個滿意。

這個季節,正值本地貿易的高峰,滿是外來收購粗鹽和魚乾的商隊。這些人言行粗鄙,形容不整,更糟的是渾身一股汗酸和魚腥味。

沈傾絕不能忍受,讓在莊越跟這樣的人一個屋簷下。

“走,我們不住客店了。”沈傾臉色有點不好看,帶著莊越在街上最後一家客棧前轉身。

莊越也接受不了這樣的環境,這些人太吵了,拍桌子、罵臟話,還不愛乾淨,最糟糕的是隨時隨地的汙染環境。

“這地方,還有彆的能住的地方嗎?”莊越擔心的問,“不然我們找個老鄉,借個民宿住吧。”

沈傾搖了搖頭,說:“你跟我走就是了。”

再不發達的地方也有有錢人,和專門為有錢人服務的高檔店鋪。

沈傾在緊鄰的幾家店鋪裡,挑了本地唯一一家玉石古董店,讓莊越看著馬,走了進去。

莊越拉著兩匹馬的韁繩,等了沒有多一會兒,就有一個老板模樣的人,一臉熱情的隨著沈傾出來。

“歡迎,歡迎二位!我們後院正好有空餘的客房,兩位的馬就交給夥計,請隨我來吧。”

這位老板姓曲,四十多歲,南來的北往的商客見得多了,仙門弟子卻還是頭一遭。要不是沈傾擺明了要付住宿費,他很樂意免費款待這兩位小公子。

這一回,沈傾用的是正羲宗的身份,沒說莊越是明光宮的。這倆都是聞名遐邇的大仙門,明光宮一聽就讓是猜出來莊越是女扮男裝了。

“多謝曲掌櫃仗義相助。”莊越向老板客氣的道謝,“如果不是貴店肯開方便之門,我們真不知道去哪裡落腳。”

曲老板控製不住自己,笑得腮幫子發酸也被辦法停下來,“哪裡,能招待兩位仙門公子,是小店的榮幸才是。”這不隻是談資,是能炫耀半輩子的好事。

“掌櫃,麻煩準備些飯食,用了後我們好歇息。”沈傾淡淡的對曲老板說。

曲老板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臉,懊惱的說:“看我,光顧著高興了!好,好,請二位稍等,我這就吩咐人去做。”

曲老板出去,從外邊輕輕的關上房門,莊越能聽到他低聲嗬斥夥計,攆走好奇躲在附近的下人。

沈傾提起茶壺,給莊越倒了杯水,解釋說:“這家店鋪的貨物價值不菲,掌櫃頗有身家,選來臨時落腳,條件應當不會太差。我們不會待很久,明天休息一天,我準備些東西,順利的話後天一早就走。”

莊越喝一口水,點點頭說:“這裡挺好,我都沒想到你會選這麼個地方。”

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去當地找個稍微富裕點的家庭,借個房間住住了。

沈傾說:“商人唯利是圖,隻要錢給夠,他是不會拒絕招待我們幾天的。”

他選這家玉石古董店,就是看上這不是什麼人流量很大的買賣,圖個清靜。

那些富裕家庭,誰知道人家家裡是個什麼情況,打交道還麻煩,不如直接掏錢,住在商鋪後院的空房間。

沈傾敢肯定住宿條件不會太差,就是篤定老板會把房間布置好。

玉石古董店裡倒是有間小廚房,平時給老板夥計和下人們做飯,廚師的手藝一般,曲掌櫃不敢讓兩位仙門弟子吃他的手藝,就去鎮上的酒樓叫了個席麵。

兩人對著滿滿一桌子的菜吃的差不多了,曲老板就來說房間收拾好了,也準備好了熱水。

莊越和沈傾就起身,倆人向著後院正南的房間走去,一進了房間,沈傾眼中就閃過一道懊悔,失策了。

莊越轉這頭觀察了一下,有正堂,有書房,還帶個臥室。這房間頗大,不太像是客房,倒像是曲老板平日裡來店鋪裡待著的房間。

“曲老板,這是你的房間?”這時莊越似乎也發現了問題,他都有些不敢去看沈傾,“你,你院子裡難道隻有這一個能住人的地方?”

第49章 殷勤

曲老板搓著手,臉上帶笑,說:“這是我們店裡最好的一間房。”等他弄明白莊越和沈傾的意思,就為難的說:“其他的房間,是夥計住的。”無論從哪方麵來講,條件都不合適。

隨後又小心翼翼的說:“那不如……兩位公子,移步到在下的家宅,能給二位安排個單獨的院落,保證清淨。”

去老板家裡,免不得要跟他的家眷碰麵,倆人現在都一身男裝,難免再遇上彆的煩惱。

“不過是臨時落腳,也隻能克服一下不便了。”沈傾隻能這樣說。

這地方一天都不能多呆,沈傾暗暗決定儘快把東西準備好,早走一天是一天。

他們抵達臨滄已經是下午,吃了飯已經是傍晚,沈傾讓莊越先沐浴,自己去找了曲老板,讓他幫忙去找需要的東西。

曲老板是本地人,經營的又是玉石古董,人脈廣。這也是沈傾,特意挑選一家有資本的店鋪,借住的原因之一。

沈傾刻意等莊越洗完了才回來。

莊越換了乾淨的衣服,頭發還濕漉漉的沒乾,他也沒梳就那麼披散著,殘餘的水洇在背上,濕了一小片。

沈傾看著皺眉,雖然說這裡的氣溫不低,就這麼晾乾也要不了多久,不過濕乎乎的貼在身上,也不會有多舒服吧?

沈傾走過去站在莊越的身後,莊越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疑惑的扭頭看了一眼。

“彆動。”他輕聲的說,用雙手收攏了一下莊越的發,一股靈力在指尖湧出,簌地一下,莊越就感覺腦袋一輕,頭發全乾了。

“哇,你怎麼辦到的?”莊越驚奇的摸摸頭發,他已經不記得醉倒在溫泉那一次,沈傾抱著他用過同樣的法術了。

沈傾抿抿%e5%94%87,轉移話題,“我讓老板去聯係賣家,明天應該就能拿到東西。”≡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莊越用手指抓順了頭發,鬆鬆的挽起來,反正晚上也不出門了,他就懶得再弄精細。

“我聽你一直在說要準備東西,到底是什麼?”

“是水靠。”沈傾說,“漁民下海穿的一種衣服,便於在水中活動。用魚皮、鯊魚的皮做成,隻有在臨海的地方才有的賣。”

莊越點點頭,這不就是古代人的潛水衣嗎,他明白。

他看沈傾坐在那裡不動,就有些奇怪:“你不洗澡嗎?我讓夥計給換了新的熱水。”

沈傾遲疑了一下,趕了一路塵土飛揚,再加上氣候潮濕直接粘在了皮膚上,他也很想洗澡,隻不過有點不知道怎麼支開莊越。

幸好莊越沒用他開口,主動抱著換下的衣服出去了,說是要洗。

一路上倆人的衣服,都是讓客店裡的夥計找人給洗,這次沒有投宿在客店,貌似隻能自己動手。

不過,沈傾知道這隻是表麵上的原因,他不適應私密場合有第二人在場,莊越似乎總在遷就他,照顧他的習慣。

沈傾心裡為莊越體貼感動,抓緊時間洗了個澡。

過了一會兒,莊越回來了,用欣喜的口%e5%90%bb說:“曲老板說,馬夫的老婆可以幫我們洗衣服,我把你的衣服也拿過去吧。”

沈傾“嗯”了一聲,對這樣的發展似乎並不感到意外。

莊越出去一趟又回來,天色徹底的黑了下來,屋子裡點了燈,兩個人麵麵相覷,互相故意漠視的問題,不得不被擺上來麵對。

隻有一個房間,一張床,怎麼睡?

這跟去南淩那回不一樣,沒有專門用來練功的矮榻,書房裡連張躺椅也沒有,隻有硬邦邦的座椅。

莊越心想,上回還有理由,一個人睡床,一個人睡矮榻,這次可怎麼辦?

若是執拗的堅持分開睡,想來沈傾又要趁他睡著的時候,把床讓給他,自己跑到外邊用練劍或者打坐度過一晚了。

上一次在南淩,管較為了讓他好好養傷,特意給換了個單人房間,幸運的避免了兩人繼續同一個房間,同一張床睡的危機。

可這一次,莊越覺得沒那麼好解決了,無論什麼理由,也說不過去。

莊越硬著頭皮,故作輕鬆的說:“今天晚上你睡床吧,我打個地鋪。”

沈傾黝黑的眼睛凝視了莊越一會兒,挪開視線說:“不必這麼辛苦,這張床很寬,足夠兩個人睡。”

莊越驚訝,“可你不是說,有人在你身邊睡不著嗎?”

沈傾說:“如果是你,也許沒有關係。”

那一刻,莊越心花怒放,心底的小人捂臉尖叫,沈傾的這個意思是說,他是特彆的?他沒有會錯意吧?

莊越開心的想笑,硬生生的把快到%e5%94%87邊的笑意,扭曲成一陣乾咳。

心裡美了一陣,莊越突然看著沈傾,說:“這次,你不會又趁我睡著了,再跑出去練劍打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