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鮫綃衣這麼如夢似幻,要是能有上一件,該是多好啊。”

紀師姐斜睨了她一眼,“都說了,材料難得,工序繁瑣。東墟海域的鮫人凶神惡煞,又成群結隊,想要鮫人皮,沒有築基以上的同門結伴,那是有去無回。更彆說,這工序繁瑣,現在也隻有裳雲殿的殿主出手,才能鞣製鮫人皮,製作成薄如蟬翼的綃。”

活潑小師妹吐了吐%e8%88%8c頭:“請殿主出手,這雲籌得是天價了吧?”

好不容易得到鮫綃衣的線索,莊越可不甘心就這麼斷了。

他央求道:“紀師姐,就當讓新人開開眼,這麼一件作價下來要多少雲籌?”

活潑小師妹也好奇,“就是,就算是天價,也得有個價啊。”

紀師姐想了一下,“最低也要有一萬雲籌吧。”

莊越不知道一萬雲籌什麼概念,屋裡其他的女孩們紛紛驚駭,活潑小師妹更是驚叫:“一萬?!我乾的脖子都僵了,一天才十五個雲籌!這一萬雲籌,我就是把手指都紮爛,也籌不夠啊!”

莊越迅速心算了一下,一天十五個雲籌,一萬個就是666天……

更何況,活潑小師妹說了,一天十五雲籌都算豐厚,平常任務還沒那麼多。

讓他去偷去搶或者去騙明光有能之輩手中的,以他目前的實力又做不到,還很危險。目前看來也隻有走攢夠一萬雲籌,掛任務換鮫綃衣這條最安全的道路了。

一瞬間,莊越仿佛背上壓了20年的房貸要還,心裡頓時就很沉重。

好在,弄鮫綃衣的事有了眉目,他不至於漫無目,而有的時候壓力也會轉化為動力。

上午剩下的時間,莊越都耗在了裳雲殿,要不是要趕下午的功課,他怕是連午飯都不吃了。

踩著時間趕到課堂,坐在鐘雲衣給他占的座位上,董莞長出口氣,“幸好你趕到了,都以為你找不到這裡。”

隔著一排的沈傾望了這邊一眼,莊越衝她一笑,沈傾微微頷首,轉過頭目視前方。

鐘雲衣壓低著聲音說:“你環境不熟,我們一道走,不要亂跑,害得人為你擔心。”

“抱歉抱歉,讓你擔心了。”莊越笑著回話。

授課的講師進來,鐘雲衣總算住嘴,聚精會神的聽課。

這堂課主要講的是修仙界的古聞軼事,講課的是一個年紀很大,頭發都帶著白,五十歲樣子的女人。

她精神矍鑠,語調緩慢,吐字帶著一些口音,一些修仙界的上古傳聞,奇人異事,被她娓娓道來。

充滿神秘奇異的內容,很快心神原本有些不定的莊越就被吸引了,不知不覺被講師帶入了光怪陸離的世界。

下午的課上完,月貌居人人都一副意猶未儘的樣子,一湧而出的時候,莊越特意壓著腳步,等沈傾邁出課堂的大門,才並肩一道走。

前邊鐘雲衣回頭看了一眼,既沒有讓莊越快些,也沒有刻意等他們一起。

沈傾有些意外,“課上有沒聽到的地方?”

莊越搖了搖頭,說:“沒有,隻是想跟你一路回去。”他以後隻怕麻煩沈傾的地方還多,總不能有事才找上門,平時卻愛答不理。

對他來說,放學下課跟舍友一塊回宿舍,路上聊聊天,很日常,再普通不過。

可對於沈傾來說,這種感覺卻非常的新奇。他有心跟人保持距離,可這會兒又不好給人難堪,甩下人獨自走。

第7章 跟班

莊越不了解沈傾,不知道她喜歡聊什麼,就挑了課上學的那些上古傳聞說。

初時沈傾安靜的聽著,慢慢的也說上一兩句,在莊越刻意捧哏下,話題逐漸展開了。

明光固然是多年的仙門,正羲宗也曆史久遠,底蘊十足,積累的傳承更是不差明光半分。沈傾又給莊越講了一些同一時期的人和事,側麵佐證了傳聞的真實性,聽得莊越獲益匪淺。

這一天傍晚,在莊越的邀請下,沈傾第一次與三人同坐,一桌吃飯。

看在這個改變的份上,鐘雲衣終於默認了事實,莊越從自己的跟班,變成了沈傾的跟班。

她有點點氣憤莊越的變節,可若是能與沈傾相處的更和睦了,“叛變”一個莊越,也不是不能接受。

沈傾則莫名其妙的察覺,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和莊越一塊出入變成順理成章了。雖然不覺得莊越的打攪厭煩,可身邊有一個人,讓他有些苦惱,怕做某些事不便。

莊越卻是覺得沈傾並沒有外表那麼高冷,相處比起鐘雲衣更來的舒服。

而且,以出身,性格,見聞來說,將來一旦被發現他是個男的,沈傾應該比對明光歸屬感更強的鐘雲衣,更容易接受……吧?

莊越不是很確定的想著。

一個多月以後,他們學完了一遍築基功法,丹藥課也完成了初級草藥的辨識,進入到處理環節。

課堂上,薑師姐抱著胳膊巡視著課堂,她帶的班隻有八個人,從頭看到尾,很快就走完一圈。

一個個糾正了錯誤,看著弟子們或嫻熟或笨拙的處理藥材,薑師姐故作嚴肅的說:“一味草藥的價值如何,在於如何采摘,而能起多大藥效,就看你們處理的到不到位。不可疏忽大意,藥性是下等還是上等,就在你們一念之間。”

幾個新手聞言更加戰戰兢兢了,薑師姐滿意的點了點頭,“寧可慢上三分,也不可爭搶一瞬,這炮製又不是讓你們看爐火,差一點就完蛋。”

莊越聚精會神,手中的藥草被均勻的烘焙乾,不輕不重的揉撚後,搓成小小的一團。

薑師姐看到,讚道:“莊越做的很不錯,有這水準,已經可以去打個下手,賺點雲籌了。”

莊越眼睛一亮,忙追問道:“薑師姐,真的嗎?這樣的水平,就可以去接任務了?”

薑師姐有些好笑,說:“你也彆高興過頭,隻是最低等的草藥助手,每回不過一、二雲籌,談不上多麼高的水平。”

“哦。”莊越失望。

那天跟裳雲殿的紀師姐了解,宮內招募人手,最初級的就是助手的活,處理藥材,冶煉金屬,照顧藥園等初級任務,每天能有三個雲籌的收入。

可大概紀師姐沒跟他說,能拿三雲籌,也得是熟練工。

這時,課堂的其他萌新們,才第一次聽說雲籌,就向薑師姐打聽。等知道雲籌在明光內門可以換來各種好東西,新人們不由的興奮難耐。

下了學,一班的人順道跑到藥雲殿,去負責管理登記任務的師姐那裡,想知道雲籌究竟能換什麼東西。

坐在工作台後邊的師姐,好脾氣的看著幾個新人微笑。每年的新鮮人邊看雲籌名錄,邊發出陣陣驚呼,真是百看不厭的熱鬨呐。

——小培元丹,能助修煉事半功倍,價值15雲籌。

——小回靈丹,迅速補充靈力,價值150雲籌。

——養元丹,快速恢複傷勢,價值300雲籌。

——潤虛丹,強身健體,祛除疾病,價值30雲籌。

……

咦?!

莊越看到了眼熟的字眼,潤虛丹正是他落水後,便宜師傅給他吃的。竟然值30雲籌,而小培元丹也不過才15雲籌!

再定睛一看,莊越才發現自己弄錯了:潤虛丹雖然30,卻是一瓶的價,小培元丹15,單位卻是一顆。

怪不得那個活潑的小師姐會說一萬雲籌攢不到。要修煉就要嗑藥,嗑藥就得花費雲籌,不月光就已經是本事,就彆想著能攢下來了。

他們已經學完了築基篇的全部功法,就要指點他們開始引氣入體,小培元丹是必不可少。原身底子太差,潤虛丹溫補強身,他少不了也要嗑起來。

隻這兩樣,就是長期支出。

莊越不由的絕望,感覺20年房貸被延長了50年。

“怎麼臉色這樣難看?”沒有湊上去,站在外圍的沈傾,發現莊越變得失魂落魄的。

莊越緊抿起嘴,搖了搖頭,唏噓說:“沒想到來了這裡,反活成了房奴……”*思*兔*網*

沈傾:“???”

回去時,莊越一路安靜,沈傾好不習慣。

前邊,董莞對著鐘雲衣唧唧喳喳,掰著手指算著,要做什麼活,乾多少天,才能掙夠需要的雲籌。

鐘雲衣發出了身為土豪卻不能充值的抱怨:“為什麼不能直接用錢兌換雲籌啊?”

董莞直指核心的說:“大概明光是要弟子們用辛勞來換吧。”

鐘雲衣便不說話了,她也明白,明光宮在儘力培養弟子們自食其力的能力。

從入門起,不管從前是什麼身份,每個人的生活都要自理。錦衣玉食長大的她,不僅要自己倒水洗臉,穿衣梳頭,還得洗衣服倒恭桶。

明光宮不是養不起奴仆,隻是要弟子們能獨立生活,不鼓勵低年的弟子雇人伺候自己。

能在明光使用得起仆人的,無不是有身份,有能力,有地位的高層。為她們服務的也是內門弟子,支付的酬勞更是隻能是雲籌。

鐘雲衣認命的說:“怎麼也得要有一顆小培元丹打底,明天起就去找找能做的任務吧。”

董莞快活地說:“我可以去飯堂看看,從小我娘就說我,會吃的孩子在做飯上有天分呢!”

莊越被逗樂,展顏笑道:“這話說的在理,會吃才會做。”

董莞興奮的說:“看,莊越也懂這個道理!”

鐘雲衣無力,瞥了後邊一眼:“你願意去就去,我反正管不了你了。”

莊越看鐘雲衣有像拉自己一塊的意思,搶先一步說:“我看,我還是去藥雲殿吧!”

雖然他很想去裳雲殿,畢竟那裡跟鮫綃衣有直接聯係,可比起跟針線打交道,他覺得他還是更擅長處理植物。

結果,莊越去了藥雲殿,董莞食雲殿,鐘雲衣裳雲殿。

沈傾哪也沒去,似乎沒有任何的需求。

莊越能理解,丹藥沈傾不缺,兵器自帶,雖然是來交流遊學,可也不必事事比照明光的弟子。

有那個時間,還不如拿來修煉更劃算。

莊越領到的是個長期的任務,他需要從最基礎做起,從藥園裡挑選到了時候的草藥摘下來,再背到藥雲殿,交給下一個工序的人。

每次兩個小時,一次一個雲籌,刨去上課和修煉的時間,一個月夠換一個小培元丹,再剩下一點。

嫡傳師姐說,引氣入體初期,每月一個小培元丹剛好夠消化,再多了也是浪費。

“這麼正好,不會是刻意算過的吧?”莊越嘀咕著。

他正苦惱要等幾個月才夠換一瓶潤虛丹,就聽見有人鬼鬼祟祟的衝他發出“噓噓”的聲音。

莊越腦子裡,頓時浮現一個念頭,他的潤虛丹來了!

往聲音的方向看去,這次老騙子仍舊是一副女裝扮相,不過這次沒有硬裝少女,樣子像是飯堂的燒灶大媽。

辣眼還是那樣辣眼,隻是出現在這個關頭,莊越看著竟覺得有幾分%e4%ba%b2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