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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崽崽,方才朝謝聽丟野果的那倆孩子,她看清了,其中有一個就是席家那個雙靈根,她直覺肯定跟這個玉佩有關。

“那是他輸給哥哥的。”阿圓解釋。

“你們去賭博了?”方遙眉頭皺起,他們才多大,竟學會了賭錢?

阿圓一臉懵懂:“娘親,什麼是賭博?我們是在玩鬥蛐蛐。”

方遙鬆了口氣,原來是鬥蛐蛐,這倒是無傷大雅,想來是那席知南輸給了玉佩,心裡記仇。

她看向倆崽崽,語氣前所未有的肅然:“從明日開始,你們上午學寫字,下午隨我學劍。以後若我不在,那席知南再來滋事,你們要保護好你們爹爹。”

倆崽崽都有點懵地對視一眼。

娘親竟然讓他們保護爹爹?爹爹哪裡用得著他們倆保護了?再說就憑席知南,還能欺負得了爹爹?

他倆看向爹爹,後者眉梢輕抬,眼神中帶著一點點警告。

“唔,好的娘親,我們會保護好爹爹的。”

倆崽崽很有眼力見地雙雙點頭。

阿正的眼中隱隱閃著興奮的光,娘親可算答應讓他學劍了。

“太好了哥哥,你跟娘親學劍變厲害,把推你的那個壞蛋揍趴下!”

阿圓嘴上沒把門的,順口就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你們還打架了?”方遙的眉頭皺得更深。

“他把哥哥推倒了,”阿圓說起來還很生氣,“不過我們也沒吃虧,我咬了他一口。”

謝聽在旁邊聽得忍不住想笑,不愧是她閨女,彆人推一下,她咬一口,那確實是不吃虧。

惹得方遙瞥過來一眼,謝聽端坐,收斂笑容:“阿圓,咬人是不對的。”

阿圓不讚同地小聲嘟噥:“那他推哥哥就是對的嗎?”

阿正有點忐忑地不敢看方遙,好不容易娘親改變主意同意教他劍法,要是娘親知道他打架不高興,不讓他學了怎麼辦?

隻見娘親沉默片刻,把剛剛拿出來攤開的筆墨紙張又重新收了回去:“今天不寫字了。”

倆崽崽疑惑歪頭。

“去院子裡,現在就學。”

方遙眼神堅如磐石,幾乎是咬音咂字地說。

她的孩子可以不聽話,不識字,但打架——絕對不能輸!!

方遙從院子裡的海棠樹上折下一根枝條,轉身對兩個崽崽道:“你們還未開始學心經,不會引氣入體,但我教你們的這幾招,無需運用靈氣,防身綽綽有餘。”

阿正問娘親:“娘親,學會這幾招,能打得過席知南嗎?”

席知南推他,他也很生氣,可是他太小了,沒有人家高,沒有人家壯,打也打不過,心裡想的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多吃飯,等長高了,以後再報那一推之仇。

“能打十個,”方遙揚眉,“但前提是好好學,掌握精髓。”

阿正眼睛亮起來:“我一定好好學。”

阿圓則揚著小臉問:“娘親,我也要學嗎。”

“當然,不然怎麼保護你爹爹?”

阿圓“哦”了一聲,乖乖認命。

她其實對練劍興趣不大,更何況,爹爹那麼厲害,哪裡需要她一個小崽子保護啊。

可是娘親的話,她不敢再不聽了。

“兩腳平行而立,雙膝彎曲,五趾抓地,重心居中,保持氣息平穩,沉肩收%e8%87%80,雙手前推,手指微屈……”

倆崽崽按照娘親說的口訣,紮起了馬步。方遙用手裡的樹枝時不時地糾正崽崽們的姿勢。

一個時辰之後,倆崽崽渾身冒汗,阿圓不僅全身都在抖,勉強維持姿勢,聲音也在發抖,帶著哭腔:“娘親,我們不是要學劍嗎?乾嘛要學猩猩蹲,我的腿好酸……”

“剛開始學劍,最重要的便是下盤要穩,以後練劍之前,都要先紮一個時辰的馬步。”方遙風淡雲輕地說。

阿圓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嗚嗚嗚學劍好累啊,對學劍更沒有興趣了,她還是更喜歡爹爹的術法,頂多動動手指,就能把敵人打趴下。

阿圓又撐了一刻鐘,實在堅持不住了,癱倒在院子裡的草地上。

阿正知道這是學劍的第一步,珍惜好不容易得來的學劍機會,還在咬牙硬撐。

“好了,時間到了。”方遙道。

阿正收回有些麻木的腿,用手背擦掉腦門上的汗,身上的小衫已經濕透。

方遙又從樹上摘下兩根的小樹枝,分彆遞給兩個崽崽,當做是劍。

她打算教他們的是淩霄劍法第一式,第一式是最好學的,也是煉氣期弟子們的必修課。

她先前拒絕教阿正練劍時說過,沒有心經和修為輔助,劍招便是空有其形的花架子,然而淩霄劍法其招式精妙多變,即便沒有靈力,靠這樣的花架子,也足以完勝尚未引氣入體的普通人。

方遙示意崽崽們去一旁站著,自己走到院子中央的空地處,指了指手中的樹枝:“我演示一遍,看清楚了。”

“淩霄劍法第一式,飛鶴踏雲。”

話音落,方遙的身影便如離弦的箭般從他們麵前掠影出去數尺,足尖點地,身姿輕盈如鶴,仿若踩在雲端上,手中的樹枝挽出劍花,往前一刺,兩個崽崽仿佛聽到了破空聲。

一片落葉從她手持的樹枝前方,飄然落下,剛觸碰到地麵,便從中間裂開,一分為二,切麵光滑平整,仿佛用剪刀裁出來的。

樹葉表麵光滑而具有韌性,若劍鋒不夠鋒利,隻會將其打遠,不可能將其憑空劈成兩半。

娘親用得隻是一根平平無奇的樹枝,使出的劍招竟然比真劍還鋒銳。

阿正看得目不轉睛,眸光炯炯。

阿圓縱然對學劍已然失了興趣,但看見娘親如此漂亮淩厲的劍招,也一時看呆了,忘記了身體的酸痛。

“看清楚了嗎?”方遙轉身問倆崽崽,“你們試一試,不用怕出錯,我會糾正你們。”

方遙看了看倆崽崽,阿正站著沒動,好似還在回味方才的招式,於是對阿圓道:“阿圓,你先來吧。”

阿圓提著小樹枝,邁開小短腿走上前,手裡的樹枝揮舞,慢動作地模仿方遙剛才的姿勢,她的記憶力不錯,把劍招動作全部記了下來。

“右腳再往前邁些,手臂抬高,刺出去的力道不夠。”

阿圓每做一個動作,方遙就細致地糾正她一番,一套劍招走下來,阿圓又是大汗淋漓,汗珠子掛在睫毛上:“娘親,我手腕好酸,我真的練不動了……”

這樣的強度對於五歲孩子來說,確實有些勉強,方遙讓她去樹蔭下坐著歇會,換哥哥來試劍。

阿正旁觀了半天,輪到他時,對上娘親清冷的眼神,仍有些緊張,深吸一口氣,試著邁開步法,起手挽起劍花。

“提氣,沉腕。”

阿正的起式比阿圓標準很多,方遙眼神微亮,甚至沒去用樹枝去調整他的姿勢。

“摒棄雜念,心眼合一,彙力提氣於腕。”

娘親清沉的嗓音響在頭頂,阿正按照娘親所說,沉下心來,讓自己的注意力隻集中在手中那根細長的樹枝上。

周遭的背景逐漸淡化,阿正眼中的樹枝似乎逐漸變成了一柄鋒利的長劍,咬牙提氣,看準了一片正在往下飄落的樹葉,把手中的樹枝往前一刺。

樹枝並未碰到樹葉,葉片卻仿佛被什麼東西觸碰了一下,在空中停留了半息,繼而飄落在地。

第18章 任務

◎天生劍心。◎

阿正刺向樹葉的瞬間,方遙神色微怔,驚訝地挑眉。

淩霄劍法第一式雖是最簡單的一招,但對於從未碰過劍的弟子來說,要將這招完整且不停頓地從頭使出來,少說也要花費數日。

阿正他竟然一次就做到了?

方遙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那片樹葉上,走上前那片落葉撿起來查看。

那片落葉中間的脈絡上,赫然破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洞。②思②兔②網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阿正的樹枝剛才並沒有觸碰到樹葉,且他還不會引氣入體運用靈氣,並不可能是劍氣所致,那便隻有一種可能。

是劍意。

劍意這東西玄妙至極,有許多劍修苦苦窮極一生也無法參透,而有些人天生便能領悟劍意,如同吃飯喝水般簡單。

後者便被稱作天生劍心。

和她的天生劍骨和阿圓的玄陰之體都不同,天生劍心並不是一種客觀的體質,無法從摸脈裡看出來,它更接近於是一種天生的心性和心境。

他們能很容易便做到劍我合一的狀態,輕而易舉地凝練出劍意,被譽為劍道的寵兒,令無數劍修眼紅。

而有得必有失,天生劍心的人更容易沉醉在自我的世界中,為了追求極致而純粹的劍意,他們十有八九都選擇了修無情道。

滅七情斬六欲,斷情絕愛,矜寡一生。

阿正見方遙低頭看著那片落葉,沉默許久不語,有點忐忑地問:“娘親,我成功了嗎?”

方遙回神,點了點頭:“成功了。”

阿正第一次得到娘親的認可,儘管練得滿頭大汗,臉頰被太陽曬得微紅,仍忍不住地露出知足的笑。

方遙從他三番五次地求自己教他學劍,能感受到他是真心喜歡劍道。

有此等天賦終歸是件好事,至於修不修無情道,這便是他自己以後的選擇了。

她隻能做他們的引路人,以後的路還得他們自己去走。

“哥哥,你往前刺的那一下,好帥!”

阿圓盤腿坐在樹蔭下,朝哥哥比了個大拇指,隨後呱唧呱唧鼓起了掌,成了一個合格的氣氛組。謝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靠在樹蔭下,饒有興味地看他們練劍,順帶把茶水拿到了院子裡。

阿正過去喝水,方遙跟著走到樹蔭下,一方乾淨的手帕撫過她的額頭,她微微一愣,謝聽拿著手帕,給她擦汗的動作之流暢自然,仿佛做過很多回。

“辛苦了,熱不熱?”

對上那雙笑%e5%90%9f%e5%90%9f的鳳眼,方遙發現他這種見縫插針的關懷體貼,倒讓她沒法拒絕,他的口%e5%90%bb太自然了,就像尋常恩愛的道侶之間的噓寒問暖。

方遙抽出他手裡的帕子,攥在手裡,含糊道:“……不熱。”

兩個被晾在一旁汗流浹背的崽崽,一邊用袖子抹汗,一邊呆愣地看著。

阿圓問哥哥:“娘親有出汗嗎?”

阿正如實說:“沒看出來。”

阿圓感覺爹爹在娘親麵前變化好大,都不像是狐王了,像是隻狐狸犬。

不過比起這個,她更關心另一個問題:“娘親,我和哥哥什麼時候可以坐大葫蘆去上課呀?”

大葫蘆?

方遙片刻後想起來,那些新弟子去靈秀峰乘坐的飛行法器似乎是葫蘆。

她給倆崽崽畫大餅:“等你們學會了一千個字,你們就可以去坐大葫蘆了。”

坐大葫蘆對她的誘惑很大,阿圓瞬間像打了雞血般乾勁十足:“那我明天要學十個字!不,二十個!”

方遙浮現淺淡的笑意,腰間的傳音牌此時傳來一陣靈力波動,她低頭看了一眼,笑意隨之收斂,道,“你們先自己練著,我出去一趟。”

阿圓搖頭晃腦:“好呢娘親,我會監督哥哥好好練的。”

方遙對古靈精怪的阿圓很無奈,看了一眼謝聽,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