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跡有好幾重,最底下的那層已經形成了血鏽。”
即便如此,它依舊出乎意料的鋒利。
聞酌突然想到了什麼,昨晚抓住他腳踝的那個村民褲/襠處也有血跡,當時他以為是村民受傷後爬行導致的,沒有多在意。
殺掉每個村民後,都會這麼做嗎?
可他和趙小薇昨天挖出來屍檢的李得鵬,身體卻是完好的。
他的腦海裡刪選關鍵詞,村長兒子,眼眶骨折,割下生zhi器,手術刀……還有李昆的妻子在他手心裡寫下的那三個字。
聞酌不清楚這個副本的具體背景設定,一個落後的村落會讓女性學習識字的可能性有多大。
【叮——】
【李家村副本還原度12,請再接再厲喲!】
第13章 李家村
“我們……”費允笙剛欲言又止地說了兩個字,就聽杜苓對聞酌說,“如果你能活到最後,記得把它帶回火車站。”
聞酌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手裡的手術刀:“不是不能攜帶違禁品上車?”
“確實不能帶,但每個副本都存在一些特殊物品,會在副本結束時轉化為其它形式上車,你可以理解為遊戲道具。但在副本結束前我們都無法確定它到底是特殊物品,還隻是一把普通的手術刀。”
費允笙沒想到杜苓會對新人這麼坦誠。
他仍記得自己到了第二個副本才知道特殊物品的事,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一位老乘客給坑走了。
他輕吐口氣:“曾有其他乘客和我說過,攻擊類物品最罕見,大部分都是輔助型,一個副本能爆一個特殊物品就很強了,還未必會被乘客發現。”
“……”按照這個說法,這把手術刀如果真的是特殊物品,那出現得是不是太輕易了些?
不過現在考慮這些都沒有用,當前最重要的還是破解李家村的謎團。
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才會殘忍地屠戮一整個村子,殺死足足一百五十七口人?
李昆實在太臭了,杜苓有些受不了:“出去聊,行不?”
“走走走。”費允笙早就受不了了,主要是聞酌看起來太平靜,他也不好意思太講究。
本來他和杜苓要去棺材鋪的,可聞酌已經說清楚了裡麵的情況,好像就沒再去的必要了,一時間他有些無處下腳,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聞酌把手術刀放在兜裡,驀然一頓。
費允笙回頭:“怎麼了?”
“……沒事。”兜裡的手指蜷了蜷,掌心除了他昨晚從村長家拿的蠟燭外,還多出了一個袋裝的長條物狀。
他借著日光側看了眼,是一袋巧克力。
昨晚之前,兜裡絕對沒有這樣東西。
頓了片刻,聞酌恍若無事地問:“張詠呢?”
費允笙下意識摸了摸脖子:“彆提了,他昨晚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突然想掐死我,力氣還出奇的大,要不是杜苓我可能就栽了。”
“給他扔西邊樹林裡了,現在或許醒了。”杜苓當時打暈了張詠。
“他攻擊你也是在樹林裡?”聞酌眸色微動。
“對。昨晚被村民們追,村頭走不通,我們就躲進了小樹林。”
“村民沒追進去?”
“沒,一直守在林子外。”
那就有些奇怪了。
聞酌想到了昨晚的棺材鋪,村民也是圍在外麵,卻不進來,像是在忌憚什麼。
他頓了片刻後問:“有打聽到第七位乘客的消息嗎?”
“沒有。”費允笙歎氣,“他跟隱形了似的,都說除了我們沒彆的外鄉人,難不成這個席問歸這兩晚都是在林子裡過夜的?”
先不說林子鐵定有問題,從昨晚張詠的怪狀就能看出來,而且一直待在裡麵吃什麼?
說到吃的,費允笙肚子頓時咕咕了聲。
他頭疼道:“還有五天多,我們吃飯怎麼解決?”
聞酌沒說自己昨晚已經見過了席問歸,不過上一頓飯還是村長招待他們端來的饃饃,又硬又難吃,當時費允笙還以為是村長不歡迎他們故意的。
現在一想,這個村子裡都是死人,怎麼可能還會開火燒飯,饃饃估計都是好久之前的了,也不怪梆硬。
除了魯向南外,他們昨天都沒吃幾口,這會兒身體有點吃不消了。
聞酌要好一點,至少他昨晚睡得不錯:“你們有過其他副本的經驗,為什麼不帶吃的進來?”
費允笙無奈攤手:“等你結束這個副本就知道了,吃的太貴,維持在列車上的一日兩餐就非常不容易了。”
杜苓:“主要是沒想到會在這裡待七天,我之前遇到最長的一個副本也才兩天。”
從種種情況來看,這個副本的難度不低。
聞酌不怎麼打遊戲,但也知道遊戲會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通常新人最開始會進入新手村,而不是一上來就挑戰高難度副本。
他若有所思:“找到一個人,吃的就不愁了。”
“誰……席問歸!”費允笙恍然大悟,“他有錢買換乘票,肯定也不缺錢買吃的,一定帶夠了食物!”
“……不是他,就算他帶夠了食物也不夠我們這麼多人分。”聞酌沒賣關子,“這個村子裡還有一個活人——李昆老婆。”
費允笙頓時想起來了:“是剛剛我進來看到的那個女人!?”
“嗯。”
“你怎麼確定她是活人?”
“她有體溫。”說到體溫這兩個森*晚*整*理字的時候,聞酌不知道為什麼頓了一秒,隨後才繼續說,“昨晚我碰過一個瀕死的村民,他的身體是僵冷的。”
雖然是瀕死的狀態,但體溫不可能流失那麼快,隻能說明在副本的設定裡這些村民不僅本身就是活死人,身體也符合死人僵冷的特征。
而二十分鐘前他特意攔住了啞女,她的手和尋常人一樣溫熱。
還有一點可以說明她和其他村民的不同,其他村民都不會在白天攻擊他們這些外來者,但啞女卻攻擊了隻是靠近的趙小薇,雖然不清楚具體意圖。
聞酌特地提了一遍這個女人是啞巴,杜苓和費允笙的表情都沒什麼異樣,看來啞女這個支線任務隻有他和趙小薇開啟了。
三人迅速檢查了一遍李昆家,廚房落滿了灰塵,灶門前也沒有柴火,櫥櫃更是一片空空,隻有幾個碎碗零零散散地放著。
“家裡不生火?”費允笙蹙眉,“她如果真的是活人,不可能不吃飯吧?”
費允笙還是比較相信聞酌的判斷,按照他之前的經驗,每個副本站點都有對應的生路,但李家村要耗七天時間,身體差一點的人七天不吃飯都得嗝%e5%b1%81了,不可能一點活路都沒有。
“說不定那硬邦邦的饅頭就是我們的活路。”杜苓聳聳肩,“我體質還行,隻要不斷水,七天死不了。”
啞女消失得很徹底,他們找遍了附近也沒發現蹤跡,問了村民也都陰惻惻地說不知道。
好像經過昨晚真麵目被拆穿後,村民們連裝都懶得裝了。
費允笙嘶了聲:“看來除了解決吃的問題,我們還得在晚上找個安全屋。”
樹林也不安全,雖然村民不會進來,但張詠昨晚卻像產生幻覺一樣認不出他們了,誰也不知道再過去今晚會輪到誰。
加上他們需要睡覺恢複體力,樹林顯然不是一個好選擇。
至於棺材鋪……
聞酌確信裡麵有鬼,自己昨晚安然無恙究竟是因為棺材鋪安全還是因為席問歸……他無從知道。
“先去村長家,把饃饃偷…拿出來。”聞酌麵無表情,“燒點水泡泡也能吃。”
“……”偷這個字就用得很妙。
三人都是第一次做這種偷%e9%b8%a1摸狗的事,不是很熟練。
他們順著小路回到了村長家後門,費允笙殿後,他剛進來把木門關上,卻發現身後的腳步聲沒了。⑧思⑧兔⑧網⑧
一轉身,村長站在牆邊冷冷地看著他們。
“……”
既然都被發現了,聞酌也不想做偷%e9%b8%a1摸狗這種違法犯罪的事,他徑直越過村長,十分禮貌:“借鍋灶一用,謝謝。”
十分鐘後,聞酌劈夠了木頭,費允笙和杜苓從溪那邊拎回了一桶水,他們在村長陰冷的目光下,坦然自若地燒起灶台煮熱水。
費允笙感歎:“要是有大米就更好了——村長,您家饃饃放哪兒了?”
村長閉口不言,站在廚房門口堵住了外麵的光,臉完全籠罩在了陰影裡。
“那我自己找了。”
饃饃不難找,就在櫥櫃裡被罩子罩著,奇異的是放了這麼久時間竟然沒有被蚊蟲啃食過。
燒熱水的期間,杜苓把村長家到處搜了一遍,因為從聞酌那聽說了趙小薇被村長帶走,廢棄樓房裡一深一淺的腳印剛好與拄拐杖的村長匹配。
屋子裡空蕩蕩的,她轉了兩遍才回到廚房,搖搖頭:“沒有。”
費允笙歎了口氣,聞酌繼續往灶門裡扔劈碎的木頭,從始至終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就好像絲毫不在意周圍人的死活。
水很快燒開了,雖然饃饃難以入口,但用熱水泡軟點也勉強能吃,總算是恢複了些體力。
走之前,他們還把剩餘的饃饃都搜刮走了,萬一明天再回來村長下毒怎麼辦。
“謝謝招待。”聞酌再次越過門口村長,禮貌告彆。
“……”村長麵無表情地轉身,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站在外麵,杜苓望著灰蒙蒙的天:“下午了,我們時間不多了。”
“胖子不知道去哪兒了,趙小薇san值一直在降,不知道怎麼樣了……”
費允笙沒什麼頭緒,更要命的是他車票還沒找到。
他左思右想:“我還是覺得屠村的可能是人——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昨晚就是那個啞女在殺人?”
聞酌不置可否:“也許。”
費允笙歎了口氣,也覺得這個推測沒什麼根據:“接下來做什麼,繼續找她?”
“不,找地下室。”聞酌突然說,“或許稱之為地窖更合適。”
地窖這個詞讓聞酌皺了下眉頭,想起了很多年前在孤兒院裡的日子,昏暗、饑餓、疼痛……
其實他的記憶並不全麵,雖然平時不會覺得記憶有缺失,但偶爾回想某一年的時候,他會完全記不起那一年發生過什麼。
可對於孤兒院的記憶卻格外清晰,他更清晰地記得,八歲那年,一個黑發,眼裡泛著點點藍光的男人來到孤兒院門口,對站在欄杆裡朝外看的他說:“你手裡抱的什麼?”
“魚缸。”
“抱著他做什麼?”
“它要死了。”他在院長的辦公室裡發現了這條瀕死的魚,便執拗地想把它放回河裡,這樣或許就不會死了。
可孤兒院的如監獄圍牆異樣的鐵欄杆太高大,他出不去,也找不到鑰匙。
來人看了他很久,儘管他並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看的。
對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