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必須謙恭有禮，請安問好。而剛才他進門時，這些人還都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連一個站起來的都沒有，這便已經違背了家訓。而家主，則有權利對眾人以家法處置一一罰月俸半年，或者杖責十下以儆效尤。

跟誰過不去，也彆跟銀子過不去。

南宮榮榭還想堅持，而南宮金羽卻已經站起身來，對著南宮傾城盈盈下拜：“羽兒給當家的請安，大哥萬福金安。”

“兄弟給大哥請安，大哥萬安。”南宮鯤和南宮雀也跟著南宮金羽一起對南宮傾城作揖。而靠在角落裡的南宮輕羽早就在南宮傾城進門的時候就拉著睡意蒙蒙的弟弟站起身來，待幾個哥哥姐姐請了安之後，方拉著弟弟恭順的行禮。

“輕羽，小豹子，過來，到大哥這裡來。”南宮傾城對角落裡的少女和小男孩笑笑，招手讓他們兩個上前來。但南宮輕羽似乎十分害怕，那個叫小豹子的男孩兒更加怯生，直往姐姐的背後躲。

“罷了，你們還小，紫衣，帶他們兩個出去玩玩，小心彆掉到水裡。”南宮傾城搖搖手，點數南宮世家裡的兩輩人，就數這倆孩子還算乾淨。如今爾虞我詐你掙我奪，還是彆讓他們牽涉其中了。

“乾嘛？你嫌他們兩個礙眼，要把他們拉出去悄悄弄死嗎？”南宮榮榭一看南宮傾城要把自己的一雙兒女叫人帶出去，便急忙衝上去，護住一雙兒女。

“爹爹，平日裡多虧大哥疼我和弟弟。不然我們兩個早被其他的哥哥姐姐欺負死了。也沒見您站出來保護我們。今日大哥不願我跟弟弟牽涉到你們的爭鬥裡麵去，是有心回護的意思。您若是還想拿著我們做籌碼，就彆怪輕羽不認你這個爹爹！”南宮輕羽一改往日怯懦的模樣，拉著弟弟從南宮榮榭的身後站出來，朗聲說道。

第05章 破中求立兄妹協定

南宮榮榭被女兒的話說的懵了，回過頭來，愣愣的看著這個十歲的女孩，忽然間懷疑這個孩子根本不是自己的女兒，怎麼會這樣陌生？這個世界上，哪有%e4%ba%b2生女兒這樣跟父%e4%ba%b2說話的？南宮榮榭，在跟女兒對視片刻後，忽然揚起巴掌，朝著南宮輕羽打下去，一邊打，一邊罵道：“你個婊子養的，敢跟老子這樣說話？反了你了！”

“父%e4%ba%b2，你這樣的話，是在罵我嗎？”南宮輕羽的臉上挨了父%e4%ba%b2重重的一巴掌，小小的人兒一個不提防猝倒在地，卻立刻倔強的爬起來，恨恨的瞪著自己的父%e4%ba%b2，眼睛裡除了恨，沒有一絲委屈。

“哈哈，輕羽說的沒錯，咱們這些人裡，到底誰是婊子養的，大家都清楚。”南宮金羽仗著自己是南宮雅軒的女兒，從來不把二叔放在眼裡，此刻聽了這話，竟輕笑起來。

“你這個小賤人！今天我就把你打死在這裡……”南宮榮榭還要上前去打，紫衣卻在南宮傾城的暗示下，上前一步，擋在南宮輕羽的麵前，抬手擋住南宮榮榭的手冷聲說道：“這兒不是你打人的地方。若想教訓孩子，回你自己家裡去教訓。”

“你是誰？一個丫頭也配這樣跟老子說話？”

“我是魅影閣的人，若不是看在尊主的麵上，十個你也早就變成了肉泥，你說話最好小心點。”紫衣冷冷的看著南宮榮榭，單隻用目光，仿佛就可以把他給淩遲了一般。

南宮榮榭打了個哆嗦，到%e5%94%87邊的臟話又咽下去。

“豹子，我們出去。”南宮輕羽看了一眼傻愣著的父%e4%ba%b2，拉著弟弟的手轉身出門，根本不看屋子裡的哥哥姐姐和父%e4%ba%b2一眼。

紫衣帶著南宮輕羽去見黛玉，水昊正在榻上來回的爬，因見了小孩子，便十分的興奮，繞過黛玉便衝著南宮輕羽爬過來。黛玉原是側坐著看紫鵑做的小衣裳，忽見水昊往一邊爬，便忙伸出手臂去擋他，抬頭方見一個小姑娘手裡牽著一個五六歲左右的小男孩站在自己跟前，怯生生的看著自己，仿佛受驚的小鹿，又好像是從暖巢裡掉下來的雛鳥。

“這兩位是？”黛玉看著邊上的紫衣，疑惑的問道。

“回王妃的話，這位是尊主的堂妹堂弟，尊主讓奴婢帶著兩位來見王妃。”

“哦，快看座，上茶來。”黛玉何等聰明，一聽這話便明白了五六分。便也不去細問二人因何不跟南宮傾城在一起，也不問她們家裡有什麼事，隻問二人肚子可餓不餓，早飯吃了沒有，聽說還沒用早飯，便忙吩咐紫鵑先把自己的點心拿來給兩個人墊著，又吩咐紫衣叫小廚房備飯等話。

小水昊也在一邊湊趣，依依呀呀的非要南宮輕羽抱他。

“這小主子，許是真的喜歡輕羽姑娘。”紫鵑無奈，隻好拿話來圓場。

輕羽便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去紫鵑懷裡接過水昊來，抱在懷裡。她雖然隻有十歲，也算得上是豪門小姐，但她從小沒了娘，爹爹又是那哥德性，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照顧自己，還要照看弟弟，所以竟是個可憐的孩子。此刻抱著小水昊，也是有模有樣，一點也不像大戶人家的嬌氣小姐。

黛玉見了，忍不住一陣心酸，暗歎孩子若失了父母的疼愛，竟然連有些人家的丫頭都不如。南宮世家也算是名門望族了，想不到他們家庶出的小姐竟然被冷落到了如此地步。

輕羽卻高興地很，一邊逗弄著水昊，一邊對紫鵑到：“哎呀，小世子竟然長出了六顆牙齒，真是了不起呢。”

“是啊是啊，最近這小主子估計又要長牙，回回握著我的手，就往嘴裡填，那會兒狠狠地咬了我一下，害我疼了半天。輕羽姑娘抱著他，可小心些，彆讓他給咬到了。”紫鵑貼著輕羽的身邊，一邊說，一邊笑著伸出手指去彈了彈水昊胖乎乎的臉蛋。

“姐姐姐姐一我也抱抱他……”小豹子看姐姐抱著這個小家夥很好玩，便牽了牽輕羽的衣角，羨慕的說道。

“不行，你還太小，抱不動。等小世子會走了，你帶他一起玩。”南宮輕羽轉身，輕聲對弟弟說道，“豹子聽話，你看其實小世子也很喜歡你呢。你們可以一起玩，但你不能抱他。知道嗎？”

“唔，那好吧，我們去那邊玩。”南宮雪豹指了指地上厚厚的地毯，開心的說道。

“這……”南宮輕羽為難的看看紫鵑，征求她的意見。

“去吧，去把雪空平日裡的玩意兒都拿過去，讓小孩子們在一起玩。雪空平日裡不是奶媽子就是丫頭伺候著，少個男子漢陪他，也不像話。”黛玉、卻先笑著吩咐。

屋子裡的幾個婆子忙行動起來，厚厚的絨線地毯上又鋪上了一個大大的錦墊，上麵撤了些小孩子的玩意兒。紫鵑便抱著水昊放到上麵，南宮雪豹也自己褪掉靴子，爬上去跟水昊一起玩起來。

小孩子有小孩子獨特的思維，他們有他們的世界，是大人永遠插不進去的。初時水昊對南宮雪豹還有些陌生，沒多一會兒兩個人便熟悉了。原本平淡無奇的小玩意兒，在南宮雪豹的手裡玩出許多新花樣來，一時間水昊被他逗得咯咯直笑，連邊上守著二人的保姆也跟著開心起來。

黛玉便讓輕羽坐在自己身邊，細細的問她一些話，讀過書沒有，認不認字，學沒學針線等，都是小女孩兒閨閣裡的事情。南宮輕羽一一回答，因說跟著家裡的兄弟姐妹一起起讀過兩年書，也認識幾個字時，黛玉便越發喜歡她。

偏偏午飯時，南宮傾城從前麵回來，見了這屋裡其樂融融的樣子，打了個響指笑道：“瞧瞧，我在前麵%e5%94%87槍%e8%88%8c戰，你們在這兒是樂享天倫啊！”

“大哥？”輕羽轉身從黛玉身邊的榻上下來，奇怪的看著南宮傾城，”他們呢？”

“他們？走了。”南宮傾城拉著輕羽的手，又坐在黛玉身邊，笑著問：“你跟這位姐姐聊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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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這是王妃，怎可造次？”

“王妃是給彆人叫的，自家兄弟姐妹，何必計較這些？”黛玉看南宮傾城和南宮輕羽之間如同%e4%ba%b2兄妹一樣，心裡也覺得開心。

“嗯，玉兒的話不錯。關起門來，咱們就是自家兄妹。有外人的時候，再立規矩也不遲。”南宮傾城點點頭，對黛玉說：“我把南宮家的生意分了。

“分了？”黛玉一愣，南宮輕羽也目瞪口呆。唯有水昊和南宮雪豹還在地上的玩具堆裡玩，對這邊三人的談話根本沒聽見。

“不分，整個南宮世家都要被他們給帶累了。”南宮傾城輕歎，“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此乃萬物生長之規律，我們又何必非要逆轉？玉兒不知道，但輕羽是明白的。如今南宮家的這些人，無時無刻不在互相算計。他們甚至都忘了，如今南宮世家的處境，是前有狼後有虎，內憂外患。隻西南一個薛家，就分了南宮家不少的生意，況且如今幽國獨立，東南鹽鐵富庶之地的生意也丟了將近一半。再這樣鬨下去，南宮世家赫赫揚揚的商業帝國，就會完蛋。”

“可是大哥，現在還沒完蛋，就先四分五裂了……”輕羽有些傷心，偌大的家業，在大哥的手裡還能維持下去，若是分成幾份，交給那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恐怕過不了明年，就真的完蛋了。

“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黛玉輕笑，拍了拍輕羽的手，安慰道：“不這樣，怎麼能讓你那些哥哥姐姐還有父%e4%ba%b2心甘情願的退到後麵呢？”

“嗯？”輕羽一愣，抬頭看看南宮傾城，再看看黛玉。

“輕羽，從今天起，你就跟在玉兒的身邊。學習打理南宮家外邊的生意。玉兒務必要幫我，一定要把輕羽培養成老夫人那樣的掌家人。”南宮傾城看著身邊的兩個妹妹，一個是自己%e4%ba%b2%e4%ba%b2有血緣的妹妹，一個，則是自己對南宮世家的一份責任。

“這個任務可真是太艱巨了。我自己都做不好，哪兒還能教她？”黛玉，輕笑搖頭，眼看著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大了，隻怕沒有多少時間教這個可愛的女孩子。再說，她看上去如此輕盈美麗，不食人間煙火。自己深陷功名場已經是身不由己，哪兒還忍心再把她拉進來？

“玉兒，南宮世家總要交到留著南宮氏血液的人肩膀上。我最終都要離開。所以哥哥求你，多帶帶輕羽。”南宮傾城握住黛玉的手，心中暗暗地祈禱，丫頭，你一定要在我閉上眼睛之前，幫我把這件事情做好。

“那你答應我，靖姑娘找了神醫來，你乖乖的讓人家給你看病。”黛玉，看著南宮傾城的眼睛，一直看到他的心裡去。

“阿靖去哪兒了？”

“去尋那位江湖上傳說的神醫了。你答應我，我便答應你。我為你讓南宮世家再次崛起，而你要答應我為林家留下一脈香火。”黛玉此刻有些心痛，畢竟跟自己的哥哥談條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但她迫不得已，隻好用南宮傾城心中的掛念，把他拴住。

“好，我儘力而為。”南宮傾城輕歎。

“那我也儘力而為。”黛玉深深地看著他。

南宮輕羽好奇的看看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