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請彆盯著我看。”他低聲說。
灰原哀從下麵的角度能看清他的神情,禮貌的移開了目光:“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麵對小孩子,鬆內修看上去戒心沒那麼重,他勉強笑了一下,似乎在餐廳這樣人多的地方感到很局促。
綠川裕司開口安撫了一下他,然後就見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甚至其他幾個孩子、毛利蘭這個高中生,還有一個毛利小五郎、這家店的老板要一起去看看死者。
餐廳裡的其他人看上去很不滿,但在兩位爆處組警官拿出警察手冊——其實就是警察的身份證明,一半是櫻花紋章,一半是證件照以及名字、警銜和任職部門等等——展示了自己的姓名和職位之後,大家勉強壓製住不滿,又安靜了一會。
鬆田陣平收回手冊,因為屋裡很溫暖,被刺激的打了個哈欠,率先走出去:“好了,快點帶我們去看看現場。”
萩原研二三言兩語就安撫好了在餐廳裡的人,然後也跟上去。
隻是在路過毛利蘭的時候忍不住停下腳步:“毛利小姐就不用跟過去了吧?你在這裡等待就好了哦,我們可以處理好的~”
毛利蘭看孩子都習慣了,這樣一來還忍不住說:“沒關係的嗎?這樣太麻煩兩位警官了吧。”
安室透本來也沒太在意毛利蘭是否跟過去,但是一想還有鬆田陣平,他也在,更有毛利小五郎,況且毛利蘭本身對屍體是習慣了,但也是不太喜歡。
他就返回來勸解:“既然這樣的話,毛利桑就留在這裡吧,我們三個能看住的。”
這些孩子也是,除了沒有過去的灰原哀,實際上隻有柯南有用,其他的能推理出來都靠柯南的暗示,隻有偶爾能夠想到關鍵點。
不是他們不夠聰明,而是他們的年紀和閱曆限製了他們的眼界,知識儲備也還不足夠……誰叫現在的人們就連殺人也並不是隨意的,而是變成了一種高技術‘工種’了呢?
說出來真是令人感到荒謬又可笑。
一個錯眼,衝矢昴就在這長桌邊上落座,重點是落座到鬆內修身邊。
黑發青年本來還在發呆,見狀一下就愣住了,但他還是不發一言:“……”
知道這位衝矢昴是赤井秀一,是FBI最強的王牌之後,他就莫名的有一點想遠離。
如果問他理由,可能是覺得FBI會對誰都動手、不擇手段的印象根深蒂固。
雖然公安也是這樣,但是對組織的態度也有%e4%ba%b2疏啊,他也不可能說自己就職部門不好!
最深的印象是……
——“FBI,open the door!”
還有一個壯漢飛來一腳,門上一個大窟窿。
鬆內修:“……”
他打量衝矢昴的目光慢慢收回,努力忽視這個就算跪坐都比自己高一大截的壯漢。
衝矢·壯漢·昴:“?”
第37章
角落一時安靜。
灰原哀幾次看了看,最後還是沒忍住笑了一聲,這讓鬆內修更加的坐立難安。
很多大人會自覺身份比小孩高,麵對他們的時候頗有一種高人一等的優越感,然而他們又高貴在哪裡?
大概是多了很多年的閱曆和不必要的自尊心吧。
總之,這種人不可能承認比小孩子差的。
鬆內修也是大人,他不是這種人,所以麵對小孩的笑意,不會暴怒。
雖然他受到過霸/淩,但是畢竟沒有那麼嚴重,而且皮囊內終究是卯田陽生,他做不出來因為自尊心受挫折而遷怒小孩的事情。
但完全不在意不可能啊!
卯田陽生扮演的鬆內修這個性格,就是很麻煩又敏[gǎn]的,他悄悄掃兩一眼茶色頭發的小孩,抿抿嘴沒說話:“……”
灰原哀好像覺得他沒什麼威脅,在這個警方上不來,也沒什麼危險——這裡特指組織的家夥——的地方,沒有壓抑自己的性格,反正也隻會有人覺得她早熟而已。
她總是懷抱雙臂,現在也不例外。
她仰著頭看他,問他:“你怎麼這幅表現?”
鬆內修的手交握,放在跪坐著的大%e8%85%bf上:“呃,隻是有點不習慣……”
說著,他迅速的掃了眼綠川裕司的方向,這才繼續說:“在熟人身邊我會放鬆點。”
正在與毛利蘭攀談的綠川裕司笑著看過來,向他微微點頭,視線沒有多在灰原哀身上停留。
灰原哀想:如果這個人和蘇格蘭認識,是組織的人,那他的偽裝技術是真的很好,但是貝爾摩德可不會偽裝過來和四個男人泡溫泉。
她更加放鬆了,這家夥要真是組織的人,也是很年輕的那批,看看這個年紀,有幾個人能拿到代號呢?
……而且琴酒才看不慣這樣畏縮性格的人,更彆說沒什麼耐心哄人,總想著下屬會來事會說話的朗姆了。
“哦,那你剛才怎麼不坐到那邊?”灰原哀好奇的問著,實際上心裡已經多半有了答案,無非是——
“小孩子太多,我不很能應付來。”鬆內修說。
——看,就是這個答案。
灰原哀心情還不錯:“但是現在他們已經跟過去看現場了,你可以換位置哦。”
她已經習慣了人類的死亡,畢竟她也見識過人體實驗,哪有那麼多好奇?還不如在這裡等待,而且她也是真的對推理沒什麼興趣,更相信那個大偵探能夠找出真相。
反正大偵探也不止一次找出真相,沒讓死者去的不明不白。
“……”,鬆內修的目光在周圍看了看,垂下頭與她對視,態度也沒把她當成小孩,而是一個可以平等對話的人,“現在起來實在是太明顯了。”
灰原哀大概沒想到他逃避關注到這種程度:“……”
鬆內修的脊背更彎了,他悄悄的低聲和她說著:“身邊這個人,好可怕。”
灰原哀隱藏起自己對衝矢昴的幸災樂禍,很冷清的聲線聽起來帶著幾分興味,她饒有興趣的說:“為什麼這麼說?他不是每天都在笑著,看起來很好相處嗎?”
鬆內修:“……就是感覺很不好惹啊。”
他也好奇的問:“每天?你和他這麼熟悉嗎?”
灰原哀捋了一下頭發:“他暫住在阿笠博士家隔壁,總是做多了咖喱分給我們,打交道多了不熟悉也熟悉了。”
鬆內修:“咖喱……等等,阿笠博士?”
他茫然了一下:“說起來,阿笠博士呢?對了,我記得你是阿笠博士的孫女?”
灰原哀:“阿笠博士剛剛拉肚子去洗手間了。”
鬆內修還沒反應過來,看著餐廳裡這麼多人,下意識就用以前那套思維:“誒,他不用彆人跟著去的嗎?”
“啊?”,灰原哀愣了一下,無語的回答,“我們不認識死者的。”
鬆內修:“……對不起。”
灰原哀沒說話,慢慢眨了下眼,發覺這個人還真的很有意思,都是成年人了,也工作了,竟然能這麼害怕被人用質問的語氣說嗎?
她還沒用質問的語氣呢!
看來生活中是個很弱勢的人,也不擅長與人交流。
“我沒生氣。”灰原哀隻好說。
如果她不說的話,也許這家夥會一直想著,還是說自己沒有生氣比較好。
一旁的衝矢昴覺得這是他說話的好時機,畢竟隻有一個綠川裕司在附近,剩下幾個難纏的都已經去現場了。
粉色頭發的研究生笑起來,憑借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接近鬆內修:“鬆內桑,我真的有那麼可怕嗎?”▲思▲兔▲在▲線▲閱▲讀▲
鬆內修的手輕輕摳了下衣服:“沒有……那個,衝矢先生一點也不可怕,你相貌堂堂,還是東大的研究生,是個很優秀的人。”
灰原哀差點又笑出聲,這誇獎實在是官方,聽起來就是三分熟和五分熟的牛排相遇一樣,都不熟。
本來也不熟,就見過一麵,可能鬆內修還覺得這個人是不是太自來熟了,等待的時候也非得聊上幾句嗎?
衝矢昴就像沒有聽出來一樣,也像是好像對麵沒有一個綠川一樣,他推了推眼鏡:“多謝誇獎,上次我聽你說是日賣電視台的見習記者,那裡也不好進,條件很高,鬆內桑能進去真的是很出色。”
鬆內修:“哪裡哪裡,比不上衝矢先生這個東大研究生,你才是非常厲害。”
開始了,這是商業互吹啊。
而且東大這裡的偏差值可是非常高的,他當初東大畢業就直接考了警校,也隻通過二類考試成為準職業組。
能自學考上東大研究生的,來考公務員考試也沒什麼問題吧……
等等,這衝矢昴是個假身份吧。
衝矢昴似乎也不想繼續這無休止的商業互吹,他開了個玩笑:“這樣互相恭維下去,他們破案回來了我們都不會結束。”
鬆內修於是順勢說:“抱歉。”
然後就不發一言。
灰原哀倒是沒說什麼,可是她能看明白衝矢昴好像想要試探這個沒什麼其他身份的記者——話說這個白紙一樣的家夥,真的能有什麼可以試探的嗎?
雖然她現在因為在場有一個蘇格蘭,導致對組織的氣息感覺不是很明顯,但是她也是能確實這家夥應該不是組織的人。
但衝矢昴對她現在有保護欲,也許是對她的姐姐愧疚。
灰原哀不會原諒的。
她在心裡歎了口氣,即使想要原諒,可是還是怎麼看衝矢昴怎麼都不順眼,似乎能從那副外貌下看到他真實的模樣。
綠川裕司開口:“衝矢桑,你想要聊天可以和我聊,鬆內不太習慣和陌生人說話,他不是自來熟的那種人。”
灰原哀發覺,已經可以開始看好戲了。
衝矢昴維護她,說過會做她的騎士這種話,但鬆內修也有他的騎士啊。
鬆內修:“……”
他看上去不太明白為什麼火/藥味重了起來,他看上去有一些無助。
綠川裕司和衝矢昴竟然真的隔著桌子,坐在挨不到的斜對麵你來我往的,你一句擠兌我一句暗諷。到底是衝矢昴理虧,他本身也是個比較大度的人,總算結束了對話。
鬆內修已經快縮成一團了,渾身上下寫滿了‘我想回家’‘這裡好可怕’。
衝矢昴還是不打算完全放過他,因為在他身上察覺到什麼說不上來的違和。
粉發男人發似乎很好奇:“鬆內桑,你工作的時候也這樣嗎?”
作為記者,他不可能工作時候也這個表現吧?基爾那個人,也是日賣電視台的記者,現在暫時還沒有辭職,也許可以問一問鬆內修的情況。
黑發青年垂下頭:“非常抱歉,我的性格很不好,我也很懦弱……但工作的時候不會這樣。”
說到最後,他的眼睛抬起來直視衝矢昴,好像沒了剛剛的害怕與不安:“衝矢先生還有什麼想知道嗎?”
衝矢昴覺得現在的鬆內修和剛才的鬆內修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