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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吃早餐了。”

蘇聖心甜意未收:“嗯。”

“之前兩周……”商隱問,“怎麼樣?”

“好多好多想講的話。”蘇聖心撂下筷子,竟打開手機的記事本並點出一頁密密麻麻的字,說,“每一樁想講的事我都記在這上麵了。每一回有想說的話我都趕緊記錄下來,生怕忘了。那樣的話,我這輩子發生的事兒,就會有那麼一兩樣兒是商先生錯過的了。”

商隱眼神依然寵溺,道:“不著急,一件件來。”

“嗯。”蘇聖心探著脖子,“第一周的星期一,萌昊打來電話,說他已經找到工作了。萌昊你還記得吧?”

商隱知道個%e5%b1%81,但還是溫柔道:“當然。”

“嗯,他——對了,我那天還看了一個西班牙的犯罪電影,內容還挺有意思的,深度剖析了父子關係,內容大概是這樣的——”

果然,一樁樁,一件件,蘇聖心細細地講給商隱,商隱也細細地聽,時不時地回複兩句。

等蘇聖心講完了,商隱正好吃完早餐,他卻並不著急離開,不急不緩地道:“前兩星期我這邊兒也發生了很多事情,待我慢慢說與你吧。”

蘇聖心輕輕“嗯”了一聲。

兩周的話交換完畢,最後蘇聖心又呆呆地望著商隱,一雙眼睛映著對方,清清澄澄的,他仿佛不自覺似的說:“商先生……我好想你啊。”

“……”明知道對方是演的,但這樣的一雙眼裡滿滿的全是自己,商隱依然柔和了下,道:“我也是。”

蘇聖心又宛如不自覺似的,突然伸出他的右手,而後仿佛一下想起來了“雖然可以交流,但仍然不能碰觸”的規定,並未覆在商隱手上,而是又慢慢落回桌上,指尖距離商隱指尖僅僅有一兩厘米的距離。

商隱指尖隱隱一動,卻也克製住了。

二人目光從彼此的眼睛裡麵挪到手上,他們望著兩隻距離那麼近、又那麼遠的手,就默默盯著,良久之後才分彆收回了手指。

不知為何,雖然是演戲,可商隱卻切切實實感受到了一絲難耐。

他甚至琢磨了一秒:另一個人的指尖觸?感究竟是什麼樣兒的?

…………

到遊戲場地,二人發現能交流後,另外三隊夫妻們的狀態全都鬆弛了些。

雖然,因為“不能接%e5%90%bb、不能碰觸”的規定,眼神全都濃稠粘滯。

首席舞者其實上是非常黏人的女孩子,之前被拍到時永遠都是靠在老公身體上的,或者被攬著肩,或者被摟著腰,或者靠在老公身上,或者坐在老公膝上,可現在呢,他們隻能麵對麵,女孩子的兩隻手都背在身後,交叉著十指,克製著。

而今天下午的這個遊戲,很顯然,節目組想在這樣的狀況上再添一把火!

公布遊戲內容之前,節目組走出一個工作人員,給每一位“丈夫”角色都派發了隻白色手套。

“???”國際大導、NBA球員、鋼琴家,都有一點兒摸不著頭腦。

商隱接過那白手套,看了看大小,麵上則是八風不動。

又隻有一隻。

製片公布遊戲內容,主題竟是“聞香水”!

節目組會在妻子們的側頸上塗抹香水,而丈夫們則要說出來這款香的每個成分。遊戲會分出輸贏,越是接近真實成分的最終排名就越高,正確率排名第一的可提前一天解鎖“牽手”。

同時,因為還不能碰觸彼此,丈夫們的鼻尖兒不能貼上妻子側頸,必須隔開一點距離。節目組的高清攝像將牢牢地審查這點——鼻尖如果真的貼上了,這對夫妻就立即出局。也就是說,丈夫們要把控距離——為了“正確”,要儘可能近距離地嗅自己妻子的脖頸,這樣才能將香氣全收於鼻端、記在心裡,可同時又必須注意這個節目的禁令,也就是不能碰到對方。

因為手也不能碰觸對方,節目組發了手套——攬著妻子的側頸、把握雙方的距離時,丈夫必須戴上手套。

這個規則一出來,歌手以及首席舞者有些羞赧,影後還好,蘇聖心則是最雲淡風輕的。

NBA球員問:“聞香水兒?”

其他人回:“是的。”

他說:“我哪裡懂這玩意兒?”

其他人則報以同情:“那就瞎編吧。橘子、橙子,蓮花、鳶尾,雪鬆、廣藿香、安息香,這些都是比較常見的。”

NBA球員又:“什麼什麼?除了橘子和橙子,剩下都是什麼東西?”

結果登場的第一對就是NBA球員及男歌手。

NBA球員聞了聞,而後好像被那香氣熏到了似的,頃刻間就皺起眉頭並抬起頭來,憋著氣看著攝像頭,說:“橘子。”

大家善意地笑起來。

結果“橘子”竟然對了。

他很興奮,又大聲說:“橙子!!!”

沒有。

他又說:“蓮花!!!”

有。

他更興奮了:“鳶尾!!!”

沒有。

他再次喊:“雪鬆!!!”

有。

他:“然後是什麼香和什麼香!我沒記住!就那兩個!!!”

自然不能算。

最後他一共說對三樣成分,正確率25。

他自我感覺已經很不錯了,完全可算超常發揮或者算作弊成功,開開心心地走下來。

而後是國際大導與影後。

影後大方笑著,偏過頸子。國際大導欺過身子,沒碰妻子的頸子,而是攬過她的肩頭,嗅了嗅。

影後笑說:“我自己都嗅出三樣了。”

可國際大導猶豫很久,問:“檀香?”

“嗐……!”她的老婆嫌棄道,“哪兒跟哪兒?這哪可能是檀香啊???”

“……”國際大導又嗅,“焚香?”

“你這鼻子……”影後已經嫌棄到了翻出白眼。

大導後來也擺爛了,開始亂說,重複著球員的話:“橘子!橙子!蓮花!鳶尾……!”

最後,因為他記住了廣藿香和安息香,又自己蒙對了“檸檬”,他正確率達到了30,超過NBA球員。

鋼琴家是第三個。首席舞者長相甜甜,一副十分幸福的樣子。

被鋼琴家嗅聞脖頸的時候,她抑製不住地笑出來,聲音清脆,無比可愛。

比起球員以及大導,鋼琴家懂的很多,對於“香氣”是有研究的,最後正確率竟達到了60,對了15樣中的9樣。

這很驚人,甚至達到調香師的入門門檻了。

昨天那對飛行嘉賓女女夫妻今天不在,蘇聖心想:也不知道天才棋手在這時候會表現出什麼反應。

大概又是呼吸不能了。

最後一對是蘇聖心與商隱。

商隱垂著眸子,慢條斯理戴上白手套,又與蘇聖心撞上視線,說:“寶貝兒,你知道的,我不喜歡輸。即使是這種比賽。”

他的眼神認真銳利,蘇聖心的一顆心臟竟無端地跳了一下。

商隱沒再多說什麼,他戴著手套的左手輕輕撫上蘇聖心的脖頸,讓蘇聖心偏偏脖子。

蘇聖心沒掙紮,頸子輕輕偏向一邊,拉長了。

白色手套是棉布的,那種禮儀式的。掌心隔著粗糙布料把著脖頸、碰著皮膚,拇指輕輕頂著喉結,蘇聖心竟有一瞬間的呼吸困難。

他才發現自己敏[gǎn],也真痛恨這種敏[gǎn]。

接著商隱鼻尖湊上。

隔著點距離。

他細細地嗅、認真辨認每種味道。

他一向有品位,對這東西算有研究。

那股香氣極幽微地縈繞在二人之間,甜美無匹。

半晌後,商隱開口:“茉莉。”

正確。

商隱又嗅,幾秒後又說:“玫瑰。”§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商隱回答的時候並未抬頭,而是直接說出來了。他%e5%94%87間溫熱的氣息一陣一陣撲在頸上,蘇聖心頸子酥|麻,身體微顫,他勉強才克製住了。

商隱又對了。

“前調……”商隱又說,“檸檬、朗姆酒、迷迭香,”頓了頓,“還有……焚香。”

成分實在難以確認,商隱鼻尖又湊近了些,連呼吸都撲在頸上。

因為需要分辨香氣,商隱氣息輕緩而綿長。他緩緩地呼吸、嗅聞,一口氣息十分悠長,而後再慢慢地吐回去,撲在蘇聖心的脖頸上。

頸上感覺酥酥|麻麻,像有無數隻小螞蟻,而且那個感覺無窮無儘根本沒有終點似的,蘇聖心的兩隻瞳孔不自覺地渙散了下,對著前方攝影頭的眼神變得迷離起來,但他很快意識到了,閉了下眼,再睜開時又恢複清明,故意瞥向其他的人用以轉移注意力。

“中調……”似乎察覺到了蘇聖心注意力的故意轉移,商隱戴著手套掌著他的那隻手加了些力,按著喉結,將蘇聖心的注意力扯回來,讓蘇聖心裡裡外外全身心隻能關注到唯一一點:他麵前的人是誰,以及他們兩個在做什麼,並道,“除了茉莉和玫瑰,還有……芫荽。”

製片人含著些笑,搖搖頭:“芫荽沒有。”

“那……”商隱又仔細地嗅了很久,將每一縷氣息都收入鼻端,一分鐘後才再次開口,“天竺葵。”

與前麵的幾位嘉賓不同,他從沒有詢問語氣也從沒有猜測語氣,全部都是肯定句,充分顯示了商隱非常相信自己判斷、從不喜歡左右搖擺的性格。

有些性格即使是隱藏也隱藏不了的。

製片看看手裡表格,說:“天竺葵有。”

“至於後調,”商隱又說,“香根草、橡木苔、麝香、檀香,以及——”

製片又看看列表,說:“香根草、麝香、檀香有,橡木苔沒有。”

蘇聖心想:這狗鼻子真靈。

商隱突然笑了,一股氣息噴在頸上:“他身體%e4%b9%b3的味道,非常乾擾我的判斷。”

蘇聖心:“…………”

“我應該還能嗅出一樣。”商隱細細品味香氣,然而許久都沒進度。

每回商隱吸氣時,蘇聖心都又放心又不放心,因為很快那溫熱的氣息、那酥癢的感覺,就又要來了。

這辨認的時間太長,屋子裡的氣息也漸漸變得粘稠起來。

商隱輕輕垂著眸子。香氣一陣一陣撲著鼻端,入目處是一片白皙。蘇聖心的肩頸處其實是有肌肉的,但還是莫名勾人。

幾秒鐘後,商隱說:“蜂蜜。”

他們像是兩隻小飛蟲,陡然之間被一大滴恰好落下的樒汁給淹沒了。猝不及防,卻又帶著一種叫人無法呼吸空氣的香甜。

蜂蜜。

說對了。

正是蜂蜜。

蘇聖心及商隱夫妻的正確率是73。

可以提前一天解鎖真正的“牽手”。

贏了,商隱%e5%94%87邊浮現出了一點笑意。

而當那隻手緩緩離開蘇聖心的脖頸時,蘇聖心竟有一種“終於解%e8%84%b1了”的疲累,他雙膝微微綿軟,硬撐著自己,坐回到了沙發上。

側頸好像已經沒知覺了。

第7章 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