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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略 尤四姐 4241 字 3個月前

上爬,隔著薄薄的中衣,肩背愈發成了窄長條。不過瘦歸瘦,那兩片[tún]瓣倒沒見小。皇帝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想起三阿哥,頓時什麼心思都化成了灰。

吹燈上床,他這些天馬不停蹄,到現在確實精疲力儘了。但是大約累過了頭,腦子很清醒,反而一點睡意都沒有。她軟軟的靠在他懷裡,在黑暗裡抬頭看他,長長的睫毛刮在他下巴上,癢梭梭的。

“主子……”

“東齊。”

“您睡了嗎?”

“睡了就沒法和你說話了。”

她悻悻的,“我懷了孩子你高興嗎?”

她動了下,被窩裡暖暖的氣流翻卷上來,他由衷的笑,“高興也不高興。”

“此話怎講?”她撐在他%e8%83%b8口問,“為什麼不高興?”

他在她鬢角蹭了蹭,“應該先問問為什麼高興,我有好幾個兒子,可從沒有哪個嬪妃遇喜能讓我這麼歡喜。這是咱們的孩子,我太看重了。你知道愛屋及烏麼?他將來必定能子憑母貴,要是個兒子,更是前途無量。”他把%e5%94%87移到她額頭上,一點一點往下,虛虛貼在她嘴角,“再說說不高興……我下江南這麼久,為你守身如玉,老天瞧了都要哭。做什麼盼著早些回來?還不是為了……如今倒好,隻能望梅止渴了。太醫說過的,頭三個月碰不得,怕坐不住胎……”

他含含糊糊說著,手慢慢摸進她衣襟裡。身上真是瘦了,肋骨一根根數得出來。不過因為懷了孩子,上圍卻足足大了一圈。這麼傲人的雙鋒,觸之令人欣喜若狂。他深深吸了口氣,“了得!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

她嗤地一笑,“沒正形兒!”

他又在那裡長籲短歎,“還有一個月呢,這日子怎麼過?”

摸啊蹭的,他到底受不住了,九千歲蓄勢待發,直挺挺的頂在她腰上。她怕他胡來,沒的亂性傷了孩子,便把手探進去,安慰式的撫摩兩下。不過這東西戲耍多了會上癮,摸到高興處,在將軍帽上壓了壓,“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你這色胚!”皇帝翻身壓住她,解開了葡萄扣,把她扯得%e8%83%b8懷大開。然後一氣兒紮進她懷裡,左右一通好啃,把她啃連連求饒。

“這麼的可要壞事。”她推了他兩下,他像山一樣巋然不動。她氣喘籲籲的抱怨起來,“我說句話就是色胚,那您這個……九千歲,這麼窮凶極惡架勢,又想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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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訕訕的,“倒也沒想乾什麼。”太醫的話總不能不聽,縱著性兒來,這裡再有個三長兩短,他已經損耗不起了。現在這處境,終究無法真正舒暢起來。短短兩個月,一茬又一茬的事接連發生,簡直讓人精疲力竭。翻身趟下來,胳膊搭在額頭上,他鬱鬱歎了口氣,“素以,咱們說說話吧!出了這麼大的事,依你的想法,誰的嫌疑最大?”

她探手把他頸窩那裡的被子塞實一些,計較了下才道,“奴才不敢肯定是誰,宮裡人口太多,人心隔肚皮。是好人還是壞人,麵上瞧不出來。不過主子大事小情見得多,心裡總歸有成算的。您在江南,奴才的心一直懸著。現在您回來了,我可算是有了指望。我信不過彆人,就盼著您能替三阿哥報仇,替奴才洗刷冤屈。”

他來拉她的手,和她十指交扣,“可惜出事的時候朕不在,錯失了大好時機。弘箢是個糊塗蟲,以前還有大臣把他比作本朝的老莊%e4%ba%b2王,要朕說,差得實在是太遠。老莊%e4%ba%b2王愛玩,什麼都能玩出花來,可他懂得無為而治,確實稱得上皇父的左膀右臂。現如今到了朕這輩,兄弟雖多,卻沒幾個借得上力的,一個個畏首畏尾,倒像朕平時怎麼壓製他們似的。可惜了三阿哥,停在欽安殿裡十幾天,到這會兒凶手都沒拿住。”

他說到恨處捶床板,素以知道他糟心,自己又幫不上忙,隻有安慰他,“王爺們也有不得已,內宮又不像彆處,能押人、傳訊、搜查。這種事,抓不住當時的人證,一晃眼過去了,再要搜就難了。各宮各院都是單門獨戶過日子,不能說城裡出了樁案子就把各家攪得不太平。可是有些人……”她原想把話題往密貴妃身上引,不管她是不是幕後黑手,就憑她這段時間的做作所為,也夠叫她恨得牙根癢癢了。原本彈劾彈劾是應當,但她又感覺有些羞愧,對不住身邊這人。他做皇帝不容易,底下人揣摩他,算計他,麵上恭敬,暗地裡搗鬼。她還記得自己瞧不上那些人,嫌他們的兩麵三刀,現在自己又怎麼樣?她在麵對他的時候,想的是怎麼拆密貴妃的台,不再是捧著心的向著他了。這樣下去自己和那些人有什麼區彆?

真鬼迷了心竅,一麵深愛,一麵還要不停的計較得失。也許帝王家的感情本就是這樣,不管是%e4%ba%b2情也好,愛情也好,都沒有那麼純粹。我愛你,但是不妨礙我為自己謀福利,這就是帝王家的生存之道。

她側過身來攬他,“萬歲爺……”她哽咽一下,“我對不起您。三阿哥的死都是因為我,他是替我死的,否則這會兒躺在欽安殿裡的人應該是我。我一直覺得自己沒臉見您,我欠他一條命,叫我這輩子怎麼償還呢!還有舒貴人……您沒瞧見她,她太可憐了……”

她哭得直噎氣,皇帝隻是歎息,“你和三阿哥,不管你們誰出事,朕都痛斷肝腸。”

她搖搖頭,“我情願死的是我,您不能明白我的感受。我以前想過自在日子,一心巴望著出宮。後來遇上您,知道再也跳不出去了,就想偏安一隅,有自己的一塊地方,養養花種種草,與世無爭。可是這樣都不成了,我沒打算招惹是非,是非自己找上門來。您知道背著一樁人命官司是什麼滋味麼?我整宿不能合眼,我害怕極了。三阿哥停在欽安殿,我甚至連祭拜他的勇氣都沒有……我做了虧心事,是我把他推進了鬼門關。就算毒不是我下的,我也照樣無地自容。”

要說一點不怨恨,似乎也不大現實。但他畢竟沒有被傷痛衝昏頭,不願意三阿哥死,難道願意她來個一屍兩命麼?都不能夠,所以責任還在他。是他治家不嚴,他後宮裡的魑魅魍魎隱藏在人群裡伺機而動,必須揪出來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您明兒去瞧瞧舒貴人吧!這半個多月也不知她怎麼過的,現在能讓她慰心的隻有您了。兒子沒了,男人再不問她死活,我怕她真有個好歹,我往後良心都難安。”她言罷,又帶了些猶豫的口%e5%90%bb,“萬歲爺……”

他嗯了聲,“什麼?”

她計較了下方試探,“您會再給舒貴人一個孩子麼?”

皇帝苦笑著掐她的鼻尖,“你以為想給就能給的麼?好了,我乏了,有話明兒再說吧!”

他的回答模棱兩可,換了個姿勢背過身去,不再說話。簷下的西瓜燈送進一點微芒,她在朦朧裡看著他寬闊的肩背,鼻子隱隱發酸。他是乏了,幾千裡的奔波,回來又是個爛攤子。她仰天看帳頂,把手心貼在肚子上。等這件事過去,找個機會和他提提建府的事吧!雖然曆朝曆代都沒有宮妃在外單過的例子,可她真是受夠了宮裡壓抑的氣氛。以前有盼頭,一天一天看著出宮就在眼前。現在晉了位,就像判了幾十年的牢刑,不到你死我活,永遠都得困在這高高的宮牆內。可能是異想天開,如果收回了封號,把她從玉牒裡除名,就當沒有她這個人存在,是不是能夠恢複她的自由身?⊙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可是孩子怎麼辦?她大著肚子自然彆想往外跑,要是生個阿哥,放在皇後身邊不聞不問又不舍得。如今隻希望這胎是公主,女孩兒皇後是不稀奇的,但是如果沒叫她如願,到時這位賢後隻怕還會張羅選秀,殷勤替皇帝擴充後宮。

她悶頭胡思亂想,萬歲爺倒睡著了。他是弘雅警敏的人,平常睡得淺,從沒聽見他打過呼嚕。這回真累透了,呼吸聲都伴著沉重。素以悄悄靠過去,胳膊環上他的腰,把臉貼在他溫暖的背上。這回是動了點小心思,她也不是非要置誰於死地,密貴妃有沒有害三阿哥,老天爺瞧著自然收拾她。至於她有意苛扣她,沒懷孩子,她在吃穿用度上並不計較。但既然知道她有孕還有意為難她,那麼貴妃娘娘就是沒安好心。這種人不說要她獲罪,叫皇帝看清她的為人,繳了她管理六宮的實權,對自己來說也算出了口惡氣。

想得太多,後來就有點迷糊了。這回有他在身邊,睡得分外的香甜。第二天起來精神頭很足,隻是每天早上一通吐是必不可少的。這孩子將來肯定是個嚴謹的人,折騰他額涅已經養成了規律。她五更起床,洗漱過後從從容容的到梢間裡捧痰盒催吐。吐得不多,全是酸水兒,吐完了清清口,起來又是一條好漢。

萬歲爺辛苦,想叫他多睡一會兒,她擦了嘴轉身進明間,卻看見他睡眼惺忪的站在門前。她咦了聲,快步迎上去,“今兒不視朝,怎麼這麼早起來?”

“太多事兒要辦,三阿哥總停在欽安殿不成。人死了,入土為安要緊。”皇帝說著仔細看她臉色,在她背上憐惜的捋了捋,“難為你,大清早的就吐成這樣。叫嚴三哥過來開個方子治治,彆人害喜好像沒這麼嚴重。”

彆人害喜怎麼樣,他未必上過心罷了。四執庫馮嵐青送行服來,素以接了手替他料理,緩聲道,“害喜也看各人身底兒,有的吐出腸子來,有的一點事兒沒有。我算是折中的,稍有些,大概什麼時候也掐著點兒來。這孩子守規矩,這點不知道隨誰。”

皇帝臉上露了點笑意,“能隨誰?自然是隨我。”

素以撅起嘴來,“為什麼不能隨我?我當了那麼多年差,一向自持守禮。”

“真會給自己貼金。”他卷著馬蹄袖,調過視線來一瞥,“你是被人管著沒法子,真要是放出去了,還不得像散養的%e9%b8%a1鴨似的,胡天胡地亂來一氣?”

她正給他係腰帶呢,報複式的用力收了下,“我怎麼就成了%e9%b8%a1鴨呢,太埋汰人了!好歹也得是匹千裡馬,跑得快,老實,還愛乾活。”

皇帝被她收得哎喲一聲,“這麼大勁兒,吃過早膳了?”

她說沒有,聲氣兒怯怯的,“我等著您一塊兒吃,能蹭些好的。”

他忽然沉了臉,眉毛緊緊擰起來。她說這話叫他心酸,想起昨天那點殘羹冷飯,他的火氣眼見又要冒頭。勉強忍住了叫榮壽,榮壽在門檻外麵打千兒聽示下,他寒著嗓子吩咐,“慶壽堂的月供彆照貴人的來,當初皇太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