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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排府兵。

看熱鬨的百姓也都散了,張大人站在原地,也自知今日無法向蕭濯發難,也自討個沒趣,散了。

蕭濯關了府門,沒走出多遠,便將人扛在了背上。

淨夜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說:“先放我下來,我有要緊事跟你說。”

蕭濯倒是聽話,淨夜說放,他便乖乖將人放下來了。

淨夜站穩之後,便抓住了蕭濯的手道:“王爺,如果我說,此番我來,是要帶你一起走的,你可願意?”

蕭濯紅著眼,鑒定地點了點頭。

淨夜笑了,將下來的話,淨夜也有幾分哽咽:“跟我走之後,你要放棄你在京城所有的勢力,放下你攝政王的身份,從此跟我隱姓埋名,你可願意?”

蕭濯點頭:“自然願意,隻要能跟你在一起,去哪裡都可以。”

淨夜撲到了蕭濯懷中,道:“好,那不要耽擱,現在就走。小皇帝已經做好了準備,到時候,你隻有兩條路,要麼逼宮,要麼赴死。我知道你不願坐那高位,旁人說你野心勃勃,那都是不了解你。”

蕭濯紅了眼,他緊抓著淨夜的手道:“唯你懂我。”

淨夜已經提前備好了車馬和路線,自然,蕭濯其實也有另外的方案。

淨夜手裡拿著包袱,讓蕭濯儘快換上。

淨夜和蕭濯在房內換衣服的時候,淨夜還道:“庫房裡若沒有什麼你特彆珍惜的玩意,就留下來吧,我們若是全帶走了,那小皇帝也不好交代,指不定還要追我們到天涯海角呢。至於你密道裡的那些寶貝,既是隱秘,便等我們走了之後,偷偷回來搬運即可。”

蕭濯默了一瞬,忽而道:“密道裡的東西,我已經讓阿克敦分批送了出去,我尋了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原本就是要留著我們隱居的。”

淨夜與蕭濯不謀而合,兩人相視一笑,便牽著手,從後門走了。

這一路上,倒是通暢。

直到馬車行進京郊的小路時,小皇帝倒是派人早早在那守著。

淨夜和蕭濯就一輛馬車和車夫,身邊沒跟著什麼人。

至於小皇帝,也隻是帶了一隊精銳,幾個心腹。

淨夜掀開車簾,與對麵的小皇帝遙遙相望。

最後還是小皇帝先開了口:“兄長與老師這是要去哪裡?若是要遠行,為何沒同朕告彆?”

淨夜沉默一瞬,給了蕭濯一個眼神之後,便掀開車簾,下了馬車。

蕭濯跟在淨夜身後,有著一段距離。

蕭濯和小皇帝沒什麼好說的,倒是淨夜,他上前恭恭敬敬對著小皇帝,行了一禮。

小皇帝仿若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態度還是如以往一樣%e4%ba%b2昵。

“朕說過了,若無人時,兄長不必多禮。”

淨夜低著頭,恭順有加:“禮不可廢,這些道理,還是當初皇上教給我的,臣一直銘記於心,莫不敢忘。”

小皇帝沉默稍許,盯著淨夜良久,才開口問:“兄長,可怨過朕?”

淨夜低眸:“臣不敢。”

“那便是怨了。”小皇帝喟歎一聲。

淨夜搖了搖頭:“臣當初被皇上丟給了潘英,心中有恐慌,有傷心,怨恨,倒還沒想那麼多。”

小皇帝又問:“潘英何在?”

淨夜道:“該是死了。”

小皇帝看了一眼蕭濯,才笑了一聲:“攝政王做的?”

淨夜如實回道:“攝政王還尚未尋到臣的藏身處,是潘英從前的手下潘潤,背了主。”

小皇帝仔細思量了一番,想起這段時日,蕭濯的狀態,以及他手底下人的消息,想來潘英的死,也該不會蕭濯所為。

小皇帝歎了一聲,道:“潘英太貪,又過於自負,他太過於信任他手底下的兄弟,如今遭了報應,也算是將這事了了。而兄長能從那虎口逃回京城,朕心甚慰。”

淨夜忽而跪地,行了大禮:“皇上,您知道的,臣一向%e8%83%b8無大誌。此番在外漂泊,受儘苦楚。如今從險地逃出,心中唯有一願,但求皇上答應。”

小皇帝看了一眼身後穿上百姓衣裳的蕭濯,忽而道:“你說吧。”

“臣唯願與心上之人遠走高飛,再不回京。臣同皇上保證,臣活一天,就牢牢守住蕭濯,離京都遠遠的,再不現於人前。”

小皇帝雙拳緊握,他沒有讓淨夜起身,反而是看向了蕭濯,問他:“老師,也是如此想嗎?”

小皇帝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叫過蕭濯老師了。

蕭濯聽聞此言,忽而低聲笑了笑:“尤記得當年在禦書房,臣教皇上課業,教皇上騎射。那個時候,皇上對臣並無防備,還總是誇讚勇猛,乃真勇士。”

小皇帝亦笑了:“是啊,早就聽聞老師少時便同先祖一塊打仗,連先祖都誇讚過老師是我朝第一勇士。若無這多年的針鋒相對,朕與老師,本該和睦相處。”

蕭濯難得認了錯:“臣多年囂張跋扈,自知有愧。如今離京愧悔,後半生,隻當沒了蕭濯這人。若有違今日誓言,臣願被千刀萬剮,雷霆加身,永世不得超生。”

之後,蕭濯又拿出藏於懷中的名冊,遞交給了小皇帝。

“這名冊,自是這些年對攝政王府表達歸順之人,臣保證,此名冊絕無遺漏。至於臣之心腹,臣已全部帶離京城,請皇上開恩,赦免他們往日犯上之過。至於攝政王府遺留老仆,他們年歲已長,請皇上饒他們不死。”

小皇帝翻閱那名冊,見名冊之後,還有攝政王府這些年的往來賬目。

賬目事無巨細,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這本子,想來蕭濯早就準備好了。

小皇帝這才意識到,也許蕭濯從未想過要起紛爭,他也從未想過要逼宮。

小皇帝閉上眼,對著蕭濯和淨夜道:“山高路遠,盼著兄長和老師,能一帆風順。”

蕭濯和淨夜都對著小皇帝行了大禮。

而之後,蕭濯扶著淨夜上了馬車。

小皇帝站在原地,看著漫天風沙,忽而對身邊人道:“回宮吧。”

小皇帝的心腹忙問:“皇上,就這麼放他們走了吧?斬草不除根,怕是後患無窮啊。”

小皇帝笑了笑,道:“你太小瞧老師了,他向來謹慎,出行為了避刺客,總是出奇招。如今他就一輛馬車,想必周圍必有後手。朕若不動手,或許他還能安心地走,朕若真的動手了,那他必不會與朕善罷甘休。”

那心腹又蹙眉道:“可那蕭濯狗賊,真的甘心放棄京城繁華,與玉%e4%ba%b2王歸隱嗎?”

小皇帝握著手中的名冊,忽而道:“怎麼不可能?朕那兄長,如玉一般的人兒,連潘英都願散儘家財,蕭濯自是也不能免俗吧。”

心腹又小聲道:“可那潘英說,玉%e4%ba%b2王乃是前朝餘孽借屍還魂,皇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小皇帝忽而擺了擺手道:“若真是前朝皇子,他怎願與朕稱兄道弟。他有那麼多機會刺殺朕,都沒有動手,可見潘英所言不真。朕雖當初有過一瞬的疑影,不過這等匪夷所思之言,朕還是不信的。想必是那潘英得了癔症,順嘴胡說。你也不是不知,潘英正是因為他那前主子欲娶妻,才發了瘋,誅滅了逍遙會上下萬餘人。如今看到玉%e4%ba%b2王長相與那前朝皇子有些相似,他便徹底癲狂了。”

當日傍晚,小皇帝便下旨搜攝政王府,對外的消息,便是攝政王突然暴斃,玉%e4%ba%b2王傷心過度,也跟著去了。

一時間,京城內變了天。

從前依附於蕭濯的那些個大臣,人人自危。

可那些依附於攝政王的人,不過是些牆頭草,如今見風向不對,也互相攀咬起來。

可這些,卻都與蕭濯無關了。

至於攝政王府的奴仆,唯有秦嬤嬤早早就被蕭濯接走了。

至於遠在奉天府的表弟巴彥,他一直未參與過蕭濯所做之事,小皇帝也未借此發落了他。

暮色蒼茫,這一路重巒疊嶂,靜謐而又祥和。

淨夜依偎在蕭濯的肩上,沉沉地睡著,他們的手,始終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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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 尾聲2

快到目的地的時候, 淨夜已經養好了精神。

淨夜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這心情都跟著平靜下來。

這一路,倒並非一直在趕路。

行過一站, 淨夜和蕭濯便停了下來。

挑一家乾淨清爽的客棧,選一間上房, 看看附近的山水,還去順勢聽了曲, 吃了不少各地的美食。

他們喬裝成下山的俠客, 途中除了蕭濯和淨夜的故交, 幾乎沒人知道,他們一個是玉%e4%ba%b2王, 一個是曾經臭名昭著的攝政王。

淨夜和蕭濯一路上都強忍著沒買任何東西,就怕趕路時東西太多,實在不方便。

若有什麼淨夜喜歡的地方, 喜歡的美食,蕭濯寧願停下來, 多陪他兩日。

左右現在, 他們是徹底得了閒, 再不會被朝堂之事煩擾。

對蕭濯而言,這是他人生中, 難得的清閒時刻。

路過一家茶館時, 裡麵的說書人正在說書。

淨夜剛吃過糖酥,嘴角上還都是吃過的碎末。

蕭濯拿出手帕,輕柔地幫他整理過之後, 才笑了笑:“小花貓一樣, 可吃好了嗎?”

淨夜摸了摸肚子,點頭道:“有點撐, 我們也去喝杯茶,聽聽書好了。”

誰知這一壺茶上桌,那說書人便講起了京城的故事。

其中這第一篇,講的便是這風流倜儻的攝政王。

那說書人道:“要說這攝政王,也是一個癡情浪子。他不愛女色,偏好那男風。好男風也便罷了,卻偏偏喜歡上了皇帝的兄長,先帝膝下的皇子福安,也就是後來的玉%e4%ba%b2王。”

“聽聞這玉%e4%ba%b2王男生女相,嬌媚可人。一雙含情眼,愣是將那攝政王勾了魂。”

淨夜聽到這裡,險些將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蕭濯亦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隨即連忙拍了拍他的背,低聲道:“慢點喝。”

淨夜抬眸與蕭濯對視了一眼,兩人硬是憋住了笑。

畢竟這周遭認真聽書的茶客頗多,淨夜可不敢擾了人家的興致。

接下來在那說書人的口中,攝政王雖然飛揚跋扈,殺人如麻,可對那玉%e4%ba%b2王卻當真是鐘情。

這期間有虛構,亦有些能靠得上邊的。

隻是最後那結局,卻被這說書人編成了:“皇上也正是因為抓住了攝政王這個弱點,才以玉%e4%ba%b2王誘捕,讓那蕭濯伏了法。”

下方有人問道:“難道那日,出現在攝政王府門口的,不是玉%e4%ba%b2王本人嗎?”

說書人歎道:“眾說紛紜,有說玉%e4%ba%b2王是為了國家大義,逼死蕭濯之後,自行了斷的。亦有說,那日出現的玉%e4%ba%b2王,隻是一個易容過的替身。那替身實在相像,能以假亂真,這才讓蕭濯失了心智。而玉%e4%ba%b2王,早就死在奉天了。”

下方一書生道:“那攝政王既是如此鐘情玉%e4%ba%b2王,他們又曾如此%e4%ba%b2密,萬沒有隨便叫來一個替身,便能糊弄過去的道理。要我看,那日的玉%e4%ba%b2王就是真的。我相信,他們二人是真心相愛的。”

下麵討論聲不斷,淨夜喝了半壺茶後,便審了伸懶腰,衝著蕭濯道:“累了,回客棧吧,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