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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時,天已經黑了。

阿克敦早早就在攝政王府候著,他手裡,還拿著皇上賜婚的旨意。

這旨意一下,蕭濯就算是想讓阿克敦拒婚也不成了。

所以攝政王府門口,蕭濯直接和淨夜吵了起來。

兩個人到底吵了什麼,無人敢圍觀,隻聽聞說,蕭濯推了玉%e4%ba%b2王一把,險些讓玉%e4%ba%b2王從台階上跌下來。

那些傳話的人說得有鼻子有眼,還說玉%e4%ba%b2王當場便氣紅了眼,轉過頭便走了,還說要與蕭濯斷交。

蕭濯最後那聲倒是大,他吼著:“斷了就斷了,你當本王真的稀罕你?這回你若是走了,就彆再來見我。”

淨夜和蕭濯“鬨掰”的第三日,皇上請淨夜入宮覲見。

淨夜臉色不佳,小皇帝便賞了許多珍寶,安撫了淨夜。

小皇帝還道:“此樁姻緣,兄長算是立了大功。而且那日兄長送朕的生辰禮,朕也送給了皇後,皇後很是歡喜,還說要答謝兄長呢。”

淨夜笑了笑:“說來慚愧,那東西是臣從攝政王府的庫房裡,硬搶來的。臣府中沒什麼好東西,總不好拿著皇上賞臣的東西借花獻佛,便隻能去攝政王府裡淘點寶貝了。”

小皇帝低頭笑了一聲:“朕知道,兄長的心意,朕也明白。正因如此,朕才覺得可貴。”

這些日子,蕭濯大約是動了怒,連告了兩日病假。之後就是上了朝,也是無精打采的,沒什麼精氣神。

這讓小皇帝很是高興,可以放開手腳大乾一場。

如今阿克敦那邊算是成了一半,兵部的李堂又被小皇帝籠絡了過來。

小皇帝已有計劃,他希望一年之內,能成功瓦解蕭濯手中所有的勢力,正式%e4%ba%b2政。

而看似不起眼的玉%e4%ba%b2王,倒是成了這背後最大的功臣。

小皇帝還特意許淨夜出去散散心,小皇帝道:“昨日早朝,直隸總督上書,要興修河道,籌練水軍。朕打算讓兄長去一趟保定府,算是巡視,也當散心。兄長以為如何?”

散心是真,考驗淨夜也是真。

淨夜自是不敢不應,接了旨意,第二日便出發去了保定府。

淨夜這一去,便是兩月之久。

這期間,淨夜往禦前遞了不少奏折,起初一個月,是說直隸近況,後慢慢的,淨夜也提出了自己對治理河道上的意見,並得到了小皇帝的連連誇讚。

而這兩個月來,蕭濯變得越發乖戾囂張,淨夜遠在保定府,就聽說蕭濯因與人政見不合,當朝便踢了重臣一腳,害得那重臣告病七日,也未敢還朝。

這一日,淨夜坐在窗前看書,蕭凜遞上了牛%e4%b9%b3茶。

淨夜隻淺淺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蕭凜道:“小主子,是屬下做的茶不好喝嗎?等納其回來,讓他%e4%ba%b2自給主子做。”

“好喝,隻是我現下沒什麼胃口。”淨夜說完,放下書道:“納其明日就該回來了吧?”

蕭凜點頭:“是,苗大人問起時,屬下隻回是小主子您吩咐納其出去辦點事。明日一早就該回了。”

淨夜盯著蕭凜又問:“京中呢?可還傳來什麼消息?”

蕭凜道:“並無消息。”

蕭濯這一架,與淨夜吵得倒極像是真的。

大約是怕被小皇帝的人察覺,淨夜來直隸這兩個月,隻能從旁人口中聽到點攝政王的消息。

蕭濯連一封密信都沒給淨夜寫。

這一日,淨夜在窗前,一直靜坐到了天黑。

直到蕭凜端參湯過來時,淨夜才小聲道:“蕭凜,我想王爺了。”

蕭凜這才低眉笑了,他抬起頭,湊近了淨夜些許,這才道:“王爺已經安排好了,待您回京,跟皇上複命之後,他會衝到玉%e4%ba%b2王府搶人的。”

淨夜這才一臉驚喜道:“當真?”

蕭凜也被淨夜的心情感染,跟著笑出聲來:“自然,屬下哪敢騙您啊。”

淨夜一下子有了食欲,他端過參湯喝了一大口,又坐在銅鏡前,摸了摸自己細滑的小臉。

“得好好休息,早些睡覺,三日後,我們啟程回京。”

淨夜回京之後,自是先去小皇帝那複命。

小皇帝又賞了淨夜不少補品,還拍了拍淨夜的肩膀道:“聽苗大人說,兄長食欲不佳,大概是保定府的膳食不合胃口。朕特意調了一個廚子去玉%e4%ba%b2王府,兄長也該好好補補身體。”

淨夜離宮之後,便急匆匆回了府。

他先是沐浴更衣,又墊了墊肚子,之後便一直窗前等。

誰知這一等,便等到了人定時分。

夜色已深,淨夜捧著書,還險些睡著了。

快入冬了,這幾日天涼,可淨夜知道蕭濯喜歡看他穿薄襪,便特意換上。

淨夜小憩稍許,睜開眼見蕭濯還沒到,不免來了火氣。

他召來蕭凜問道:“你不是說,王爺今日會來?”

蕭凜一直跟在淨夜身邊,不知攝政王府的情形,這會兒,他也隻是道:“大概是快了,小主子您稍等片刻兒。”

淨夜擰眉看著外麵的天色,冷下臉道:“不等了,憑什麼讓我等他啊。蕭凜,你著人去通知他一聲,要是今夜不來,以後都彆來了。”

第045章 想死我了

蕭凜怔住, 還未敢回話,蕭濯便在身後拍了他一下,然後對著他噓了一聲, 示意蕭凜退下。

淨夜不知蕭濯在身後,他氣鼓鼓解了外衫, 翻身上了榻,他正要拉好棉被蓋上, 蕭濯便從身後攬住淨夜, 將人緊緊抱在懷裡。

蕭濯低聲說:“想死我了。”

有那麼一刹那, 淨夜也快要落下淚來。

兩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自從他跟蕭濯在一起之後, 就沒有分開過這麼久。

原來思念,真的會把一個人逼瘋。

“我看你一點都不想我,你都不知道我在這等了你幾個時辰。”淨夜說著說著, 竟有些哽咽,有些委屈。

蕭濯%e5%90%bb著他的側臉, 低聲解釋道:“我也想早早過來見你, 可是事情太多, %e8%84%b1不開身。皇上有意清理教場,想把我的人都踢出去。他們這些人, 還有一家老小要養, 我若不護著他們,誰來護他們?”

這便是蕭濯不能輕易還政的原因。

這些年,他扶持了不少自己的勢力, 這群人也隻聽蕭濯的。

小皇帝若是%e4%ba%b2政, 定然信不過他們,若隻是打壓便也罷了, 怕就怕小皇帝還會借機清掃,屆時這些人再因此丟了命。*思*兔*在*線*閱*讀*

蕭濯是有情有義之人,那些跟隨他的,在他眼中都是他的兄弟,他不能不管。

淨夜這才翻過身來,一本正經的同蕭濯道:“我知道,王爺心中自有盤算。可凡事都要做好兩手準備。王爺有沒有想過,萬一以後皇上真的%e4%ba%b2政了,你手底下的那些人,你打算如何安排?”

蕭濯緊摟著淨夜,想了想道:“教場的其他副將,倒還隻是小嘍囉。皇上現在最看不過眼的就是阿羅。一連半月,都有人彈劾阿羅。阿羅性子本就跋扈,不讓人。這些年若沒有我護著,他在朝堂裡根本吃不開。現在那些老臣,以搶占軍功為由,死抓著阿羅不放。這事,已經移交吏部了。”

淨夜仰起頭問蕭濯:“那阿羅到底有沒有搶占軍功?”

蕭濯先是搖了搖頭,隨即蹙眉道:“那軍功,不算是他搶的。”

蕭濯溫聲同淨夜解釋道:“阿羅是個粗人,他在戰場上的軍功均做不得假,隻是他手底下有個副將,跟隨阿羅多年,他為了早日讓阿羅升任大將軍,便將自己的功勞,偷偷算在了阿羅的身上。那副將會些文墨,阿羅呢,大字不識幾個。這事他是瞞著阿羅辦的,阿羅也是之後才清楚的,可是軍功已經報上去,若輕易悔改,那就是欺君之罪,這事後來也就這麼算了。”

淨夜點頭:“我懂了,現在是那個副將反口了?”

蕭濯輕歎了一口氣:“那副將死了,三年前,死在戰場上,是我以皇上之名,%e4%ba%b2封他為忠勇侯。現在是他的兄弟替那位副將鳴不平,將此事捅了出來。那些老臣你也知道,巴不得在這種時候,揪著阿羅不放。”

“如此隱秘之事,副將還告訴了自己的兄弟?這兄弟與他關係很好啊。”

淨夜隻是無心一說,並未深想,蕭濯卻以為他都明白,便開口道:“對,是你猜得那樣,他們是在床笫之間說出來的。”

淨夜一臉疑惑:“阿羅的副將喜歡男人?”

蕭濯笑了笑道:“軍中有些男人,本也不喜歡男人。有些單純是好奇,有些是憋得慌。畢竟軍營中,也沒有女人。再加上有些隨行侍奉的,樣貌的確是好看了一些。那副將的兄弟,原是軍醫的徒弟,他長得白又俊俏,被軍中幾個將士盯上了。他不敢反抗,便伺候了人一段時日。後來,是阿羅的副將看不下去,將他解救了出來,常帶在自己身邊。之後一來二去的,兩個人竟生了情意。阿羅的副將為了他,直到死都沒娶妻。”

淨夜從前沒接觸過這麼多事,這會兒他看起來,顯然是驚訝極了。

蕭濯也不願意同他說這麼多隱秘之事,索性便岔開話題道:“吏部都是我的人,他們不敢輕易定阿羅的罪,我猜想,皇上這個時候急忙召你回京,就是想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你。畢竟滿朝文武,敢直接得罪我的人,也隻有你。”

淨夜想了想,便調侃道:“阿羅將軍的事,我也不敢瞎摻和啊。讓阿克敦與赫氏千金定%e4%ba%b2,我就與攝政王鬨了這麼久。要是我敢定阿羅的罪,王爺該如何罰我?”

蕭濯倒是冷靜得多,他道:“阿羅暫時還不能退下來,所以就算是你想重罰阿羅,我這邊也不能同意。”

淨夜知道蕭濯這是在同他商量,便點了點頭,問道:“那王爺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蕭濯道:“你如實調查,如實稟告便是。阿羅本來就不識字,這事頂多是算他疏忽了。至於那個投靠了潘英的告密者,我會送他去見他死去的情郎。”

淨夜驚道:“他投靠潘英了?潘英如今不是還在潘府中禁足,怎麼還能鬨出這麼大的幺蛾子?”

蕭濯道:“潘英一路爬到大將軍的位置,又有皇上的扶持,自然也發展了不少的勢力。哪怕是被禁足多時,也依然會想辦法同我作對。”

淨夜暗自攥緊了被褥,冷下臉道:“看來,我讓潘英快活得太久了。原本我是想著,溫水煮青蛙,慢慢消耗他。可現在看來,不給他下一劑猛藥,他是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蕭濯伸手勾弄著淨夜的長發,笑著問:“玉%e4%ba%b2王打算對付潘英啊?”

淨夜笑笑不言,隻道:“王爺彆問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蕭濯這才扳過淨夜的身,仔仔細細地瞧著淨夜的臉,過了一會兒,他才道:“又瘦了些,之前好不容易把你養得長了幾斤肉,去保定府住了兩個月,就又瘦回去了。”

淨夜勾畫著蕭濯的眉眼,也輕聲說:“王爺也瘦了,憔悴了。你瞧瞧這皮膚,這麼乾。明明我離京之前,王爺還是那麼的英武帥氣。”

蕭濯笑著去%e5%90%bb他的手指:“怎麼了?嫌棄我了啊?”

淨夜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