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1 / 1)

他推開納其,直接便衝到了蕭濯和淨夜的門口。

隻是,巴彥還沒等敲門,便聽到了裡麵的動靜。

淨夜知道巴彥在外麵,他故意叫得大聲了一些,而在外麵的巴彥,臉色就更難看了。

納其歎了口氣,一臉尷尬地看著巴彥:“大人,我就說了,這個時候您不好過來打擾。”

巴彥冷睨了納其一眼,隨即拂袖而去。

淨夜和蕭濯隻帶了納其和蕭凜兩個,所以打水值夜這些侍奉的活,都是他們兩個輪班做。

淨夜和蕭濯鬨騰了一個時辰,之後又洗澡換衣、用膳,硬是拖到了下晌,納其才有空和淨夜說說話。

納其給淨夜泡好了茶,還特意是淨夜喜歡的六分熱,納其等著溫度適中,端給淨夜的時候,淨夜倒是神清氣爽,忍不住問道:“後來那巴彥少爺,直接就走了唄?你沒打聽打聽,他後來都去忙什麼了?”

納其悶聲道:“回府了,人家如今在盛京府做事,又是攝政王的表弟,在陪都這地界,還不是橫著走?”

淨夜聽出了納其的不快,忍不住道:“你是怎麼了?因何事不高興了?”

納其撇了撇嘴,他看著淨夜,忽而道:“主子,如今您也太感情用事了。您又不是攝政王後宅裡的妾室,乾嘛自降身價,跟巴彥爭風吃醋?”

淨夜這才眨巴眨巴眼,低著頭道:“恩,你說得對,今日確實有些衝動了。”

納其見主子聽進去了,便忙道:“主子,咱們還得以大局為重。屬下得到消息,說是兩個月後的萬壽節,烏珠穆沁部紮克%e4%ba%b2王會攜妻兒入京。那薛慧慧如今最得寵,側室地位不低,怕是也會跟過來。”

“潘英當時留了她一命,又費了大勁,給她改名換姓,有了大族身份。想必,從她嘴裡,可以撬出很多話來。再者,潘英雖被削官禁足,但是皇上對他仍有期待,主子若是這個時候鬆懈,咱們可就功虧一簣了。”

淨夜道:“你放心,潘英的事,我心中有數。薛慧慧入京一事,你時刻派人打聽消息。待她入京後,我會想辦法與她見一麵的。”

陳良知道主子沒有為情亂智,總算是鬆了口氣。

他也坐在主子身側,先是給主子添茶,之後又給自己添了一杯。

陳良突然道:“依我看,那巴彥雖然喜歡攝政王,但是攝政王對他隻有兄弟之情,主子實在不必同他計較。屬下瞧他也沒甚大用,不過會些爭風吃醋的把戲,會氣人罷了。主子之後遇見他,權當他不存在就是。”

陳良本來就是想勸淨夜幾句,誰成想淨夜竟然拍了拍桌子,道:“你看,連你都瞧出來那廝喜歡蕭濯了,蕭濯居然說他不知道,真是豈有此理。”

陳良:“……”

淨夜自然不能老在陳良屋裡待著,等淨夜回了自己房間之後,陳良才坐在那默默飲茶歎氣,心想他方才可真是嘴賤。

不過,更讓陳良無奈的是,淨夜對蕭濯動了真心。

即便淨夜不承認,又或者是不想承認,但是陳良這個局外人,卻看得分明。

過了申時,蕭濯覺得窩在客棧裡實在沒意思,便對淨夜道:“咱們原就是打算去秦嬤嬤那裡,如今也不算晚,去秦嬤嬤那,你總不會鬨脾氣吧?”

淨夜撇了撇嘴:“反正我也無事,權當是陪王爺了。不過你們家表少爺那個莊子,我就不去了。估摸著我去了,也隻會給他添堵。”

蕭濯笑著說好,之後便雇了一趟馬車,帶著淨夜去了五裡外秦嬤嬤那裡。

秦嬤嬤的院子可不小,屋子雖簡樸,卻也乾淨。

院子裡養了%e9%b8%a1鴨鵝,豬圈裡還養了六頭豬,各個都是肥膘,看著便讓人歡喜。

蕭濯牽著淨夜下了馬車,便喚了她一聲:“許久不見了,秦嬤嬤還好嗎?”

秦嬤嬤原是在喂%e9%b8%a1,聽到動靜,她猛然回頭,隨即驚喜道:“哎呦,這是……”

秦嬤嬤霎時住了嘴,她連忙放下%e9%b8%a1食,擦了擦手,便上前迎道:“是,好久不見了,您還好嗎?”

蕭濯點頭:“我一切都好。”

秦嬤嬤抹了抹眼,往屋裡喚了一聲:“狗蛋兒,家裡來貴客了,你趕緊去準備。”

蕭濯自也不是空手來的,他讓蕭凜把禮物一箱箱搬進去,之後便坐在凳子上,拉著秦嬤嬤的手,問她身體如何。

秦嬤嬤笑著道:“我身子骨健朗著呢,在這邊日子也比從前清閒得多。隻是經常會掛念王爺,雖聽說王爺如今極好,隻是偶爾聽到些王爺的消息,便也總是擔心。”

來之前,蕭濯同淨夜說,秦嬤嬤原本是蕭府上的老奴,後來蕭濯出來自立門戶,身邊也唯有秦嬤嬤一人照顧著他。

秦嬤嬤不願離開故土,所以蕭濯入京之後,便也沒帶上秦嬤嬤去王府,隻給她留了不少家業,讓她在這邊過安穩日子。

狗蛋兒是秦嬤嬤的孫子,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人看著也機靈。

沒多會兒,他便將洗好的瓜果都端了上來,之後更是低聲問秦嬤嬤:“祖母,今晚打算擺幾桌,孫兒出去買菜。”

秦嬤嬤笑著道:“不必出去,咱們去菜園裡摘菜就好。街上的菜,不如咱們種好的安心。”

說著,秦嬤嬤忽而站起來道:“這孩子乾活不夠麻利,也不知您喜好,我%e4%ba%b2自去菜園裡走一趟。今晚殺個%e9%b8%a1,再燉個鵝。”

說完,秦嬤嬤回首看著蕭濯道:“王爺要打算留在這邊幾日,要是多留幾日,明日我找人來殺豬,您從小就喜歡吃酸白菜鍋,這幾日天氣涼了一些,圍在外麵吃酸白菜鍋,您定然喜歡。”

蕭濯站了起來道:“都好,秦嬤嬤,我陪著您一道去菜園吧。”

秦嬤嬤也不扭捏,她點了點頭:“好好好,咱們一起去。”

秦嬤嬤並未問過淨夜是誰,隻是蕭濯去菜園裡摘黃瓜的時候,秦嬤嬤湊近了蕭濯,特意叮囑:“這個黃瓜扭,最嫩最好吃,王爺您摘幾個,給那位嘗嘗。”

蕭濯點頭笑了,隨即他摘下了幾根小黃瓜,拿手帕擦乾淨之後,才遞給淨夜:“嘗嘗這個,味道不錯。”

之後,蕭濯又給淨夜摘了幾個小西紅柿。

菜園裡剛摘下來的蔬菜,新鮮味美,淨夜坐在地頭隻顧著吃。而蕭濯那邊,很快就摘了整整一筐。

同樣幫忙下地乾活的,還有蕭凜和納其。

納其不多話,秦嬤嬤便總問蕭凜:“哎呦蕭凜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娶妻了嗎?”

蕭凜笑著說沒有。

秦嬤嬤給納其遞了一根黃瓜:“你呢,小夥子你娶妻了嗎?”

納其怔了怔,才低聲說沒有。

秦嬤嬤立馬笑了:“你跟蕭凜定是不一樣的,你有心上人,對嗎?”

納其霎時紅了臉,低下頭道:“沒有,您彆打趣我。”

秦嬤嬤嘿嘿笑了一聲:“老婆子我眼睛毒著呢,我們王爺從前喜歡人的時候,便是你這個眼神。”

納其竟忍不住替主子問:“那秦嬤嬤,您知道王爺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人的嗎?”

秦嬤嬤想了想,忽然道:“六年前吧,大概是這麼個時候,那會兒我們家狗蛋兒還不大,王爺正好來陪都辦差,同我說起過。他同我說,他對一人一見鐘情。”

秦嬤嬤以為大家都知道,便自顧自地念叨著:“如今可算是修成正果了啊。”

納其微微擰著眉,他看著遠處的蕭濯和淨夜,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六年前對一人鐘情,這怎麼算,也不像是喜歡淨夜的樣子啊?

秦嬤嬤晚上特意在外麵架起了鐵鍋,燉大鵝。之後,又燉了小%e9%b8%a1,做了滿滿一大桌子的菜。

秦嬤嬤手藝極好,尤其是那個%e9%b8%a1肉燉的,鮮美無比,淨夜竟連吃了兩碗飯。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連帶著蕭濯也胃口極好,他一邊吃一邊道:“在京城多年,一直想念著秦嬤嬤的味道。這個味道,旁人可是做不出來的。”

蕭凜也吃得很香,倒是納其,一副有心事的樣子,邊吃便發呆。

最後還是淨夜忍不住問他:“你怎麼了?不合胃口嗎?”

納其搖了搖頭,他連忙扒拉了幾口米飯,便不吃了。

秦嬤嬤的院子很大,晚上也給蕭濯準備了房間。

蕭濯讓蕭凜回客棧去收拾東西,他這幾日,便直接在秦嬤嬤這裡住下了。

淨夜到了晚上,才終於尋到機會和納其說說話。

淨夜問納其:“你今日,仿佛有心事啊。”

納其看了淨夜一眼,一副恨其不爭的模樣:“主子,不是我說您,您那麼喜歡攝政王,人家未必喜歡你。”

“怎麼說?”淨夜問。

陳良小聲道:“今日秦嬤嬤說,攝政王六年前就對一個人一見鐘情。六年前的玉%e4%ba%b2王,還在隱水寺,與攝政王根本不相識。他一見鐘情的人是誰啊?肯定不能是您啊。”

淨夜尋思了一會兒,忽而道:“潘英那狗賊跟我說過,他說蕭濯愛慕先帝的嬪妃,也就是玉%e4%ba%b2王的%e4%ba%b2娘,估摸著初次見我,是覺得我與我娘長得像吧。”

陳良瞪大了眼睛道:“狗%e5%b1%81,玉%e4%ba%b2王的娘,早在十幾年前就病故了。六年前的蕭濯,見的是先皇妃的鬼魂啊?”

淨夜倒是沒在意這個事,他道:“哎呀,彆想了,秦嬤嬤年紀大了,記錯了也有可能。你沒看今天,她連油和鹽放在哪都忘了,還得孫兒提醒。”

陳良道:“那老太太%e8%85%bf腳硬實著呢,記性也不差。油鹽記不清太正常了,我們家婆娘二十幾歲,還記不清呢。攝政王是她看著長大的,感情非同一般,攝政王的事,她能記錯?而且我瞧著攝政王,應該是一直就喜歡男人。我打聽過了,攝政王府除了幾個老嬤嬤,就沒有年輕的丫頭侍奉,從他開府到現在,就一直沒有。我還聽說,前輔政大臣賽多,為了和攝政王交好,還給他送過小倌。”

淨夜挑了挑眉,笑了:“那一定是不和蕭濯心意吧,要不然賽多怎麼死那麼慘啊?”

雖說明麵上,都說那賽多大人,是因犯上之罪,被蕭濯幽禁而死。不過大多數知情人都清楚,賽多是被蕭濯一刀砍死的。

聽聞賽多死之前極為驚懼,去給他收屍的故人還說過,蕭濯喪心病狂,他是將賽多虐殺致死的。

死之前,賽多應是受了極大的驚嚇和痛苦,大小便都失禁了。

陳良道:“賽多當時的小倌確實不得攝政王的意,聽說當晚攝政王就將人給丟出去了。從那之後,再也無人敢往蕭濯跟前塞人。”

陳良還想再勸淨夜幾句,淨夜卻忽而歎道:“其實從前他喜歡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待我極好,就衝這個,我就不該質疑他的真心。”

陳良還想再勸,淨夜卻轉過頭就看到蕭濯站在門邊等著他。

淨夜笑了笑,對陳良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忘了正事。這幾日你也累了,好不容易得空,就好好睡一覺,可彆想太多。”

陳良見勸不動,就隻好應了一聲,悶頭走了。

秦嬤嬤給蕭濯淨夜準備了乾淨的被褥,被褥洗得乾乾淨淨,上麵還有皂角的清香。

蕭濯伸手撫了一下那被褥,道:“這床被,就是當年秦嬤嬤給我做的。後來她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