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小二,送客官們上樓,酒菜待會兒就上。”
蕭濯在外人麵前,不會與淨夜表現得過於%e4%ba%b2密。
淨夜在前,蕭濯就在後慢慢護著他。
樓上最中間的那間房最大最寬敞,蕭濯正要拉著淨夜進房時,納其卻給了淨夜一個眼神。
淨夜這才笑著對蕭濯道:“我與納其有話要說,王爺稍等我片刻兒可好?”
蕭濯回首睨了納其一眼,倒是沒有反駁,他先一步進了中間那間房,倒是淨夜和納其,去了右手邊的那一間。
納其將路上截獲的消息和暮色遞來的消息,一並交給了淨夜。
淨夜展開字條看完之後,擰眉問:“你可派人印證過暮色這消息的真偽?”
陳良連忙道:“我昨日接到的消息,今個上午便讓人去查了,沒有錯,那人正是薛凡。不,人家如今不叫薛凡了,如今可是蒙古大姓阿伏特氏。”
陳良說完,便又擰眉道:“除了薛凡,薛慧慧也沒死,她以阿伏特氏長女的身份出嫁,如今是蒙古烏珠穆沁部族紮克%e4%ba%b2王的側室。”
這薛慧慧,便是暮雲重的未婚妻。薛凡是薛慧慧的%e4%ba%b2哥哥。
當初逍遙會覆滅後,就連陳良都以為薛家除了薛怪,幾乎是被滅族了。
沒成想,薛慧慧和薛凡,都還活著。而且如今,正暗中為潘英做事。
陳良見淨夜紅了眼,便道:“主子,這些背叛逍遙會的人,咱們早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雖說薛慧慧是暮雲重的未婚妻,可是暮雲重與她統共沒見過幾麵。對她也不算了解。
隻記得他們成婚的前一個月,薛慧慧溫聲細語地對暮雲重說:“殿下,妾有一兄長,身上有%e8%85%bf疾。待咱們成婚後,殿下能不能開恩,將他召回幫內做些小事?妾還想請殿下給兄長指一門婚事,薛家人丁不旺,若兄長能早日有子嗣,想必父母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淨夜想及此,不知該作何感想。他隻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那薛凡,啊不,這阿伏特氏,如今可有妻兒啊?”
陳良是萬事通,自然也打聽到了,他道:“妻妾是有,兒女是一個都沒。說起這個,前些年,倒有一女子說她懷了阿伏特氏的孩兒,%e4%ba%b2王側妃%e4%ba%b2自將人接到身邊照料,就是怕那孩子有什麼閃失。結果孩子生下來,長得並不像阿伏特氏。薛凡氣急,當即就給那孩子摔死了,還將那女子丟入了煙花之地。”
淨夜挑眉:“小孩子長得不都一樣嗎?剛生出來就能看出不是他的?”
陳良忍不住笑出聲來:“我聽說,孩子長得是有些奇特,一雙藍瞳,像是外邦人呢。若是稍微長得像中原人一些,估摸著薛凡也就認了。”
淨夜低著頭,思索了半響,忽而道:“你再派人打聽一番,當初這薛慧慧是如何嫁給紮克%e4%ba%b2王的,可有人逼迫她?我雖與她不熟,不過也記得她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薛家父母都死在金人手裡,她若不是被人逼迫,想必不願委身那年過花甲的老王爺。”
陳良沒想到主子如此良善,他一激動,聲音也稍大了一些:“主子,您莫不是知道那薛慧慧活著,對她還有念想?她縱是您的未婚妻,可如今也棄了你嫁予旁人,這等背信棄義之輩,您還有什麼惦念的?要我說,直接殺了算了。”
淨夜還要再說什麼,隔壁便鬨出了不小的動靜。
蕭凜更是驚呼一聲:“王爺您沒事吧?”
淨夜看了陳良一眼,隻小聲道:“你照辦就是。”
說完,淨夜便急匆匆去了隔壁房間。
蕭濯的手,被溫熱的酒水燙到,紅了一大片。
淨夜擰眉:“你怎麼這樣不小心?”
說著,淨夜看向了蕭凜,急忙道:“我包裹裡帶著上好的燙傷藥膏,你快去拿來。”
蕭濯在淨夜跟前,還從未露出如此脆弱的眼神,他靜靜看了淨夜好一會兒,見他低頭給自己輕吹燙傷的地方,他便將人緊緊拽入懷裡。
那蓬勃之力,似是激蕩的海浪,洶湧而來,頂得淨夜硬是紅了臉道:“先處理傷處,這事不著急。”
第036章 你錯哪了
蕭濯並不在意那傷處, 隻不過是燙了一下,紅了一片。以前在軍營裡,大大小小的傷他不知道受了多少。
隻是如今, 蕭濯見淨夜這麼緊張他,他硬是裝作疼的, 嘶了一聲……
淨夜正在給他抹清清涼涼的藥膏,見他如此, 忙吹了吹, 小聲問:“是疼了嗎?那我慢一點輕一點, 你忍一忍哈。”
原本還氣悶的蕭濯,這會兒倒是紓解了大半。
等到淨夜終於給他上好藥之後, 他便再也忍不住,將人按在榻上……
今夜的蕭濯,雖然刻意壓製, 可淨夜與他相處多時,自然也能從房中事上, 琢磨出點他的脾氣來。
他不太高興。
淨夜晃晃搖搖時, 還在閉著眼想, 蕭濯到底是因為什麼事不高興?是不是之前陳良說話聲音大了一些,讓蕭濯聽個正著?
陳良當時說話聲音極低, 這房間隔音也還不差, 就算是蕭濯武功再高,也不至於全聽了去。
唯一的破綻,便是後來說到薛慧慧的時候, 陳良有些激動, 有些憤慨,聲音可能大了一些。
可就算是蕭濯聽到那後半段, 他又真的能聽懂嗎?
淨夜的原身,隻是隱水寺的一個小傻兒,什麼都不懂,自然也不會有未婚妻。
可若是蕭濯沒聽懂的話,他又何必有這麼的氣性?
還是說,蕭濯知道淨夜就是暮雲重?
後麵的這種可能,被淨夜否決了。
且不說不是人人都能接受世間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再則,從前的暮雲重隻與蕭濯僅有過數麵之緣,蕭濯還不至於一下子就把人對上號。
胡思亂想總是沒用,還不如把人揪出來好好問一問。
淨夜正睜開眼,打算直接問蕭濯之時,蕭濯那邊也停下來看著他。
黑暗中,兩個人四目相對,蕭濯那雙如野狼一般銳利的眸,正盯著淨夜不放……
淨夜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問他:“你在想什麼?”
這若換做初相識那會兒,淨夜是斷然不敢如此的。可眼下,即便蕭濯情緒不佳,淨夜也依然敢在惡狼頭上拔毛。
蕭濯也深吸了一口氣,他低著頭,悶聲道:“你方才走神了。”
蕭濯還不等淨夜回答,便又小聲嘟囔了一句:“你都已經好久,沒在做這事時走神了。”
蕭濯情緒低落,有些挫敗。
淨夜從榻上坐了起來,他也緊盯著蕭濯道:“那王爺呢?沒結束就出來了,也不是王爺作風啊?”
蕭濯低頭不語,淨夜便索性拽著他胳膊道:“還要不要繼續了?你要是不繼續,今晚都彆來了。”
淨夜不知道蕭濯因何生氣,他也不再像剛入攝政王府那般謹慎小心。
也許是被蕭濯慣的,淨夜還沒等哄好蕭濯,自己便氣上了。
他冷下臉,將半褪下去的白衫穿好,就打算下地。
晚上竟顧著照顧蕭濯這狗賊了,他還餓著呢,飯都沒吃。
不得不說,要對付蕭濯,你就得比他更生氣。
果然,蕭濯最怕小主子鬨情緒,他一把將人拽了回來,道:“繼續,不停,你彆生氣。”
淨夜可沒那麼好哄,他轉過臉看著蕭濯道:“那王爺說說,王爺是為什麼突然彆扭的?我晚上飯都沒吃,就在這伺候你,我這一天天的,就隻顧著讓你舒坦了,我到底哪做錯了,你就在那陰陽怪氣的。你還說我走神了,我滿腦子都在想,你為什麼生氣,我能不走神嗎?”
蕭濯認錯倒是快,他連忙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如此。”
“你錯哪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蕭濯這會兒倒是乖順得緊,活像個在小白兔麵前討饒的大狼狗。
“我不該同小主子鬨脾氣,不該陰陽怪氣,小主子做什麼都是對的,我不該說小主子的不是。”
淨夜冷眼瞧著他,輕哼一聲:“還有呢?就這些嗎?”
蕭濯一雙眼茫然至極,過了好一會兒,才又繼續反省:“我不該,半途停下來,應該做完再說事。”
淨夜臉色微紅,他低頭輕咳了一聲,故作勉強道:“行了,知道錯了便好。”
就算是想要拿捏蕭濯,也該點到為止,如此不依不饒的,倒也過分了。
淨夜伸出手摸了摸蕭濯的臉,眼神幾分溫柔幾分委屈。
蕭濯緊緊將人抱在懷裡,道:“是不是餓了,咱們先吃飯。”
“飯菜肯定是涼了,先把沒做完的事做了,一會兒沐浴過後,讓人拿下去熱過再吃吧。”
奔波了這兩日,淨夜都沒好好沐過發。
現在不比從前,他這頭發是越來越長了。從前沒有頭發,洗沐也方便,隨便用點皂水,擦一擦就好。
如今不同,蕭濯幫他用沐發膏,一點一點輕緩地洗。
沐發之後,蕭濯更拿過方巾,一點點幫他擦乾,一邊擦蕭濯還一邊道:“你這頭發長得倒快,前些日子才剛過肩,現下便能垂下來了。等咱們祭祖回去,你再回宮拜見皇上,便不必用那假發套束發了。”
淨夜也摸了摸自己柔順的長發,笑著道:“我就是覺得那假發套悶得慌。秋日裡還好,夏日裡實在太熱。所以想著,用些藥草沐發,讓頭發長快點。”
蕭濯驚奇道:“還有這種藥草嗎?阿羅手底下有一個副將,早早便禿了發,除了腦後有一縷,前額是半點頭發都不長。你那藥草若當真好用,也拿去給他泡一泡。”
淨夜忍不住低頭笑了:“王爺莫要逗趣,那藥草隻能讓頭發長得快,可不能讓寸草不生的荒地憑空長出莊稼來。”
蕭濯也跟著他笑了,他拿過白色棉布長巾,將淨夜一點點擦乾之後,又拿過毛毯,將人團團包住,抱起來,放到榻上。
蕭濯的頭發還未乾,他也顧不上自己,便叮囑道:“不要亂動,乖乖在這等一會兒,等暖和了再出來。現下天涼了,你身子骨不好,就更該照顧好自己。”
淨夜其實遠沒有那般嬌弱,偏偏在蕭濯這裡,就總能被照顧得很好。
他乖乖坐在榻上,整個人包裹得像個小兔子,隻露出一雙怯生生的眼睛,盯著蕭濯瞧。
蕭濯側首看著他笑了笑,待他穿戴好,才招來蕭凜,讓蕭凜把桌上未動的菜都拿下去,熱過之後再端上來。
之後,蕭濯又重新溫了酒,隻是這一次,卻是淨夜%e4%ba%b2自動手,淨夜一邊溫酒一邊道:“還是我來吧,王爺那手腕上的燙傷還在,我可不想讓王爺再傷一回。”
淨夜溫好酒之後,%e4%ba%b2自給蕭濯倒了一杯。
隻是這杯倒下去之後,淨夜才像是恍然明白了什麼,小聲對著蕭濯道:“難道王爺在吃納其的醋?王爺覺得,我不該同他太%e4%ba%b2近?”
蕭濯深吸了口氣,並未應話。
淨夜還以為真相就是如此,隻好同蕭濯解釋道:“王爺放心好了,我隻喜歡王爺一個,不會看上彆人的。”
這一次,蕭濯倒是挑了挑眉,他側首看著淨夜,神情格外認真:“真的嗎?”
淨夜勾起嘴角,他一邊吃著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