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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潤終是沒忍住,滿眼心疼地摸了摸暮色的頭。

暮色也仰起頭看著潘潤,他像是個破碎的瓷娃娃,這一生除了裂痕,再沒得到過愛護。

潘潤亦紅了紅眼,兩個人就這麼相視了許久,終是潘潤退後了一步,對著他道:“藥都上好了,你好好休息,這幾日飲食清淡一些,傷口不要碰水,更不要留疤。”

潘潤扶暮色去榻上,之後潘潤才方一吹滅油燈,暮色的手,便緊緊拽住了潘潤的衣袖,對著他道:“你能不能……再多陪我一會兒?”

黑暗中,他們背對著,看不清彼此的臉,隻能聽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聲。

潘潤最終還是敗下陣來,他什麼都沒說,卻輕輕坐在了暮色的床沿。

暮色將頭,慢慢靠近潘潤。

黑暗中,潘潤雖看不清暮色的表情,卻隱隱聽得到他的低泣。

潘潤心如刀絞,他忽然將暮色摟入懷中,低聲安撫著:“沒事的,不要怕,我會護著你。哪怕日後大將軍真的不行了,我也會想辦法,讓你過得安穩。”

暮色仰起頭,一雙淚眼,無比可憐地看著潘潤:“我能相信你嗎?”

潘潤鄭重點頭:“你永遠可以相信我,依靠我,我跟你保證,我會拿命護著你。”

暮色又問:“若終有一日,你需要在我和大將軍之間選其一,你會選誰?”

潘潤到底還是猶豫了,潘英對他有恩,他不能背主。

可是暮色這般可憐,潘潤舍不得。

暮色見他長久不吭聲,便鬆開了他,語氣微微有些冷:“男人都是騙子,你這樣也好,總好過騙我。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我本就是孤木,無需任何人扶持。”

潘潤到底還是做出了選擇,他緊握住暮色的手,一字一字,像是在宣告著什麼:“我選你,真到了那一天,誰都比不過你。哪怕是丟了我這條命,我也會選你。”

暮色將頭靠在他懷中,之後又與潘潤%e5%90%bb得難解難分。

早在數月前,暮色便與潘潤有了不可告人的關係。

那日是潘潤酒醉,而暮色動了點小手段,與潘潤成了好事。

潘潤雖對暮色有些好感,可也沒膽大包天到敢動潘英的人。

那一日,潘潤嚇得落荒而逃。

可就是那一天之後,潘潤和暮色之間的氛圍,徹底變了。

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這個秘密藏久了,便會勾起無儘的情絲,將潘潤緊緊纏繞於此。

暮色伺候人的手段是一流的,潘潤自打嘗過那滋味,便再也不肯出去找樂子了。

何況,潘潤是潘英身邊最信任的人,他整日裡那麼忙,也顧不上自己的私事。

可以說,他與暮色之間的這段情,既隱秘又癲狂。

暮色做好了囚籠,隻等著潘潤慢慢往裡鑽。

這一夜,哪怕暮色身上有傷,還是讓潘潤暢快無比。

在潘潤放下心防,完全信任暮色之後,他自然也會同暮色說好多關於潘英的秘密。

那一夜,潘潤走後,暮色立馬又恢複了那張冷淡麻木的臉,他借著月色微光,悄悄寫下了字條,然後順著將軍府的牆洞,遞了出去。

陳良辦事最是可靠,次日午時,暮色的字條,便已經到了淨夜之手。

淨夜展開字條,看完之後,便吩咐陳良將字條燒毀。

之後,淨夜忽而笑道:“暮色是個得力的,原本派他去潘英身邊,隻是留個後手,沒想到他這般能乾。連潘潤都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什麼都說了。”

陳良忙道:“可是,潘潤還是沒說,潘英私募兵馬一事。這可是謀反之罪,一旦落實,那就是誅九族的罪過。”

淨夜輕嗤一聲:“潘英哪還有什麼九族,他現下府上養的那批人,哪怕是被他連累,死了,他這種人,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淨夜說完,便對陳良小聲道:“你找人吩咐暮色,讓他把潘英在外養的那批人的名單,一個一個全都揪出來。當初潘英背棄逍遙會,絕不可能是靠他和宋青柏兩個人這麼簡單。一定還有不少背叛者,藏在暗處,藏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這群人,一個都不要放過。”

陳良點頭稱是。

淨夜交代完陳良事後,便換了一副溫柔可人的麵孔,坐在了蕭濯身邊。

蕭濯正在幫淨夜烤肉,一邊烤還一邊道:“咱們快些行進,早日去盛京,還能趁此機會玩兩天。我之前同你說過,那邊的小吃可是一絕。總要帶你都吃過一遍,才算是不枉此行。”

現下這四周都是蕭濯的人,淨夜在他身邊,倒也樂得自在。

待蕭濯將肉烤好了,淨夜也吃飽了,才繼續上馬車趕路。

到了夜裡,蕭濯命人紮營休息,淨夜便乖乖躺在營帳內等著蕭濯。

待蕭濯進帳之後,便看到淨夜身著一身清涼的白衫,衣領大敞,露出了緊致削薄的曲線……

淨夜是故意的,他故意勾著抓撓著蕭濯的心。

蕭濯給他蓋上軟被,低聲提醒道:“都入秋了,天氣越來越涼了,你要注意保暖,多穿一些。”

淨夜勾著蕭濯的脖子,一下子跳到蕭濯身上,緊緊環抱著他。

然後,淨夜低下頭,湊到蕭濯耳邊,一聲一聲,軟糯入骨:“沒事,王爺身上最暖。”

第035章 雙雙吃醋

蕭濯與淨夜交頸而臥, 淨夜不太喜歡蕭濯將自己整個固在身上,畢竟蕭濯太重,身子骨壯, 淨夜總覺得自己這小身板承受不起。

所以現在,他都會找一個舒服的姿態, 將兩條%e8%85%bf的重量,全都壓在蕭濯身上。

就連臨睡前, 也是如此。

淨夜在蕭濯身邊, 總是能睡得安穩一些。

這一整晚, 他都沒有半夜驚醒,一夜好眠, 直至天亮。

淨夜第二天早上起來,還吃到了熱騰騰的包子。他邊吃便問道:“這附近荒無人煙的,哪來的包子啊?”

蕭凜在一旁笑著道:“這可是我們王爺騎著快馬, 特意去鎮上買回來的。還有驢肉餡的,小主子您要不要?”

蕭濯看了蕭凜一眼, 蕭凜立馬住了嘴, 隨即特意湊到淨夜身邊, 小聲道:“小主子,我們王爺就是這樣, 悶葫蘆, 做什麼好事都不願意說出來。”

淨夜笑著接過蕭凜手中的驢肉餡包子,味道很好,他一邊點頭讚賞一邊道:“這個店家有點手藝啊, 這味道很絕。是不是等咱們入了盛京, 還有更多好吃好玩的啊?”

蕭濯笑著道:“聽說這家驢肉包子是特色,我特意買回來給大夥嘗嘗, 你喜歡就好。若到了盛京,最好吃的該是酸白菜豬肉餡的包子,那邊的味道可比京城賣得好吃。”

“有崔嬤嬤做的好吃嗎?”淨夜坐近了蕭濯一些,一臉天真地問。

蕭濯拿出手帕,一邊輕柔地幫他擦著嘴,一邊道:“當然有啊,都好吃,各有特色。”

從京城前往盛京,又帶了這麼多祭祀用品,最快也得小半月才能到達。

當然,若是蕭濯帶著淨夜快馬前行,兩日半便能到。

如此慢悠悠行進了一日,蕭濯忍不住同淨夜提議:“我們先行一步如何,這兵部的人還算是可靠,等咱們到了盛京,兵部隨後便能跟上。如此,咱們兩個還能在盛京好好玩幾天。”

說來,此行是為了祭祖的,淨夜和蕭濯卻滿心想著吃喝玩樂,真是罪過。

不過淨夜轉念一想,他骨子裡可是暮雲重啊,暮雲重和金朝那是死敵,金朝的先祖與他有什麼乾係?

“王爺打算何時出發?”淨夜將頭靠在蕭濯肩頭,低聲問道。

蕭濯想了想,道:“過會兒咱們就走好不好?不用帶上太多人,你和我,再算上蕭凜,你再點一人,咱們直接出發。”

淨夜想了想道:“那就再算上納其。就這麼幾個人,王爺不怕他們護不了我們的周全?”□思□兔□在□線□閱□讀□

蕭濯拍了拍他腰間的寶刀,笑著道:“就是他們都不在,我一人也可護佑你的周全。”

不過,臨行之前,蕭濯還是低聲問淨夜:“那個納其,你很信任對嗎?”

淨夜挑了挑眉,終是對蕭濯解釋道:“你放心,在皇上麵前,他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蕭濯勾起嘴角:“我知道他是你的人,我隻是不太確定那張麵皮之下,到底是何方神聖?”

淨夜微微一笑,徑直扯開了話題:“盛京還有什麼好吃的,王爺提前跟我說說,我也好有個準備。”

蕭濯也沒在意,隻道:“你可以嘗嘗片兒湯,還有雪綿豆沙。盛京人喜歡吃燉菜。不過我現在最想念的,還是酸菜鍋。這幾日正好天涼了,圍在一起吃酸菜鍋,就著白米飯,彆提多香了。”

淨夜其實也想看看蕭濯長大的地方,他們行至半路,便與大部隊分彆。

一路快馬,隻用了一日半,便抵達了盛京城。

剛到盛京城外,蕭凜便忍不住道:“王爺,咱們提前抵達,要不要傳信給表少爺,他如今就在陪都做事,他知道您過來了,一定高興。”

蕭濯將馬繩丟給蕭凜,然後一邊護著淨夜,一邊側首對著蕭凜道:“不著急,過兩日再去尋他也是一樣的。”

不知為何,淨夜聽到‘表少爺’三個字的時候,莫名就有了幾分敵意。

雖說他從未見過這個人,不過蕭濯此人向來孤僻,他跟自家族人都不怎麼往來,卻偏愛這個表弟。

淨夜的腳步刻意慢了一些,似笑非笑著看了蕭凜一眼:“蕭凜,你說的這位表少爺,是不是叫巴彥?”

蕭凜驚詫不已:“小主子怎麼知道表少爺的名字?”

蕭濯也側首看著淨夜,一臉好奇。

淨夜輕笑了一聲,他不看蕭濯,隻盯著蕭凜問:“表少爺樣貌如何啊?是不是特彆英俊瀟灑?”

蕭凜怔了怔,他小心地看了蕭濯一眼,這才乾笑一聲:“小主子說笑了,表少爺再英俊,那也不及王爺的豐姿啊。”

蕭凜以為淨夜是對旁的男人感興趣,一旁的納其倒是盯著自家主子看了一眼,他眉心微擰著,看模樣也不太高興。

納其不高興,是因為他聽出了主子話裡的酸意。

原本,納其一直以為,自家主子跟攝政王是逢場作戲。

可這麼些日子看下來,納其越發害怕,自家主子和攝政王之間,生了情意。

蕭凜這會兒嚇得再也不敢提巴彥少爺,就連蕭濯都在想,要不然大部隊抵達盛京之前,還是彆見巴彥那個混賬了。

巴彥樣貌不俗,萬一勾了他小祖宗的魂,蕭濯怕是沒地哭去。

他們最後找了一家客棧落腳。

客棧老板娘聽到蕭凜說要三間上房的時候,忍不住問道:“你們四個人,要三間上房?”

蕭凜反問:“有何不可?”

老板娘嘿嘿笑了一聲:“看各位公子穿著不俗,不像是差這一間房的人。我們樓上正好有四間雅間空著,四間房都緊挨著,方便得很。”

蕭濯倒是開了口:“不必,就三間就好。待會兒準備好上好的酒菜,一並送上來便是。”

蕭濯縱是穿著便服,可他發話時,氣質森冷,莫名讓老板娘起了一身寒意,她也不敢再勸,連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