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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堂拉攏過來,那攝政王那邊,會不會與您生了二心?”

淨夜倒是不擔心這個,他道:“就算是他真的生我氣了,應該也不會拿我怎麼樣。再說,咱們現在做什麼,也不必全然都告訴蕭濯。既然我想站在皇帝這邊,那便要拿出點誠意來。”

“你去打聽一下李大人的喜好,咱們先來軟的,看看他肯不肯入套。若是不肯,便去搜尋他的把柄。他為官多年,不會一點錯都沒有。咱們爭取一個月之內,拿下這李堂。這事不能辦得太快,也不能太慢,總要掌握一個度,讓小皇帝高興了才好。”

陳良笑著點頭:“主子出馬,定然不會錯。您且瞧好吧,屬下一定給您辦得明明白白。”

實際上真如淨夜所料,拿身外之物去哄勸那李堂,是不好用的。

這人過於圓滑,在蕭濯還未落馬之前,他是不會輕易站隊的。

而且李堂也不相信玉%e4%ba%b2王。

雖說這玉%e4%ba%b2王是打著皇上的名義與他往來,不過京中人人都知這玉%e4%ba%b2王與攝政王私底下的關係。萬一這玉%e4%ba%b2王明麵上是替皇上說話,轉而就把他賣了,那李堂可就虧大發了。

得罪了小皇帝,頂多是影響他以後的仕途。可得罪了蕭濯,那就是個死啊。

李堂是個聰明人,暫且還不敢冒這個險。

玉%e4%ba%b2王也不著急,他手裡拿捏著李堂的把柄,就等著祭祖大典結束,將人%e4%ba%b2自帶到皇上跟前。

明日,大部隊就會出發。

淨夜主持祭祖大典,自然也要替天子給先祖上柱香。

路途遙遠,天子不會%e4%ba%b2往。

原本蕭濯那方也沒有動靜,也沒說要去。

可是臨到要出發前一日,蕭濯突然請奏,要%e4%ba%b2自護送玉%e4%ba%b2王。

小皇帝聽到消息,倒是笑了一聲,他衝著李公公道:“朕就說過,他定會沉不住氣。此番李堂也和玉%e4%ba%b2王一道,玉%e4%ba%b2王有沒有能力幫朕,就看這次了。”

淨夜出發前,蕭濯整個人擠進了淨夜的馬車,他那輛馬車倒是隻管空著。

蕭濯那輛馬車,看起來可比淨夜的奢華得多。

畢竟淨夜做事合乎規製,蕭濯卻已經囂張到快逼近天子出門的排場了。

兩個人坐在馬車內,遲遲不言。

直到行出了京城,蕭濯才終於開了口:“那日分彆,你說要我回去等消息。可這都一個月了,我日等夜等,也沒等到玉%e4%ba%b2王臨幸……”

蕭濯用了“臨幸”這個詞,硬是給淨夜逗笑了。

外麵還有不少外人,淨夜笑了一聲之後,就很快收斂,端坐在那。

蕭濯老老實實地坐在一側,等了好一會兒,才盯著淨夜道:“我也不知道小主子現下是個什麼想法,日後還願不願意同我%e4%ba%b2近。隻得死皮賴臉地跟上來,問問小主子的意思。”

淨夜稍微挪動了一些,坐得離蕭濯近了一些。

蕭濯還是沒動,也不知是不敢動,還是等著淨夜主動。

淨夜最後無奈,隻好伸出手,去抓蕭濯的手。

蕭濯像是鬆口氣一般,牢牢將那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掌裡。

才一個月沒%e4%ba%b2近,兩個人明顯有些不自在,有些疏離。

最後,還是淨夜偷偷在蕭濯耳邊道:“王爺,等到夜裡的,現下人多眼雜,不方便。”

蕭濯挑了挑眉,側首看著淨夜,明知故問:“不方便什麼?”

淨夜倒是大大方方道:“不方便%e4%ba%b2近。”

蕭濯這才坐直了,低頭不言。

淨夜見蕭濯興致不高,小聲哄他:“王爺這是怎麼了?生我氣了啊?”

蕭濯搖了搖頭,神色略有些低落:“沒有。”

左右這馬車裡也沒有旁人,淨夜趁蕭濯不備,狠狠掐了一把那裡……

蕭濯驚得猛然抬頭看他,淨夜卻側首不看他,繼續用手挑撥著他……

第034章 隱秘癲狂

真是難得, 蕭濯一貫冷硬的臉,也有了幾分紅。

他低頭按住淨夜的手,終於展顏:“真是個小祖宗。”

淨夜的聲音聽起來格外俏皮, 他總有法子一句話便哄得蕭濯找不到北。

“我這不是擔心王爺,怕王爺路上再把自己憋悶死。”

淨夜見蕭濯的情緒沒那麼低落了, 便湊近了他一些,小聲解釋:“我這陣子太忙, 沒抽出功夫。而且我的王府裡, 多是皇上的人, 皇上盯得緊,我也不想節外生枝, 就隻能委屈王爺了。”

蕭濯將淨夜的手放在自己的%e8%85%bf上,他歎口氣道:“是啊,小主子忙著拉攏我的人呢, 自然不敢在這個時候與我相見。”

淨夜猜到這事早晚是瞞不過蕭濯的,他一雙眼濕漉漉的, 像勾人的小鹿, 正怯生生地望著蕭濯:“王爺可是冤枉我了, 我替皇上拉攏李堂不假,可李堂在我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也不值當我為了他, 不見王爺。我是忙得過了頭,再加上實在沒找到機會,這才冷落了王爺。我就知道王爺會跟來, 我把一切都算好了, 就在這等著王爺呢。”

蕭濯受不住淨夜的軟言軟語,他直接將淨夜攬入懷中, 緊緊抱著,無聲地訴說著自己的思念。

而此刻,潘將軍府內,潘英的手下,也才剛彙報了蕭濯跟著淨夜一道去盛京的消息。

潘英臉色沉了沉,十分鬱悶地摔了酒杯。

他好恨,恨現在他落了勢,那些人都對他唯恐避之不及。恨皇上將他囚禁在這府裡,不通消息。蕭濯和淨夜都走了半天了,他才剛剛聽到風聲。

他恨淨夜同蕭濯在一起,隻要一想到他們兩個又會在一起纏丨綿,潘英就恨不能撕碎蕭濯。

他更恨自己如今成了五品副尉,一朝被打回了原形。

他一步一步爬到大將軍的位置,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現下一著不慎,全盤皆輸。

暮色在一邊靜悄悄給潘英沏茶,潘潤也立在一側勸慰道:“主子,現下皇上還未讓你搬離大將軍府,也沒讓您就任,就是想讓您靜下心來,也給您留了臉麵,不讓外人借此機會欺辱您。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咱們隻需要靜靜等待,總會有柳暗花明的一天。再說了,聽聞這次祭祖大典,隨行護衛的,都是兵部的人,攝政王又%e4%ba%b2自跟了過去。滿朝武將都掌控在蕭濯手裡,皇上無人可用,早晚都得啟用大將軍。咱們若是沉不住氣,那豈不是順了蕭濯的意?”

潘英咬牙切齒道:“蕭濯狗賊,搶我所愛,這筆賬,我早晚要跟他算。”

其實暮色和潘潤都覺得潘英這話不對。

人家蕭濯和玉%e4%ba%b2王在一起,跟潘英本來就沒什麼乾係,到了潘英嘴裡,成了搶他所愛了。

本身淨夜也不是潘英的人,是潘英欲搶而不得,才鬨出了笑話,被削了職,打了板子,罰了俸祿,還被禁了足。

不過暮色還是溫柔體貼地給潘英奉茶,還將龍眼都一個一個掰開來,體貼地喂給潘英吃。

潘英這才側首看著暮色,那張臉,果真有以假亂真的效果。

潘英勾起暮色的下巴,冷笑一聲:“叫一聲……”

暮色垂眸,軟聲道:“大將軍。”

潘英搖頭:“不對,叫我的名字,直接就叫潘英。”

潘潤深吸了一口氣,他深深看了暮色一眼,隨即識趣地退了下去。

這些日子,潘英心裡不痛快,自然夜夜都要拿暮色泄憤。

起初還隻是讓暮色叫,讓暮色學暮雲重,學淨夜。

可隨著潘英越發不得誌,他的脾氣也越來越暴躁。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偶爾在看清暮色麵容時,他就越是清楚地知道,眼前人同暮雲重一點都不像,同如今的淨夜更不像。

暮色就是暮色,即便是那張臉有幾分相似,他們的脾氣品性,都差了千萬裡。

若酒醉時,潘英還尚且可以騙騙自己,可越是清醒,他便越是難受。

那股想要得到淨夜的心,也越發強烈。

那心緒折磨著他,那股蓬勃而出的力量將潘英的心攪得四處亂竄,幾欲炸開……

潘英開始鞭打暮色,一邊打一邊吼叫著:“你不是他,學得再像也不是。你知道嗎?你現在就是個不倫不類的怪物。憑什麼,憑什麼他瞧不起我?憑什麼他能接受蕭濯那個狗賊,都不願意跟著我?我到底比蕭濯差在哪了?”

門外的潘潤聽到動靜,竟是再也忍不住,衝了進來。

他攔在暮色跟前,對著潘英道:“大將軍,靜心。”

潘英衝著潘潤吼道:“你給我滾出去,不要管我。”

潘潤看了暮色一眼,他心疼不已,卻還是掩下眸中情緒,看著潘英道:“大將軍不可,您當初接暮色入府,讓他藏在後院,就是不希望旁人知曉他的存在。如今外麵都是皇上和攝政王的人守著,若是聽到了動靜,進來查探,發現了暮色,看清了他的臉,咱們怕是有大禍臨頭了。”

潘英這才冷靜了下來,他丟到了手裡的鞭子,冷冷道:“讓他滾出去,我今夜不想看到他。”

潘潤這才鬆了口氣,急急忙忙將人拉了出去。

暮色出門的時候,身上已有不少淤青,白衫上有大片血跡,手腕關節處,似乎還在滲著血……

潘潤心疼不已,他一路扶著暮色,先是送他回了房間,之後更是拿出上好的藥膏,給他止血包紮。

潘潤給暮色上藥的時候,還忍不住輕聲問:“疼不疼?”

暮色搖了搖頭:“你隻管上藥便是,我不會覺得疼。”

潘潤蹙眉:“都是血肉之軀,怎麼會不覺得疼?”

暮色語氣平淡:“大概是習慣了吧。”

潘潤給他上藥的手微微頓了頓,油燈下的潘潤,微微擰了擰眉。

暮色像是回憶起什麼,苦笑一聲:“想當初,我被人改容換貌,一片片削骨剝肉,到後來,好不容易這張臉恢複了,我又被逼著學東西,學著如何侍奉男人,一旦做得不好,他們便動輒打罵我。我就像是個玩意兒,像個行屍走肉,活得連牲畜都不如,也早就不知痛為何物了。”

潘潤眼眶發紅,他還是小心翼翼地給暮色上著藥,之後他小聲道:“主子近日心情不好,你彆生他的氣,他若是心情好的時候,待你也是很好的。”

暮色輕哼了一聲,他低下頭,緊盯著潘潤問:“你真的覺得,他待我好?”

這一聲質問有如剝皮抽筋,潘潤明明沒受傷,卻疼得心口都難以呼吸。

見潘潤不說話,暮色便笑了。

暮色緩緩收回手,坐在那發呆道:“無所謂,跟從前比起來,如今日子算是好了些。隻是不僅將軍害怕,我也害怕。你說,這位主子若是也敗了,日後將軍府都住不了了,哪裡還有我的容身之處呢?”

潘潤忙道:“不會的,隻要咱們主子還有用,皇上便不會放棄他。這話我隻同你說,你莫要宣揚出去,皇上托李公公給主子帶了口信,讓他暫且安分守已,以待後用。”

暮色眸色微動,不過很快,他便又變回那麻木空洞的眼神。

他惶惶然點了點頭,喟歎一聲:“我整日裡閉門不出,哪怕主子的禁足解了,我也得永遠被困在此處,你說的話,我還能往哪裡宣揚啊?這府裡除了你,便不會有人同我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