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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著李公公要帶人走,崔嬤嬤快步上前,一臉不舍道:“小主子,老奴給您備了如意卷,您有空可要記得回來吃啊。”

現下,就連崔嬤嬤都看得出來,淨夜這之後,怕是不會住在攝政王府了。

一同跟著淨夜的,還有納其和納多。至於蕭凜,被留在了攝政王府。

蕭凜站在原地,陪著蕭濯一道,久久未動。

直到淨夜的馬車沒了蹤影,蕭凜才歎口氣道:“王爺,聽說玉王府是皇上%e4%ba%b2自盯著修葺的,奢華無比。明日就算是小主子出了宮,皇上怕是也會將人直接帶到玉王府。以後您打算如何留住小主子?”

蕭濯轉了轉玉扳指,道:“遵從他的意願吧。待他開府,你和蕭然便一道跟過去,從即日起,你便和納其納多一樣,都是他的護衛。”

蕭凜點頭道:“王爺放心,屬下一定看顧好小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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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夜由李公公引著,一路坐馬車入了皇宮,最後直達乾清宮。

小皇帝早早便等著,還未等淨夜行禮問安,小皇帝便急忙下地,抓住了他的手道:“兄長不必多禮,朕等你多時了。”

說罷,小皇帝又吩咐道:“李公公,去拿個軟墊過來,兄長這一路奔波,想必是累極了。”

小皇帝先是讓人侍奉淨夜沐洗一番,之後又與他同桌用膳。

宮裡用膳的規矩多,小皇帝倒是貼心,他生怕淨夜不適應,隻讓李公公一個人在跟前布菜。

李公公一邊布菜,一邊同淨夜講著宮中規矩。

李公公一邊講,小皇帝還笑著道:“今日在朕跟前,兄長不必拘禮。隻是明日一早,兄長需得與朕一道去給皇祖母問安。在皇祖母跟前,莫要失了禮數。不過,皇祖母向來慈愛,兄長也不必緊張,你身子骨剛恢複,若有失禮之處,皇祖母也不會怪罪。”

話雖如此,淨夜倒是很老實,哪怕不知這大金皇宮的禮數,也不會做太出格之事。

小皇帝的寢宮之中,擺放著一局棋。

用過膳之後,小皇帝看著這盤棋道:“原是想著,待兄長回來,朕%e4%ba%b2自教兄長下棋。不過今日兄長累了,朕可不想為難兄長。今夜,正好朕也無事,兄長便睡在朕寢宮裡,正好朕與兄長,夜裡也能說說話。”

淨夜是真的累了,若現下還在蕭濯跟前,蕭濯早就給他按肩揉腳,伺候得他飄飄然了。

可是眼下,他在小皇帝這裡,就算是小皇帝說了多次讓他不必拘謹,淨夜也不太自在。

到了夜裡,淨夜與小皇帝並排躺著,小皇帝像閒話家常一樣,柔聲問道:“此番江南之行,兄長可有什麼收獲?”

淨夜想了想道:“江南的吃食吃不慣。”

小皇帝聞言笑了笑:“朕明日%e4%ba%b2自帶兄長去玉王府,還給兄長挑了幾個頂好的廚子。以後兄長喜歡吃什麼,便讓他們做。”

淨夜做出一副極疲憊的樣子,看起來蔫蔫的。

小皇帝雖未為難,卻還是在探淨夜的話:“除了這些呢,攝政王可教兄長什麼了?”

淨夜佯裝一副沒心眼的樣子,道:“王爺教我練字,教我騎馬,教了我很多道理。”

小皇帝點了點頭:“還有嗎?他就沒說些江南分會和潘英的事?”

“有啊。”淨夜一激靈坐了起來,同小皇帝道:“王爺說,讓我離潘英遠一些,最好連話都不必與他說。王爺還說,潘英是個討人厭的家夥,他本來不想跟潘英同行的,誰知道潘英是個狗皮膏藥。王爺還說潘英這廝是個壞種,說他可能與江南分會的人裡應外合,所以想要一窩端了江南分會,就不能走漏消息。”

淨夜說話時,麵上格外天真,看起來不似作假。

雖然淨夜比小皇帝大了幾歲,可在小皇帝心裡,淨夜剛恢複神智不久,還是個小孩子。

所以他耐心同淨夜講道:“潘英此人,縱是有諸多缺點,可他對朕忠心,對皇室忠心。以後朕打算,讓他與兄長多多合作。此番兄長去江南,立下大功。朕已經擬好聖旨,封兄長為玉%e4%ba%b2王。既是玉%e4%ba%b2王了,以後住在攝政王府也不像話。朕如此說,不知兄長可否明白?”

淨夜恍若懵懂地點了點頭:“那臣便聽皇上的。”

小皇帝終是笑了,他伸出手拍了拍淨夜的肩,道:“兄長累了,早些休息吧。咱們兄弟來日方長,以後還是有許多機會敘話的。”

乾清宮點了安神香,淨夜來不及想太多,便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待淨夜醒來時,小皇帝早就去上早朝了。

小皇帝走之前還吩咐過,不必叫淨夜,讓他睡個飽才好。

午膳是在慈寧宮用的,太皇太後十分和藹慈愛,席間她一直給淨夜夾菜,還攥著淨夜的手腕,歎口氣道:“這孩子太瘦弱了些,讓太醫院的張太醫再給好好看看,把該補的,都補回來。”

從宮裡出來之後,小皇帝又%e4%ba%b2自引著淨夜去了玉王府。

玉王府雕梁畫棟,院子也大。就連淨夜寢屋內的簾帳,都與攝政王府和乾清宮的一樣。

那簾帳淨夜再熟悉不過,一匹之下,便價值千金。

如此厚愛,實在讓淨夜驚心。

小皇帝這一下晌,陪了淨夜快一個時辰,其實小皇帝說了什麼,淨夜全然不記得。

內務府送來的那些奴才,淨夜看著也覺得眼生,這會兒也沒功夫理會。

小皇帝朝務繁忙,到底沒留太久。

淨夜送走小皇帝後,倒是長舒了一口氣。

人都言伴君如伴虎,淨夜倒不至於被這小皇帝的威嚴嚇到,他隻是覺得累。

裝模作樣,時刻端著,自然會累。

淨夜回了寢屋,先喝了一口茶,之後又讓奴才們退出去,隻留納其在跟前。

淨夜累得趴在桌上,全然不顧形象地看著納其:“你消息靈通,你可知王爺此刻在做什麼?”

納其倒當真知道,他道:“聽聞追隨王爺的幾位將軍,如今都在攝政王府議事。主子,您是想讓屬下給攝政王傳話嗎?”

淨夜搖了搖頭,他眼神無光,半響後才懶洋洋道:“我是在想,怎麼才能把人拐來。”

昨夜在宮裡歇息,淨夜醒來渾身不得勁,可他還得像陀螺一樣,時刻保持警醒。

現下小皇帝終於走了,他終於能鬆口氣了。

可靜下來時,他心裡對蕭濯的思念,便如潮水一般,洶湧而熱烈。

明明才分離不久,他就想念蕭濯得緊。想念他的輕撫,想念他的味道……

更想念他們%e4%ba%b2密無間時,那渾身發麻又暢快的感覺……

第026章 被迫罷了

納其在一旁驚詫極了, 他瞪大了眼睛問道:“您是想,把攝政王拐來咱們玉王府嗎?”

納其見淨夜不吭聲,便又小聲道:“可是主子, 現下你開了府,有了門戶, 您實在是不必受這個委屈,日日都要與攝政王……”

納其怕傷到主子自尊心, 沒敢往下說。

淨夜抬眸看了納其一眼, 這一眼, 讓納其歎了一聲,他小聲道:“屬下知道僭越, 可屬下還是想問問主子,您對攝政王莫不是動了真情吧?”

陳良說到最後,越發小聲。

而淨夜抬起頭, 坐在那裡沉思著什麼,並未應陳良的話。

陳良見他這個狀態, 心中越發覺得沒底了。

這一路從江南回到京師, 陳良早就覺得主子和攝政王之間的狀態不對勁。就算是為了利用攝政王, 討好攝政王,也不必表演得那般真切。$$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陳良心裡很清楚, 從前的暮雲重雖然有婚約, 可到底那婚沒成,暮雲重也沒有真的接觸過男女之事。

大有可能,他腦袋裡就沒有感情那根弦。

陳良歎了一聲, 他覺得怕就怕在這, 他的主子是一張白紙,如今卻被攝政王隨意描畫成這般模樣。

這以後, 還能改過來了嗎?

就在陳良愁悶之際,淨夜忽而一拍桌子道:“我是定不能去攝政王府的。皇上正覺得我侍奉蕭濯是委屈了的,我若是都獨自立府了,卻還主動上門,那小皇帝定然會把我與蕭濯劃為一黨,這不是我想看到的。就算是我與蕭濯再有聯係,也得是那蕭濯主動上門,而我,被迫罷了。”

想明白了這個,淨夜問陳良:“可打聽到潘英何時歸京?”

陳良道:“他若想回來,隨時可以。聽說人如今在直隸府,他大約是害怕後頸的痕跡被同僚看見笑話,正尋名醫,給他醫治呢。”

淨夜輕嗤一聲:“能治得好嗎?”

陳良搖頭:“治不好,那藥水可是薛老毒物特製的,閻王爺來了都治不好他。”

淨夜輕輕敲著茶杯,輕笑一聲:“他這就受不了,以後可怎麼辦?這點把戲,不過是同他開個玩笑。看來潘英還是同以前一樣,十分在意他那臉麵。他自以為對我很了解,殊不知,我對他的性子,亦是了解頗深。”

淨夜沉默須臾,才又低聲道:“現下,需得想個辦法,讓小皇帝覺得,我是個能用之人。屆時把事情交給我辦,他可以放心。”

“蕭濯如今才是小皇帝的心頭大患,若是我做了什麼讓蕭濯下不來台,又讓小皇帝高興的事,那我在小皇帝跟前,算是徹底得了臉。”

陳良微微心驚:“主子要與攝政王對抗嗎?那可得小心一些,他可不好糊弄。”

“不好糊弄就彆糊弄,早年我第一次與蕭濯打交道的時候,我就知道,任何謊言在他麵前都無所遁形。不過,我可以哄著他。”淨夜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眉尾上挑,像極了蕭濯平日裡高興的樣子。

陳良微微晃神,他總覺得主子跟蕭濯在一起久了,眉宇間的神態,竟還有幾分相似了。

淨夜和陳良剛說完話,外麵便鬨出了不小的動靜。

納多來報:“王爺,攝政王派了蕭凜過來,被咱們的人,攔在外麵了。”

淨夜蹙眉:“咱們的人?什麼人那麼大膽子,連攝政王府的人都攔?”

納多垂眸道:“是咱們玉王府的管家,也是內務府派來的全公公,專門給咱們王府管賬的。”

納其小聲提醒:“這位全公公,認了禦前那位為乾爹,皇上交代下來的時候,特意說過,這位全公公辦事牢靠,可以放心。”

淨夜輕嗬一聲:“是個孤勇之輩啊,連他乾爹都不敢跟攝政王府的人叫囂,他倒是有幾分能耐。”

說著,淨夜便帶著納其納多,去了門口迎人。

那李全倒是個硬氣的,他竟還掐著腰,指著蕭凜道:“老奴是皇上%e4%ba%b2自指派到玉王府做事的,皇上吩咐過了,這玉王府伺候的每個人,都要登記在冊。蕭護衛,您是攝政王的人,若來拜見王爺,需得呈遞拜帖。若是想來侍奉,那就得到禦前請旨,得了皇上允準才可。”

蕭凜輕哼一聲,他當著一眾奴才的麵,已然拔劍相見:“今日我是奉攝政王之命,要進玉王府,我看,誰敢攔我?”

正是劍拔弩張之時,淨夜倒是帶著納其納多站在了門口。

李全連忙過來請示,淨夜笑了笑道:“這就是李管家的不對了,攝政王府的人,你怎麼敢攔?”

李全低聲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