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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兄長。隻是生來體弱,又因幼年得了天花,被送到宮外。

雖說後來勉強活了下來,不過卻因高熱不退,徹底成了癡兒。

之後,先帝便將淨夜送到隱水寺,由方丈和幾位大師,代為照看。

皇家不願留一個癡傻皇子在宮裡,所以一直沒給淨夜任何名位。

直到數月前,淨夜恢複了神智,萬歲爺也才得了消息。

淨夜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的事,如今倒是全都想通了。

怪不得,當初潘英將前朝餘黨的帽子扣在淨夜頭上的時候,萬歲爺會動那麼大的氣,還直接將潘英發落了。

潘英本就不是金人,入朝為官也不過五年。對這皇室秘聞,也不是十分了解。

可那些老臣是知道的,蕭濯想必也是知道的。

這一頓飯吃得淨夜心不在焉,直到淨夜跟著蕭濯回了院子,他才關起門來問蕭濯:“你知道是怎麼回事的?對嗎?”

蕭濯伸手攔住他,小聲提醒:“雷大人另外給你準備了院子,你確定還要與本王同住一處?”

淨夜現下哪裡顧得上那些,他拽著蕭濯的袖子道:“你知道什麼,快些告訴我。”

蕭濯將人抱在懷裡,耐心解釋:“聖旨裡說得大差不差,你的確是先帝爺次子,小名福安。”

金朝皇室是不會弄錯的,皇子出生之後都需得入皇家玉牒。若淨夜沒入玉牒,皇上也不會輕易封他為玉郡王。

淨夜現在這副身體裡,竟留著金人的血,當真是造化弄人。

淨夜問道:“潘英之前同我說,是王爺請了江湖術士,給我醫治,我這才恢複了神智,此事,可對?”

蕭濯低頭看著他,忽而道:“那你當時為何不問本王?為何過了這麼些日,才開口問。”

淨夜低下頭,小聲嘟囔道:“王爺不讓我與潘英搭言,我怕王爺知道了不高興。”

淨夜眼睫長而密,他垂著眼說話的時候,模樣實在是乖巧可愛極了。

蕭濯笑了一聲,他低頭輕%e5%90%bb了一下他的臉蛋,這才道:“的確是本王想辦法將你救回來的,無論是江湖術士,還是神醫,本王都找了過來,一同給你醫治。”

淨夜攥緊了蕭濯的衣領,他緊張或疑惑時,似乎特彆喜歡攥著點什麼。

“為何?為何救我?又為何救完我之後,再未露麵,也從未告訴我?”

蕭濯抓住他的手,將他的手指輕緩地放開,然後才慢慢道:“若你不問,本王也沒打算居功。隻要你好好活著,其他都不重要。不管你信不信,原本我,並沒有讓你來攝政王府侍寢。”

蕭濯說到這裡,便輕笑了一聲,他覺得事已至此,就算再解釋幾遍,也毫無意義。

該做的都做了,他說不是本意,聽來真是虛偽。

蕭濯歎了口氣:“罷了,待之後回京,你若想與本王分開,全憑你自己心意。”

蕭濯這話說得大度,可一雙手卻緊緊摟著淨夜,半刻都不想放鬆。

仿佛他鬆一下,眼前的人就要離他而去了。

淨夜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戰戰兢兢,生怕惹怒他的淨夜。

此刻的淨夜,調皮地解開蕭濯的衣領,一隻手慢慢往裡探。

淨夜的外袍本就鬆鬆垮垮,稍微輕扯一下,就會露出他線條漂亮的鎖骨。

他烏眸盈水,聲音也軟軟糯糯的:“哦?王爺想放我走?當真舍得嗎?”

第016章 皇上出宮

蕭濯抱起淨夜,將人丟到了榻上,他一邊輕撫著淨夜,一邊%e5%90%bb他的眉眼,他的側臉,他細長的頸……

淨夜雙手攬著他,閉眼之時,淨夜聽到蕭濯低聲說:“當然舍不得。”

蕭濯恨不能將人時時捆在身邊,一刻都不分開。

潘英原本提前與揚州知府商議好了,把他的院子,安排在淨夜與蕭濯的院子之間。

這樣的話,潘英離淨夜的院子近一些,也許夜裡還能找機會,與他見上一麵,說幾句話。

潘英前日便知曉了小皇帝的意思,也知道,小皇帝意欲讓淨夜歸宗。

這事原本還要再拖,小皇帝認為,應該等淨夜在蕭濯跟前站穩腳跟之後,再告訴淨夜實情。

可潘英卻給小皇帝寄信,他認為淨夜在蕭濯跟前已經站穩了腳跟。不僅如此,潘英認為,再這樣下去,淨夜怕是會被蕭濯打動,若兩人生了情……那皇上以為的兄弟之情,怕是不能讓淨夜鬆動了。

為今之計,是應該儘快讓淨夜明白,真正能讓他倚靠的,是皇室,而非蕭濯。

小皇帝思慮再三,最終采納了潘英的建議。

而潘英提前得到萬歲爺要降旨的消息時,實在是痛快至極。

潘英明白,當初淨夜孤身入攝政王府的時候,是逼不得已。

可如今,淨夜自己都是王爺了,他可以依靠皇室的身份翻身。潘英想,他該是不會再與那攝政王攪在一起。

潘英越想越開心,與雷大人一道用膳時,還多喝了幾杯。

誰成想,潘英剛回院子,便又聽到了隔壁那讓他難忍的聲音。

這蕭濯與淨夜,竟然一日不得閒。

就因為蕭濯與淨夜每晚都要鬨騰,潘英這陣子,總是休息不好。

伴著隔壁的動靜,潘英拿出了揚州知府剛送的竹葉清,一杯一杯喝著,隻盼著稍醉一些,能儘快入眠。

可這酒,卻越喝越清醒,直到月亮高掛,月光順著窗沿纏纏而入,映在潘英臉上時,潘英才想:“淨夜即便是封了郡王,他手中也沒有實權。饒是潘英如今都不敢跟蕭濯硬碰硬,何況是淨夜呢?”

像是突然想明白了各中道理,潘英的心緒平靜了不少。

既然要搶,那便不能著急。

潘英睡著前還在想,終有一日,他也想試試這銷魂蝕骨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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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夜封了玉郡王之後,他的生活似乎與之前沒什麼不同。

蕭濯身邊的人,還是喚他小主子。

潘英及潘英手下,倒是喚他做玉王爺,隻是他們多是沒機會碰到淨夜的,想獻殷勤,也尋不到人。

下一站將下榻蘇州,之後再行船一日,便可直接抵達江南府。

這一路航行,雖說驚險又辛苦,可淨夜倒是被蕭濯保護得極好。

隻是到了蘇州府衙之時,淨夜被蘇州知府引著,去見了一位貴人。

那位貴人身著黃衣,看樣貌約莫隻是束發之年。

不過年紀雖小,氣勢卻不減。

他瞧見淨夜進來,竟上下打量了一眼,隨即笑了笑,道:“來了啊?”

淨夜已然猜到眼前人是何人,可他佯作一臉懵地看著陳大人,那陳大人在一旁小聲提醒:“玉王爺,這是萬歲爺,快見禮吧。”

淨夜隻當不當金朝禮數,隻一味跪地磕頭道:“小民叩見皇上。”

小皇帝趕緊起身,將淨夜扶了起來:“兄長不必多禮。”

一旁的大太監笑著道:“玉王爺怎麼還自稱小民呢,該稱臣才是。”

小皇帝看了陳大人一眼,那陳大人躬身告退。⊥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待房內隻剩下淨夜與小皇帝時,小皇帝才握緊了淨夜的手,開口道:“朕本該早些與兄長相見,隻是朝務繁忙,%e8%84%b1不開身。而今聽聞兄長隨著攝政王一道去江南府,朕實在放心不下,便也追著來了。這一路快馬,日夜未休,朕實在是思念兄長得緊。”

淨夜做出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也不應話。

小皇帝接著道:“當初,父皇將你送去隱水寺休養,也是迫不得已。好在,佛門庇佑,兄長如今都大好了。朕之前已經吩咐過張太醫,好生給你調養身體。這些日子,兄長的藥可還繼續喝著嗎?”

淨夜看起來驚嚇過度,還是一旁的太監提點:“玉王爺,皇上問話,需得答話。”

淨夜這才顫聲回答:“回…皇上,小民…不…臣已經大好了。藥還日日都在喝。”

小皇帝拍了拍淨夜的手,笑著安撫:“不必緊張,朕隻是與兄長閒話家常。”

之後,這小皇帝與淨夜說了好些話,大部分時候,都是小皇帝說,淨夜默默聽著。

淨夜聽明白了小皇帝的意思,他先是安撫淨夜,畢竟小皇帝覺得淨夜是逼不得已委身攝政王,實在委屈。

當然,他還不忘虛偽道:“朕聽聞隱水寺遭難,你孤身潛入攝政王府時,已是之後的事了。朕若知道,攝政王有那個心思,是定然會救兄長出火海的。那潘英胡說八道,朕也已經責罰過他了。隻是潘英此人,可堪大用,兄長放心,以後他再不敢在你麵前造次。”

當然,小皇帝又在言語間多次暗示他現下並不容易,他想要%e4%ba%b2政,可朝政如今都被蕭濯把持著,不肯放權。

淨夜聽得明白,小皇帝是希望能繼續“委屈”他,在蕭濯身邊探聽消息。

起初淨夜佯作聽不懂,小皇帝大約體諒淨夜體弱,腦子不清醒,便索性直言了。

小皇帝把攝政王府的底細都摸透了,也知道蕭濯如今對淨夜那是無有不應,故而,淨夜就算是想拒絕,也實在是沒法子。

“臣身單力薄,能為皇上做的實在有限。可皇上若需要什麼,儘管吩咐臣便是。”

小皇帝聞言笑笑,他握著淨夜的手道:“有兄長這話,朕就放心了。”

“朕知道,兄長受了這麼多磨難,隻封你一個郡王實在是委屈了。待兄長此番解決完江南亂黨之事,朕會以江南之功為引,封兄長為玉%e4%ba%b2王,兄長後代,也可世襲%e4%ba%b2王尊位。”

淨夜垂眸,小心翼翼道:“皇上感念,臣感激不儘。隻是臣並非是在意那些名利之人,也不懂這些。”

小皇帝歎了一聲,他像是極憐愛一般,拍了拍淨夜的肩:“不要緊,以後慢慢都會懂的。朕與你說的事,你也不要有任何壓力,慢慢適應就好。”

之後,淨夜被蘇州府衙的人送回院子歇息。而小皇帝看著淨夜的身影,卻忽然道:“朕這位兄長,絕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他看似唯唯諾諾,實則並不畏懼朕。隻是不知,他在攝政王跟前,是否也是如此。”

那太監道:“聽咱們的人回話,說玉王爺在攝政王跟前,是極會哄人的。”

小皇帝歎了一聲:“罷了,他剛知道自己的身世,一時間還轉換不過來,他未同朕一起長大,也沒建立深厚的兄弟情。若要讓他真心為朕效命,恐怕還得用真心感化於他。朕瞧著,朕每次提潘英,他都不太開心。你吩咐潘英一句,讓他無事就離玉王爺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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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淨夜獨自坐在房內,拄著手臂,思量了許久。

他是不願意為金朝皇帝做事的,哪怕他現在身體裡流著金朝皇室的血,他對金朝依然沒有歸屬感和認同感。

再則,蕭濯待他不薄,他之前還想著要不要助蕭濯改變命運,怎麼可能背叛他。

不過,隻借助蕭濯的力量畢竟有限,在天書上,蕭濯最終輸給了小皇帝,而潘英也成了最後贏家。

若蕭濯對抗不了潘英,那淨夜便隻能%e4%ba%b2自動手了。

淨夜想到這裡,勾了勾嘴角。

如今他是玉郡王了,是大金的王爺。此番江南之行,便是他與蕭濯淨夜三人共同行事。

蕭濯那邊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