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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怔了一下。隨即,他對著淨夜福了一禮,什麼都沒說,便氣匆匆地走了。

淨夜微微詫異,他這身份,說不好聽點,就是攝政王豢養在府內的男寵,大概還受不起那身穿麒麟補服的大人一拜。

麒麟補服,乃朝廷一品武官的官服。淨夜雖不識方才那位大人,可見其官服,便也知其品級。

蕭濯走出來時,正見淨夜正站在那發呆。

蕭濯笑著抓起了淨夜的手,輕聲問:“等多久了?”

淨夜這才回神道:“也沒多久,王爺有正事,我不敢打擾。”

蕭濯牽著他進了書房。

蕭濯書房內的藏書極多,甚至還有不少古書孤本。

淨夜時刻謹記自己是不該識字的,所以即便瞥到了幾本好書,也未敢多看。

倒是蕭濯摟著他的腰道:“你若是喜歡這裡,可以日日都來。”

書房內梓香嫋嫋,香爐裡也不知燃的是何香,聞來隻覺清新宜人。

淨夜窩在蕭濯懷中,一副溫柔如水的模樣:“我喜歡的,是能過來陪著王爺,而不是這冰冷的書房。我想著,以後能日日在王爺身旁侍奉就好。”

蕭濯笑著挑了挑眉,他的手緩緩向上,摩挲著淨夜白皙如玉的脖頸,旋即像是故意逗弄淨夜一般,湊到他耳邊道:“這不正巧給了你機會,你也讓我看看,你打算如何侍奉?”

淨夜一雙眼迷蒙水潤,如一泓清泉,清甜無辜,實在是讓人忍不住去愛惜一番。

第007章 聲音好聽

淨夜察覺到蕭濯的氣息越來越近,實在是忍不住提醒:“王爺,現在是白天。”

淨夜倒並非是特彆抗拒侍奉,他來書房,是想慢慢打進攝政王府的內部,而不是為了這事。

蕭濯本就勇猛,若是讓蕭濯誤會至此,淨夜害怕自己白天黑夜都下不了榻。

蕭濯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一聲:“本王知道是白天,本王也沒想做什麼。時辰到了,本就該午睡了,你來侍奉本王歇息好不好?”

淨夜應了一聲,隨即忙道:“我笨手笨腳的,王爺不嫌棄就好。”

“你不用做什麼,讓本王摟著你睡就好。你隻需要陪著本王,其他什麼都不用你做。”

淨夜應聲稱是。

蕭濯的書房內間,有一方軟塌,那軟塌比他寢房的床小了一些。

蕭濯白日在書房處理公務,午間都是這兒歇息的。

淨夜乖順地替他解了外袍,搭在外麵的屏風上,隨即自己也解了外袍,直接上了榻。

蕭濯一把將人摟在懷裡,埋首在淨夜頸間,隻感歎了一句真舒服,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淨夜想,蕭濯定是很累了。

昨夜他都沒怎麼睡,上晌還應付了那麼多人。

坐在攝政王這個位置上,好像也並非易事。

淨夜想起從前,逍遙會的長老們同他說,他們逍遙會是為了複國而戰。

那時暮雲重問長老,那複國之後呢,有沒有想過要做什麼?

長老笑著拍了拍暮雲重的肩膀:“複國之後,殿下您可就是皇帝了。難道您不想做皇帝嗎?”

暮雲重不敢說,他沒有想過。

他從小就被寄予厚望,以複國為己任。可是逍遙會的實力,暮雲重很清楚。

其實就連潘英都是清楚的,什麼複國,不過都是長老們做的一場大夢。

前朝滅了,氣數儘了。

暮雲重到最後,是為了逍遙會的%e4%ba%b2人們而戰。他想要的,不過是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想到這裡,淨夜覺得前世的自己活得好失敗,他連擁護自己的子民都守護不好,何談複國?

蕭濯此刻呼吸均勻,睡得很安詳。

淨夜回身看著蕭濯,忽然就明白他為什麼能戳穿自己裝睡了。

蕭濯睡著的時候很安靜,濃密的眉眼輪廓也毫無防備地舒展開來,全然看不出他平日裡對著旁人的冷硬淩厲。

淨夜很難想象,他就這麼盯著蕭濯的睡顏盯了一刻鐘。

直到淨夜自己都覺得有些久了的時候,他才稍稍回神。

書房內輕煙嫋嫋,香氣襲人,淨夜輕輕地挪動了一下蕭濯搭在他腰間的手,然後小心翼翼地下了榻。

蕭濯的書房乾淨利落,書籍雖多,可都分門彆類,整齊地擺放在一處。

淨夜站在書架前,也曾往蕭濯的案桌那方看了一眼。

案桌上都是朝臣的奏折,整齊地擺放在一處。

小皇帝雖然有%e4%ba%b2政之意,可朝中的要事大事,還是得過了蕭濯的眼後,才能呈到禦前。

淨夜隻遙遙望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去看書架上的古籍。

這其中有幾個孤本,淨夜前世的時候,四處遍尋不得。未曾想,在蕭濯這裡卻是尋常物,甚至放在了不起眼的位置上。

淨夜趁著蕭濯睡著,便站在那多看了一會兒。

他這副身體總是容易犯困,一本書翻閱過後,他再去換一本書時,隻覺得困倦得睜不開眼。

淨夜見時辰還早,便找了個墊子,打算小憩一會兒,再行翻閱。

可誰知道,他竟癱在那睡著了。

等到他再醒來,蕭濯早已經將他抱到了榻上。

淨夜睜開眼睛的時候,已是申時三刻。這個時間,王府已經開始準備晚膳了。

淨夜翻身下了榻,他輕手輕腳地走出去,看到蕭濯正認真地批閱奏折。

待蕭濯落下手中最後一筆之後,他才抬起頭看著淨夜道:“醒了啊?”

蕭濯聲音溫柔,淨夜回話也跟著柔和了幾分:“恩,是王爺抱我到榻上的嗎?”

蕭濯應了一聲,他放下手中的筆,起身給淨夜倒了杯熱茶,待他將茶水遞給淨夜之後,才道:“以後若想看書,便坐在案桌前看,若困了,便直接歇息。地上涼,你身子骨弱,若再因此著涼可不好。”

淨夜低著頭,輕抿了一口茶。

淨夜麵上雖不露聲色,心底卻是一陣翻江倒海。

蕭濯發現他看書了,可蕭濯似乎從未問過,他到底識不識字。蕭濯還將他帶到這書房裡來,並未對淨夜有絲毫戒備。

淨夜摸不準,蕭濯是真的不在意,還是打算放長線釣大魚?

淨夜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直到蕭濯挑起他的下巴,他才猛然回神。

“想什麼呢?”蕭濯笑著問。

淨夜勾了勾嘴角,隻道:“也不知道為何,總是覺得困。晚上明明睡飽了,白天還是困倦不已。大概是攝政王府太安逸了。”

這雖是事實,可淨夜這會兒提起,不過是想掩飾他方才的情緒。

可蕭濯倒是上了心。

蕭濯擰眉道:“可能是氣血有虧,本王讓太醫來給你看看。”

淨夜正要說不用,蕭濯那方卻已經吩咐下去了。

而蕭濯為淨夜請太醫這事,很快也傳到了宮裡。

小皇帝也在批奏折,不過小皇帝手裡的奏折,都是蕭濯擇選之後的。

小皇帝倒也認真,連太監來回話時,他也未放下手中的朱筆。

那太監道:“萬歲爺,蕭濯府上今日召了張院判過去,%e4%ba%b2自給淨夜小師傅瞧病。”

小皇帝頭也沒抬,隻問道:“他可是身體有異?”

老太監知道皇上說的是誰,便忙回:“回稟皇上,老奴問過張院判了,說是體質太弱,氣血有虧,加上之前江湖術士給治療的時候,下了猛藥,體內餘毒未清,才會如此。”

小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輕歎了一聲,隨即道:“讓張院判用些心,務必將他的身體調理好了。”

老太監連忙稱是。∞思∞兔∞在∞線∞閱∞讀∞

小皇帝放下手中事,抬眸看著老太監問:“蕭濯府上的人可來回話了?蕭濯待他如何?”

老太監小聲道:“聽說是極好,捧在手心裡都怕化了。就在今個,還特意讓他去書房休息,全然沒有避諱。”

小皇帝默了半響,忽而輕笑一聲:“看不出來,這蕭濯還是個癡情種。繼續讓人盯著吧,事無巨細,都得來報。”

而此刻的攝政王府,蕭濯正哄著淨夜吃藥。

淨夜隻喝了半碗,便覺得惡心,他擰眉道:“喝了這些,差不多了。這藥怎麼那麼難聞,卡在嗓子眼裡都直犯嘔。”

蕭濯極有耐心,哄著他:“聽話,一口悶了。喝完藥再給你顆蜜餞就好。太醫說了,你這身子骨,還得調理些時日呢。”

淨夜還是不肯喝,蕭濯隻好道:“你若不喝,本王就嘴對嘴喂你了。”

蕭濯說這話時,寢屋內還有不少侍奉的奴才,淨夜鬨了個大紅臉,生怕他真的在人前如此做了,便急忙端過藥碗,一飲而儘。

蕭濯隨後遞上了蜜餞,喂到了他嘴裡。

待淨夜委屈巴巴地吃完,蕭濯便像是哄小孩一樣哄著他道:“以後一日兩次,按時喝藥。良藥苦口,凡是藥都不會太好喝。待你身子骨強壯起來,就不必喝這藥了。”

之後一連幾日,蕭濯都盯著淨夜喝藥。哪怕蕭濯人不在府內,也會叮囑崔嬤嬤,務必看著淨夜將藥喝乾淨才好。

蕭濯不在王府的時候,淨夜也會留在他的書房。

起初淨夜還擔心蕭濯會質問他是否認字一事,如今見蕭濯沒問,淨夜索性也不答,隻悶頭看書。

那日蕭濯回府,正巧看到淨夜端著本書在那看,連蕭濯走近了,他都沒注意。

蕭濯終是問出了那句話:“能看得懂嗎?”

淨夜不慌不忙地將書合上,信口胡謅:“看不懂,就是感受個書香的氛圍。我向來羨慕那些學士,也想同他們一樣。”

蕭濯勾起嘴角笑了笑,忽而道:“本王今日正好無事,教你練字如何?之前看你寫那一手字,實在是難看極了。”

蕭濯絕非一時興起,他甚至還早早備好了字帖,讓淨夜對著他的字臨摹。

蕭濯的一手字,筆勢雄健灑%e8%84%b1,渾厚有力。

淨夜也忽然覺得,他若把字練得同蕭濯一般,怕是再無人敢質疑了。

故而,淨夜極認真地提起筆,照著蕭濯的字,一筆一筆地臨摹。

淨夜臨摹的時候,蕭濯就在一側看,淨夜下筆謹慎,像是完全不懂寫字的幼童一般,連筆畫順序都不得章法。

最後,還是蕭濯從身後攬住他,一隻手按住他的腰,另外一隻手,牢牢握緊他的右手,%e4%ba%b2自教他運筆。

之後,蕭濯更是每寫一個字,都把這個字念出來,他像是個極耐心教導學生的老師,念字的語速也格外輕柔緩慢,似乎生怕淨夜讀不懂一般。

這一頁紙很快寫完,待蕭濯拿出第二張的時候,便沒有繼續念。

雖這幾頁字都是一樣的,可淨夜還是忍不住道:“王爺,我記不住,您再念一遍可好?”

蕭濯捏了捏他的臉,笑著問:“沒記住嗎?”

“記住了一些,我隻是覺得王爺聲音好聽,想多聽幾遍。”

蕭濯顯然被他這句話愉悅到了,他眼尾上挑,語調聽來,比方才還要溫柔繾綣。

隻是這樣的姿勢,這樣溫暖融融的氛圍,在不知不覺中,變了味……

蕭濯的手常年握刀,帶了一層薄繭。

那薄繭正探進白色的僧袍,一下又一下地引著淨夜失了魂。

淨夜現在的衣裳都是崔嬤嬤特意找人量身定做的。

這幾身白色的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