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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王爺,您向來果決,莫要被那狐媚的妖人迷了心。”

淨夜也沒想到潘英居然給出如此高的評價。

狐媚妖人嗎?

淨夜不禁想,他還是有些天分的。若真能勾住攝政王的魂,他不介意一直狐媚下去。

淨夜伸出手緊抱著蕭濯,看起來惶然極了。

蕭濯心疼不已,對著那潘英發了難:“潘大將軍,這是要與本王作對?”

潘英半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板道:“末將不敢,末將對王爺,對朝廷的忠心,日月可鑒。隻是,隱水寺有前朝餘黨一事,末將已經上報給了皇上。皇上就要%e4%ba%b2政,若此事不了了之,皇上必然是要過問的。”

蕭濯輕哼了一聲,他一隻手抱著淨夜,另一隻手細細把玩著手中的扳指,忽地笑了:“本王當初就覺得你是頭養不熟的狼,可太皇太後和皇上都給了你臉麵,本王也不好多說。如今,你羽翼未豐,便要反咬本王一口了。”

潘英始終半跪著,語氣不卑不亢:“末將不敢,末將與王爺都是效忠皇上之人。”

蕭濯哪會讓潘英在言語上占了上風,他故意勾%e5%94%87笑道:“效忠?真是可笑,你連自己的父母兄弟都可以背棄,誰人敢信你的忠心?”

潘英麵不紅心不跳道:“正因末將背棄了祖宗,背棄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太皇太後和皇上,才會更信任末將的忠心。”

淨夜明明已經儘力壓製自己的情緒了,可這會兒聽到潘英的話,還是忍不住發顫。

蕭濯似有所感地將淨夜摟得更緊,隨即輕嗬道:“你這不要臉的勁兒,本王真是自愧不如。也罷,既然你認定隱水寺有前朝餘黨,本王便%e4%ba%b2自陪著你去審一遭。正好也讓本王見識見識,你是如何斷案的。”

潘英將隱水寺上下一百餘人,全部都叫到了佛堂之外。淨夜身為隱水寺弟子,自然也要與師兄弟們站在一處。

蕭濯就站在淨夜視線所及之處,他低頭默默把玩著扳指,隻看潘英表演。

潘英拿出了一封密信,揚聲道:“攝政王仁慈,不願諸位受大刑之苦,可本將軍卻不是好說話之人。這密信,是從你們隱水寺流出去的。今日,本將軍定要揪出這送信之人。”

潘英給每個人都準備了紙筆,讓他們照著信上的字,再謄寫一遍。

淨夜自打醒來之後,便沒有動過筆。

潘英是認得他的字跡的,他不能當著潘英的麵,寫出一手暮雲重的字。

故而,淨夜故意歪歪扭扭地寫著,可很快,他這手難看的字,便吸引了潘英的注意。

潘英在淨夜跟前停了下來,還不待淨夜寫完,潘英便拿起他麵前那張紙,冷哼一聲:“你是這其中最可疑的,你落筆有力,本該寫出一手好字,可最終這筆畫,卻落在了意想不到的位置上。你分明是在故意隱藏自己的字跡。這位小師傅,我說的對嗎?”

淨夜不慌不忙道:“潘將軍誤會了,小僧確實不太會寫字。小僧從前得了一場大病,清醒之後,記憶全無,已經不太記得自己會不會寫字了。”

方丈聽聞,也在一旁替淨夜解釋道:“潘大人,淨夜幼時得過天花,雖撿回一條命,可卻因高熱不退,燒壞了腦子。他是今年年初才慢慢恢複神智,他沒讀過書,也不認得幾個字。”

潘英緊盯著淨夜,他越是近看,越覺得這張臉熟悉。

那眉眼,那%e5%94%87瓣,竟然長得同他的殿下十分相似。

可潘英很清楚,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暮雲重的頭,是被潘英%e4%ba%b2自砍下來獻給當今皇上的,他不可能還活在這世上。

何況,這身段,這側臉,都有很大差異。

怪不得方才,潘英會覺得這小和尚美到了他的心裡。

他喜歡的人,至始至終,都是這個模樣。

可即便淨夜不是暮雲重,潘英還是忍不住貼近他,一字字道:“癡傻之人,也能突然恢複神智,這難道還不可疑嗎?”

方丈正要開口解釋,可一抬眸,觸及攝政王的目光,這方丈便霎時閉了嘴。

而蕭濯也站起身,大跨步向前,將淨夜從潘英的身邊拉到了自己懷裡。

潘英緊盯著蕭濯那攬在淨夜肩上的手,咬牙問道:“攝政王是要包庇這小和尚嗎?”

蕭濯不接茬,隻似笑非笑道:“看來潘大將軍,已經認定了淨夜就是那賊人了?不再細查一番?”

潘英道:“隱水寺上下,屬他最為可疑。末將知道,這小和尚長得美,勾了攝政王的魂。可末將也要提醒王爺,莫要留虎狼在身邊。這越美的東西,便越危險。請王爺允準,讓末將將這小和尚帶回大獄,好好審審。想必王爺,也不會包庇前朝餘孽吧?”

蕭濯出言諷刺道:“潘大將軍斷案之能,讓本王佩服。他是本王的人,你定是帶不走的。”

潘英冷下臉來:“王爺袒護前朝餘孽,是要大逆不成?”

方丈在一旁很輕地歎了口氣。

而隱水寺其他師兄弟,亦有人忍不住嗤了一聲。

潘英並未察覺到周圍人的異樣,他還要堅持,蕭濯卻道:“既然潘將軍認準了淨夜是前朝餘黨,那便寫個奏本,遞交給皇上,由皇上%e4%ba%b2自裁奪。若皇上能%e4%ba%b2自下旨,定淨夜的罪,那本王絕不攔著潘將軍抓人。”

潘英擰眉:“王爺此話當真?”

蕭濯一本正經道:“本王從不妄言。”

說罷,蕭濯牽住淨夜的手道:“這外麵虎狼環伺,你還是隨本王回府吧。”

蕭濯走後,潘英也離開了隱水寺。

隱水寺的淨白師弟忽然對師兄小聲道:“外麵都傳潘英濫殺無辜,從前我還不敢信,如今倒是信了。”

淨容師兄輕哼了一聲:“他不分青紅皂白將我等抓去大獄,如今算是遭了報應了。他汙誰不好,偏汙到淨夜身上。這朝廷內的老臣,誰不知淨夜的身份。”

而此刻,坐在馬車上的淨夜,卻有些不安。

他摸不準方才蕭濯的意思,這會兒隻好淚眼盈盈地望著蕭濯:“王爺,您會棄了我嗎?”

淨夜的僧袍不知何故被扯開了一小半,露出了他玲瓏漂亮的鎖骨。

蕭濯再也忍不住,將人拉至近前,緊盯著他的眼道:“你勾我呢?恩?”

第004章 夜間佯睡

淨夜霎時便紅了臉,他把蕭濯的衣領都攥出褶皺來了。

“我,我隻是……”他憋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暮雲重原是個善辯之人,這會兒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了。

蕭濯盯著他那驚惶的小臉,便忽而笑了:“以後在外麵可彆勾我,我會忍不住的。再則,馬車裡也不方便。”

淨夜的臉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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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嬤嬤就猜到淨夜還會回來,隻是不曾想,這麼快就回來了。

而且王爺和小師傅一回來,看起來便比出去時%e4%ba%b2近了不少。

下馬車時,蕭濯%e4%ba%b2自將人抱了下來。

崔嬤嬤到近前問道:“王爺,可否要把後院的佛堂收拾出來?”

蕭濯默了默,忽而道:“收拾出來吧,多添置一些東西,雖說要入夏了,不過這幾日多雨,還是有些涼。崔嬤嬤你做事細心,便全權交由你來辦吧。”

崔嬤嬤連聲稱是。

回到攝政王府,淨夜並沒有直接住在蕭濯的院子,反而是去了後院的佛堂。

崔嬤嬤其實早就給收拾出來了,她請淨夜過去的時候,還笑%e5%90%9f%e5%90%9f地道:“老奴就知道王爺舍不得讓您走,所以早早就把佛堂這邊清掃乾淨了。這佛堂離前院近,從前表少爺住在府上的時候,就在佛堂留宿。”

淨夜來攝政王府之前,稍微打聽了一下。

他聽說攝政王不近女色,府內除了幾個老嬤嬤,便沒有留丫鬟伺候。§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外麵早就傳言,攝政王喜歡男人。

淨夜那時並未多想,可眼下,卻不自覺地想,不喜歡女人,怎麼就突然被傳喜歡男人了?莫不是,攝政王從前寵愛過什麼男人?

淨夜盯著崔嬤嬤看了一會兒,才狀似無意地問:“這位表少爺經常與王爺往來嗎?”

崔嬤嬤起初並未在意,她隻當閒話家常:“您說巴彥少爺啊,前幾年是常來,一住就是小一個月,這兩年他在奉天府任職,倒也騰不出空來王府了。”

淨夜捧著茶水,淺抿了一口,低著頭問:“那這表少爺,可娶妻了嗎?”

崔嬤嬤實心眼道:“還沒呢,表少爺性子怪得很,也不開竅。尋常人家的姑娘,他都看不上。”

淨夜語氣略有幾分古怪:“看不上姑娘未必是不開竅,興許是看上了哪家兒郎。”

崔嬤嬤這會兒倒是反應過來了,她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這您放心,表少爺和我們王爺啊,可沒那種關係。這些年王府裡,王爺可就對您一人上過心。”

淨夜勾了勾嘴角,過了一會兒才道:“嬤嬤誤會了,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崔嬤嬤笑得更肆意了,她也不同淨夜爭辯,隻讓人好好收拾。

蕭濯事忙,待他回府時,天已擦黑了。

崔嬤嬤上前侍奉時,還獻寶似的小聲說:“王爺,老奴可要告訴您個稀奇事。”

蕭濯%e8%84%b1下外袍,一邊淨手一邊道:“什麼稀奇事,還值得您%e4%ba%b2自過來同本王說?”

崔嬤嬤一邊給蕭濯遞方巾,一邊說:“今日,淨夜小師傅問了老奴關於表少爺的事,起初老奴還未覺有異,可慢慢的,小師傅便問起,表少爺娶沒娶妻什麼的,那小模樣酸得啊,老奴立馬就懂了他的意思,直接同他說,王爺您這些年,身邊隻有他一個,他這才放了心。”

蕭濯一貫冷冽的臉上,忽地顯出了幾分笑意:“他當真如此問了?”

崔嬤嬤忙道:“老奴哪裡敢騙王爺啊,小師傅他心裡,定是有您的。所以王爺也彆著急將人往外推,老奴瞧著小師傅,是樂意留在王府的。”

蕭濯低頭恩了一聲,這才問道:“他晚膳可用了?”

崔嬤嬤一邊扒拉著手指頭一邊道:“喝了小半碗粥,吃了兩塊如意卷,兩口鮮蘑菜心,一瓣糖蒜。”

蕭濯點了點頭道:“看來是不合胃口,你也不必都準備素菜,也上兩口葷菜給他嘗嘗。”

崔嬤嬤一臉驚詫,半響後才小聲嘀咕:“這使得嗎?小師傅可是佛門中人。”

蕭濯道:“他未曾受戒,算不得和尚。不過是從小在佛寺長大罷了。再則,他也未必就願意食素,你明日隻管葷素搭配著來,他若不喜,便不會動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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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夜當晚在自己的院子裡等到了亥時,也沒見到蕭濯的人。

他快要睜不開眼前,突然自嘲地想:“倒真成了那期盼老爺來臨幸的妾室,一個人默默從天亮等到了天黑。”

淨夜本以為,能住在攝政王府,便是成功了一大步。

可如今他在昏暗中看著屋內這方寸之地,隻得無奈道:“我現在,還什麼都不是。”

淨夜這一夜都睡得不安穩,他一直在做夢,夢中情景十分混亂,他一會兒夢到蕭濯喚他暮雲重,一會兒又夢到蕭濯喊他小和尚。

最後又夢到潘英的長刀,砍向了他的脖頸。

夢中驚懼交加,可他隱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