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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外人以為,攝政王是為了這個小和尚,才放了隱水寺一馬。

不僅是外人,就連隱水寺上下僧人,也皆是如此作想。

昨日,淨夜來攝政王府的時候,晚霞如畫一般,塗滿了整片天空。

那如出嫁一般的色彩,將淨夜灰白色的僧袍渡上了一層紅光。

伺候淨夜洗浴的小太監,換了一桶又一桶香湯。如此來回清理了一個時辰,才將淨夜送到了蕭濯的寢房。

淨夜知道要發生什麼,他索性眼一閉,心一橫,想著忍忍就過去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攝政王居然那麼勇猛。更沒有想到,原來兩個男人,也有那麼多的樂趣。

淨夜猜想,昨夜的藥膏裡,應該是特製的。

淨夜前世,雖到了最後也沒能成婚,在感情上也不開竅,可這種東西,他多少還是知道的。

而且逍遙會的藥堂,也會專門做一些不傷身的藥丸,給弟兄們用。

藥堂的王師傅,還曾%e4%ba%b2口對淨夜說,那藥丸是好東西,少用不會傷身,還可以讓兄弟們拿回去討好老婆,何樂不為?

王師傅是個非常樂觀的人,淨夜每每看見他,他都是笑嗬嗬的。他對他夫人也極好,有什麼好東西,都第一時間給夫人孩子留著。

可就是這樣忠厚老實、樂觀向上的人,最後卻慘死在屠刀之下。

淨夜還記得,王師傅的小女兒才剛會走路,她明明那麼喜歡糖果,卻還是願意分淨夜一塊。

一想到逍遙會那麼多%e4%ba%b2人死在潘英手裡,淨夜忽然什麼都不怕了。

他甚至還要感謝攝政王的藥膏,要沒有這個東西,淨夜也不會那麼快進入狀態。

既然逃%e8%84%b1不掉,還不如安靜享受。

攝政王在房中也不是無情之人,他也不是隻顧自己,也會照顧淨夜的情緒。哪怕是結束之後,他也會從背後摟著淨夜,以示安撫。

淨夜本以為,他好歹侍奉一場,看攝政王的模樣,也該是滿意的。

最起碼,經過昨夜,他在攝政王心裡會有不同。

不成想,他們的緣分竟也終止在昨夜。他所謂的犧牲,在攝政王眼裡,也許根本算不得什麼。

有了這一夜,什麼都不會改變,他還是沒攀上攝政王這顆大樹。

淨夜不甘心啊。

他緊緊攥著袖袍,想著該如何才能留在攝政王府。

如今在大金朝,皇帝年幼,攝政王是最有權勢之人,唯有利用攝政王,才能對付那狗賊潘英。

攝政王府的人知道淨夜要回隱水寺,都在收拾東西。崔嬤嬤甚至還準備了如意卷,要給淨夜帶上。

崔嬤嬤最擅做如意卷,今晨侍奉早膳的時候,她也是看淨夜多吃了兩塊,便琢磨著他應是喜歡吃。

淨夜接過崔嬤嬤準備的食盒,忍不住啞聲道:“謝謝崔嬤嬤。”

淨夜人長得嬌俏,說話也是溫聲細語的,像個女娃娃。

崔嬤嬤眉眼俱笑,像看自家孩子一樣和藹道:“不必客氣,以後小師傅想吃,老奴做好了,給你送去便是。”

攝政王走過來,掀開食盒看了一眼,隨即笑了笑道:“還是崔嬤嬤心細,本王倒疏忽了。”

崔嬤嬤打量著攝政王的神色,又開口提醒:“王爺,您看小師傅的衣袖都有些磨損了。”

淨夜那身白色裡衣,蕭濯方才是看著他穿上的,自然知道衣袖那處什麼模樣。

攝政王低頭思索的空檔,崔嬤嬤見縫插針道:“王爺,何不如讓小師傅多留幾日,等老奴給他做好了衣裳,到時候一道帶回隱水寺也好。老奴聽說,隱水寺偏僻難行,方丈又講究苦修,這衣裳縫縫補補的,老奴都怕傷了小師傅那細嫩的皮丨肉。”

淨夜這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攝政王威嚴端肅,府裡的人都怕他,唯有這崔嬤嬤,能在攝政王跟前說幾句話。

崔嬤嬤開口留人,淨夜本以為蕭濯會鬆動。

可誰成想,蕭濯竟然轉過頭不看他們,語氣冷冷地:“待會兒讓人給他量了尺寸,等做好了衣服,再著人給他送過去便是。”

淨夜在心底輕歎一聲,他對留在攝政王府,已然是不抱希望了。

之後這一路上,淨夜都低頭不語。

他想,如今的潘英已經是金朝的從一品將軍,淨夜到底要如何,才能擊垮他?

淨夜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竟完全沒察覺,蕭濯一直在盯著他看。

待淨夜回神,微一抬眼,恰與攝政王四目相對。

淨夜心裡一突,莫名覺得他身上有種可怖的氣息。

淨夜聽聞,攝政王蕭濯的出身並不高,他乃外室所生,若非少年英武,他的父%e4%ba%b2都不願承認這個兒子。

可蕭濯卻一步步從小兵,爬到了大將軍的位置上。他屢立奇功,被先帝看重。後先帝病逝,蕭濯年紀輕輕便在四大輔政大臣之列,風頭無兩。

可僅僅不到一年時間,蕭濯便清除其餘三位政敵,自立為王。

如今人人都傳,攝政王殺人不眨眼,凡逆其心意者,必死於非命。

蕭濯少年時便在戰場上搏殺,雙目自帶凶相。

饒是淨夜這般經曆的人,也很容易被他的氣勢驚到。

淨夜正要收回眼,便聽那蕭濯問道:“你恨本王嗎?”

蕭濯的聲音,低沉中還夾雜著幾絲溫軟,聽來倒不像是要為難他。

淨夜默了一瞬,才反問:“小僧為何要恨王爺?”

這回輪到蕭濯怔住,他默了半響,才道:“你不恨便好,本王心裡其實……”

蕭濯的話還未完,便聽外麵道:“末將潘英有要事求見王爺。”

其實潘英昨夜便去了攝政王府,隻是被攔在了外麵。

今晨,潘英得知攝政王將隱水寺的僧人放了回去,便更是心急如火,想要%e4%ba%b2自來探探攝政王的意思。

隻是,潘英再次被王府的侍衛攔在了門外。

蕭濯擺明了不想見他,潘英卻再次求見。

蕭濯露出不耐的神色,他道:“若還是為了隱水寺的事,你就不必再說了。本王已經細細查過,隱水寺中並無前朝餘黨。這兩年,你殺錯了多少人,恐怕自己都記不清了吧。”

潘英倒是義正辭嚴:“末將從未殺錯一人,那群人若是乾淨,怎會被末將捕捉到痕跡。王爺,末將以為,隱水寺還有諸多疑點。若不清查徹底,後患無窮。”

淨夜也是這時才知,隱水寺之禍,皆來自於潘英。

從前逍遙會的確喜歡讓人蟄伏在寺廟之中,隻是如隱水寺這等偏僻的小廟,逍遙會輕易不會涉足。

這潘英無端要對隱水寺發難,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不過從蕭濯方才的話裡,淨夜琢磨出,這潘英如今,怕是已經瘋魔了。

前朝餘黨的帽子,一旦扣上,便是殺頭的大罪。

這潘英當真是人心喪儘,歹毒至極。

淨夜下意識攥緊了雙拳,若非他現在手無縛%e9%b8%a1之力,他倒真想衝出去,要了那狗賊的命。

也不知是不是淨夜的情緒,感染到了蕭濯。

蕭濯竟然握住了他的手,以示安撫。

淨夜猝然抬頭,深深看了蕭濯一眼。

這一眼,仿若有萬千委屈,當真是可憐極了。

蕭濯深吸了一口氣,他緊緊拉著淨夜的手,對外厲聲道:“你是在質疑本王?”

潘英三魂嚇掉了兩魂半,連忙跪地道:“末將不敢。”

晚春的風吹過車簾,潘英不經意間抬頭,透過縫隙,看到了一張絕代風華的臉。

偏那車中男子,也隔著車簾向外瞧了潘英一眼。

那是一雙如秋水般動人的眼,微光流轉之間,有股攝人心魄的魅力。

仿佛這世間萬千,都不及那一眼回眸。

潘英心跳都漏了半分,一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那人看。

潘英本以為,這世間除了他愛過的殿下,便再也無人能牽動他的心。

可這小和尚,隻一個眼神,便將潘英累累的心牆,瞬間擊得粉碎。

這人長得像他的殿下,卻又比殿下還要柔美幾分。

可偏偏下一瞬,潘英竟瞧見這謫仙一般的人,撲到了攝政王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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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狐媚妖人

其實潘英看不到的是,淨夜此刻是跪伏在蕭濯麵前。

馬車內空間太小,淨夜剛要跪下,便被蕭濯扶住了膝。

故而兩個人在外人看起來,便是相擁的姿態,且蕭濯的手,始終緊握著淨夜的。

“有話就好好說,彆動不動就跪。”

淨夜身上有股好聞的清淡香氣,他乍一撲過來,蕭濯隻覺得神魂都被侵染了這味道,讓他的心跳都跟著狂亂不已。

“小僧想求王爺明察,佛門中人,不染凡塵中事,又怎會與前朝有勾連?小僧不求其他,隻求王爺給隱水寺一個公道。”

蕭濯靜靜看著淨夜,半響後才問:“即便他們為了保命,將你獻給了本王,你也依然要為他們求情嗎?”

也許在方丈提出那個建議的時候,淨夜心裡有過情緒。

不過後來想,他是自己邁出這一步的,怨不得任何人。

淨夜語調雖輕,可卻堅定至極:“以我一人,救百餘人,小僧無恨,亦無怨。”

蕭濯在這般澄澈的眼神中敗下陣來,他微微撇過頭道:“是本王趁人之危了,本王的錯。”

蕭濯聲音低低沉沉的,淨夜在他的語氣裡,聽到了慚愧。

原以為攝政王是無情之人,一夜之歡並不會讓他鬆動半分。

可如今想來,倒也並非如此。

淨夜眸光微動,猛然間意識到,他還是有希望的。

反正昨夜已經豁出去了,今日就算是再卑微一點又能如何?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拘小節。那些所謂的自尊驕傲,都可拋諸腦後。

故而,淨夜特意往前挪動了稍許,將頭靠在蕭濯的膝上,聲音細弱又羞怯:“王爺無錯,王爺也沒有傳聞中那麼可怕,小僧感激您。”

蕭濯攥著淨夜的手微微動了動,他用大拇指細細摩挲著他那細滑的手背,聲音也低柔得不像話:“不必害怕,本王會護著你。”

蕭濯伸手將人撈了起來。

起初蕭濯還是一本正經,可當他的手觸到了淨夜那比女子還不盈一握的細腰時,蕭濯那剛平靜下來的心,就再度砰然炸響。

昨夜之情形還曆曆在目,那能勾魂攝魄的驚心魅力,饒是自控力再強的蕭濯,也能瞬間墮入為魔。

蕭濯不想再忍了,他直接將人抱入懷中,所有的理智都在這一刻分崩瓦解。

蕭濯埋首在淨夜頸間,放任自己嗅聞這世間美好。

淨夜沒有推開他,他近乎是依戀地貼著蕭濯,一隻手,更是緊緊攥著蕭濯的衣領。

淨夜在想,如此算不算是邁出了一小步?

而蕭濯這時卻柔聲道:“你放心,以後本王會護著你。”

此刻,在車外候著的潘英方收回神。

他這些年勤於練武,內功深厚,耳力也極佳,車內人說了什麼,他大致是聽全了的。

那刹那的心動,這會兒已經被擊得粉碎。他以為方才那一瞥是仙人,不成想卻是個俗人。

潘英自嘲一笑,心中默默道:“這世間,再無人能比得過我的殿下。”

潘英不畏蕭濯,再度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