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頁(1 / 1)

妾本無邪 八月薇妮 4268 字 3個月前

懷著你的孩子!”

趙哲道:“你這青國人還關心朕的後妃?如此,也罷,倘若你肯把你的真實來曆說給朕知道,朕就饒了她。”

由青瞪著趙哲,忽然咧嘴一笑:“你就這麼想知道我的來曆?我告訴你,你難道就滿意了?恐怕你早也就忘了,那好,皇上,你還記得當初被你誅了三族的崔翰林嗎?”

趙哲略微一怔,由青笑道:“果然是不記得了吧,皇上你最擅長的就是剪除異己不是嗎?先是我爹,後來是方首輔,現在又輪到誰了?是相國,還是段家?”

趙哲聽她說完,臉色極冷:“利國能用的臣子,朕自不會輕易剪除,朕剪除的,不過是廢子亂棋罷了,這麼說,你是崔翰林的後人,又為何說自己是青國人?”

“我本不是青國人,奈何我的家人全部都給你殺了!”由青大叫,“我無家,便無國!又如何?這還不是你這昏君一手造成的!並不是每個人都像是方墨白方純明,對你這昏君毫無怨尤!就算是他們……表麵對你笑臉相迎,實際上心裡恐怕也……”

趙哲周身寒意凜然,承鶴衝著由青喝道:“住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這是反叛謀逆,投靠青國,你還敢在此振振有辭!”

由青笑著搖頭,看一眼承鶴,又看趙哲:“我就知道我說到了你的痛處了,你怕了,是不是?你不怕我,但你怕……”

趙哲冷冷地看著她:“很好,那你可還有同伴?”

由青仍舊笑:“你若總殘暴如斯,我的同伴很快就多起來了。”

趙哲卻平靜下來,看了由青一會兒,說道:“崔翰林,我想起來了,當年崔翰林被誅三族,是因為他酒醉之後,題了一首大逆不道的反詩。”

由青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趙哲出神想了會兒,重看向由青:“朕當初才登基,或許處置過於嚴苛了些,但為人臣子,自要謹言慎行。”

由青呸了聲:“你不用如此說,青國很快就會發兵攻過來,加上北番人,我看你還能殘暴不仁到幾時。”

趙哲目光一轉,看著她,然後對承鶴,寒聲說道:“把她拉下去,嚴刑拷打,拷問出她在宮中京內還有沒有什麼同黨。”

承鶴答應了聲,示意左右把由青拉了下去。

由青去後,趙哲想了會兒,忽然說道:“當初崔翰林那件事……”

承鶴垂首不言。趙哲看向他:“你也是因那件事牽連而入宮的吧。”

承鶴麵不改色:“皇上,如果疑心奴婢,立刻叫人把奴婢押下就是了。”

趙哲卻一笑,並不放在心上似的:“朕疑心你做什麼?你若是想殺朕,朕估計也死過不下百次了。”

承鶴問道:“淑妃娘娘這裡,皇上打算怎麼處置?”

趙哲垂眸,片刻說道:“她身懷有孕,暫時不必動她。”

承鶴答應了聲,趙哲道:“你去看看那個宮女吧,朕累了,要回寢宮。”

承鶴道:“奴婢先伺候皇上回去。”趙哲揮了揮手,示意不用,自己便出了素荷宮。

承鶴在後,目送趙哲離開,吩咐素荷宮的宮人們好生照料淑妃娘娘,才也出了殿,往關押囚犯的內丞所而去。

承鶴進了內丞所,大牢裡黑漆漆地,內丞所的衛兵%e4%ba%b2自帶他去見刺客由青,承鶴瞧見她被綁在柱子上,大概已經被甩了十幾鞭子,鮮血四濺,人也暈了過去。

承鶴揮手,示意人都離開。他取了一杯水,在由青臉上一澆,由青緩緩醒來,見是他,便冷笑。

大牢裡很靜,此處除了他們兩個,再也沒有其他人,但看不見不代表真的不存在,暗影中未必沒有眼線。

承鶴明白,承鶴望著由青,淡淡隻說:“何必呢,明知不可為。”

由青道:“人各有誌。”

承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以你竟跑去青國嗎,值得?”

由青道:“對我來說,值得。”

承鶴垂了眼皮,不言語。由青說道:“人各有誌,你不用勸我,我也不會說你。你繼續伺候你的主子,我……你既然來了,幫我個忙。”

承鶴問:“什麼?”

由青笑:“你知道的。你向來那麼聰明。”

承鶴重不說話,黑暗的大牢裡,一點燈火幽幽,仿佛鬼火。

由青說:“其實我,覺得當初跟他們一塊兒去了,未嘗不是好事。你呢?”

承鶴垂著頭一笑:“我幫你吧。”

由青也笑,眼中淚花閃爍:“謝謝。”

承鶴不抬頭,隻是抬手,手在由青頸間,輕輕一捏。

由青閉了眼睛,眼角淚當空一晃,緩緩跌落。

承鶴仍不抬頭,隻是轉過身去,大步走出了牢門口,他的身形隱入黑暗,連同眼角的一星光也隱在黑暗之中。

趙哲回到寢殿,並不休息,徑直去了偏殿。

當看到眼前一幕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寒冷的心上升起了一絲暖意。

眼前,知聆睡在床上,懷中摟著段逸,一大一小,相互依偎,臉兒貼著臉兒,睡容恬靜。

趙哲出神看著這一幕,覺得自己堅如磐石的心忽然軟了下來,他看著人,腳下邁步往前,一直走到床邊,他抬手,在知聆臉頰上輕輕摸過。

知聆睡得很淺,他剛一動,她便察覺,睜眼見是他,便要起身。趙哲手在她肩頭輕輕一按,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知聆轉頭看身邊的段逸,明白趙哲的心意,便微微一笑,以口型小聲問:“皇上怎麼還不安寢?”

趙哲看著她小心溫柔地抱著段逸,臉上還略帶睡容,微笑如暖地相問自己,他忽然覺得,他畢生所要,不過……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發一個小雷,其實個人還是很感動的。雖然描繪的比較隱晦,但是大家都應該看出來小宮女跟承鶴是有點關係的。

就像是由青所說:人各有誌。他們各自有各自的選擇。既然選了,就不後悔。

113

九月中旬,趙哲接到了來自於北番人的投誠書,近十月的時候,青國人也派了使者來京,奉上金銀美女等,言明兩國友好,先前邊境衝突不過誤會。

朝野議論紛紛,多半都覺得是蠻人怕了天朝,而此舉也這無疑給朝中的主和派打了一劑強心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此日,京師酒樓之上,方墨白段重言設宴招待從山東來的魯豹等十餘人,這段日子眾人都廝混熟了,段重言素來冷麵少語,大家夥兒都知情。方墨白卻是個愛說好笑的人,同眾人自打成了一片,且這些人都是些英勇無匹的好漢,方墨白又好武功,當然時常要切磋一番。

加上段逸也跟著他們,小小孩兒擠在這一堆男人之中,很是愜意放鬆,大家談論時局,談論拳棒功夫的時候,他便也瞪著眼睛聽著,如果看他們比劃起來,自己也會緊跟著學。

因此這段日子對段逸來說也著實是難忘而珍貴的時光。

這夥人出入,時常轟轟烈烈,起初無人敢接近,漸漸地因看方墨白和段重言都對他們極好,把一些京中的好武子弟也掀動的心癢癢,他們也正是一幫血氣方剛的,一來二往,有人便也借機結交,這些人裡頭有京城底層的市井之徒,也有高門大戶的客座,更有一些官宦富貴人家的子弟,委實地龍蛇混雜,隻因意氣相投才結交一起,不知不覺,竟成了極大的一幫人。

這一天,因魯豹等人決定要出京,是以乃是“送彆宴”,一時也來了不少人,轟轟動動地把整個酒樓也都給塞得滿滿的。

魯豹是頭一個肆意妄為率性灑%e8%84%b1的人,結交的眾好漢也都是痛快的習性,酒樓上喧嘩的聲音遙遙傳出去極遠。

酒席之間,魯豹舉手,對段重言道:“當初多虧了段大人在東平府為俺伸冤,這份恩情俺魯豹一直銘記在心,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段大人,今日一彆,不知何時相會,但若是段大人有差遣,俺是萬死莫辭!”

段重言素來都是淡淡冷冷地,見狀便道:“言重了,為官的自要公正嚴明,乃是職責。”

大家夥兒聽著這樣場麵嚴肅的話,一時都有些麵麵相覷。

段重言又道:“但能因此結交這樣多的豪傑義士,也是人生一大幸事。請……”他鮮少地露出笑容,抬手舉杯。

眾人這才大笑起來,魯豹也笑道:“段大人,你是個難得的好官,俺最敬重你這樣兒的,這杯是俺敬你,請!”把杯子往前一送,略低了一些,跟段重言的一碰,回手一飲而儘。

冷不防段逸坐在段重言身旁,見狀便也叫道:“魯叔叔,我也敬你!”他還記得自己不許喝酒的事,便握了茶杯,於椅子上跪坐起來,向著魯豹探身伸手。

魯豹一怔,群雄也怔住,然後眾人爆出劇烈大笑之聲,魯豹豪氣乾雲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好,好!小逸兒,俺跟你喝!”

果真又取了一杯酒,小心翼翼地跟段逸的茶杯碰了碰,笑眯眯地看他一眼,仰頭又喝了,而後把杯子往地上用力一甩,叫道:“痛快,痛快!”

群雄見狀,均都撫掌大笑。

眾人哄鬨著喝了一番,又跟一些京中子弟對飲的半醉,正樂不可支之時,樓下卻傳來一陣喧囂聲,有人大聲叫道:“方墨白段重言算什麼東西,竟敢也在這裡包了酒樓?”

眾人都吵嚷著,段重言先聽見了,便看方墨白一眼,兩人目光相對,段重言便低聲說道:“我出去看看。”

方墨白一點頭。段重言起身,段逸道:“爹,我跟你去。”果真跳下地,跟在段重言身後。

一大一小下了樓,卻見酒樓老板跟小二正在門口,向一人賠不是。段重言一眼看到那人的臉,自然認得,他卻仍麵不改色。

掌櫃的見段重言下來,鬆了口氣:“段大人段大人,您來了,您看……”

段重言一點頭,那邊來人將他一打量,冷笑道:“好個丟官罷職的段大人,竟跑到酒樓上威風起來了,你憑什麼把整座樓都包了?跟一些烏合之眾在這裡作樂?是明白的,趕緊給少爺滾!”

段重言隻當沒聽見那些汙言穢語,仍然冷冷清清:“我道是誰,原來是朱相國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