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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無邪 八月薇妮 4260 字 3個月前

下踉蹌,一怔之間,便覺臉上一絲溫熱,原來是刺客的刀砍中那人肩頭,鮮血飛濺,竟濺到知聆臉上。

知聆呆了呆,刀光劍影這一刻,她望著眼前受傷的禁軍,聽著他的慘呼,忽然之間明白了方墨白肩頭那道傷是怎麼來的。

瞬間,知聆渾身毛骨悚然,然而心頭卻生出一股極大怒氣來。

那禁軍負傷,身子一歪,右%e8%85%bf跪地,卻仍屹立不倒,想要再度迎敵,刺客見狀,當下便要補上一刀,正一步邁出去,忽然之間雙目凸出,一動不動。

那禁軍本欲等死,忽見那刺客不動,急忙抬頭,卻見那刺客喉頭,被劍尖抵著,鮮血飆出。

禁軍大吃一驚,勉強回頭,卻驚見握劍的竟然是恭使女官!

知聆手中握著劍,鮮血從刺客喉頭飆出,那刺客呆站片刻,身軀才陡然落地,恐怕至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禁軍身子跌倒:“女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知聆將他身子一扶,一步邁出,擋在他身前。

先前跟那刺客一塊兒撲上來的眾人均都愣了,本以為對付一個手無縛%e9%b8%a1之力的弱女子,又能多難?卻不料還沒看清對方動作,自家這邊已經死了一個!

其他刺客一時之間躊躇,有兩人不信邪,邁步上前挑戰知聆。

知聆腳下不動,手握著劍,雙眸緊盯對方,風緩緩吹過,吹動她身上的衣袂跟散開的頭發,先前的柔弱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肅殺之氣,從劍到手,到那緊盯對手的眼眸。

其中一個刺客大喝一聲,擎刀上前,一刀劈落,以他這種彪悍之姿,就連旁邊的禁軍看了都為之動容,那禁軍掙紮著,想要起身保護知聆,奈何受傷太重,才一動,又跌回去。

此刻那刺客滿心地想,自己這一招,必定會把這女子嚇得膽寒,然而任憑他殺氣全開,對方卻依然巋然不動,竟毫無畏懼之色,更無分毫退意!

那刺客看著知聆的臉,見那極美的臉上半邊臉頰染血,卻帶著一種凜然之色,仿佛全不容侵犯似的,刺客心頭一震,無端地竟有些膽寒,但就在刹那,知聆腳下一動,一步向前,不退反進。

刹那間,周圍的人都驚呆了,不管是刺客還是禁軍,都不約而同地看著兩個人交手,有的禁軍幾乎本能地閉上眼睛,不忍再看,在他們看來,那女子的姿勢分明不像是會武功的,這舉動簡直似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隻有一些大膽的還看著,卻見那花枝一樣嬌弱的女子手腕一抖,那柄劍當空劃出一道勾魂奪魄的弧線,然後直直地刺中了那刺客的喉嚨,竟快得匪夷所思,角度也甚是刁鑽,讓人絕對料想不到!

就在這奪命的一瞬,那刺客的刀幾乎要砍到知聆肩頭,隻要砍落,便能將她毫不費力地堪稱兩半,可偏就在這一刻,刺客渾身的力氣消失無蹤。

刺客張口,嘴裡嘶嘶發聲,鮮血如河流一樣湧出來,他直勾勾地看著麵前的女子,然後仰天往後跌倒。

知聆持劍站著,臉上濺上的血打在衣裳上,配上那副毫無瑕疵的絕美麵容,整個人美的奪目也煞的驚人,剩餘的刺客儘數膽寒,幾乎都也不信自己所見到的。

知聆抬眸,盯著那不遠處觀戰的領路人:“段逸何在?”

那領路人被她一眼看到,心中一股寒意掃過,當即叫道:“殺了她,殺了她!不過是個女人,你們這麼多人都殺不了她嗎?快上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剩餘的刺客們大呼一聲,才又聯手衝上來。

知聆深吸一口氣,心中雖然憤怒之極,卻也暗暗叫苦,若是單打獨鬥,出其不意的話,她還能對付一兩個刺客,但是這麼多人……勝算恐怕……

何況方純明的身子本就不算康健,相比一般的女子還要虛弱一點,知聆竭力握著劍,冷汗暗暗地涔涔而出,卻拚命讓自己打起精神。

正在這生死交關的時候,卻聽到有人叫道:“這是什麼鳥京城!路都跟蜘蛛%e8%85%bf似的,這又是什麼鬼地方!喂,你怎麼帶路的!”

另有一人說道:“魯大哥,打聽來說方大哥就住在這安平坊一帶,這就是安平坊沒錯啊?”

“滾你的蛋!”那魯大哥性子顯然極為暴躁,叫道:“安平坊也大了,你的消息有沒有錯?”

“沒錯兒,我剛街頭上打聽的……說是皇上……”

正說到這裡,胡同口忽然出現一隊奇怪的隊伍,大概有十幾個人,個個打扮的十分古怪,領頭一個人,生得膀大腰圓,一張長方闊臉,絡腮胡子,兩隻眼睛散發著凶煞之氣。

刺客們見又生變,刹那又停下手,這刻,那隊人已經看到這邊,那漢子眼睛豎起,便道:“這又是在乾什麼?”忽然間看到禁軍,他認得那禁軍服色,便道,“你們這些廝鳥,這是在殺禁軍……跟一個娘們兒?”

幾個刺客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有人聽這漢子不是京城口音,便喝道:“跟你們無關,趕緊滾!”

又有人說:“先殺了這女子!”

沒想那漢子聽了,便吼道:“雖然老子也不喜歡禁軍,可你們這夥廝鳥也太不上道了,這麼多人,藏頭露尾,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居然還要圍殺一個弱女子?俺著實看不過眼,兄弟們,不是說手癢癢了嗎?大家夥兒上啊,殺他奶奶的!”

這人一聲吼,跟老虎似的,其他十幾個人聽見了,各自露出歡喜之色,一個個迫不及待地,頓時也喊殺著衝了進來。

知聆大為意外,見這些來曆不明的人物衝進胡同裡,情形卻頓時改變了,原先一麵倒的刺客們頓時應付不暇,而那大漢直衝入這邊,攔住原本對上知聆的刺客:“膽小鬼,京城的人都是這樣的?令俺魯豹不齒!”

知聆一聽他自報家門,心頭一動,覺得這名字好生熟悉。

這一刻,魯豹赤手空拳地迎上兩個刺客,兩人橫刀劈來,魯豹隻手空拳,雙臂一擋,兩人大喜,以為必定能把這漢子的雙臂給砍下來,知聆也叫道:“英雄小心!”

誰知隻聽“鐺”地一聲,火花四濺,魯豹哈哈大笑:“賊囚,想害你爺爺,沒門!”原來他雙臂上都上了鐵護腕,因此竟是分毫無傷,魯豹大笑過後,雙拳虎虎生風,一拳打中一個刺客麵門,頓時打得對方鼻口流血,倒地不知死活,另一人見狀,打起精神鬥了幾個回合,被魯豹一拳擊中%e8%83%b8口,頓時身軀倒飛出去,委頓倒地不起!

正在魯豹跟他所帶的一夥人開始屠殺刺客之時,卻聽得胡同口馬蹄聲得得,有人大叫:“妹子!”另一個卻叫道:“純明!”

知聆轉頭,卻見來人,竟正是方墨白跟段重言兩人!

此時魯豹拍手回頭,一眼看到兩個,頓時大喜,竟自叫道:“方大哥,段大人!哈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此刻刺客們差不多已被儘數擺平,剩下的幾個見勢不妙,紛紛逃竄,知聆一眼看到方墨白懷中的段逸,心頭的大石此刻才放下,忍不住也歡喜叫道:“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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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墨白跟段重言一看知聆臉上帶血,身上也是,雙雙嚇去了半條魂。①思①兔①網①

段重言下馬之時,雙%e8%85%bf都有些軟了,踩在地上軟綿綿地。方墨白見滿地屍體,也不敢把段逸放下,翻身下馬,懷中逸兒已經拚命叫起來:“娘,娘!”從方墨白懷中探出身子向著知聆的方向拚命掙去,小孩兒見知聆身上帶血,頓時就大哭起來。

方墨白顧不上跟魯豹等人打招呼,隻也急著見知聆,這邊知聆見逸兒哭,便也快步趕過去,然而她方才太過耗神耗力,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段重言先一步過來,當下及時地衝上前去,將知聆扶起來,顫聲問:“你怎麼樣?怎麼樣?”

知聆看他一眼,倉促說:“沒事,我沒傷著。”

段重言抬手握著她的肩,又細看她的頭臉,沒見著傷,才鬆了口氣,這一瞬間,頭暈眼花,像是掉了的魂兒才緩緩回來。

這一刻方墨白也到了跟前,段逸張手,尖叫著抱住知聆,哭得昏天黑地,知聆慌忙安慰:“逸兒,逸兒彆哭,娘沒事!”

段逸先前被娘%e4%ba%b2“冷落”,好不容易享受了家庭溫暖,此刻見知聆半身帶血,小孩兒的驚恐一湧而出,全沒了平日的“穩重”,雙手緊緊地抱著知聆,隻是嚎啕。

方墨白也忍不住含淚,又慶幸知聆無事。這會兒魯豹才走過來:“方大哥?”

方墨白先前匆忙間掃了一眼現場,差不多已經明白是何情形,見魯豹走來,便舉拳行禮:“魯兄,請受我一拜!”他說拜就拜,立刻就要倒身行禮。

魯豹嚇了一跳,慌忙扶住他的雙臂:“方兄弟你為何行此大禮,快快請起!”

方墨白道:“這是我的妹子純明,多虧了魯兄相救!”

魯豹聞言,便瞪圓了大眼,把知聆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原來這是方大哥的妹子,怪道如此巾幗不讓須眉!哈哈……”

方墨白苦笑,便看知聆,卻見她正拚命安撫段逸,此刻段逸忍了哭聲,把他娘細細地看了一遍,見臉上身上都沒有傷,才放心,然而雖放心了,卻還有後怕,因此隻是扯著嗓子又哭,哭得知聆十分心酸。

段重言在旁站了會兒,定了定神,便去看刺客中還有沒有活口,隻可惜魯豹的兄弟們下手太狠,竟沒有一個活著的刺客。

魯豹看著哭得臉通紅的段逸,便粗聲大氣說:“逸哥兒,你怎麼也這麼膽小了,這是你娘?你娘沒有事,你哭什麼?要是男子漢,就好好地學一身好武功,長大後可以保護你娘,彆這樣哭,像個娘們似的。”

段逸聽了這句,卻很管用,當即停了哭聲,隻是哭得太厲害,乍然停下,卻開始打嗝,含著淚臉紅紅的樣子,十分惹人心疼。

方墨白摸摸段逸的頭:“逸兒,你娘沒事,你彆哭了啊,你看你娘也跟著傷心。”

段逸吸了吸鼻子,才看向知聆:“娘,你真的沒事嗎?”

知聆點頭,又擦去眼中的淚。段逸又道:“娘,以後彆這樣了……”說到這裡,忍不住又要哭,撇了撇嘴,卻竭力忍了,隻帶著哭腔說,“娘,逸兒好怕。”張手把她抱住,眼淚在眼睛裡